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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崔玉盈晚上出事了,沈家兴也难保证自己会不会迁怒到儿子身上。再明事理的人,也有会犯糊涂的时候。
他依稀记得,当年儿子霃宽在大学的时候消沉过一段时间。崔玉盈过去陪着的时候,每天晚上都打电话跟他哭诉,说儿子又瘦了怎么怎么样。
他大抵也估摸出了缘由,忽然间也就理解崔玉盈了。
哪个母亲会喜欢曾让儿子痛不欲生的人呢?
“是我疏忽了,没想到他们会惦记上你。”沈家兴保证,“以后不会的。”
崔玉盈又问:“老张呢?他情况怎么样?”
沈家兴没敢告诉她实话,“他现在也还好,在等着家里来人。”
老张是个很稳重的司机,给沈家兴开了很多年的车。沈家兴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老张的家人,他已经让人着手处理善后事宜。
毕竟老张以后再也不能开车了。
也是奇怪,那帮歹徒为什么总喜欢和别人的腿过不去。
崔玉盈道:“真是飞来横祸。老沈,我们是怎么惹到这些亡命之徒的?”
沈家兴轻轻拍着崔玉盈的手,说:“树大招风,避不了。”
想想当年的易正峰,他也就释然了。
沈家兴抬头,看着不远处的易欢和沈霃宽,说:“估计孩子心里也不好受。”
崔玉盈想了想,说道:“一会就让易欢先回去吧。我怕小唯一醒了看到易欢,情绪会激动。”
“为什么?”沈家兴不明。
崔玉盈道:“当时我看她趴在地上,站不起来,腿上全是血,我以为她会死的,又心疼又难受。”
“然后?”
崔玉盈低下头:“我怕她撑得难受,就想哄她心情好点。我不停跟她说话,我说我现在认你当闺女。”她微微停顿,眼前拂过时唯一苍白的脸,心又忍不住揪了起来,“我让她喊我妈。”
时唯一四岁的时候母亲就过世了。她以前也会笑嘻嘻地跟崔玉盈开玩笑,说崔阿姨你对我真好,就像妈一样。
“她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问我可不可以叫婆婆。”崔玉盈叹气,“那种情况下,你说我怎么可能拒绝。”
沈家兴的心情有些复杂。
又过了两个小时。
医生从里面出来,“病人时唯一家属呢?”
崔玉盈和沈家兴站了起来。
“沈先生,沈太太。”这位医生认识沈氏的两位,“您二位代表病患家属?”
沈家兴道:“是……”
崔玉盈抢先一句说:“我是她姨。你跟我们说一样的。”
“病患父母没来?”医生瞄了一眼后面的沈霃宽和易欢,然后把手术基本成功的结果告诉了大家。
几个小时的拼死抢救,算是勉强救回了时唯一的命。
不过时唯一前段时间肋骨又过骨折,这次算是雪上加霜,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而且以后可能会有严重的后遗症,一旦恢复不好的话,阴雨天站着都会觉得疼。
不过医生觉得,依沈家的条件,必然不会出现恢复不好的情况。
除非病人自己作死不听医嘱。
“另外,非常遗憾。”医生无奈地宣告,“病患的左腿受到了极其严重的机械性损伤,小腿失去肢体重建复原的可能,我们的主刀医生已经进行了截肢手术。”
这时,远处跑来一个人。
是时兆伟,他跑得满头大汗。
“我妹她手术结束了没?”他跑过来,问大家。
沈霃宽道:“结束了。”
“怎么样?”时兆伟看着医生。
医生便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什么叫失去复原可能!”时兆伟大怒,拽着医生的胳膊,“我不在,你们就这么给我们做手术的吗?我妹必须完好无缺!必须!”
医生非常无奈,连连后退,像看傻子一般看着时兆伟。
沈霃宽上前,按住他的肩膀,“你冷静点,时兆伟。”
“我怎么冷静!我怎么冷静啊!”时兆伟肌肉紧绷,咬得牙齿咯咯作响,“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们!”
“这里是医院,再大喊大叫就出去。”一位女医生过来,语气冰冷地警告时兆伟,“我们做了七个多小时手术,你到现在才来。主刀医生们做完这台手术,累得腿都要得站不住了,你竟然还好意思对医生大喊大叫。”
被女医生的话一刺激,时兆伟崩溃般地捂住脸,坐在了椅子上。
他整个人像是要缩在一起了,捂着脸,带着哭腔,“我妹这是要残废了?”
“病人时唯一现在转去VIP病房观察。”女医生面无表情地通知他们,然后转身离开。
易欢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心里却一点都不同情。
她怜悯时唯一。
可是面对时兆伟,却只有遏制不住的恨。
“时总,残废了也好过没了命。”易欢的目光冷冽得像一把刀。
失去亲人的那种痛苦,他时兆伟怎么可能会懂?
一个冷血动物,倒也会泪流满面了?
“霃宽,你送小欢回去。”沈家兴发话,“大家都累了,先回去休息。”
时兆伟吸了吸鼻子,扶着墙站起来,说:“对,你们都走,都赶紧走,我一人守着我妹。”
易欢转身就走。
她怕自己再呆下去,会控制不住心底的那个念头。她想问时兆伟,问他知道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这么八个字:欠债还钱,杀人偿命。
她走的时候脸色不是很好,刚巧被崔玉盈看在眼里。
沈霃宽道:“妈,我过去看看易欢,她心情不好。”
崔玉盈忍不住小声埋怨:“老沈,你看那个易欢,总是一副不得了的模样,走都不晓得问候我们一声。”
沈家兴道:“孩子心情不好。担惊受怕了这么长时间,难免哪方便表现的不够完美。”
“她怎么就心情不好了?”崔玉盈费解,看着沈霃宽匆忙追过去的背影,“易欢都被霃宽保护成瓷娃娃了,还好意思心情不好。”崔玉盈努嘴,“你看她身边,到哪儿都跟着那个女保镖。”
沈家兴轻咳一声,扶着崔玉盈回病房。在路上,他给崔玉盈透露了一点消息:“我托人问了某个老朋友,小欢的父母当年虽然是被定为自杀,不过他说这其中可能有错,可能性还挺大。”
崔玉盈抬头看着沈家兴,“谁跟你说的?”
