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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及虹姑对我说过的话:“再之前是上上位夫人了,约莫是十年前的旧事,病死的,据说啊,她美得不可方物,谁见了都没法儿移开眼睛。”想我那会儿心里还默默吐槽她十年前就死了妻,合着从小就是个好女色的色胚。但现在打算起来,若说是法力高深又习得不老之术,这事儿也就解释得通了。对了,还有那夜瞬间便灭得干净的灯烛,想来也不是我劳累过度生出的幻觉。
常问夏,我对她充满了好奇……
这几天便是这么胡思乱想又安安分分地过去,日上三竿去账房算账,欣然接受八尺男送的肉味早餐,到了中午在钟叔钟婶那儿混吃混喝,午后再去与其他女人唠嗑八卦,关于头发关于打扮关于堂主关于副堂主关于八尺男还有关于常问夏。偶尔也会有些临时的活儿,就像那个瘦巴巴一看就知不能上前线只能当后勤的石头兄弟,下山采买了东西来,我便要拿个本儿对对帐,省得他从中捞太多油水,账上过不去。我也知道他手上不清白,只不过他送了我一把好看的桃木梳子,我坦荡荡地收了,犯不着在这时候装得清高。
日子过得有一天没一天,浑浑噩噩不知道等的是什么。是等月底微薄的工钱,或是等刘老爷王少爷带着大批人马浩浩荡荡杀上来带走二小姐顺便带走我。可自打听了常问夏的诡异传说,我便隐隐对老刘家和老王家失了指望……
“哎哟据说咱当家在山下名声响当当,你怎么不知道?”
“跟你说呀,当家在寨子外施了三道结界,来人看不到,听不见,找不着,除非得了她准许,才能入内。”
“还有啊,当家精通穿墙术、隐身术、御物术,踏空飞行的本事也是了得。所以当年将张铃儿从知府宅子里偷出来的时候,是神不知鬼不觉,到现在那知府儿子还不知道美人上哪儿了呢。”
“这算什么,三年前有群不长眼的强盗,俘虏了咱寨子里巡山的人,竟由那人领着打到咱山上来了。起先当家是不在啊,那群强盗见人就砍见值钱的东西就夺,寨子里死了好些人。不过半柱香都不到的功夫,当家就赶回来了。只见她呀,在半空中引了道风诀,眨眼间,狂风刮得跟刀子似的,将那伙儿强盗斩了个片甲不留,等大家回过神来的时候,贼人的头颅是滚了一地啊,吓死爹了!”
听了这些夸张得肆无忌惮的话,我半信半疑半疑半信地……也就这么信了。只是总归是要眼见为实,我希望下回加到她,她能大慈大悲地给我变朵花出来。
这天,我算完了账,便跟着几个已处得十分熟稔的姐姐去黄字堂串门。黄字堂在东边,与南边的地字堂是邻居,说得容易些,转个弯就到了。听说那儿有个小媳妇儿生了娃娃,男丁,可爱得不像话,都赶着去道喜。我是新来的,虽然跟人家不熟,去凑凑热闹总不会错。
跟着她们走进一处四合院,进门左手边第一间,就是那小媳妇的所在。听说这小媳妇是去年从山下抢来的,那会儿的村花,本来是要许配给玄字堂的新堂主,可她死活不从又哭又闹,上吊三回都给救下来了还想再吊一回。后来她转运了,居然在寻死的路上遇到了小时候失散的青梅竹马,那汉子居然上山为寇成了黄字堂一个小伍长。那小伍长向当家一说,这坏事儿也就成了好事儿,瞧,去年成亲,今年就抱上儿子了。小伍长说十年后要把儿子送回村儿里去,让儿子念书考状元,将来当了大官,大伙儿就能朝中有人好做匪,笑死爹了。
