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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声音，方黎转过身看着她，手里还举着电话，对话筒那头的人低语了几声，便挂断了电话。
“你来了，坐吧。”方黎点头示意她坐下，然后对赶在她身后进来的女警员说：“小晨，给石小姐倒杯茶。”
满脸气愤的小晨，还维持着那张与助理厮杀时狰狞的脸，当听见这句话时，她脸上的表情顿时凝结了。
石佳倩抱胸，红艳的嘴唇在灯光下像烈火一样炙眼：“不必了，真当我来你这是为了喝茶啊，有什么话就快问吧，我赶时间。”
助理见小晨站着不动，连忙把门关上，将空间留给二人。
“十分钟的时间，我待会还有个会议，想必方厅长没意见吧？”石佳倩手指轻点腕上的卡地亚，银身配以钻石的石英表，在她白皙的手腕上闪着惑人的光芒。
“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我请你来的原因，配合警方调查是公民应尽的义务，方小姐你确定什么也不肯说吗？”方黎深幽的眼睛，定定的望着她，犀利的视线几乎能看透人的灵魂。
石佳倩嗤笑一声，涂着蔻丹的五指轻捂嘴唇，总是理性的眼眸里半点波澜都没有。
“如果还是黄医生就诊的问题，方厅长恐怕又要失望了。看什么病是我的隐私，我有权利选择保密。不是吗？”
“你怎么就这么固执……”方黎无奈，“配合一下警方，难道对你有什么损失吗？！”
石佳倩望着他身后的窗户，窗外是一棵茂盛的梧桐，语气毫不退让：“不是我固执，这是原则问题。”
第449章 我回来了
“那打给黄医生的巨额转款，又是作何解释？”见她油盐不进，方黎将拿给顾心艾看的那份银行转款记录，递在她眼前，声音低沉。
瞥了一眼桌上的文件，石佳倩连拿起它的欲望都欠奉，就那样就着灯光看了几秒，开口说道：“黄医生是我的主治医生，我敬佩她也感谢她，多给一点钱让她尽心尽力，有什么不应该吗？贿赂这种事，方厅长应该见得不少吧？”
最后一句话尾音拖得极长，似乎别有深意。
方黎神色坦然，却被她满不在乎的态度而惹恼：“你知不知道这个行为，足以让你被列入嫌疑人名单！你今天若是再不说出病情，下一次问话，可就不会这么轻松了。而且据我所知，你并没有任何妇科方面的毛病！”
石佳倩脸色一僵。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的身体……”方黎双手撑在桌面上，十分笃定，深邃的眸子像是一个漩涡，能把人的灵魂都吸扯进去，尸骨无存。
“……”石佳倩别开眼，架起墨镜，“那下次要问我话，你就自己问自己不就好了？”
“你！”方黎指着她，眼里有什么情绪涌动，可最终还是被压制了下去。
………………………………
顾心艾乘坐的车刚驶进大宅停下，一个肉呼呼的团子就钻进了她的怀里，身上沾着花园里大马士革玫瑰的香气。
远处树荫下，一张巨大的暖红色餐桌布上，夏芸芸和赫连景坐在上面，正看向这里微笑。
“妈妈，你终于回来了，有没有给我带蛋糕啊！”赫连心扬起红彤彤的小脸，手指勾了勾，示意她弯下腰，把一朵嫩黄色的雏菊插在她的头上。
说起蛋糕，顾心艾抿嘴一笑，头上的雏菊迎风摇曳，衬着这抹笑容还真是登对。
“当当当，你看这是什么，你最喜欢的芒果口味的慕斯蛋糕。”顾心艾举起准备好的蛋糕盒，在赫连心眼前晃了晃，浓香的奶油味引得她眼睛发亮。
赫连心乐得小手只拍，拿着蛋糕跑回树荫下，乖乖的吃着，不吵不闹。
