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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医院!”
徐卫国默默地看着林小满拽着他胳膊的小小手掌,也不解释。
一出门,就碰上了方前进,林小满立马放开了手,笑着叫了一声:“方教导员,能不能开车送我们去下医院啊?”
“去医院?”
“嗯,徐卫国身上好像有伤,得去医院让医生给看看。麻烦你了。”林小满恳切地看着方前进说。
方前进立马开车把两人送进了锦城市军区医院,一下车,林小满匆匆忙忙地跑了下去,抓着一个护士就问:“看外伤的医生,在,在哪儿?”
林小满急的满脸通红,汗珠直往下掉,连说话都结巴了。
被她突然拽住的护士吓了一跳,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指了指一楼深处的某个房间。
“看外伤的在一楼中间的103房,不过现在是午休时间,医生要两点才会过来。这位同志,你得等一会儿,还有,能不能放开我的手了?”
“两点啊,还有四十分钟,有没有,有没有急诊的啊?就是可以现在就看的?”林小满想了想,又问。
“伤得很重吗?出血量大吗?伤者还有没有意识?”护士追问着,见林小满愣愣的不回答,护士还以为她吓傻了,又问:“伤者在哪儿?
我立马去叫医生起来,你去找那边的护士,让她们带着担架和你一起去把伤者抬进手术室。
医生一来,我们就立马进行施救。”
林小满连忙摆手,“用,用不着担架,他自己能走过来。”
然后,林小满就指了指端坐在车里的徐卫国,让护士看。
护士愕然地问:“他看起来不像是受了重伤的样子啊,你确定…要看急诊的伤者就是他?”
林小满点头,神情焦灼。
“他昨天就受伤了,可是我昨天晚上不在,我都不知道。
刚刚他才说要来医院,他这人很闷骚,痛也不会说,伤了也不会说,他说要来医院,一定是痛得受不住了才会这样说。
护士,虽然他能走也能坐,可是不代表他没受伤啊,是吧?
我,我很担心,能不能把医生叫起来,先给看看?”
护士想了想,抬步走了过去,来到车窗前,问了徐卫国几句话,然后又快步地走了回来,面色古怪地瞪了林小满一眼,转身就飞快地往里走。
林小满追了几步,“哎哎,护士,你这是什么意思?”
护士回头,没好气地瞥了林小满一眼,红着脸说:“你自己去问清楚再说好不好?你们来医院究竟是看妇科还是看外伤?”
护士飞快地走掉了,林小满挠了挠头,失望地往回走。
方前进疑惑地回头问:“卫国,你真受伤了?刚刚护士说,林小满抓着她要求她帮你安排急救…”
徐卫国眸色深深地望着慢慢走近的林小满,没有回答方前进的话。
瞳孔中映着的那个影子,越来越大,越来越近,慢慢地将他的眼装满了。
林小满走到车窗前,自责无比地说:“徐卫国,护士小姐好像不肯帮你安排急诊,医生要两点才上班,你还得再忍一会儿。
你到底哪儿受伤了?你干嘛要忍着不吭声啊……你知道不知道,我…”
徐卫国只是静静地注视着林小满,眼中有一种隐晦的情绪在慢慢涌动,可是林小满分辨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
他慢慢地推开车门,走了下来,在林小满面前慢慢地站定,叫了一声:“林小满。”
林小满抬头,仰望着他,嗯了一声,“怎么了?哪里痛?要不然,我再去找护士,多缠她两下,说不定就会去帮我们叫医生起来…”
林小满说话的时候,唇一直在颤抖,神色有些焦躁不安,眼里满满的全是担心,她一直死死地捏着自己衬衫的下摆,指节因用力微微泛起了白。
徐卫国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时针指向一和二的中间,分针指在六上面,“一点半了,可以上去了。”
徐卫国走得很快,林小满几乎要小跑着才能追上他的脚步。
追到二楼之后,林小满突然停了下来,左右看了看,突然快步冲到徐卫国前面,伸手拦住他,气喘吁吁的道:“错了错了,应该去一楼的,徐卫国,我们走错了。”
徐卫国眼皮子掀了一下,居高临下地俯瞰着林小满道:“没错,陈上游的办公室就在这一层。”
陈上游很勤快,两点上班,她一般一点半左右就会到办公室,先收拾收拾,然后再泡壶铁观音,喝上一会儿,再慢慢地等上班。
茶还很烫,她抱着搪瓷杯,一手提着盖,一边闻着茶香,嘴里还不停地吹着,正在这个时候,她听外面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她下意识地就应了一声:“谁叫我?”
门腾地被打开来,一个眉目深峻,面色沉凝的军人走了进来,不动声色地往墙角的木头排椅上一坐,朝她微微点了一下头。
陈上游觉得眼前这人十分眼熟,可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她站起来,礼貌地说:“这位同志,这儿是看妇科的。”
徐卫国微微欠身,朝门外瞟了一眼,回答道:“我陪媳妇儿儿过来的。”
林小满这才探头探脑地走了进来,陈上游立马认出了她,然后也同时想起了徐卫国的名字。
陈上游恍然大悟道:“我是说,怎么这么面熟呢,徐连长,你是陪小满过来拆线的?”
徐卫国点了点头。
林小满怔怔地看着他问:“你真没受伤?你说来医院,只是专程陪我来拆线的?”
第五十章 前嫌
徐卫国又嗯了一声。
林小满松了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走到陈上游面前坐了下来。
“伤口还疼不疼?”
