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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不愁一边躺/□子,四目相对间,又轻轻地抚摸任她作枕头的九条尾巴。大狐狸舒服地眯眼,尾巴尖尖上还俏皮地勾啊勾,受用非常。廉不愁微微仰起身子,左手支撑着地面,右手则似在把玩其中一条狐尾,脸也慢慢靠近,对着狐狸的鼻尖就要印下一个吻,只突然间,一道寒意逼人的声音响起……
“哪里来的妖孽?”
这……这声音……
我们仨险些掉了下巴,看着画面中廉不愁并未开阖过的嘴唇,心里又反复推敲刚才是听错了呢还是听错了呢还是听错了呢?只两两相望间看到另两人同样吃惊的嘴脸,才相信了自己的耳朵……这是哪门子的邪门事儿!刚那声音根本就是廉不愁的嘛!
那边狐狸姐姐的反应也是极快,忽地就跳起来,龇着牙警惕地看向声源,身法好是敏捷。只是一见来人,便不自觉退开两步,看看近前的廉不愁,又看看远处的那个,面上没有一丝松懈。
近前的廉不愁立马站了起来,几不可查地扫了眼右手,又用一双厉眸向对面那与自己长相不无二致的女人放出无形的杀气:“你是何人,竟易容成我的模样。”
“这话当是我问你的。”远处那廉不愁出言反击,又转而皱着眉对时刻保持警惕的九尾狐道:“炎儿,还不过来。”这是要上演真假廉不愁的戏码啊!一点儿创意也没有!
“我又怎么知道你们谁真谁假?”狐狸姐姐并没有依言上前,倒是又退开了一些,与之前出现的廉不愁也保持在安全距离之内。这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叫这两个师叔了,姑且称呼她们第一个廉不愁和第二个廉不愁吧。
“炎儿……你竟信她,不信我。”第一个廉不愁将视线从第二个廉不愁身上转移到暮炎脸上,失望之色尽显。
暮炎脚下踌躇,片刻的犹疑之后,又重拾防备:“我现在谁也不信,没准你们没一个真的。要打便打,这般戏弄于我,是欲意何为?”
“炎儿,你方才没发现,这妖孽想对你做什么吗?”第二个廉不愁似也没指望暮炎能说出什么来,冷眼瞥向第一个廉不愁:“说吧,你想用九尾狐的尾巴做什么?”
“刚才你们有看到什么吗?她们‘亲/热’的时候,那位领主夫人对领主高贵的尾巴做了什么?”元夜突然十分浮夸地问我们,或许出于不确信,还是用领主夫人来尊称那个至今不明真假的廉不愁。
我和姬有时默契摇头,实际上,因为角度的缘故,只以为那时候两人是在*玩尾巴,并没能看个清楚。可听那第二个廉不愁话里的意思,难不成那女人的真正目的是想把狐狸尾巴给拽下来?想到这里,我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再看向旁边俊美无边的元夜,她正十分破坏形象的偷偷用手摸着自己的屁股,看来也是心有余悸。
“你以为这样诬陷于我,炎儿便会信了你?”第一个廉不愁沉下脸,表情十分吓人。
三方对峙间,忽然,又发生了怪事。只见再第二个廉不愁身边,又出现了许许多多个廉不愁,我一时也没数清楚,只大概知道少说也有十来个,这是闹得什么鬼?
第二个廉不愁左右看看,那些廉不愁同样左右看看。第二个廉不愁冷笑一声,那些廉不愁也几乎在同时冷笑一声,我仿佛已经辨不清这许多廉不愁里,哪一个是先前便已出现的那个。
“炎儿,你别靠那妖孽太近。”那些廉不愁异口同声。
“分明自己才是妖孽。”第一个廉不愁危险地眯起眼,祭出一把短刀,直直射向那众多廉不愁中的一个。被射中了心口的廉不愁甚至没有露出痛苦的神色,身体便自那创口处开始龟裂,直至血红的口子蔓延全身,但听嘭地一记脆响,那具身体便化成了晶亮的粉末,转瞬即逝。
“瞧,那些都是假的。”第一个廉不愁对暮炎道:“你还不快过来?”
