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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雀屏全身无力地横躺在床上,白了董和平一眼,“乔宝这时候,应该可以吃点稀糊糊了,姨从南方带了藕粉回来,你给调来喂乔宝吃点。”
刘雀屏说完就累得睡过去了,睡到第二天下午才勉强下得了床。一起来就觉得不对劲,又胀成了铁块。
董和平再吸,已经吸不出来了。
刘雀屏比划了大半天,董和平揉弄了快二十分钟都没起到效果,只能用热帕子给敷上跑徐家去求助。
有了详细的手势图,再配上一步一步的文字说明,董和平就渐渐的上手了,找到了窍门,替刘雀屏疏通了,再配合吃了些清补凉的汤水,这才解决了大问题。
乔宝吃上了奶,一吃饱就跟个小猪猪一样睡着了,脸蛋红朴朴的,嘴唇一嘟一嘟的吹着口水泡泡,时不时的把白嫩嫩的手伸到嘴里啃一啃。
董和平轻手轻脚地把孩子放下,把刘雀屏拉了起来,直接就往小花几上抱。
这听人说做了会回奶,结果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刘雀屏也明白了这话不可信,董和平只要不折腾得太狠,她就随他了。
徐卫国来的时候,董和平也还在睡。昨天侍候完媳妇儿,又抱着儿子摇了大半宿,他到早上五点才合上了眼。
原本听王妈说有客来访,他直接说让改天来。后头听说是徐卫国,这才一拍脑门记了起来,要去埋的宝藏这事儿,他给忘记了。
他只得又穿好衣服起来,找了个挎包,睡眼惺忪地把那些翠啊绿啊的,不管是镯子坠子戒子耳环链子什么的装了一包,提着出去递给了徐卫国,抱歉地道:“兄弟,哥哥对不住你,这事儿真给忙忘记了。你看着自己去掏个坑埋了,成不?”
徐卫国接过了掂了掂,心里十分满意,“嗯,董二哥上道,这礼我替我媳妇儿接了。就不打扰了。”
徐卫国提着满满当当地头面首饰回到车上,仔细想了想,这宝藏,应该都得用老旧一点的合子啊匣子什么的装才行啊,于是就开车去了东门市场上淘。
东门市场上有好些人淘换旧货,还有些不识货的,会把家里的老旧东西一古脑儿的东西拿来换钱,有些东西,是有几百年上千年历史的老物件了,如果品相完好的,好多都是价值连城的。
可是现在这年月,来钱不容易,饿了总不能啃这些老物件充饥吧?淘换点现钱,买点米面下锅,好歹能热乎热乎几餐。
徐卫国逛了十几个小摊儿,都没能找到合适的珠宝匣子。倒是遇上了一伙把新东西做旧,拿去泥里滚一滚,就放到集市上来坑人的家伙。
被他们拉扯住的,是一个还喜欢穿长袍,戴波士帽的中年男人,男人约莫三十四五岁,脸色蜡黄,颧骨突出,两颊内陷,一脸的病容。
长袍下的身体也干巴巴的,像一把柴似的。
他被这一伙人拉拉扯扯的,就给掼到了地上,咚的一声摔了,半天都爬不起来。
一个人踩住他,另一个人蹲下来,用力猛拍他的脸,奚落道:“哎哎,醒醒!给钱啊,你说要找顾恺之的章,我们价钱都谈好了,你拿了我们的章子,转脸就不认账了,这能走得脱吗?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齐家三兄弟,是干啥买卖的?就敢来爷爷们面前耍横?
掏钱……一千块,一分不少,掏不出来,把你带去七七宝山,找座空坟头把你活埋,你信是不信?”
