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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曲好舞好人好”美人老鸨上得台来,对众道:“今日最后一个好节目,各位客官可千万不能错过。来人!”她拍拍手,便有小厮抬着条将近三米长的大红木桌到台子上,嘭嘭嘭地又撂下十个大酒坛子和一整排海碗,看这仗势是要将人灌死。
“最后这节目,便是赛酒。正如诸位所见,桌上放的,是十坛上好的逍遥酿,参赛者二人一组,每组出五两赌金便可参赛。最先饮下一整坛的,便算得胜。胜者不单可获所有赌金,还可免去今日在楼里的所有消费,除了花魁和妈妈我,姑娘随意挑。”
老鸨话音刚落,便有人被这好事儿诱得自告奋勇,倒是也有人抱着姑娘回房去的,估计是不在乎这点儿小钱。石头也站了起来,无比英勇的模样,小眼睛里闪着势在必得的光,这劲头简直让人费解。他将我拉起来,避开绛儿和红茗的视线,走到一边:“盼娘姐姐,你能喝么?”
我摇摇头:“我的酒量,两海碗就要醉的。”
石头皱皱眉,盘算起来:“一坛子酒也就十碗,一会儿我喝他个八碗,你喝两碗,正好!嗯!就这么办了。拿五两银子出来。”
“嗯?”我疑惑地看着自说自话的他:“你的银子呢?”
“我身上还剩三两了,刚才定是疯了,都赏给那花魁娘子了。若现在不赢回来,我今儿就甭过夜了。”他说得有些尴尬,但我仍然很想扁他。
“不过夜就不过夜呗。吃完走啊……”我翻翻白眼,反正我是要走的。
“别呀,我刚海口都夸下了,要那个绛儿陪夜的,现在又说走,脸面往哪里搁?”石头可算是急了,摊着手一个劲儿地劝我,还不惜抛下巨利:“反正就搏一回吧,不如这样,若是赢了,赌金都归你,有五十两啊。若是输了,咱身上加起来还有八两银子,两个女人的陪酒钱正好,付了帐回客栈,就当今儿没来过。如何?”
他的条件的确非常有说服力,两碗好酒,或者赚他个五十两发笔小财,或者回窝睡觉没丁点儿损失,怎么看都不吃亏。
“那好,你给力点。”
决定已下,我们便交了赌金,上台比赛,咳咳,也好更近地看看那个妩媚的美人老鸨柳芸浅。台上一下挤了二十人,大胖纸小瘦纸老头纸小伙纸,什么样的都有,齐齐围在长桌边,对着酒坛虎视眈眈,巴不得在嘴上装个漏斗一股脑儿倒下喉。我和石头因为讨论了一阵,堪堪挤进最后一组,站在最边上,却是离柳芸浅最近的。柳芸浅笑中带媚的目光从我们身上扫过,未在任何一处停留,继而向小厮打了个眼色,示意他们过来将酒分进海碗里。
果然,不出石头所料,十碗,不多不少刚刚好。
我盯着自己面前两个巨大的海碗,这就是我的任务,喝下它们,其余的交给石头。
美人老鸨一声令下,众人在台下看客的叫喝彩声中纷纷开始饮酒。石头已经不要命的将脑袋埋进碗里了,势头颇足。我也不能拖后腿,举了海碗……靠!好辣的酒!!!我将这叫逍遥酿的白酒吞下肚,太急太快,几乎没闲心也没精力来品什么酒香,只知这酒辣得刺鼻,辣得烧喉,辣得胃都开始翻江倒海,起码该有4o度!!!混蛋怎么给他们做出来的,这么高浓度的白酒,这不科学!?哦对了,自从我知道有常问夏这个人存在开始,这个世界已经脱离我有限的认知了。
我去!!才一碗!!!才一碗我已经有点摇摇晃晃视线模糊了,即使脑子依旧清醒。我将另一碗端起来,甚至没空理会旁人的进度,忍着能让我吐一场的扑鼻酒气,继续机械地往嘴里灌,舌头与喉咙已经麻木,胃却蠕动得更加激烈,我从没觉得喝酒是这般痛苦的事情。我喝了小半碗,不得不停下来,脸开始发热,心开始以不正常的速度搏动,我努力地撑起眼皮,这是身体对酒精抵触的征兆。