赫连景见夏芸芸被孙女可爱的吃相逗得满脸笑意，趁机追忆：“芸芸，我记得以前我们学校门口有家蛋糕店，每次只要你不开心，我就会买那家店的草莓蛋糕给你，你一看见那蛋糕就什么烦恼都忘了。下次，我们再去，好不好？”
脸上还挂着笑的夏芸芸，瞬间变了张脸，声音冷淡：“我没空，你自己去吧，况且我再也不是当初那个用草莓蛋糕就能哄开心的女孩了。”
还沉溺于往昔的赫连景，眼里的光黯淡了下去，尴尬的气氛在四周蔓延，只有赫连心无知无觉的吃着蛋糕。
被低气压伤及无辜的顾心艾，无奈的眨巴眼睛，在他们二人之间环视一圈，然后拉住夏芸芸的手撒娇：“阿姨，我好想你上次炖的银耳猪蹄汤，再做一次给我吃，好不好？”
夏芸芸最满意这个准媳妇，又怜惜她流产身子虚弱，对她的要求自是有求必应。
“没问题，我现在就去给你做。”夏芸芸站起身，拍拍腿上的草屑，往大宅正门走去。
顾心艾跟上她，挽住她的胳膊：“我帮你打下手，顺便偷偷师！”
身后的赫连景，望着她们俩人的背影，眼里钦羡不已。
顾心艾回过头叫他：“叔叔，你还愣着干嘛？阿姨要做饭难道你不帮忙吗？”
赫连景黯淡下去的眼睛重新被点亮，急忙追了上去。
此时，他深觉，当初支持儿子娶顾心艾为妻，是个多么明知的决定。
…………………………
纸包不住火，即使警方在怎么压制，黄医生这起凶杀案依旧被媒体翻了出来。黄医生医术高明，在全市是个响当当的先进人物，她的死亡，必然引起全市民的注意。
可最初，警方对外宣布，这只是一起单纯的电梯事故。除了市民抨击医院电梯质量不合格，那几天每人上电梯提心吊胆之外，这个话题吵热了一段时间，也就下冷却去了。
谁知，一个小众媒体，忽然爆出一个大料，黄医生电梯坠楼事件，有人背后一手策划。
全名喧哗，这个新闻，瞬间从低谷再次登上各大头条。
全市乃至于全国人名，对于这起事件都抱有高度关注，纷纷给警察局打电话，要求尽管揪出幕后凶手。
警察局里的人焦头烂额，这起案子不是他们不想破，而是线索实在太少，破案犹如登天。
过了几天，等新闻抄到一定高度，那家爆料媒体再次爆出新料——犯罪嫌疑人名单。
其中，海石集团的总裁，石家的独生女石佳倩，赫然在列。
作为名单里最具知名度的一人，她理所当然的被推上风口浪尖。
昏暗的房间内，石佳倩坐在椅子上翻看手机，屏幕的灯光，映在她精致的脸上。
外面讨伐声一片，愤怒的市民甚至牵起横幅，在海石集团各个产业前抗议。
公司股票大跌，那些觊觎她位置的人，趁机逼迫她交出部分权利。好强的石佳倩当然不肯，将公司各大事务交托给心腹后，她就主动请缨暂时停职在家，直到案子调查结束。
外面的泼脏水扔鸡蛋的市民，可以躲避，但网络上的键盘侠却无孔不入，石佳倩看着屏幕上粗鄙不堪的言论，手指滑动着鼠标。
手机响起，是她熟悉的号码。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一个置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声音，传了过来。
“姐，我回来了。”
…………………………
石家长子留学归来，算是救海石集团于水火之中，刚回国，他就立即接手公司事务，大力实施几个策略，将公司从舆论中摘除。
手段之雷厉，比当初的石佳倩，有过之而无不及。
顾心艾看着手上的报纸，眉头皱起：“石承佑怎么回来了，他不是明年才毕业吗？”
赫连池从她手中接过报纸，随意的看了几眼，漫不经心：“海石集团发生这样的事，石佳倩被架空权利，他要是再不回来，公里内部就得改朝换代了。多危险？”
第450章 再回去看一眼