那个中年人的脸被踩得贴向地面,处子被鞋底蹬住了,无法喘气,撑了一分多钟就直接翻了个白眼闭过气去了。
那原本还在逞威风的人立马吓白了脸儿,伸脚踢了踢中年男人,发现真的没动静气儿之后,立马想扯呼了。
徐卫国一手摞倒一个,再一蹬腿,把要跑的那个后腰一踹,直接一脚把他蹬趴下了。
三个人无一例外的被错了手脚,躺地上哀号求饶。
“爷爷,饶了我们吧。”
“爷爷,爷爷,我们有眼不识秦山,冒犯了您,您大人有大量,大人有大量,饶过我们吧!”
“是泰山,不是秦山,爷爷,我们三兄弟还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嗷嗷待辅的孩儿要养,我们也就是讨个生活,你高抬贵脚,把您那脚从我脸上移开行不行?
我们就是屁啊,你就把我们当屁放了嘛!求您了,求您了。”
“你们弄死了人!我亲眼所见,抵赖是抵赖不了的。你们刚刚说……七宝山空坟头的事儿,你们经常干这事儿?”
第五百一十七章 爷爷爷爷饶命啊
“是是是,我们就是三个小毛贼,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发现死人钱更好赚,就打起了死人的主意。人家盗宝我们盗尸……”
“那你们十一年前也在那片儿混?认识秦长斑不?”
“斑竹?就是他们带我们入行的,刚开始是盗了张元宝家的闺女,后头不知道谁又塞了更漂亮的尸体进去……我们,我们就趁秦长斑不注意,私自下手了。”
沈如心的尸体被盗一事,查了好久都没眉目,秦长斑是专干这一块儿的,七宝山那一片就归他管,手下有好几十号盗尸人,徐卫国顺藤摸瓜,一个一个的逮来审过了,最后发现,沈如心的尸体,可能是被外来的串子下了手。
这事儿就这么掐断了,查不下去了。
没想到来淘个珠宝盒子,竟然撞上了正主。
这倒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或许他爸说得对,沾了林小满的事,就是带个福气,他这媳妇儿,就是福星姑奶奶掉下来落他床上的啊。
徐卫国心里有了数,就把三个人踢到一处,背对着这边。
然后他把中年人扶了起来,掐着人中那么一使劲儿,那人颤了一下,悠悠醒转过来,刚要张嘴道谢,徐卫国就伸手点住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拉起他的手,在他手心写了两个字。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用力地吸了几口气,又软趴趴地倒下了。
先前齐家三兄弟讹人,现在论到徐卫国这个高级黑讹人。
把人又踢转了个向,徐卫国指着躺地上一动不动的中年男人冲那三个喊着爷爷饶命的家伙说:“人死了!走,上公安局!”
说着,就要一手拎一个往公安局拖。
三人吓得屁滚尿流的,叫爷爷叫到不停嘴。
“爷爷爷爷饶命啊,求您求您放过啊……”
“爷爷爷爷饶命啊,求您求您放过啊……”
“爷爷爷爷饶命啊,求您求您放过啊……”
徐卫国端了他们摆摊子的凳子来坐着,冷眼旁观着,等他们喊到喉咙都冒烟儿了,才开口说话。
“你们十一年前干的那些买卖,听着倒很新鲜,上回听秦长斑还没说过瘾。他人老了,记性不好了,好多有趣的事都记不住了,你们三人瞧着还年富力强的,就说来听听,听高兴了,你虎爷爷就酌情考虑一下,饶还是不饶你们。”
三个人又争先恐后的说起这段旧事来。
徐卫国听得脑门子突突直跳,直接让一个一个来。
“互相佐证,互相补充,如果到最后我发现你们任何一个人耍心机,你们三个都要去填墓,三个填一个墓道,你们信不信?”