石头已经喝干了三碗,正在为第四碗奋斗,他左边的那人喝了两碗,再左边的也喝了两碗,再左边……再左边我就看不清了。我擦擦嘴,端起碗继续灌,总有一种被坑的感觉。紧闭着眼睛咕咚咕咚,酒已经不是酒,是磨难,是道坎,克服它,跨过去,才能得到解脱。
终于,最后一滴苦水下肚,我几乎要瘫倒在地上。只是这难免让人耻笑,毕竟我现在扮的是他们眼中有血性的男人,两碗白酒就摊成条尸,未免太不中用。我勉勉强强撑住桌子,只等着石头解决他那八碗,耳边不断传来碎瓷的声音,想是酒劲上头,干一碗,砸一碗。
石头一连饮下六碗,脸上的苦色白痴都看得出,脸红得充血,脖子间青筋暴突,可这速度却慢了下来,想来这小子遇上4o度白酒也要吃不住。
“石头,快!还有两碗!”我有气无力地鼓舞他,他转眼看我,眼睛里又是水汽又是血丝,明显是醉了,只不知醉到了什么程度。他颤抖着手捧起第七碗,嘴里骂了句“艹他大爷的!”,便又灌起酒来。我看着他喉结不断上下滚动,又听周围乒乒乓乓地砸碗声,倒是没人喊喝完了,心里更是紧张。
“嘭!”他撂下碗,重重地撂在桌子上,紧接着……竟……竟然昏过去了!!!!!!!!!
法克!!!!!!!!
“哦!~又倒了一个!~”台下传来幸灾乐祸的叫好声,听得人牙痒痒。我一个气愤,索性拼了最后一口气将第十碗消灭。端起酒碗,闭上眼睛,张大嘴巴,抵住碗沿,仰头,恶心与晕眩的感觉铺天盖地地向我袭来,我知道,只需忍耐一下,我能熬过去!
“喝完了!!!”别激动,说话的不是我:“老子赢啦!!!”我不知道说话的到底是哪位仁兄,只知道我的碗里还有酒,我的肠胃还在抽,我的大脑一边清醒一边又呈瘫痪状,除了抱怨酒难喝,便只剩哀叹,我败了。
是啊,我败了我败了我败了…………头脑比羽毛更轻,四肢比钢筋更重……我倒在地上,听到耳边传来“咚咚咚”,还有人兴奋地高喊:“哟,一连昏四个!”
☆、18遭坑
我做了一个梦,对,我又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身穿老虎条纹的性感小皮裙,脚踩漆黑发凉的尖头小皮靴,干尽天下恶事,最终被压在一座像手掌一样的大山下,受尽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打;但求……但求……
“嗯……”
但求身上这大姐能将手松一松。
我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不在从前的员外府,不在后来的土匪寨,更不在理应暂居的以来客栈。入眼皆是春/色无边的画儿,鼻尖尽是胭脂水粉的香,我迷茫得不知身在何处,可再一转脸,见了依偎在我怀里衣不蔽体的红茗——那个**一声“嗯”的主人,便瞬间了然了一切不想承认的真相。酒后乱性么?我下意识地觉得自己该是对不起了谁,思索半晌,才可耻地发现,遇到这种事,这辈子连个对不起的人都没有,何其忧伤。
“嗯……”红茗睡得很熟,即使她已经两次从鼻腔里发出惹人误会的声响。我觉得我该是没对她怎么样,毕竟像我这般正直纯洁的人,就算是酒后乱性,也不会乱到一个女人身上……或许吧,虽然我曾经认识那个叫Frieda的极端女人,现在又认识了无所畏惧的半仙儿常问夏,难保潜意识里会不会因她们的所作所为对女人间的情事产生理所应当的错觉,但幸好有一点始终不容忽视,那就是,我还端端正正地穿着中衣!
