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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屁股也委实疼行不行,腿也软了,天气热得人头都开始发蒙了。
排除了一下危险系数,林小满就干干脆脆地坐到了那个斗里。
偏三就是比后来现代普通常见的摩托,多出一个可以坐人的形似个宇宙飞船舱的斗子。
这车开起来,也很快。车子一开快,风就大了起来,自然感觉就没那么闷热,反而有种凉爽无比的感觉慢慢滋生出来。
最重要的是,她看到了那辆吴月坐着的物资车。她记得那辆车的车牌号尾数。
就这样,物资车和偏三都一前一后的到达了城里。
吴月在一个下车点跳下子车,林小满不动声色地又往前坐了几百米之后,才让罗宗靠边把她放了下来,取下自行车,跨了上去,骑着就又折了回去。
吴月左拐右拐的,绕了好大一圈路,进了一个小巷子里。
第二百零五章 欲擒
这是一片陌生的城区,四周全是低矮的民房。
小巷子弯弯曲曲的,进深足有十几米长。
小巷子两边,只有几间窄小的门面,一家是卖胶鞋的,一家是做小吃食的面店,还有两家门面是并排着的,是做木活的铺子,有两个赤着膊的年轻男子,正拿了刨子,在刨一根圆滚滚的木料。
林小满担心离得太近,撞上吴月打草惊蛇,就推着车子溜了溜,选择了小食店做为观察点。
小食店斜对着一家民房,前面是青砖围墙,门是两开的,这在锦官城中也不多见,围墙后是一个小院子,院子里种了些红苕花,红苕花学名叫大丽花,花期很长,颜色绚丽多彩,有红、黄、橙、紫、白等色,十分诱人。
有的人认为大丽花是一种又腻又俗艳的花,林小满小时候却很喜欢,因为这红苕花是菊科植物,花瓣拿来泡茶也挺好喝的。
林小满叫了个担担面,一边等面一边时不时的瞟那小院子一眼,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揉面的女老板聊着天。
“那家院子里花开得真漂亮。”
“哦,你说的是王老师家哦,他就喜欢折腾那些花花草草的。”
“原来是个教书匠,挺风雅的嘛。”
“哪里是教书匠,原来是个赤脚医生,后头把哪个村一家人的母猪儿医死了,就被打瘸的了腿跑了回来。平时伤风凉寒的,附近晓得他的人,不想去医院怕花钱的,就会来找他捡两副药吃吃。
有的人服他的药,倒也见效,所以一来二去的,他就靠这个开单方儿,捡草药赚点钱糊口了。”
担担面是当地一绝,面条细滑,佐以红辣椒油,炒熟的肉末,川冬菜、芽菜、花椒面、红酱油、蒜末、豌豆尖和葱花等,口味油香麻辣,比较适口。
老板一把面端上桌,林小满挑了一口尝了尝,立马赞不绝口。
“老板儿,你这面做得好地道啊。好久都没吃到过这么好吃的担担面了。
麻酱浓香,麻辣酸味突出,鲜而不腻,辣而不燥,好吃,好吃得板。”
老板被林小满夸得羞涩起来,谦逊地说:“哪里哪里,将就吃得。你这一夸,倒夸得我飘起来了。你这丫头儿的嘴巴真是乖。来,我给你加勺菜。”
老板说着,就拿调羹勺了一勺肉末到林小满的面碗里。
林小满笑着说了声谢谢,把那碗面吃得干干净净的,连一滴汤都没剩下。
用心做的手工担担面,那味道,就不是后来那些商业化,学表不及里的店里做出来的面能比的。
林小满吃完了面,又小坐了一会儿,女老板又给她上了一碗面汤,她一边吹着滚烫的面汤,一边跟老板吹牛。
面汤喝了一小半,吴月就从那家小院子里出来了。
吴月似乎并没有料到在这里也有人盯着她,所以就半点顾忌也没有,大大方方的出了巷子。
林小满等她一过去,就跟面店的女老板告别,推着自行车拐进了那王老师家的小院子。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看到有人又进来了,连忙迎了出来,热情地问:“你是哪点儿不舒服?进来进来,我给你把把脉。”
林小满把车子就靠在红苕花台外面,跟王老师走进了屋内。
屋子里就是个简易的中药房,三面墙壁上摆满了抽屉格子,每格两头各贴着一张写了字的纸,上面是每味中药的名字。
这王老师就在屋子中间摆了张桌子,给人诊病。
林小满坐下之后,就伸了手出去,“我就是最近头有点晕乎乎的。”
王老师伸出几根手指,轻轻地按在她手腕的脉门上,细细地查探着。
趁这个时候,林小满就转头看了看那些还没来得及推回原位的抽屉,把上面那些中药的名字默默地记了下来。
“你这病得不轻呀。”王老师号完了脉就直接说。
林小满正在默记那药名呢冷不丁听到病得不轻这话,立马就脱口骂道:“你才病得不轻呢,我就是在大太阳底下走了阵儿,有点中暑而已,你可别信口雌黄,想吓唬我,没门儿。”
王老师气结,顿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了平静,认真地说:“真没吓唬你,你月经肯定是不调的,每次来的时候,一定疼得半死,对不对?”
“那倒没错。”林小满想,这王老师倒有点真本事,可要是以为凭这点,就能忽悠她掏钱出来,买一堆吃不死人又没啥作用的贵药,那可就打错了主意了。
王老师见林小满还是一脸警惕,心想,这女同志倒是个难缠的。
可来者是客,而且指着给人看点病卖点草药挣三餐稀饭钱的他,自然不能轻易放跑任何一名患者。
他又满脸堆上了笑,八字胡一翘一翘的,作出一副和善可亲样。
“你肯定结过婚了吧?”
