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二楼,加西亚痛苦地剧烈咳嗽,服务生走过来整理桌面,擦掉溅射的咖啡渍。
费里跳起来,他拎着自己夹克外套抖了抖:“该死!你差点毁了我的衣服!”
男人露出了只穿着白色背心的健壮身体,线条紧实流畅,肌肉漂亮,恰到好处的集合了优雅与性感为一体,有别于泡健身房喝蛋□□的身材,人们丝毫不怀疑他体内蕴含的强大力量。随意的一举手一投足都带着致命的吸引力,无分男女,所有人都忍不住朝他看来。
加西亚往后躲闪,避过差点戳到他脸上的夹克,他苦着脸求饶:“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说出这么让人震惊的话来……”
很想逼着对方掏钱赔偿,费里烦躁地忍着火气坐回去,他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为人们瞩目的焦点,不自在地掏出墨镜重新戴上。
“都怪你!”他抖出烟盒,想抽烟,又拍回桌上,没好气地指着加西亚鼻子,“我不过是告诉你我结婚了而已,你那是什么反应?”
撑着脸,加西亚小心地观察好友表情:“我只是太惊讶了,看你当模特的时候,最初那几年,出现在你身边的女伴来来去去,几乎每天都不重样,你从来没有表现出要定下来的样子。后来,你事业越做越大,越来越有名气,脾气沉稳了不少。主动投怀送抱的女孩比以前更多,你却完全变了性子,一个都不碰,我还以为你会……”
“你以为我会跟你一样?”费里脚踝叠在一起,长腿晃了晃,嗤笑了一下,“我跟你不同,我只喜欢女人,但也不是随便什么女人都可以。”
“你口味有多挑剔,我比别人更了解。”加西亚想起带他出道那几年,私下被他刻薄挑剔得哭鼻子的工作人员,忍不住露出后怕的表情,“我更想见见这位设计师了,我要向她表达崇高的敬意。”
费里瞬间后悔答应过他的请求,现在撤回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两人气氛轻松惬意地互相打趣,聊起分别这些年的经历,相谈甚欢。
直到一行人走出电梯,直朝他们走来,费里脸色微变,换了个坐姿,警惕地看着为首男人走到自己面前,朝他伸出手。
“见到父亲难道不该给我一个拥抱或者热情的握手吗?”
费里坐着没动,冷冷地看着霍克先生脸上的笑容:“你来这里做什么?”
摒退跟在自己身后的黑人保镖,霍克笑眯眯地拉开椅子径自坐下,他好奇地倾身朝费里靠近:“碰巧,陪一位特殊的女性朋友来挑选首饰,没想到会遇到你和你的朋友在这里喝咖啡。我亲爱的孩子,关于上次我说过的提议,你考虑得怎么样?”
“我是不会同意的,”费里表情一变,眼神变得凌厉而果决,“我对继承博罗梅奥这个姓氏没有任何兴趣,你可以放弃继续劝说我了吗?”说完,他朝加西亚点点头,掏出一叠钞票,就要起身离开。
霍克先生并不动怒,他低头翻开菜单,目光似乎在浏览选择哪一款咖啡,轻轻开口:“如果我说我能帮助你妻子东山再起,让她一跃成为世界最顶尖的设计师呢?这样你还是不动心吗?”