我想这是我当前糊涂的脑袋所能想到的事情里最值得庆幸的一桩。
悄悄地,轻轻地,安安静静地,我将她赤果果的手臂从肚子上挪开,又贼得跟偷/情完毕似的翻身下床,从地上捡起石头那身差点被我当擦脚布踩来踩去的难看的男人衣裳往身上套。
“咦?小相公,你账还没付呢,怎么就急着想走了?”
“账?”我瞪着眼,腰带都捆不好了,斜眼看向悠悠转醒却瞬间妖气全开的某大姐,要不要这样?从暗袋里掏出最后的五两银子,我搁在她桌上:“多出来的一两银子,不用找了。”石头说过,陪酒是四两一人。我也不知道这货去了哪儿,若是跟我一般睡窑子了,大不了我回客栈拿了银子再替他还上。想来他若是当真留宿,四两银子都不够。
“呵呵,小相公这开的是什么玩笑。四两银子是陪酒钱。”她佯装委屈地从被窝里摸出一根破破烂烂的黑布条,啲溜在手里晃呀晃,眼熟得不得了:“奴家都陪你睡一夜了,瞧,发带尚且留在奴家床上,被窝还热着呢,小相公你就想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要赖账了么?”
“但……但我们什么都没做啊!!!你也早知道我是个女的了!!!”我披头散发还忙于辩解,汗都留了一额头。红茗却依旧甩着我那条随便扯来的黑发带,可恶地笑道:“就算咱这儿是客栈,小相公睡了一夜,也该给房钱的,更何况咱这儿是窑子,按人按夜算钱,做一次还是做十次,都是一个价,难不成一次不做,就不用花银子了?那街上的乞丐都要睡奴家房里来咯。”
虽然依旧很想赖账,但她这话实在不无道理,我觉着自己连辩解的余地都没有,难不成还怪她们见我醉酒却硬是让我在这儿留宿没将我扔到大街上去?哎,生活艰难,大家都是混口饭吃。
“那你说,要多少银子,在这儿睡一夜。”自以为明智地,我选择了妥协。
“其实也不多,十两银子,还有另一位小相公,他醉得糊里糊涂的,夜里睡得好好的突然撒起酒疯来了,砸坏了绛儿房里三个古董花瓶,还硬生生又叫了两个姑娘来陪,真正是好劲道。折算起来啊,嗯,五十两。加上你的花费,你二人总共六十两。”
“哈?!”我哪有这么多钱?这回我从山寨出来也就带了十五两,按我现在的收入水平,已是我好几个月的工钱了,现在就算准我回了寨子挖了我的小金库出来,也还不起啊!
“那个,好姐姐,他归他,我归我,能不能不放一块儿算?我身上总共也就这五两银子,不如你派个人随我回客栈一趟,我将剩下五两填上。”
“那可不行啊小相公。”她摇摇头,说出的话好是让人绝望:“不是姐姐我为难你,只是你那朋友早你半时辰就走了,还给你留了封书信。我也不识字,你自个儿去看吧,就在梳妆台上。”
我太阳穴一阵一阵抽,抽得头昏眼花,只觉得那空空如也的白皮儿信封上,凭空出现了悲剧两字。急速地从封套里取出信纸,抖开,小小一张,上面的字好比狗爬。
“老子能写出这些字儿已经是一日之内爬十回白水山一样不容易的事儿了,你这女人还挑剔个啥?”我脑海中出现干瘦的石头一边抠鼻孔一边说这番话的场景,不自禁又要止不住对这不仁不义的死东西一腔的愤恨怨怼。
哼!先看看他是怎么个不仁不义法再说。
【钱银不足…三日后回寨取来…且耐心等候】
我擦!耐心等你妹的候!!我有钱么我,还让我一个女的留在这窑子里,怎么过???而且这厮先拿货银抵一下会死么?!平日里贼心思这么多,放现在怎么木得跟个二愣子似的转不过弯来?偏生还十分狡猾地狠狠坑了我……我去!
“呵呵,好姐姐,我想我还得在这儿住上三日,待我那兄弟拿银子来再走。”我黑着脸笑得怕是脸都扭曲了,估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