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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童仿佛是没有看见季成安一样，眼神只是落在樊巧巧的身上。
因为江童的出现，所以所有人都停下了交谈，只是一个劲儿的往这边来看。
江童还伸着手，等着樊巧巧的响应。
“那人是谁啊？”
“樊氏的千金，刚大学毕业吧。”
“啧啧啧，长得好看就是好，在这种场合都能拔得头筹。”
“你这话说的，人家主要还是有家世在，不然你看在场这么多的小明星，哪个不是想着巴上去，但你看这施总他搭理吗？”
“那有一说一，就这小樊总，哪里比不得那些小明星了，比她们也要大气好看多了吧。”
“这倒是哈哈哈。”
樊巧巧看了江童，睫毛颤了颤，突然就问，“我是应该叫您施总，还是应该叫您江总呢？”
那细边框飞快的看了樊巧巧一眼，然后又看了江童一眼。
江童原本虽母姓，姓江，但是接回本家之后自然就是改姓施了。
这个知道的人倒是不多的。
可是没想到这个小樊总竟然是知道，原来这两人还是旧相识啊。
江童只是带着笑意，他是那样的意气风发。
也是，如今整个施氏都在他的手上，甚至说可以在晋城乃至全国呼风唤雨，哪里还是当年哪个需要她保护的小男孩呢。
樊巧巧心里突然就烦躁起来，眼眶都有点热了她深呼吸一口气。
突然就被人护到了身后。
“施总您好，我是季成安。”
江童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他当然知道他是季成安。
细边框又介绍了一下，“施氏男装这一年度的代言人。”
江童微微点了点头，收回了手，落回口袋里，然后语气轻飘飘的，“你好。”
“樊小姐身体不太舒服，可能是不能和您跳这一支舞了。”
江童眼底突然就聚集起了风暴，他笑了一声，“季先生是樊小姐的发言人？”
季成安自然就能感觉到这迎面而来的怒气，他摇头，“我们只是旧相识而已。”
江童哦了一声，“旧相识”这三个字在他唇边打转。
他扭头看了一眼细边框，细边框往前走了一步，然后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可以叫对面的两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是上一季度刚签约的，现在还在合约期，如果这个时候解约的话，解约金的数额大概会是在……”
这就是明晃晃的威胁了。
对于施氏而言，换一个代言人要付出的违约金虽然是有一定数额，但是的确是不值得一看的。
但是季成安就不一样了。
他现在虽然说是多栖发展，也是发展的很好。
但是如施氏这种集团的代言案子，是可以叫他的商业价值再往上走一走的。
毕竟如果施氏不敢用，那有很多看着施氏眼色行动的集团也肯定不敢用了。
他这是直接的劝退。
但是季成安还是挡在樊巧巧的前面，连动摇都没有动摇一样。
樊巧巧突然就想。
有些人一直都是少年，仍旧是带着少年的拳拳心意，不在意什么名利前程。
但有些人你当初以为他是少年，可是时过境迁，他或许从来没有少年的那种赤诚，有的不过是假扮而来的谋划而已。
樊巧巧突然就觉得自己在那夜暖风之中的心动，显得特别的可笑。
她又看了一眼江童，然后扭头就走。
回到了樊联的身边，然后低声说了一句，“我想先走了。”
樊联当然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见了刚才两个人在面对面的说话。
他其实有很多话想问，但是在这个时候却也是知道不能问，连忙就是点头，“好，你先回去吧。”
樊巧巧提着裙子走出来，然后季成安也跟了出来，他声音不大，“学姐，我送你回去吧。”
还好是夏天，所以即便是樊巧巧穿着礼服也没有感觉到一点的冷。
樊巧巧扭头看他，“你也要走了？”
季成安今天过来，肯定也是有自己的目的的。
比如说是认识一些什么导演和制片之类的，但是现在晚宴刚开，她走是不要紧，可是他走的话，不等于今天就是白来了。
季成安点了点头，“没什么意思。”
他只是担心樊巧巧。
樊巧巧的情绪刚才实在是太不一样了。
是他之前从未见过的情绪。
他其实一直觉得如樊巧巧这样的人，差不多就是个钢铁人吧，总不会是有什么人可以轻易的影响樊巧巧的情绪的，但是刚才的那位施总，就不一样。
他知道他没有什么资格问，问了要么就是让樊巧巧更加不舒服，或者是更加不想理他。
所以他也就不问了。
他已经不是十八岁的那个小孩子了，现在的他是可以自己做主了。
他可以守在他喜欢的女人旁边，不用再去问经纪人哥哥的意见了。
樊巧巧就说，“不用你送我，我有司机来接我的。”
季成安看了她一眼，“那我陪着学姐等司机来。”
樊巧巧不知道用什么态度去面对季成安，她如果对他缓和，倒好像是在给自己养个什么备胎一样，这对于樊巧巧而言，完全就是不需要的。
而且今晚，她的心情实在是不好，刚好看见的江童，让她整个人心态都失衡到了顶点。
她刚想开口，细边框出来了，他看了一眼樊巧巧，又看了一眼季成安。
就说，“樊小姐，我们江总想请樊小姐聊聊。”
樊巧巧看也不看他，只是抱着自己的胳膊，“我和他没什么可以聊的。”
细边框笑了一声，然后说，“樊小姐或许和我们江总没什么可以聊的，但是小樊总应该是可以和我们江总聊聊吧。”