顾心艾没再说话，将头靠在对方宽厚的肩膀上，盯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一下一下的翻看报纸。
许久，赫连池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石佳倩是幕后凶手的事，你相信吗？”
顾心艾直起身，清盈透澈的眼睛闪着光，语气肯定：“我不信，我相信她的为人，再说她没有杀人动机。”
“那你在烦闷什么？”赫连池不解：“从刚开始，你就在揪我衣服上的羽毛，现在毛都秃光了。”
赫连池穿的睡衣，是今年巴黎著名设计师得意之作，全棉的布料以日本浴袍为原型，胸襟大开，垂在腰间的布料线条干净利索，轻描淡写地勾勒出穿衣人的身材。而胸口处，却绣着一只傲然的黑天鹅，天鹅身上的羽毛皆是真品。
现在，那些有着动人光泽的黑羽毛，被顾心艾拔了一地，可气的是，对方还不自知。
顾心艾看着手上沾着的细绒毛，尴尬的拍了拍手，回道：“我在想，这起案子的突破口究竟在哪呢？一日找不到凶手，我的心就一日不能安生。”
看着她满脸焦灼，赫连池心生爱怜，将她搂在怀中轻吻鬓发，额头相触：“不如，明天我们去黄医生的家一趟，说不定可以找到线索。”
被提点的顾心艾，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对啊，她一直想从电话上寻找突破口，可凶手早有所见的清除通话记录，哪里还给她机会找线索？
搜查黄医生的家，倒是个剑走偏锋的好办法。
“可是……”顾心艾犹豫了：“那里已经被警察封锁住了，该搜查的地方都被翻遍了。如果连他们都空手而归，我们去又有什么用呢？”
赫连池伸出手指，捂住她的嘴，黑沉的眼睛给人安定的力量：“我认识的顾心艾，可向来不会这么容易认输。有我在，还有什么进不去的地方么？”
“行！我们明早就去！”感受到对方的鼓舞，顾心艾拿开对方捂住自己嘴唇的手，眼睛里绽放出小兽般的斗志。
…………………………………
黄医生的家在距离市医院不远的高级公寓里，黄医生生前没有结婚，当然也不会有亲生儿女，只有一个养子在国外留学，并未回来。
公寓的房门被警告线封锁，赫连池果然神通广大，拿着从方黎那离得来的钥匙，开门而入。
顾心艾跟在他身后，屋里许久没人打扫，也未曾通风，一进门就一股浓重的霉味钻进鼻孔里。
房间里的摆设乱七八糟，可见警方在搜查时，是多么的粗暴烦躁。也是，如果是她被一件事困扰许久，都不见结果，也会像他们这样。
“咦，这里好多的灰尘。”顾心艾不慎被一个木椅绊倒，摔在盖着白布的沙发上，沾上一手的灰尘。
正在翻看一工艺品的赫连池，连忙扭过头，将她扶了起来：“慢点，有没有受伤？”
顾心艾摇头示意自己没事，拍了拍身上的灰，环视四周，顿时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房子这么大，该从哪找起？”
这是一间复合式公寓，分上下两层，面积两百多平方米，如果要找根本不知为何物的线索，的确让人无从下手。
“一般重要的文件信息，都会放在书房或者卧室，我去书房，你去卧室。”赫连池简单明了分配好工作，率先上楼走向看似是书房的房间。
顾心艾跟着他上楼，走进主卧，卧室的装饰简单大气，是一个典型的医生房间。普通到让她找不到一丝突兀的地方。
她四处翻了翻，屋里连个能填写信息的笔记本都没有，应该是都被警察搜走了。
顾心艾沮丧的来到书房，说道：“只是普通的卧室，我顺便搜了浴室和厨房，什么可疑的痕迹都没有。”
说完见对方没反应，她疑惑的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