进得屋里,但见床上躺了个脸上略显浮肿的女子,她正在奶娃娃,眼睛大大的,眉毛长长的,嘴巴红红的,胸脯白白的……大家也没什么顾忌,一股脑儿拥上去说着体己话,又是吩咐产后不能沾水,又是教育吃东西不要太咸省得奶水收得早。我对这些一窍不通,也没人来理睬我,便坐在一边陪笑,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个个都扬着笑脸嘴巴动个不停,恨不得将自己所有养孩子的经验都灌到小媳妇心里去。我看着无聊,便跟着在我们前头来的那波人一起离开,尔后朝着与她们相反的方向走。只是走着走着,竟认不得方向了。
这会儿日头正在头顶上,本来我还会看太阳找东方,现在可难了,虽然身边人是不少,却都是不熟悉的面孔,变态地不想向他们问路,就怕遭来一顿调戏。索性就沿着石径走,条条大路通罗马,走到哪儿算哪儿,一个下午的时间,总能给我到家。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已走到了底,一堵墙的前头。我也不知这是东墙还是北墙,反正不会是我所熟悉的南墙。但只要沿着这堵墙一直往右走,定是能到的。
这地方远离屋舍,芳草萋萋矮树丛丛,别有一番远离人群的自在,我扶着青石砖的高墙,一直往前,忽然竟想起钟婶对我说的话,在寨子的最最最东边连着一处仙人居的山谷,入口在东墙上,会发光,有人见常问夏进去过,那里繁花似锦。
我转脸看看手掌下的青石砖,那么硬,那么冷,怎么可能变出一道会发光的门,通向一个气候变态的山谷?这不科学,但一切早非我认知的科学所能解释。
正在此时,我触摸的那块青石砖突然发出了耀眼的光,光亮顺着砖与砖的缝隙延伸开来,勾勒出一个一米宽两米高的光亮区域,猛地白光乍现,整个长方形区域被覆上了一层青白相溶的光芒,
继而砖面如瞬间粉碎了一般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从光芒背后走出了一个女人,高挑挺拔,容姿姣好,自有一股英气在眉间……
“常……呃……当家……”这个老妖精,这个老妖精,这个老妖精……脑子里不断出现这五个字,挥之不去。
“你挡了我的路。”她面无表情地说了这么句话,完全没有吓到了别人的自觉。
“哦。”我退后一步,又探头向门的那一头张望……到底是怎么个仙境?妈的本姑娘好想知道,小心脏跟被猫崽子挠了似的。
她前进一步,踏出了石墙的范围,只一秒钟的功夫,光芒消散,青石重砌,石墙还是石墙,冰冷坚硬,好似不曾变过。
“里面是什么?”我大胆地问她,指着那堵青石墙:“能不能带我进去瞧瞧?”
“呵呵!”她看着我笑得几乎一点温度都没有,假的要死:“你倒是第一个如此直接地向我提出要求的人,有那么想看?”
我撇撇嘴,口是心非,故作矜持:“其实也没那么想看。”靠!想看想看想看!!!
她围着我走了整整三圈,摸着下巴笑眯眯地打量我,道:“既然你诚心诚意地哀求我,我就大发慈悲地答应你。我可以带你进去,不过现在不行。”
“为什么!”耍我么混蛋!
她看看远方,一副放眼看世界的模样,道:“本寨主要回去吃午饭了。”
晕倒!!!晚点吃会死么?!而且如果她真像传言中那样有一身的法术,还需要这么频繁地吃饭么?
正想着,常问夏已走出了十米开外,见我没跟上,便转过身来问:“楚盼娘,你是要跟本寨主去吃饭,还是在这儿等我吃完饭回来?”
“当然是跟着你!!!省得你赖账!!!”
☆、10八卦
她在前面走得飞快,我在后面追得气急。
我去!你丫慢一点儿会死么?会死么会死么会死么?!
“楚盼娘,你的心里话说得太大声了。”她站定身子转头来看我,我一脸的惊讶与尴尬一定很好笑。“我无意窥探你内心,只不过实在是……”她摊手:“想听不到都不行。”
我嘴角一抖,面颊一抽,回忆着曾经在她面前是如何地吐槽过,又是否都让她听见了,可悲的现在,脑海空空什么都回想不起来:“我心里的话,你……你都能听到?”
