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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楚窈蹲在地下,用小树枝扒拉着那堆药渣。
黄芪?没问题……
青蒿?嗯,这个也没问题。
大小蓟?嗯,这个同样没问题。
牡丹皮,牡丹皮……
嗯???牡丹皮?
不,不对!这不是牡丹皮!这是白鲜皮!
傅楚窈动作一滞。
她觉得,她应该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
——在她开的方子里,有一味药是牡丹皮,这是一种清热袪风的药。但不知为什么,牡丹皮被人调换成了白鲜皮……
要说这牡丹皮与白鲜皮,二者的外形还是很像的。但牡丹皮是和血消于的、白鲜皮是清热解毒的……另外最最重要的一点,是傅楚窈的方子里,还开了一味黄芪,而这黄芪与白鲜皮可是相克的!
但真是很奇怪!刚才她去检查那两包还没未煎饮的药包里,里头的药材分明就是没有问题的……
那么,为什么这些药渣里的白鲜皮、却变成了牡丹皮呢?
傅楚窈想了想,小心地将这些药渣全部都收集好,再一次回到了灶房里。
南瓜仔跟着她一块儿又进了灶房。
“南瓜仔我问你,今天早上你是用什么锅给陈建民煲的药啊?”傅楚窈问道。
南瓜仔听了,有些不明白她到底想问什么,但还是指向了灶上的一个铝锅,答道,“我就用的这个锅……”
傅楚窈看了那个铝锅一眼。
——原本应该是锃亮的金属铝锅,此时内里简直黄得发黑。
南瓜仔解释道,“我知道煲药要用砂锅,但是不巧的很,六婶家的砂锅被花寡妇借走了,还被她给摔坏了……我这不是着急嘛,只好先用铝锅给建民叔煎药了。”
跟着,南瓜仔又嘀咕道,“……我把六婶的铝锅给弄成了这样,花寡妇又把六婶的砂锅给砸坏了……害得一向好脾气的六婶如今也没了好脾气,今天一整天都黑着脸呢。”
傅楚窈默然。
过了一会儿,她示意南瓜仔把那个铝锅也带走。
两人走的时候,跟六婶打了个招呼。
六婶见两人要把自家的铝锅带走,心里老大不高兴的,念叨道,“……怎么个个都惦记上了我家的锅呢?你们谁家没锅的,自个儿上镇上买去啊……”
傅楚窈没吭声,跟着拎了锅的南瓜仔一起回到了陈建民家。
众人见她回来了,又“唰”的一声主动让开了道儿,让她进去了。
傅楚窈也不废话,直接说道,“……六叔,查出来了,都是这锅惹的祸!”
众人齐齐一怔,眼光全部聚焦在了南瓜仔拎着的这只铝锅上。
方氏只看了孙女儿一眼,就晓得……她已经知道了。
所以方氏也没吭声。
“是这样的,煎药呢,一定要用砂锅或者陶罐。但六叔家里又没了砂锅,南瓜仔只好用铝锅煲煮了中药……你们看看,这锅里已经上了色儿,你们看这颜色……”
“煲煮中药可不能跟铝锅和铁煲煮,当然也不是全部都不能用铝锅,有些药材跟铝锅、铁锅是不犯冲的,但为了保险起见,以后大家煎药还是用砂锅吧!”傅楚窈解释道。
花秀莲持怀疑态度,“哪有这样的道理呀,一样的药,用砂锅煲就是好药,用铝药煲……就是毒药?那要害人的话,岂不是易如反掌?”
傅楚窈不答反问,“你找六婶借砂锅做什么?”
花秀莲一愣。
“关你什么事啊?”她叉腰,做出了泼妇骂街的架式,“我们当家的身子弱,我借个砂锅回来煮点儿白米粥给他吃吃……这也有错?”
傅楚窈皱眉打量着花秀莲,“从这儿到六叔家,一共会经过七八户人家,你为什么非要去六婶家借砂锅?这几家都没有砂锅吗?”