林小满想到徐卫国就坐在后面,声音就压得很低,声若蚊咬地说:“不,不疼了。”
徐卫国的眉头立马皱了一下,眼睛慢慢的眯了起来。
“我得看看伤口,你跟我过来。”陈上游走向后面的一张行军床,示意林小满躺上去。
林小满走过去,顺手就把行军床前的军绿色帘子放了下来,然后才慢慢的躺倒。
陈上游很快就检查完了,很高兴地说:“人年轻,就是恢复得快,比我预计的情况还要好些。可以拆线了,拆线的时候,会有一点点疼,你忍着点啊。”
陈上游一边剪一边用镊子把缝合线抽出来,林小满死死地咬着牙,愣是没发出一丝声音来。
拆完线之后,陈上游叮嘱林小满:“注意患处卫生,拆线后仍需每日消毒2…3次,三天内避免剧烈活动,近期不吃辛辣和海鲜,忌烟酒。”
说到剧烈运动的时候,陈上游刻意提高了音调,加重了语气,虽然是说给林小满听,其实也是在提醒外面的徐卫国。
“我说的话,你们记清楚了没?”
林小满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小声地回答:“知道了,陈医生,不会有剧烈运动的。”
陈上游偏着头,严肃无比地说:“除了不能有剧烈运动之外,还要忌嘴忌烟酒。外面的,你听到没?”
徐卫国没作声,眼观鼻,鼻观心地端坐着。
陈上游又叹了口气,这徐卫国明摆着是不同意。她同情地看了一眼林小满,又压低声音小声音地说:“要是真的免不过,别太用力也是行的。”
林小满连忙伸手,一把捂住了陈上游的嘴巴,用力地摇了摇头,眼带恳求之色。
陈上游愣了小半秒,凑近了些,小声地问:“怎么,还是磨合不来?不是叫你多锻炼嘛!”
林小满摇头,眼神复杂,“不是身体的原因,是心里…”
陈上游大吃一惊,她也听说过,是林小满家赖上的徐卫国,可现在看起来,林小满根本不愿意和徐卫国过夫妻生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种事,如果没有感情为基础,和动物交配没两样。所以,再说吧。”林小满飞快地穿上裤子,坐了起来。
陈上游若有所思地把帘子收拢,然后随手一挽,帘子下摆就被打成了一结,缩短了一大半。
下了二楼之后,林小满突然停了下来,走在前面的徐卫国感觉到脚步声没了,也停了下来,回过头,疑惑地看着林小满。
“你身上真没伤?不用看医生包扎什么的?”林小满又确认了一遍。
一楼的那些房门,接二连三打开了,医生已经开始正常上班了。
徐卫国黑着的脸缓和了一点,沉声道:“不用看。”
林小满迟疑地看着徐卫国受伤的耳朵,也不知道咬他的人有多恨他,耳叶上的牙印有两颗是通透对穿的,咬得浅一些的地方,已经结了血痂,像是在愈合,但这咬对穿了的位置,却还在渗血珠子。
林小满的眼中闪过一抹心疼,突然回身就往二楼蹬蹬蹬地跑。
陈上游见林小满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还以为又出了什么紧急状况,连忙一下子站了起来,紧张地看着她问:“怎么了怎么了?”
“咳…咳…”林小满跑得太急了,有点岔气,停下来的时候,就弯了腰一直在咳嗽,她一边咳嗽一边急急地问:“陈医生,那个,我就是想问问,上次你给我开的消炎药,是不是所有外伤都能用?”
“那是三七粉,消炎止血用的,你现在已经用不着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还能止血啊,那实在是太合适了,徐卫国的耳朵被咬伤了,不肯去看医生,我打算让你先给我两包这种粉粉,给他先洒一洒。”
“哦,那你等一下,我帮你包两包。”陈上游一边说一边拉开抽屉,找出包药的纸,然后用篾片刮了大指拇头大的一团三七粉到纸上,三两下折起来,然后把留出来的纸片头塞进了折缝里,不一会儿,两小包药就塞到了林小满手上。
林小满拿着药,说了声谢谢,就欢天喜地地往楼下跑,跑到楼下的时候,发现徐卫国还站在原来的位置。
他好像已经习惯了,不管何时何时,都站得笔直笔直的,显得格外的挺拔直秀。
林小满突然放慢了脚步,一边调整呼吸一边走向他。
听到细碎的脚步声,徐卫国立马转过身来,墨黑的眼瞳像是一片黑色的海,表面风平浪静,实际上却暗藏着汹涌的暗流,只是这种情感上的暗流,被徐卫国用意志,死死地压抑住了。
林小满扬了扬手里的药包,高兴地说:“徐卫国,一会儿回去我就给你上药。”
“好!”徐卫国干脆地回答,然后抬步往外走。
往前走几步,徐卫国见林小满的小短腿有些跟不上,又会突然停下来,等她赶上去了,两人就开始肩并肩地走,迈的步子大小虽然不一致,速度却调整融洽了,不再一前一后,一追一跑。
方前进在车上等得无聊,乍一偏头,就看到了这令他震惊的一幕。
他一眼就看了出来,是徐卫国在跟着林小满的步伐节奏,决定下脚的快慢,所以两人才能一直肩并肩。
徐卫国原本细长锐利的黑眸此刻却变得很温润,酷爱抿紧的唇微微上扬。
他比林小满足足高出二十来公分,不紧不慢地走在她的左侧,像是一面可以替她遮风挡雨的坚实的墙。
徐卫国身上那种宛若黑夜中的孤鹰,冷酷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天地间散出来的那种悍然和强势,在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