她悄然一笑,道:“怎么,怕了?”
“能不怕么!这是侵犯**啊亲!”
“呵呵呵,你人都给我关在这儿了,还有什么**可言?”她恶劣地笑完,又托起下巴作沉思状:“放心……其实也不是任何时候都行,只当你有迫切愿望的时候,心里话才会钻进我耳朵里。就像刚才,你心里说‘靠!想看想看想看!’,哈哈哈哈……楚盼娘,你果然很有趣!”
魂淡,这都听到了。我苦苦维护的聪明机智沉着冷静的高大形象瞬间倒塌成了一滩泥。我咬牙切齿,还是认命地跟着她。她将速度放慢了一些,一炷香的时间,我们才到达她的院子。数日过去,这院子已没了初来时的喜庆热闹,青色与白色的半透罗帏倒飘得这宅子又是华丽又是清幽。
她带我入堂,沿路便有丫鬟打点,见了她来,匆匆忙忙又是端茶倒水又是置备饭食。我看看她,她一脸理所当然。
“楚盼娘,吃饭么?”
我看看桌上那锅小母鸡炖蘑菇,抿了抿嘴:“不吃,吃过了。”其实我不饿,只是嘴巴馋,太久没尝到鸡味儿。
“哦,那太可惜了。”她也不知道再劝劝我,情商低得不像话,连华夏民族劳苦人民的谦虚品质都不理解,盛了一碗鸡汤自顾自喝起来,香味儿直往我鼻子里窜。我决定,要好好将我那破屋门口的小鸡崽儿养大,以后叫个汉子帮我宰了也炖汤吃。
“楚盼娘,别在这儿傻杵着。不吃就去看看卿颜,你不是担心她么,她该在后院与铃儿抚琴。”
“哦,你吃完别忘了带我去。”切,都叫上卿颜了,将自己娶的人和喜欢自己的人放在一块儿弹琴,这人的心思也忒变态。
慢慢地朝后院走去,果然,不刻便听到悦耳的琴声阵阵,叮叮咚咚的,诉说着抚琴者尚算美好的心情。沿着弯弯弯的长廊继续往里走,但见长廊正中的亭子里,坐了两名貌美女子,粉衣的面容娇艳俏丽,是我那二小姐刘卿颜,黄衣的姿态清雅可人,想来就是传言里被常问夏英雄救美的张铃儿。
我看看自己一身随便对付对付的黑灰色薄棉裙,怎么就能与这里的气氛这么不搭调?刘卿颜似乎是看见了我,颇有些喜出望外,从蒲垫上站起来,朝我这儿道:“盼娘!怎么是你?快到亭子里来。”
我快步过去,即使见着了刘卿颜惊喜的笑脸,心里却充满了那种叫作刘卿颜有了合拍的新朋友作为不怎么有共同爱好又算不上友情深厚的小侍女的我该识相地功成身退退避三舍的失落感觉。虽然这句子读起来有点儿绕口,但我希望你们明白我对这事的发生与发展是怀了如何沉重的心情以至于忘了世界上还有标点符号这一说而只顾着用最快的语速将我的心中所想表达出来。
“盼娘,来,我介绍你们认识。这位是张铃儿姑娘,才学琴艺都是顶好的。”
我看看刘卿颜,又看看张铃儿,实如虹姑所言,两人都是好相貌,又各有千秋。我原以为张铃儿该对刘卿颜不善,毕竟八卦里她一心爱慕常问夏,而事实上常问夏却娶了只见了见相貌的刘卿颜,若我是她,没准儿会拿刀刮花这女人的脸。
“张姑娘。”我这样称呼她,朝她微笑作礼。
她回我一礼:“楚姑娘,常听卿颜提起你。”
我知道她是客气,刘卿颜该是偶尔谈到我过,所谓的“常听”,她倒还不至于无聊到要将我一个小小梳头娘挂在嘴边。
“你们这么好兴致,抚琴呀?”我看了眼她们身后的两张古琴,又看着她们:“老远就听到了,我当是仙女进山寨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