暮炎在原地晃了晃尾巴,思虑片刻,才飞快地跑了过去。
“别过去!”众多廉不愁立即出声,欲要上前阻止,却在目睹暮炎扑进那第一个廉不愁的怀里时,停下了脚步。
此时,暮炎龇出满口的獠牙,恶狠狠地咬住了对方的脖颈,一时间血浆迸射,染红了周边的杏树。而那满脸痛苦的“廉不愁”,一手揽着狐狸的腰背,一手正紧紧抓着一条狐尾,只是此刻狐尾烈焰熊熊,她尚且来不及使出足够的气力将其拽下,便已被真火燎成焦黑的枯骨,又在一个甩尾之下,碎成了墨黑的渣子。
“你未免小看了我。”暮炎在对方耳边低喃:“凭你们,根本不配拥有她的模样。”语毕,上齿与下齿猛力一阖,生生咬断了对方的脖子。而那头颅,也被抛飞到了半空,仔细一瞧,哪里还是廉不愁的眉眼,分明是个死气沉沉的小孩面孔。狐狸没有半刻犹疑,转眼又如箭矢般飞来出去,只闻嘭嘭嘭地碎裂之声此起彼伏,剩下的廉不愁便接二连三地被咬成了碎渣,直到剩下最后一个,狐狸半分没有减速,直直将其扑倒在地,然后…………
伸出舌头就要舔上去!!!
那被扑倒的廉不愁嫌恶地皱起眉头,右手抵住狐狸的下颚,也不管身上那大狐狸呜呜地叫嚷,冷下声道:“先把嘴擦干净。”
不会错了,这个绝对是真的……
而与此同时,周边的杏树也一棵棵逐步消失,徒留□首异处的孩子尸体,以及一个阵法和四十九面镜子。
廉不愁往狐狸嘴里塞了一棵薄荷草,又拿出一块手帕拍在狐狸脸上示意暮炎自己一边儿整理去,暮炎哼了一声化成人形,拿了帕子蹲在旁边擦着满嘴的血腥,劫后余生的九条尾巴却在身后舞得欢快,一看就知道心情明朗。
廉不愁也不管她,站起来,掏出一个小瓶子,右手对那具尸体一招,便将其魂魄招进了瓶子里。
“你在干什么呢愁儿?”暮炎擦干净了嘴,化成人形,三两步又黏到廉不愁身上蹭啊蹭。
“你都把人咬死了,我自然得给你善后。”
“哎呀明明是妖孽,你说的。”
“妖孽的傀儡,本是凡人,不知被什么妖法吞噬,与这幻境息息相关。我收了她的魂魄,日后出去了,也好放她去轮回。”
“嗯,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暮炎说着,露出一个心虚的表情,怕是想到之前烧没了魂儿的小婴儿,觉出自己的不对来。“对了,你是怎么找来的?”
“追着你的魂来的。”
暮炎闻言,窝进廉不愁的脖颈间咯咯坏笑道:“呵呵我的愁儿也会开玩笑了。”
“我不与你玩笑,前几日骗你吃了追魂丹……”廉不愁说着,稍稍推开抱着自己的妖娆美人,旋即祭出一支点燃的金色线香与一张写着“九尾狐妖·暮炎”几字的黄纸,当线香燃尽黄纸之时,原本上升的烟气便改变了流动的方向,直直追向了暮炎的胸膛。
“不论你逃到哪里去,我都能将你追回来。”
暮炎愣愣地眨眨眼,又十分不自然地看向廉不愁:“呵……呵呵,怎么用逃这个字眼,哎呀我怎么会逃呢?对……对了,你前天给我贴的膏药,还有大前天给我熏的香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我好想赶紧完结去写另一篇文,真是敢不完的进度啊……
这章全是师叔和狐狸……下章剧情我想应该能有点新发展
☆、第150章 绑架
廉不愁坑起后辈来妥妥的,没想到对媳妇儿也这么“丧心病狂”,我还记得当年她给我吃了个满脸血的药;把常问夏吓得都不能直视。我这会儿真觉得我那媳妇儿好啊从来不乱喂药,虽然她一天到晚拿个八卦镜单方面偷窥我也是蛮可疑的。
暮炎身处热恋中;起初是吓得娇躯抖啊抖;但没多会儿便用宽广的胸襟包容了廉不愁墨黑墨黑的心机,相反还觉得那都是在乎自己的表现;可喜可贺可喜可贺。两人不是时候地腻歪了一会儿,又顺便交流了一番先前的经历,才开始讨论接下来的去向。
“那你看,我们现在该选哪条路?”