男人脚步僵硬地顿住,费里回身盯着霍克先生,表情不虞:“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一名保镖做个手势,示意费里坐下来谈。
☆、第72章 。
“已经过去了,快有二十年了吧。”
端坐在乔姗荃面前的女人保养得非常好,她抬起手轻轻拂过耳畔一丝不乱的鬓发,露出的光洁细腻肌肤宛若二八少女。
目光在那处略一停留,乔姗荃神色晦暗地垂下眼帘,刻在破碎记忆中的畏惧再次旋转着沿着脊椎骨攀升,她可以感觉得到,自己后背微微汗湿,再被商场里的空调一吹,变得冰凉黏腻,让人很不舒服。
“不,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有十七年零七个月又三天。”偏过头,乔姗荃收起微微颤抖的指尖,轻握成拳,蜷在膝头。
乔母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非常有气质,纤细柔弱,美得让人心怜的女性,尽管她已经不再年轻,那种美越过了时间长河的沉积,愈发润泽美好。
“你记得倒是清楚。”轻轻放下茶盏,乔母的动作优雅得无可挑剔,她声音里毫无情感起伏,就像是再自然不过地与老友相会。
乔姗荃唇角扬起讥讽的浅笑:“知道我为什么记得吗?因为那天是你跟父亲的结婚纪念日,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你大概早就不记得了,不记得被你背叛抛弃的可怜丈夫,也想不起你还有一个女儿……”
“你是在揣测我的想法?”
乔母的声音很轻。
然而乔姗荃却无法抑制地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她身体紧绷,不自然地颤抖起来。
是的,在她模糊的记忆深处,曾经她无数次在这呢喃吟诵般的声音里,听到最恶毒的咒骂……
“你怎么不去死?要是没有你就好了!看到你的脸让我感到恶心……别过来,不要靠近我,走开!”
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将幼小而羸弱的女孩甩出去,额头撞上桌脚,鲜血一下子就了涌出来。
她甚至怕得忘了要哭泣。
她只是不理解,为什么看上去完美得不似真人的母亲,在没有人的时候,会用那种可怕的目光看着自己。
她只是本能地想要靠近,渴望得到赞美和认可,渴望接近那个看起来就很柔软温暖的怀抱。
一开始只是冷漠怨毒的眼神,后来发展为在看不见的地方狠狠掐她,留下左一道右一道红肿、淤青。
幼年的乔姗荃不得不忍受母亲喜怒无常的脾气,心情好的时候,母亲会大方地给她买漂亮的洋娃娃和好看的衣服裙子,紧紧拉着她的手,把她拖出家门,跟其他大人见面。
大院里的同龄孩子都羡慕乔姗荃,她总是看起来那么漂亮,穿着洋气的裙子,抱着时髦的金发碧眼娃娃,还有一个看起来那么有气质优雅的母亲。
直到乔姗荃发现,母亲利用带自己和小伙伴们玩耍的机会,跟不同的叔叔伯伯暗中来往。桌子以上的部分,他们正襟危坐,客客气气。桌子下面,男人和女人的腿绞在一起,暗示着种种不堪的勾当。
到后来,事情愈演愈烈,有时候那些叔叔会带着昂贵的玩具上门拜访,母亲脸上会露出那种羞涩甜蜜的神情,慌慌张张地把乔姗荃拖进厕所里反锁上门,过上好几个小时,带着某种让幼小的孩子反感厌恶的慵懒和满足,给她开门。
在幼小的乔姗荃心里,她敏感地明白,这些事是不对的,她虽然并不是很清楚母亲都跟那些不同的叔叔伯伯做了什么,她只是本能地感到恶心,并且害怕。
好不容易等到总是忙着出差做研究的父亲回到家,乔姗荃会变得脾气很坏,故意把父亲重要的公文包偷偷藏起来,她以为这样父亲就走不了了,只要父亲在,母亲就不会变得奇怪,也不会出去找那些叔叔伯伯……
可是父亲还是找到了。
找到了小孩子恶作剧的秘密场所。
笑着训斥她的顽皮和不懂事。
乔姗荃难过得无以复加,她试着告诉父亲在他看不到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但是当她刚开了口,抬起眼,母亲无声无息像一具冰冷的幽灵站在后面,冷漠地看着她。
打个哆嗦,乔姗荃咽下了要说的话,只能哭闹着抱住父亲脖子,不让他走。
