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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念茹皱起了眉头。
这是为什么?
爷爷挂了一幅油画在这儿,但却要用幕布遮住油画、再用窗帘遮住幕布?
为什么?那幅油画……见不得人?
要是那幅油画见不得人的话,那爷爷又为什么要将这油画给挂在病房里?而且还是挂在他病床的对面?
这架势,明明就是想……睁眼闭眼的都看到。
方念茹心下疑惑。
刚才她站在门边的时候,因为角度的关系,只看到了这油画的一小块边框。
但她还是能够看到了油画上的那一抹红,像是旧社会古代女人穿着的一片大红色裙裾,以裙下半露出的一只穿着绣花鞋的脚?
——那是一幅人物画像!而且还是个女人!
“念茹来了啊?”秦老爷子问道,“不是让你休息一小时吗?这……一小时还没到吗?”
方念茹连忙说道,“……我这不是,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过来管着爷爷吃药嘛!”
“吃药的事儿有护士提醒,以后你不用太紧张了。”秦老爷子淡淡地说道。
方念茹听出了爷爷语气中的不高兴。
她有些惶恐,不知道自己哪儿又做错了。
秦老爷子叹了一口气,说道,“……好了,没事儿了,你去外面打个电话回去给你丁阿姨,跟她说,让包些荠菜饺子来,要掺点儿腊肉!荠菜要多多的,腊肉要少少的……中午来不及就算了,晚上送过来我当晚饭吃。”
方念茹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她在病房门口那儿遇到了警卫员小方。
两人相互点头,一人进屋、一人出屋……交叉而过。
不自觉的,方念茹就放慢了脚步。
于是,她就听到了爷爷的抱怨,“……心眼儿小,疑心还大,不知是遗传谁的!”
小方道,“她也是关心您……”
爷爷又道,“……把这边给我再拉一道帘子,用柜子摆两道间隔出来吧……省得我看个画儿还要防这个防那个的……”
方念茹咬着嘴唇离开了。
——爷爷是在说她吗?他在怪她疑心重?但她有什么法子啊……她什么都没有!再说了,到现在,她也没看出来爷爷到底有没有安排她的未来……
如果他已经为她安排好了,那就明明白白的让她知道,她当然也就……不用总怀疑这个怀疑那个的了!
以及,那幅油画上到底画了什么?
爷爷为什么要防着她?
方念茹心乱如麻的去护士站借电话去了。
她给丁澜打了个电话。
在电话里,丁澜显得有些为难,“……腊肉好找,但是荠菜嘛,诶,好的好的,我这就让她们出去外头看看有没有新鲜的荠菜卖。念茹,要麻烦你跟爷爷说一说,荠菜是野菜,外头集市上可不好找呢……”
方念茹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挂掉了电话。
她魂不守舍地又回到了秦老爷子的病房里……
可是,病房里已经挤进了好几个警卫员,他们拿着锤子起子什么的,在病房里敲敲打打了起来。
方念茹想进去看看,却被小方请了出来。
小方道,“念茹,你在外头等一会儿啊,首长让我们收拾一下屋子,间隔一个会客室出来,咱们很快就好了,麻烦你。”
人家说得客气,方念茹无法拒绝。
她只得退了出去。
但也正如小方所说的那样……几个警卫员在病房里敲打了一会儿以后,又搬搬抬抬了几样柜子、木沙发什么的进去,然后就说收拾好了。
方念茹进入了爷爷的病房。
现在的这间病房,看起来……很像秦宅里爷爷的房间了。
虽然总体说来挺宽大的,但被警卫员们用四张书柜、两只木沙发、落地灯、茶几、以及帘子什么的给间隔了起来。
也就是说,想从病房门口走到爷爷的病床前,需要绕行一段路。
方念茹忍不住就想起了刚才爷爷和小方的对话。
——所以,爷爷让人收拾了这个区域出来,是为了防着她的?
——他想看那幅油画,但不想让她知道,所以……他躲起来看画?一旦他知道她进入了病房,他就有时间控制那块会自动下降的幕布,从而把那幅油画遮挡起来?
——那幅油画上,到底画了什么?为什么不能让她知道?
方念茹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这时,她突然听到爷爷在喊她?
方念茹深呼吸一口气,摒去心里的复杂感觉,疾步走向了里间的病床。
她勉强堆起了笑脸,说道,“爷爷,你……”
秦老爷子慈爱地说道,“我让他们隔个房间出来,放点儿书啊、杂物什么的也好……外头的收拾工作就交给你啦!你要是忙不过来,等下午慕雅到了,你使唤她也成!要不明天等阿窈来了,让她也给你帮把手!”
“爷爷,这些都是小事儿,我能做!但是……”说着,方念茹转头看向了挂在爷爷床尾对着的、那面墙上的那幅窗帘。
这时,她突然听到爷爷说道,“念茹啊,外头那儿就交给你来打理了。但我这屋子里的东西,每一样儿你都别碰,尤其是,我这幅窗帘。”
第五百零七章柳暗花明(三)
方念茹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一整天都蔫巴蔫巴的。
就连下午秦慕雅过来的时候,她也不像从前那边……还有心思趁机怆秦慕雅几句了。
以及,丁澜后来打电话到护士站,请了护士喊方念茹过去接了电话,说了下家里的几个保姆在外头跑了一下午,几乎把京城所有的集市都跑了一遍,但还是没能买到新鲜荠菜的事儿给说了。
接下来丁澜又请方念茹转告老爷子,问要不要让羡文开车去郊外采买?因为就算羡文开车去乡下采买,估计最快也要明天上午才能凑齐了材料,到时候包好了荠菜腊肉饺子再给送过去。
方念茹完全没有心情,随便嗯嗯了几句就挂掉了。
但这事儿却被她给忘得一干二净!