沈家兴道:“事情挺复杂,我想刚才小欢看着时兆伟可能是想起了自己的亲人。”
“我以为认识的几个圈里朋友,他们都有小道消息,说易荣是因为易正峰的经营不当,才换成易正远上台的。当时易荣都快撑不下去了,是易正远力挽狂澜。”
沈家兴听了这谣言,忍不住想笑。
小道消息,有时候真是比谣言还谣言。
他没接这个话题,倒是想起来易欢的弟弟,“我好像记得,小欢还有个弟弟,叫易乐还是什么的。易乐的那年和要债的人打了起来。”沈家兴惋惜道,“一个小高中生跟十几个混混青壮年打架。唉。”
“有这事?”崔玉盈还真不知道,“陶曳什么时候生了儿子了?”
“你俩绝交多少年,彼此又没什么共同的交流圈,再说人易家人一直没爆出来,你到哪儿知道去。”沈家兴道,“算了,不说这些,晚上你想吃点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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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霃宽追着易欢,一直追到了医院楼下。
“易欢,怎么了?”他拉着易欢的手,“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讲吗?”
易欢摇头,道:“没什么,就是看着时唯一受罪,心里不痛快。”
明明应该时兆伟这种人受惩罚才对。
沈霃宽道:“你再忍忍,有些事,很快就有眉目了。”他在易欢耳边小声说,“他们都以为东子死了,越是这样,越容易肆无忌惮。刚才时兆伟都没叫嚷着是谁伤了他妹妹,说明他根本就知情,或许他知道这是你二叔给我和他的警告。”
“东子他说话靠谱吗?”易欢想起在拉斯维加斯看到的东子本人,“我觉得这人十句话里能信一句就不错了。”
“放心吧,闻凯这个人,有点路子的。”
易欢低下头,没吭声。
靠别人,她总是不大放心。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父母这件事上,她很难能放宽心完全交由别人帮忙。
“霃霃,我有点儿……”易欢深吸了一口气,“有点儿害怕。”
她抱住了沈霃宽。
她很害怕沈霃宽出事。
真的害怕。
当年父母和弟弟都出了事,她不敢再经历一遍这样的事。
她记忆中的易正远是个挺和蔼的人,平时都是跟着他父亲,什么事情都来问她父亲。所以三年前发生那些事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懵了,她从没想过一个人可以为了利益坏到那种地步。直到现在,她都再也没有回去看过奶奶。一次都没有。
“那你就在我跟前好好呆着。”沈霃宽看着她,“在我身边,还会怕吗?”
易欢摇了摇头,“我总觉得我这两天不能一直在你身边呆着,好像会妨碍到你的工作。”
她想起来多年前,崔玉盈说的话。
“我会不会真的拖垮你?他们盯上崔阿姨是不是因为我?”她望着沈霃宽,“如果没有我的出现,你是不是也不会和他们有各种看得见看不见的冲突?”
“不是。”
“你又安慰我了。”易欢转头看着远处。
沈霃宽道:“真的不是。我断了他们财路,他们想断我生路。挺正常的。”他着急地把易欢拽到一边,“你可千万别胡思乱想。”
“我不是胡思乱想,我只是……”易欢低头想了很久,“你要小心,你得给我好好的。”
“我比谁都惜命。”沈霃宽紧握她的手,“我还等你把欠我的儿子还给我。”
易欢低头,承认自己被他逗笑了。
在心里一天的沉淀了一天的压力,也顺着他的话渐渐散去。
就在这时,沈霃宽接到了闻凯的电话。
收了电话后,沈霃宽告诉易欢:“你的二叔,易正远先生,好像左腿骨折了。”
易欢一愣,“真巧。我应该去看望他,正好明天是我奶奶生日。”
“带上伊芙琳。”沈霃宽转念又道,“不,我安排闻凯接送你。”
“别担心,在这儿我还是挺会保护自己的。”易欢这是反过来安慰沈霃宽,“别忘了,你不在我身边的这三年,我可是活得好好的。”
“现在是现在。狗急跳墙,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沈霃宽坚持原则。
他就是开始的时候没把事情考虑的严重些,否则母亲和时唯一不会出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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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凯第一回见到易欢,想到了一句“诗”: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就在沈大臂弯处。
啊,难怪,沈大不让他查易欢这个人的。
敢情易欢一直是被他自己藏着的啊,也不早跟他说,害得他老怀疑自己的工作能力。
最可气的是,连江牧淮那小子都知道,他却完全不知道。他埋怨江牧淮怎么不给他透露点消息,江牧淮却说我看你整天跟着霃宽哥忙东忙西的,我以为你肯定知道的。
切!他真不知道!
“易小姐?活的。”他一张口就知道要完,自己这张臭嘴很有可能已经得罪眼前这位传说中的易氏的掌上明珠了。
“你想我死的出现?”易欢上下打量闻凯,“都说你路子多,我还真没看出来。”
“嫂子您路子才多。”闻凯决定从此刻开始,一定要听从江牧淮的建议,叫易欢嫂子。
听说这么叫,沈大心情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