后来,父亲心软了,他推掉了重要的进修机会,打算陪着妻子女儿,经营好这个家。
乔姗荃发现母亲变得更奇怪了,她总能找到理由责怪父亲,挑起战争。一旦父亲忍不住朝她提高嗓门,母亲就会用那种哀怨的目光,说很多伤人又自怜的话语。
最后父亲不堪忍受妻子古怪而没有休止的挑剔与责怪,颓然离开了家门。
乔姗荃徒劳而绝望,看着母亲开始更频繁地与那些叔叔伯伯私下见面。
最后有一个人提出,他愿意带她走,“逃离这个令你无法呼吸,感到压抑和痛苦的家”。
在大人眼里,小孩子都是不懂事的,孩子都是他们的所有物,可以随意支配他们的思想和感情。
沉浸在即将到来的浪漫私奔当中,乔母自然而然忘记了女儿,甚至会在寒冷的冬夜,为了让情人过来,狠心把女儿从床上拉起来,推到门外,锁在通往天台的门后。
严重的肺炎险些夺走了乔姗荃的生命,等她醒过来,看见父亲疲惫的脸,她突然找到了其他让父亲“回家”的办法。
那半年里,乔姗荃想尽办法折磨自己,让自己生病、受伤,企图让父亲留在身边。
周而复始的尝试,终于有一次,父亲撞破了母亲隐秘的□□。
那个沉浸在学术中,保留了学者的清高与桀骜的男人,收获了人生中最难以启齿的失败,匆匆离开,留下一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还有一道雨中决绝离去的背影。
在父亲离开后,乔姗荃知道,再也没有人和力量能阻止母亲,她没有表情地看着母亲眼里绽放着光彩,上了一部昂贵的轿车,她不曾回头看一眼曾经生活过的那间房子,忘了曾经名为家的地方,也忘了自己的女儿。
……
“这些年你看起来过得还不错。”乔母仔细打量女儿,看见了她指间璀璨的钻石光芒,表情有一丝松动。
乔姗荃从回忆中醒来,脸色苍白,额角冒出了一层细汗。她强行撑住了平静的面具:“当我还是小孩子的时候,我就学会了自己照顾自己。我不认为……多一个母亲或者少一个母亲有什么区别。”
“你怎么能这样说呢?”捂着胸口,乔母做出受伤的心碎表情,“我是真的关心你,尽管我知道你恨我。荃荃,你一直都恨我对不对?恨我当年扔下你离开……可是荃荃,妈妈必须那样做,没有一个男人会喜欢带小孩的女人,我必须考虑到将来……”
“够了!”乔姗荃颤声制止,她眼圈泛红,嘴唇血色尽褪,“你考虑的只是你一个人的将来,我对你而言就是一个累赘,不是吗?收起你迟来的母爱吧,我已经不需要了。”
“荃荃,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是这么孩子气,”乔母笑了笑,恢复了优雅完美的姿态,“在那个年代,出国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只是选择了一条对自己更有前途的道路。我过得好,你脸上也有光。难道你希望你的母亲一辈子都是个没有见识的女人,被困在繁琐无聊的家务中,变成一个黄脸婆?你看看你,现在也出了国,你无法否认,你身上流着我的血,会走上跟我一样的道路。”
乔姗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这个女人……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但是她也同时生出一种无可名状的惶恐,难道她一路出国求学并定居海外,这一切沿着某种既定的命运轨迹,她不知不觉地跟母亲走上了同一条路?!
不,冷静下来,乔姗荃在心里这样命令自己。
她当然绝对不会变成最讨厌的那种女人!
深呼吸,乔姗荃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她甚至挤出了一点笑容,尽管她在内心拼命呼喊,她非常不安,比以往更需要费里给她安定的力量。
“我会走上什么道路,是我自己的事。当年你没有尽到母亲的责任,如今你也不可能继续干涉我的生活。”
乔母意外地眨眨眼,天知道一个这把年纪的女人怎么会有纯真如十六岁少女的无辜,她咬着唇为难地说:“那可不行,我是你母亲,你得听我的。断绝往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