他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毕竟我们江总是樊氏的大股东，手里握着樊氏百分之十三的股份，这可不是玩的。”
樊巧巧气笑，“那你们大可是去找我父亲聊，我对公司并不起什么作用。”
细边框摊了摊手，“那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回去和我们江总这样说了。”
他是威胁。
百分之十三的股份如果一旦流入市场被稀释了，那么樊氏他们手里捏着的股份都会大幅度的贬值。
樊巧巧不敢自恋的说江童买这千万上亿的股份是为了她，但是这一刻，她想说，他的威胁的的确确是管用了。
“他在哪儿？”
细边框笑起来，“我带小樊总去。”
樊巧巧拎着自己的裙子就要跟她去。
季成安突然就伸手拉住她，“学姐……”
他心里有不安，刚才的那以为老总，看着就并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他可以看出樊巧巧对他的排斥。
但是什么时候见过樊巧巧是要这样的勉强和委屈自己。
但是他却说不出你别去。
这是樊氏企业的事儿，他一个外人，是真的没有资格插这个嘴的。
可是不妨碍他的不放心。
樊巧巧扭头看了他一眼，“季先生，您不用担心或者说操心我的事儿了。”
她抽回自己的手，语气淡淡的，一如当年她对曾经的那个季成安的语气一样。
不关他的事儿，她也没想过叫她插手。
季成安就看着樊巧巧逆着光重新走了进去。
或许人就是这样吧。
十八岁的时候樊巧巧那样不可一世，不管是对着谁，都从未想过要勉强自己做任何不想做的事儿。
她是那样的耀眼，耀眼到那个时候甚至是无数人心中明亮星星的他都在仰望她。
而现在，她穿着熠熠闪光的裙子，踩着高跟鞋，勉强自己往里走。
就像是星星蒙尘，但是，季成安却觉得，她比之前还要耀眼，还要叫人想要仰望。
再一次看她，还是一样的会叫他强烈的感受到了，怦然心动。
第103章
倒没有再回去酒会，细边框把樊巧巧带到了另一个休息室。
她进去之后就看见站在窗边的江童。
他背对着自己，脱去了西装外套，只剩下里面的白衬衫，显得更加随意。
江童听见了开门声，然后转过来，细边框微微点头，“江总，樊小姐到了。”
江童手里还捏着一支酒杯，他点了点头，然后说，“你先出去。”
细边框关上门，直接就走了。
只剩樊巧巧站在门边。
她没有动。
江童比了比沙发，“坐。”
樊巧巧不动。
“不知道施总找我来有什么事儿吗？”
江童笑了一声，然后就说，“施总。”他摇了摇头，“施氏没人叫我施总。”
他走过去，樊巧巧往后退一步，完全就是抗拒他的靠近，江童止住步子。
他举了举手，好像是投降一样，又走到桌边，把手里的酒杯放下。
“我刚进施氏，那个时候施逢青还在。有一次，底下的人叫了一声施总。不知道是叫我，还是叫他。我和他就都应了，结果他叫的是他。”
江童扯了扯唇角，“那个旧施总挑眉，告诉我，至少在这个时候，施氏的施总，还是只有他。”
江童语气低沉，没有了昔日的软绵绵，倒是多了点凛冽的样子，“后来我成为了总裁，自然就把当初那个人直接开除了。我不用当施总，施氏可以叫施氏，但是如果我愿意的话，哪怕把他改成樊氏都可以。”
江童看樊巧巧，眼里似乎是有万千的情意，“如果你愿意的话。”
樊巧巧表情很冷，她嗤笑了一声，“是把施氏改成樊氏，还是把樊氏改成施氏，不都是看您愿意吗？”
她从前不是这样的。
没有这样的牙尖嘴利。
至少是对着他的时候，从来都是温和的不得了。
就好像大声说话都会把他吓着一样。
江童第一次知道樊巧巧，是在施家。
当时施逢青在餐桌上说，樊家有一个女儿，长得好看，以为是个花瓶一样没有用的，但是没想到倒是很厉害。
他语气赞赏，施家的人都很好奇，那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后来，施氏在樊巧巧的手上吃了亏，谁都不相信那竟然只是一个过了年十九岁的女孩子。
施逢青甚至说了一句，“如果她是我女儿的话，施氏倒是就不担心未来了。”
他那个时候在施家扮演一个乖巧无害的小可爱。
施逢青看他，压根就是完全看不上眼，如果不是他没有别的血脉，估计压根不会让他留在施家。
但是只有江童自己知道，如果他不乖巧，他不可爱。
不用等施逢青发作，只怕那些虎视眈眈盯着的叔叔伯伯们，也不会叫他好好活着的。
至于假扮乖巧无辜，这原本就是江童的拿手好戏。
从小到大他都只有，只有是这样，才能让更多人保护自己，从前是老师们，后来是樊巧巧。
没有例外。
所以他想去见见这个樊巧巧。
安排了在她家附近有小混混欺负他，又故意在班上的男生面前露脸叫他们也找他不痛快。
之后就是在樊巧巧面前说说自己可怜的身世。
果然没有哪个女孩儿是可以抵抗住这一波的。
但是他唯一没有想到的就是，他在樊巧巧身边扮演的太久了，久到他甚至有些软弱了。
软弱到他希望，如果他一直可以陪在樊巧巧身边就好了。
但是，他每次去到公墓的时候都反复在提醒自己，有些事如果他软弱了，就一辈子没有出头的机会了。
后来就是那个毕业的夏天，就着醉意他亲了樊巧巧。
就是从那天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