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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郁咽下嘴里的东西,正想说话时猝不及防地打了个嗝。
苏彻眉梢动了动,眉宇间凝着丝丝笑意。
陆郁立马捂住了嘴,神色蓦然变得尴尬,苏彻也不说话,就这样垂眼看着她,两人沉默了半晌,忽然异口同声地说了句。
“我有东西给你。”
少年少女的声音掺在一起,在周遭喧闹的环境中,两人准确地捕捉到了对方的声线,闻言都微微一怔。
苏彻咽了咽喉咙,看着陆郁带着羞意的脸,大度地说:“你先。”
陆郁抿起唇,唇色冷冷的,她从肥大的羽绒服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那只草狼,慢慢伸出手摊在苏彻面前。
“呐,提前给你的新年礼物。”
苏彻望着静静躺在女孩掌心的小狼,一直强撑着不苟言笑的脸终于裂开了条缝隙,半眯着眼笑了起来。
“原来是只狼啊。”
苏彻伸手接了过来,草狼身上还带着女孩身上的体温,入手时指尖暖洋洋的,就连心里也是暖洋洋的。
这只小狼小巧可爱,虽然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但作为陆郁真心送给他的第一份礼物,苏彻简直爱不释手。
他忽然想起不久前老大爷说的那些话。
有个小姑娘找他编了只狼,编完后美滋滋的,别提多高兴了。
原来是你啊。
苏彻把小狼收起来,把一直藏在背后的手拿了出来,当一顶绿油油的草帽猝不及防地撞进眼底时,陆郁眉心跳了跳。
“送你的帽子。”苏彻表现得满不在乎,随手把帽子递了过去。
果然如此!
这帽子一拿出来,孔薇薇就偷偷笑了起来,她不敢让苏彻听见,声音极力压得很低。
但陆郁清清楚楚听见了,她对这顶“绿帽子”无力吐槽,只不过鉴于苏彻惊奇的脑回路和一贯不按常理出牌,她忍了。
陆郁扯起嘴角笑了笑,一句谢谢还没说出口,悬在帽檐上的蝴蝶结晃晃悠悠地颤了颤,忽地掉在了苏彻的脚背上。
陆郁伸出去想接的手僵在了原地。
气氛陡然尴尬。
苏彻当即瞪大了眼,万万没想到这最为点睛的一笔竟然就这么掉了!
他急忙弯腰把蝴蝶结捡了起来,手忙脚乱地往帽子上压,最后压成个歪歪扭扭的模样。
“要不你凑活着戴吧……”
苏彻懊恼地啧了声,把草帽重新递到陆郁面前。
陆郁接了过来,“没……没事,还挺……挺别致的。”
话还没说完,帽子上刚压好的蝴蝶结又掉了下来,这次落在了陆郁的鞋上。
三双眼睛整齐划一地往下。
两声没忍住的笑声和一声烦躁的啧声夹杂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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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儿子,你怎么跑这来了。”
人堆里忽然挤出来一个人,穿着贵气,化着精致的妆容,手里挎着个小包,苏母走到苏彻身旁,小声责怪了一句,随后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目光在面前两个女孩的脸上打量了几眼。
“这是你同学吧?”苏母笑起来的时候,眼尾皱起了细小的皱纹,“长得真漂亮。”
苏母一向这样,自来熟,苏彻心里默叹她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他难为情地摸了下鼻子,抬眼看向陆郁,却发现她不知怎么地,脸色开始发白,眉心拧着小小的疙瘩,表情看着极不自然。
倒是向来胆小的孔薇薇脸色好一点,软软地喊了声“阿姨好”。
苏母笑眯眯地应了声,“好孩子。”
陆郁垂着眼,把草帽往后藏了藏,苏彻看着她露出的指尖,皱眉问:“你不舒服吗?”
陆郁此时的心情五味杂陈,她对苏彻牵强地笑了笑:“可能吃坏东西了,肚子不大舒服,我和薇薇先走了。”
转身走的时候,苏母依然看着她,笑得和蔼,陆郁觉得自己就这样一走了之可能不合适,于是冲苏母抱歉地说:“不好意思阿姨,我身体不舒服,先走了。”
苏母关切地说:“天气冷,注意好身体啊!”
陆郁低声说了句“谢谢”,抱歉地笑笑,拉着孔薇薇走了。
女孩的背影很快淹没在拥挤的人潮中,直到视线中再也看不见她手里攥着的绿色草帽了,苏彻才收回目光,无奈地看了眼老妈。
苏母抬眼望着儿子苦哈哈的脸,看他嘴角微微下垂,心情沉重的样子,打趣了声:“是不是怪老妈打扰了你和小姑娘约会啊?”
