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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信仰着跟随着的人,却告诉我,蒙骗我,说他是被敌方地下工作者带走了,然后发现没有利用价值之后杀掉了。
我当时出离的愤怒,做下不少错事。其中最错的一件事,就是听从了委员长的安排,把淮安刚出生不久的儿子抢走了,扔进了雪山活活冻死。
当时,我们两派的战争正进行到了白热化的阶段,我自以为,这样会打击到淮安,令他方寸大乱,我这就可长驱直入,打他一个落花流水。
可是那一次,我们输得很惨。渐渐的,很多事情也被证实是谎言,我慢慢的发现,我才是错的那一个,但是淮安的儿子,却已经再也找不着了。
淮安的儿子,刚一出生就起了名叫周方圆,取自天圆地方之意。
我铸下大错,杀死了发小唯一的后代,悔恨不已,却无从弥补,就去当了苦行僧人,多年不回,以为这样能减轻心里的负担和罪孽。
后来,我发现这样根本就不行。我开始寻找当年的线索,寻找方圆的下落,当我得知方圆可能没死之后,我十分高兴。
1954年,我终于找到了方圆,可他已经病入膏肓,药石无医,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他咽掉最后一口气。
他求我,无论如何要找到他的孩子,他的妻子在生产的时候因为住得太偏,没有人帮忙,就自己走去医院想找人接生,路上遇上了狼,她在山里躲了一天,孩子就生在山里。生孩子的时候,狼嗅到了血腥味跑来了,妻子为了保护刚出生的儿子,引着狼掉进了山涧之中。
孩子不知道被狼吃了还是被人捡走了。
他那时候在建设兵团,得到消息往家赶的时候,什么都没能找得到。妻子的尸体,儿子的去向,就此成了谜,他一病不起,撑了不到一年就撑不下去了。
他说,或许孩子命大福大,被人捡去了。
方圆也是这样对我说的,如果我能找回你,带你认祖归宗,让你回归周家,替他孝敬淮安,他就原谅我。
可我这人,不知道是天生带灾还是怎样,每一次要找的人,找着的时候,都来不及了。
你爸也是,现在你也是这样。这或许就是老天爷不肯原谅我,给我的警示。
你叫王丰收?其实你该姓周的,叫周丰收。你的爷爷是一代伟人,是我对不起他。
所以,你大可不必怕贺胜利的。
若不是当年我抢走了你的爸爸,周家的子孙不会流落在外,像贺胜利这种人,想以权压你,那是断断不可能的。
如今,你要死了,他害死了你,我一定会让他得到应得的惩罚。
除了这个,你还有没有什么心愿?如果我能帮你完成的,一定帮你完成。等到一切都完成之后,我再去地下给你们周家爷孙赔罪。”
王丰收默默的听完了所有的故事,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他突然觉得,这个世界有点荒唐。贺胜利说过,秀秀因为一个回城的指标抛弃了他,背叛了那些山盟海誓。
如果秀秀知道,他的身份,比起贺胜利来说,还要高傲得多,秀秀一定不会做那样的抉择吧?
“秀秀,你说你为我而来,可你却弃我于不顾。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说死就死。你对我说,怕我活不长,要我别跟人争强斗狠,凡事容忍,退一步海阔天空。我做到了我答应你的一切,可你呢?”
王丰收伸手掩面,肩膀开始慢慢耸动,像是在哭。
祁战悲伤地看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王丰收才倒抽了一口冷气,压下了身体上的痛楚和心里的撕裂感,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他告诉祁战:“如果可以,带我去仁寿。我记得秀秀说过,她在锦官城上学,可她的老家是在仁寿的。那是一个风景秀丽的小镇,还出了一个抗日名将。我想死了之后,也离她近一些。不是都说,魂归故里吗?她在的地方,就是我故里。
既然我已经活不了了,这时候再去认回奶奶和亲人,也是给她们增加痛苦。不如,就当世上从来没有我出现过,存在过,一了百了吧?”
祁战不敢答应,背着一个活人,跟背着一具死尸走,那可是两码事。
如果王丰收在半道上就死了,他背着死尸走,很快就会被人发现的。
而且,徐卫国,也不是吃素的,一定会追上来的。
王丰收见祁战不答应,想了想才明白了他的顾虑,就咧嘴笑道:“放心,我会坚持活到终点,你无论如何,要把我带到仁寿。”
“好!我们现在就出发。”
“你就打算这样背着我一路走着去?”
“当然不,我除了不会开飞机,坦克汽车火车啥都能开。这里离着仁寿几千里路,要是走路,要走到猴年马月?”
两人又像来时一样悄悄的离开了。
第七百二十一章 低调地壕
徐卫国来到大沽口的时候,扑了个空。
后来当地的公安局接到有人报案,说他被一个老头拿剑指着抢了台车。
徐卫国想,抢车的人,一定是卖卤煮的老头。
这里是交通要塞,他手里有车,就更不好追了,他只能吩咐下去,让各地注意这样的车辆,一有发现,立即上报。
可后来被抢的车,多达七八辆
,徐卫国,明白,这是老人在扰乱视线,让人无法追踪。
回到徐宅,面对林小满期盼的眼,徐卫国默了默,善意的谎言在舌头尖上打了个转,才告诉她王丰收没能找得回来。
林小满也能预料得到,事情不会如此顺利,她只是担心王丰收横死他乡,尸骨无归,这样一想想,心里就揪着疼痛。
王丰收这一生,真的太悲凉了些,如果他能活着,必是一员虎将,是国之栋梁。
他不应该这样早死的。
王丰收孤身一人从昌都走到京城,打下赫赫凶名,令人获畏,在徐宅暂住的这段日子,他虽然人在这里,心却已经飞往不知名之处,他时时刻刻想着找到秀秀,没想到最后自己的命都搭进去了。
林小满定定地看着徐卫国的上衣口袋不说话。
徐卫国察觉到她在看他夹在上衣口袋上的钢笔,就问她:“想什么?”