廉不愁淡定摇头;理所当然道:“不知,方才我是跟着烟选的路;这会儿你在我跟前了,我也不知道往哪儿去。”
暮炎扶额,一双妙目翻成三白眼:“你该给臭蝴蝶也吃那个追魂丹,以后这种好事可千万不能落下她们。”瞧这要死一起死的缺德劲;活该被下药。
“我只给你吃。”廉不愁一句话定生死,把大狐狸拍成了霜打的茄子,又转而道:“不与你闹了,走吧。”
“走?走哪儿去?”
“随便去哪儿都无所谓,找到你我就安心了。”廉不愁说完,便牵着暮炎的手腕将她往最近的一面镜子带,姬有时立即记下方位,在早已画好阵纹的画卷上圈圈点点。
这一回她们又进了一片迷雾,若不出所料,应是与先前一样的金笼镜阵,而与此同时,寨主那儿也完成了对那孩子的超度,激活了四十九面镜子出口,只等我们这边的讯息,决定选哪条路。
我们将她那幅阵图细心研究,讨论一阵,还是觉得常问夏没必要走狐狸姐姐的老路,体验那意味不明的幻境,便将与那拥有类似阵纹的出口划去,在剩下几组相像的阵纹里挑挑拣拣。
姬有时开口道:“我们先来理一理思路。第一,现在的首要目的,是找到那只护法镜妖,制伏她,让她说出那股妖邪势力头领的下落,其次,是救下被压在阵内的童男童女,再一个,若是可能,最好她们四人能汇合在一起。”
我觉得她这话颇有道理,也跟着有了头绪:“对,或许那镜妖便是知道以自己一人之力,没有战胜她们四个的把握,才有意利用这镜阵将她们分散,好逐个击破。”
“幸而现在领主与夫人汇合了,否则以领主现今的功力,恐怕……”
“本来她倒是打算对你家领主大人下手,可险些要切了那条活泼可爱的尾巴,我估摸着那会儿我师叔如果不来,那尾巴现在就该攥在镜妖手里了。”
“行啦行啦,你这姑娘不就想听我道声谢么?得亏了你这么好的师侄养出了那么好那么好的师叔,否则哪还有我们领主,哪还等得到我们狐族的复兴?”
“别说,你这高帽子扣得人挺舒服。”
我和元夜嘴皮子耍得欢,常问夏又在那儿不耐烦:“楚盼娘你能长点儿心么?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要跟小狐狸精东拉西扯勾三搭四。”哟哟哟这醋吃得。再瞧我大师姐,一脸想打人的表情根本不用遮。
我不在意地笑了笑,心里不着急,行动上还是赶紧扯回话题:“不说这些,还是讲讲那三个目的。捉镜妖是一定的,不然她们何必要往里跑。”我抬抬下巴对着那座舞殿紧闭的大门,接着说:“不过这第二个目的,救孩子,或许并不那么着急。待我们打垮了镜妖,这镜阵里孩童的问题,也便迎刃而解了。毕竟,我们若是能逼她讲出妖邪头领的下落,这区区几个孩子的命,根本算不得什么吧。”
“虽说你这样是将问题往后推罢了,但眼下这情况,救孩子的确不是最要紧的,她们没必要为了救那些孩子,将几面镜子都一一光临一遍。”姬有时道。
“所以现在的问题就是,镜妖在这座大阵的什么位置。”
“诶?镜妖一定会找上门的吧。就像刚才,想夺领主的尾巴……”
“刚才她有出现过么?那扮作我师叔的小孩不过是镜妖的傀儡,这只能证明她的确关注着这个镜阵,在某个我们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