直到吃晚饭的时候……
秦老爷子一看那盛着饭菜的盘子碗,以及菜肴,就知道这一顿饭是医院提供的。
“念茹,荠菜腊肉饺子呢?”秦老爷子皱着眉头问道。
方念茹这才如梦初醒。
——饺子?什么饺子……啊,对,对对,荠菜腊肉饺子???
方念茹表情一变!
糟了,她把这事儿给全忘了!
“啊,那个,那个……爷爷是这么回事儿,我,我……刚才丁阿姨打电话过来,说今天买不到荠菜,羡文哥开车去乡下了,明天!明天一定给送过来……”她磕磕巴巴地说道。
秦老爷子皱眉道,“什么?羡文开车去乡下买荠菜?不就是个荠菜饺子嘛,没有就算了,换成大白菜腊肉的也行,怎么还跑乡下去……你赶紧打电话回去,这个时候应该还能拦得住羡文……”
方念茹只得匆匆地去了。
结果她拨了电话过去,却是邬芳之接的电话。
方念茹有些紧张,磕磕巴巴地转达了秦老爷子的话。
邬芳之有些生气,不客气地说道,“念茹啊,也是你非要跟去医院照顾你爷爷的……那你说说,你丁阿姨是几点给你打的电话,啊?她四点半钟就给你打了电话,跟着羡文就开车出了门!可你却到了六点才打电话回来说,让羡文不用去了?”
“念茹啊,幸好现在是和平年代,也幸好你不用上战场,否则啊,贻误军情可是死罪呢!好了算了算了……反正羡文也已经出了门了,那就算了吧!”
邬芳之收了线。
方念茹的脸青一阵、红一阵的。
她回到了病房,然后讪讪地把邬芳之所说的,秦羡文已经出了门的事儿给说了。
秦老爷子看着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虽然说现在是夏天,下午六点钟的时候还阳光灿烂。但只要有点儿常识就能知道,京城那么大,从秦宅开车去乡下,来回一趟也得花上三四个小时,再加上……要找到正好有人在卖荠菜的,那就更难得了!
估计羡文这么来回一趟,至少也得花上五六个小时、甚至需要更长的时间……但那也不能保证就一定能找到新鲜的荠菜。
丁澜和邬芳之等人是不可能犯这种常识性的错误的。
那也就是说,丁澜应该已经有回电话过来,向念茹说了这事儿……但念茹却并没有及时地向他转达。而丁澜没有等到念茹的回复,可能就直接安排羡文出去了。
秦老爷子看向方念茹,眼里透出了浓浓的失望。
这孩子,又是她自己争着抢着要来医院照顾他的,怎么连这么小的一件事都办不好呢?
方念茹则羞愧难当。
——她有从爷爷的语气里听出了失望与无奈。
这天晚上,秦老爷子几乎没怎么吃饭。
为了治病,老人要吃大剂量的消炎药、打针、还要喝傅楚窈给他配的中药……他根本就没啥胃口。
但他还是勉强自己吃了两小口米饭,两口汤,就再也吃不下去了。
接下来,秦老爷子让方念茹撤去了残羹冷饭,又吩咐她道,“……我看你今天也有些不好,是不是累着了?要是累了,就回家去休息几天,反正这儿也有护士在,没事儿的。”
方念茹拼命地摇头,“……爷爷我没事,我没事的!”
秦老爷子看着她,叹道,“好,你不想回家,那就回房去,好好休息一晚上吧。”
方念茹默默地点了点头。
她下意识地朝着那面挂了油画、却又被幕布与窗帘挡得严严实实的墙看了一眼。
“爷爷,那,您这儿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先回房了……”方念茹轻轻地说了一声。
秦老爷子按压着心里的莫名火气,和蔼地说道,“去吧,好好休息。”
方念茹离开了病房。
秦老爷子则呆呆地坐了一会儿。
他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拉住了垂在他床头的一条灰色绳子。
他慢慢地拉,那两幅浅绿色的窗帘就慢慢地向两边分开……
他喘了几口粗气,松开了那条灰色绳子。
他又换了一条红色的绳子,继续慢慢地拉着绳子。
这一回,那白色的幕布慢慢朝上方收去。
一幅人像油画出现在秦老爷子的面前。
秦老爷子痴痴地看着那幅……临窗美人图。
——只见画中的美人儿身段高挑、五官绝美。她穿着大红色旧式民国裙褂,脑后挽着发髻,发髻上簪着怒放的鲜花。她那修长又白晰的手,正姿势优美地搭在窗棂上,一双美目温柔如水又婉约沉静,正朝窗外看去,而她菱角状的红唇还微微弯起,也不知想起了什么愉快的事儿……
盯着油画里的美人儿,秦老爷子的眼眶瞬间变得通红!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他眼中毫无征兆地夺眶而出……
饱经沧桑、铮铮傲骨了一辈子的老军人突然用枯瘦的双手掩住了脸,小小声地呜咽了起来,“梅友,梅友啊……”
也不知过了多久……
一把熟悉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老秦,你干嘛呢?我喊你半天了……”
秦老爷子一怔。
第五百零八章柳暗花明(四)
秦老爷子正坐在病房里,痴痴地看那幅临窗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