见傅楚窈一直在强调砂锅,花秀莲顿时有些紧张了起来,“我哪儿知道这几家有没有砂锅,总之,六婶家是有砂锅的!”
傅楚窈深深地看了花秀莲一眼,突然说道,“那你煲的白粥呢?”
花秀莲努力佯装平静,答道,“……在灶房里呢!”
“我去看看。”说着,傅楚窈带了南瓜仔,走进了陈家的灶房。
花秀莲脸色大变,连忙也跟着过去了。
陈家的灶房、如同陈家的正屋一样……一穷二白!灶上的铁锅里放着俩冷透了的煮红薯,仅此而已。
南瓜仔一眼就看到了六婶家的砂锅,连忙指着说道,“这个,这个就是六婶家的砂锅!”
——这锅不是好好的嘛?为啥又说破了?
可是,还没等傅楚窈走过去仔细检查一下这个锅呢,花秀莲就从后面抢了过来,冲上前去将那砂锅一扒拉……
“咣当!”
砂锅掉在了地上,锅没事儿,但锅盖……碎了。
花秀莲咬牙,呵呵笑道,“这个锅嘛,碎了!摔碎了!”
这下子,傅楚窈基本已经彻底明白了过来,陈建民反复的病情……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跟陈氏兄弟有关,但一定跟花秀莲有关!
她盯着花秀莲看了半天,突然开口问道,“那你熬煮的白米粥呢?在哪儿?”
也不知为什么,花秀莲只觉得头皮发麻。
第一百五十五章精虫上脑(十二)
半晌,花秀莲才艰难地吐出了一句,“白米粥……白米粥,呵呵,呵呵……那不是,白米粥,没借着米啊,所以,呵呵,就没煲成粥……”
傅楚窈上下打量了花秀莲一番,出了灶房。
直到傅楚窈离开,花秀莲这才靠着墙,大口大口地喘起了粗气。
也不知从何时,她竟出了一身冷汗……
傅楚窈回到了陈家的院子里。
“六叔,虽然这是一个意外,但我还是那句话……陈建民是我收诊的,我一定会治好他。所以,我想把他带到我家里去,由我亲自守着他,直到他好起来为止。您看,成嘛?”傅楚窈连看也没看陈氏兄弟俩,直接问六叔道。
六叔跟那几个村干部、以及村里的长者们商量了几句,然后点点头。
“那就要劳烦六叔了,先让人把陈建民安顿到我家去……另外,我家里也没有多余的住的地方,而且我和我奶奶也不好照顾他,不如,让南瓜仔也跟着一块儿去?”傅楚窈又问。
南瓜仔是陈庄的孤儿,被六叔收养……
再说了,陈庄和梁家庄一样,一个村就是一个大姓氏聚集地,村里人都或多或少沾亲带故的;南瓜仔是六叔的远房亲戚,陈建民也是啊!
再想想这方氏与傅小妹,确实她二人又是女流……
所以六叔又点了点头。
于是六叔就招来了几个壮汉,直接把陈建民给抬到了傅楚窈家里。
远远的,傅楚窈就看自家的大黄狗摇着尾巴,站在石阶上,盯着这些闯入自家院子的壮汉们露出了尖锐的獠牙,嘴里还发出了呜呜的警告声、似乎准备随时要攻击这些大汉。
自从丑丫离开以后,大黄就在傅楚窈家里安了家。
但是,大黄应该是村里的土狗与野狼交配生下的混血狗。所以白天的时候,大黄喜欢自己出门找吃的,有时候它捕到的猎物太多吃不完还会往家里拖……
所以,今天大约是它回到家里以后,看到祖孙俩都不在,就站在台阶上张望着。
傅楚窈连忙喊了声大黄,上前摸了摸大黄的狗头。
大黄看到了小主人,竖得高高的尾巴一下子就放松了,然后围着小主人的脚走了几圈,又好奇地打量着那个被人抬着的、生死不明的陈建民。
傅楚窈招呼着那几个壮汉,请他们先把陈建民给放在院子里,然后又让他们把自家的一间堆杂物的房子给收拾了出来,让陈建民和南瓜仔住在里面。
忙了这一通下来,天都已经黑了……
傅楚窈谢过那几个壮汉,就掌了油灯,去杂物间里照看陈建民去了;方氏则去厨房做晚饭。
其实陈建民的症状是从上午喝了药以后就开始昏迷不醒……但方氏为了惩罚他,也不出手救治,只是在他的眉心处扎了针,让他的情况有所缓和而已。
傅楚窈先去端了个炭盆过来,然后让南瓜仔把陈建民翻过来,变得俯卧的姿势,再把陈建民的头托出了床板外……
接下来,傅楚窈拿出了毫针,戳了陈建民的虎口几下。
没过一会儿……
“呕!呕……”
陈建民大呕特呕了起来!