“信信信,爷爷这么厉害,一看就是一遇风云就化龙的厉害角色,我们不敢乱说,不敢不敢。我,我就先来说。
十一年前,我们租住在秦长斑家隔壁,总见他好吃好喝的,又不出去做工,仔细一打听,祖上又无产无业的,是个破落户,就起心观察了他几天。
他那手上戴着梅花表,脖上拴着狗头金锁,脚腕子上还系了个咸丰年间的铜钱,我们觉得这是头肥羊,可以宰。
我们三个商量了一下,老三放风,我和老二趁他出去会姘头的时候进屋,干一票大的,把他家给弄个底朝天,把值钱的东西全弄走。
谁知道他家里黑咕隆咚的,还有一股难闻的令人作呕的味道,地上还粘粘的,像是尸水。
我们又怕又不甘心,就顺着那些痕迹,找到了一个地下的酒窖,发现了架子上摆着的十几具尸体。
这些尸体,全是女人的尸体。
我和老二吓坏了,以为这秦长斑是个专盯着女人下手,先弄财再害命,害了命之后还喜欢留着尸体欣赏的狠人,立马吓得屁滚尿流的往外跑。
回到我们租住的屋子之后,我们一整宿都睡不着,就老梦到那些尸体,梦到秦长斑发现以后,拿刀把我们三个全剁了。
结果人说日有所思,夜有多梦,梦都是反的,结果我们醒了一看,他麻的秦长斑就坐在我们床头上皮笑肉不笑的,手里提了把明晃晃的大砍刀。
砍刀上面还沾着新鲜的血,瞧上去还有些肉碎。
我们也是叫他爷爷啊,让他把我们像放屁一样放了哇,他不肯,让我们给他干一年背尸的活儿,专蹲那山口,等人一下葬,就过去瞅瞅是男是女,男的就画叉,女的画圆。
等到了晚上,就去把那坟给刨了,把女的盗出来,背他那屋,放窖里。等买主来挑来选。
有的长得漂亮的,也没缺胳膊少腿的,能卖五块钱。
长得挫一点的,就卖两块钱。
将就能看的,卖一块钱,实在是没眼看,看了要洗眼睛的,就当搭头送人,懒得再拖回坟里塞回去。
我们偷的第一家是张大妮,这妮儿是得了肺痨死的,这病不知道死了传染不传染,反正我们三兄弟背的时候怕得要命,连那刨出来的土都忘记推回去填平,就那样敞着棺材,就把尸体轮流背走了。
然后第二天,秦长斑就十分得意地告诉我们仨儿,说这张大妮是还是个黄花闺女,他卖了个好价钱,那家买主大方得很,直接给了十块钱。
我们瞅着这生意这么好赚啊,就起了别的心思,想着要是看到品相好的尸体就自己藏了,留着卖高价。
过了两日,我们才突然想起来,这张大妮的坟还没填,连忙急慌慌地去了山里,找到了那个坟包,结果发现坟居然自己长好了,我们起初怕是闹鬼了,后头仔细一查看,发现坟边上有好些脚印,应该是有人来过了。
我们想着来了也不能白来啊,又把坟刨了,把棺材给撬开了。
棺材一撬开,我们就惊呆了。里面躺着一个天仙似的大美人儿。老二就跟老三说,这样的尸体,卖一个顶好几个,我们要自己藏着卖。
我们打的主意是好,可是架不住点儿背啊。
回去的时候,原本是估摸着秦长斑早就睡了的,结果买张大妮尸体的那家人发现不是个病死的,觉得晦气,父母就找上门来闹来了,秦长斑对我们横,可是对买主却从不敢开罪。
这名头一坏,他这营生就没人照顾了。
他就答应换……
我们回去的时候被他姘头撞个正着,姘头也是个有心思的,觉得秦长斑抠门,睡了就给点米钱,就和我们合计着,把那大方的买主哄来,买这具我们现刨的,卖了的钱,我们四人平分。”
第五百一十八章 十一年前的尸体
“那买主一来就瞧上我们新扒拉来的这女子,直接开价二十块钱,把尸体买走了。
我们四人,一人分了五块。从此后,我们就好的自己留着,姘头去打听大方买主,把生意撬过来。
我们渐渐的就有了点本钱,也就不想钻坟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