林小满叹了一口气,“我看到王丰收口袋上也夹了一只老旧的钢笔,笔帽都摔缺了一块了,他还留着,我一直想着买只新的送他的,结果一直没买。”
“没事,我现在就陪你去买,我们多买一些,如果能很快的找到王丰收,或许还来得及送他呢?”徐卫国的安慰十分苍白无力。
林小满却笑着点了点头,认真地回答着:“好,我们买很多很多,现在就去买。”
王丰收如果死了,徐卫国也会十分难受,总得为他做点什么,哪怕买一份寄托也是好的啊。
他们去了几个文化工具门市部,都没找到和王丰收那只钢笔一样的款式。
“你们去百货大楼找找吧,这笔的样式是十来年前的了,早就不生产了,卖完了就补不到的了。或许百货大楼拿得多,还有些库存。如果京城的百货大楼都没了,那全国都难找了。”
最后一家门市部的售货员这样告诉两人。
徐卫国和林小满只得调头往百货大楼走。
百货大楼想买个东西,都得排队,只要有柜台的地方就有没有尽头的队伍。这里能买到鞋面,被面被里等半成品,还可以按尺买毛线,按粒买药片,整块的茶砖也能分成无数块这样卖给不同的人。
经过售卖手套袜子的柜台时,林小满看到有些人只买一只,不由得好奇地望了几眼。
徐卫国告诉她:“有人就丢了一只或者烂了一只,觉得买一对又浪费钱,所以买一只的人不在少数。”
哦,原来是这样,还挺人性化哈。
百货大楼里有一百多个商品品种,甚至还有给旧衬衫换领子的业务,大到家电,小到小五金,电子小零件,杂拌糖,啥零碎儿都有,种类十分齐全。
卖钢笔的柜台在二楼,钢笔不借日用品那样畅销,柜台前的人不多,只有稀稀拉拉的五六个人在排队。
站在最前面的是一名长得白白净净的文弱女子,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袄子,袄子上还打了一个补丁,补丁倒不像普通人一样的四四方方的,是裁剪成了一朵花的形状贴上去的,非但不难看,反而十分特别。
她也在挑钢笔,柜台内一名五十来岁的售货员正弯腰给她找,钢笔一盘一盘的被端上来,她都摇头,一边比划着形容她要找的钢笔模样和品牌。
她的声音很小,才隔了几个人都听不太清楚。
售货员又在柜台时翻了翻,过了几分钟才找到一盘钢笔,一端上来,女子就点了点头,然后从口袋时掏钱,把整盘钢笔都买了下来,提在手里,转身就走。
林小满盯着她看了好几眼,在这个年代,买一只两只钢笔都不得了了,她竟然买了一整盘?这真是真人不露相啊,低调的壕。
排在前面的四个人轮到了,也挨个上前挑了挑,其中三个人都没买,也就是看个热闹,只有最后一个人买了一只英雄牌钢笔。
林小满和徐卫国走上前,售货员满面笑容地抬头招呼他俩先看看,他要把端出来的钢笔盘子全端回去放好先。
林小满笑眯眯地喊了一声:“张伯伯。”
张秉贵抬起头一看,立马瞪圆了眼,高兴地叫道:“啊,是你啊,好久不见了。”
林小满忙不迭的点头,一口一个伯伯的叫着,然后拿出王丰收用过的旧钢笔,“伯伯,我想找这样的钢笔,已经跑了好几个文化门市部了,没找着一模一样的,他们都让我过来这边找找,如果在这里再找不着,我就买不着了。伯伯能帮我仔细找找么?”
张秉贵接过钢笔,仔细瞧了瞧,眼神就变得有些惊讶了。
“这钢笔样式很老旧,是1961年的样式,上市才两年就因为钢笔尖设计缺陷,写字容易刮纸而停产了。因为滞销,各地的钢笔都被收回了京城,放在仓库,折价出售,一共两百只钢笔,卖了十几年才卖得差不多了。今天倒是奇怪了啊,刚刚有人来找,一买就买了整盘,把剩下的所有钢笔都买走了,你们一来也竟然要找这种笔,这是咋的了?”
买了一整盘,全买走了?
林小满一听,立马就想起了那个穿蓝布袄子打着花形补丁的女子。
“那个女同志把钢笔全买了?一支都没了?伯伯,您要不再仔细找找吧?柜台没有的话,仓库再找找?”
张秉贵摇头,十分肯定地说:“库存多少,售卖多少,全记在我的脑子里呢。不管是柜台还是仓库,这种笔都没了。对了,我一直有件事十分疑惑,你在今年年中就说过我会被评为全国劳模,你说得那样笃定,结果全中了,我想了来想去,觉得这事不像是臆测那样简单,你能给伯伯解个惑么?”
林小满看了看徐卫国,笑着回答道:“古有卧龙能知天下事,就不许我借势猜中几个时事?伯伯不用瞎猜,像伯伯这样敬业的人,拿全国劳模是迟早的事,我也就是运气中猜中了时间而已。
对了,既然您确定这儿没之后种笔了,我们就要去追刚刚那名女同志,看她能不能让两支给我们?”
“那可能难办了,她应该不会把钢笔让给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