“猜对了,听说走路姿势什么的也可以看得出来,这不算什么。”
“那你家男人要得勤快吧?”
“……关你屁事儿。”
“莫羞莫恼,我这是在跟你摆道理呢。你原本体内有寒属凝经脉型体质,痛经肯定是很厉害的。一是虚证即不荣则痛是由于气血虚弱或肝肾亏损造成。这个问题不大,平时注意调补补气养血就没大碍。
二则是你本人平时缺乏运动或者在少年时期运动过度,造成气血不通之实证,这个就稍麻烦一点,要多吃几副药也能解决。
我说病得不轻,指的是你这第三症。前两者,再加上你男人征伐过度,你这精血亏损得就严重了啊。
精血之气属于元阳之气,亏损严重,就是在撼动体质根本,再这样折腾下去,不加以节制和调理,不孕都是轻的,不治早夭都可能!”
“没这么吓人吧?你说实话,是不是想说严重一点,然后你说开多贵的药我都半点不敢反驳,只能自认倒霉?”
“我知道,外面对我风言风语也多,说我把人家要生产的母猪治死了,可这能怪我吗?我是治人的,不是兽科医生,半点经验也没有,他们让我当人治…能不出毛病嘛?
同志,我是真的在说实话,讳疾忌医不是件好事。你要实在不信,去大医院查一查也无妨。我连这诊治钱都可以不收你的。”
“王老师,你这是在欲擒故纵?”
第二百零六章 蛇精病
“你这同志的疑心病太重了,是不是精神方面,也有些…”
“你是想说我是神经病,又怕我打你是吧?你悄悄移板凳你以为我不知道?”
“呵,你这眼还挺尖。说话也挺有条理的呀,半点看不出来有精神上的毛病,难道是那种难得一见的偶发型心疾?”
“偶发型,你想说的是间歇性发作的精神病吧?不发作的时候好好的,发作起来就呼天抢地,狂躁暴戾的?”哼,你才是个蛇精病!
“对对对,你这形容非常贴切。只不知道,这位同志你…你什么时候会发作?”
王老师移板凳被发现了,腿又是瘸的,跑也是跑不快的,看那面有忧色的样子,似乎是真的怕林小满暴起打人。
林小满也逗弄够了,就笑眯眯地答道:“逗你玩儿的。我就是遇上过一些心思恶毒的人,之后总是习惯性的防备这身边的人和事物。你既然不是骗子大忽悠,不是坑钱的无良医生,就给我开个方子呗。
哦,对了,开方子写症状的时候,用通用字写,别写得像鬼画符一样。我得拿给我家男人看看,让他消停点折腾。那药方你可以自由发挥。”
捡了药,结了帐,拿了药方之后,林小满就直奔三味书店。
三味书店的门却关着,林小满皱着眉头站了几分钟,正打算走的时候,一辆白色伏尔加轿车突然从路的转弯处急转了一个弯,嘎吱一声擦着路边的水泥坎掉了个头,直冲而来,一个急刹车停在了林小满面前。
车门打开,宁墨头发乱乱的走了出来,看到林小满的瞬间,他扒了扒头发,羞涩地笑了一下。
“我,我刚刚回去睡午觉去了。”
“嗯,我刚好今天有空过来,就把画好的书带过来交货。谁想到到了这儿一看,铁将军把着门,我正打算走呢,你就来了。你开车怎么开得这么急?刚刚差点撞到那边的电线杆子上了。”
宁墨取出钥匙,打开了锁头,取下木板,又走进去,把书店里的几扇通风透气的窗户都推开来,又站着和林小满聊了两句,估计里面空气不闷人了之后,才把她请了进去,泡了杯茶,让她坐着慢慢玩。
林小满喝了几口茶之后,就顺手把杯子往右手边的桌子上一搁,把书包里的书倒了出来,一页一页的翻给宁墨验,验完了之后,又算好了钱,就张大了眼睛,看着宁墨不说话了。
宁墨又笑了一下,拉开抽屉,随意的取出两捆大团结,递给林小满。
“没见过你这样怀疑我付不起帐的人,喏,给你!”
“也,你这是拿钱砸人哦?两张大团结,我都要找你五块,你拿两百出来干嘛?炫富?”林小满一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绝不多收一分钱的模样。
宁墨把钱放在林小满跟前,又从抽屉里找出一张大团结,一张工农兵,“这才是你画修补插画的工钱。先前这两百块,只是定金。
我把你画的那副梅图给专业的人看了看,惊动了我家老爷子,老爷子有一副东晋顾恺之的洛神赋图,也不知道是真品还是赝品,反正他自得来之后,就当个宝贝似的藏着捂着,不肯拿出来见天。然后,这画就给捂坏了…
他每每提起这件事,都像是心头被剜了块肉似的,我瞧着也闹心,为了子女,自当为父母解忧,就随口提了一嘴,说你画功极好,兴许能帮他看看。这不……老爷子就把这事儿真交给我来办了。
我还去九里屯找过你,就是万峰结二头亲那天,你却又不在。想不到这一耽搁,又是这么久了。还好我紧赶慢赶的跑过来逮到你了,不然老爷子回头又该骂我不成器,怀疑我拿他开涮,故意编个故事出来哄他开心。”
“你想让我去修复洛神赋图?那可不行,这古画修复有好多门道,稍有差池,这画一毁,就不值价了。再说了,万一出个好歹,你卖了我我也赔不起啊。这钱,我不挣。”林小满感觉这事十分有难度,立马推拒了。
宁墨似乎十分失望,默默捧起他的杯子,不断地喝着水,他的脸遮在杯子后,茶水的热气缭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