傅楚窈逃似地跑到了屋子外头……
南瓜仔懵懵懂懂的,有些不知所措。
“喂!等他呕完了,你帮着把屋里收拾一下,把炭盆里的脏东西拿到院子外头,挖个坑埋了……再去打点儿水来把屋里的地板洗一洗。”傅楚窈交代了一声就跑开了。
南瓜仔这才恍然大悟,开始按照她的话,忙碌了起来。
傅楚窈则跑到了厨房里,洗过手,从自家储存的各种药材里捡出了几样,清洗了以后用药罐子装了,加水放在了灶膛旁,然后跟奶奶说起了自己的怀疑——
“奶奶!昨天我去陈家的时候,就听说陈建民在上咱家来求诊之前,已经找游方医生看了好几回了……一直反复,最后是陈二牛听说了奶奶你的名声,才想着过来看一看的。”
“今天我在六叔家检查药渣子的时候,一共三剂药,另外两剂还没煲煮的,里头的药材是对的。可今天陈建民喝下去的那汤药里,却有一味牡丹皮、被人给换成了白鲜皮……”
“奶奶,这事儿不简单。肯定后头有人也想坏我们的名声……花秀莲这个人有问题,陈大牛也有嫌疑……”
方氏没说话。
半晌,她才交代孙女儿,“你去外头给大黄上了绳子,这几天就别放大黄出去了。”
傅楚窈深以为然,急匆匆地出了厨房。
她找了条绳子,向大黄走去。
安详地卧在一旁的大黄见小主人过来了,不由得甩了甩毛茸茸的大尾巴。
傅楚窈蹲在大黄跟前,把绳子的一头系在了大黄的脖子上。
大黄疑惑地盯着小主人手里的绳子……
傅楚窈又摸了摸大黄的头,示意它起来。
大黄乖乖地起来了。
她把它带到了陈建民住的那间屋子门口,然后将绳子的两头,一头虚系在大黄的脖子上,一头虚系在陈建民住的那间的窗棂下……
其实只要大黄轻轻挣扎一下就能挣脱。
大黄十分聪明。
它试探着把头一偏,系在它脖子上的绳扣就开了……
想了想,大黄低头闻了闻那绳头,然后又衔了起来,将绳头交回给傅楚窈。
傅楚窈又给大黄顺了一会儿的毛……
其实大黄一直都吃得很好,所以它这身皮毛也是油光滑亮的,还挺温暖。傅楚窈越给它顺毛就越欢喜,而大黄也十分享受。
过了一会儿,南瓜仔端着已经清洗干净的炭盆回来了。
傅楚窈这才又将绳头在大黄的脖子上虚系了一个绳扣,然后就匆匆离开了。
她回头看看,见大黄仍然温驯地躺卧在陈建民住的那间杂物间门口,这才放了心。
方氏已经做好了饭菜。
傅楚窈去了厨房,趁着奶奶腾出了炉灶,赶紧把药罐子架到了炉灶上。
第一百五十六章精虫上脑(十三)
方氏做好了饭菜,招呼南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