苏彻被识破了心思,挪开了脸,别扭地啧了声,但仍旧死鸭子嘴硬,“没有的事。”
苏母掐了把儿子的胳膊,看破不说破。
和苏彻分开后,陆郁再也没了继续逛庙会的热情,孔薇薇似乎察觉到了她心情不好,揉了揉腰,“哎呀,逛这么久了好累啊,这里该看的都看了,要不咱们去吃上次那家红糖麻糕吧。”
陆郁轻轻地嗯了声,回到街口,在公交站牌等车。
车很快来了,人很多很挤,陆郁站在门边,手扶着冰凉的扶杆,透过摇晃的车窗看向窗外飞驰的街景,被刻意遗忘的过去不可避免地重上心头。
上辈子苏家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她身上,那个小混混被打成植物人之后,她被喊去校长办公室,面前的贵妇人坐在真皮沙发上,坐姿优雅,笑容和煦慈蔼。
但让她不寒而栗。
陆郁摇摇头,不愿再想了,这时前头忽然传来司机的惊呼声,然后公交车忽然一个急停,车厢剧烈摇晃了一下,她的身子猛地前倾,后背不知被谁推了下,差点没站稳。
车厢里哄吵起来,男女老少都在抱怨,陆郁拉拉孔薇薇的胳膊,让她不至于被挤得难受,不明所以地朝窗外看。
但因为站得地方靠后了点,根本看不见车前的情况,只能瞧见越来越多的行人围了过来,有的掏出手机打起了电话。
前面出车祸了?
陆郁正猜测着,前面有人说话了:“那小伙子骑摩托车太猛了,这马上红灯了还得蹿过去,这下好了,车都撞散架了,人肯定也危险了!”
“这能怪谁!”有人接话:“明知道刚下完雪,地上还滑着呢,他这样不就是拿性命开玩笑嘛!你看他外套上,好好的白几乎全被血染红了!”
小伙子、摩托车、白色外套……
陆郁骤然感到一阵头晕,嘴唇变得苍白,双眼中布满了惊恐,只能死死攥着扶杆才不至于立即摔倒。
她在此时想起了苏彻的脸。
热闹的庙会上,苏彻递给她一顶草帽,扬着眉,笑容内敛,在他的身后是潮水般的行人,他穿着白色的外套,和她面对面站着,身旁的小吃摊冒着白色的热气。
站在车厢前目睹了刚刚发生的事故的乘客一边大谈特谈,一边唏嘘不已,陆郁心跳得越来越快,再也顾不上别的,忽然朝司机大喊了声,“我要下车!开门!”
女孩声音沙哑,声嘶力竭一般,在说着话的人被她吓了一跳,车厢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司机师傅本想绕道继续行驶,毕竟那摩托车撞的不是自己,看两眼热闹就够了。
这块地不能停车,司机没打算理她,挂上档准备踩油门走,可陆郁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又哑着嗓子喊了声,司机只好冷冷地回答:“这里不允许停车。”
可此时的陆郁哪里听得进去这些话,她满脑子都是苏彻苏彻苏彻,祈求他别出事,祈求那个骑摩托的不是他!
“我叫你停车!”压抑在体内差点被遗忘了的暴虐因子在这一刻苏醒了过来,陆郁的眼底闪现着冰冷的光,整张脸绷了起来,周身的气场蓦然变得冷彻骨髓。
昔年的女校霸在这一刻回来了。
靠的近的人被她略显狰狞的表情吓住了,不自然地退了退,孔薇薇同样被这样的陆郁吓到了,她咬着唇,讷讷地扯了扯她的袖子。
但随即陆郁的举动简直让人惊恐万状,她低声骂了句什么,竟然一脚踹在了车门上,发出轰的一声响,司机车子刚起步,从监视器看过去,登时瞪大了眼,他连忙停了车,大喊了句:“你别闹事啊!不然我叫警察了!”
那女孩模样乖巧得很,穿着打扮也很正常,但手里稀奇古怪地攥着一个旧巴巴的草帽,好像还很宝贝的样子。
再加上她此刻的表情过于可怕,所有人都猜测,这小姑娘恐怕是精神不大好吧……
司机也想到了这一点,低骂了句晦气,喊了声:“得得得,我给你开门。”
陆郁本想再踹第二脚,听到司机的话,松了口气,很快车门开了,冷冽的风迎面袭来,门还没有完全打开,陆郁就直接冲了下去。
孔薇薇急忙跟上,临下车前,对车上的乘客们抱歉地笑笑,“不……不好意思,她不是故意的。”
但车门无情地在她眼前关闭了,车厢里的人连个笑都没给她,冷漠得像在看两个疯子。
出车祸的地方就在前面,那里已经围了很多人,交警在勘察现场,远处似乎能听到救护车的鸣笛。
不知道是不是被风冻的,陆郁的鼻尖红红的,她飞快地跑过去,拨开人群往里面挤,离躺在血泊里生死不知的那人越近,呼吸就越颤抖。
终于,她站在了最前面,看到了那张被血糊住的脸。
那张脸虽然看不清楚,但显然不是苏彻,陆郁捂着心口急促地喘了口气,心情一下子放松下来。
真是太好了,不是苏彻。
心头悬起的巨石落了地,在这样的大起大落之下,陆郁从人堆里撤出去的时候,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腿变得发软。
幸好孔薇薇及时赶了过来,扶住了她。
“陆陆你没事吧?”孔薇薇非常担心陆郁现在的状态,小脸皱巴巴的。
陆郁摇了摇头,扯起嘴角虚弱地笑了笑。
孔薇薇把她搀到街旁的长凳子坐下,抽出张纸巾递给她。
陆郁接过纸巾重重地擤了下鼻涕,不远处救护车终于来了,救护人员把那人抬上担架,这场事故逐渐偃旗息鼓。
坐在冰凉的木凳上,陆郁看着救护车消失在车流中的蓝色闪灯,心情彻底放松下来。
那顶绿色的草帽被她放在凳角,蝴蝶结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皱巴巴的像一摞杂草。
指尖轻轻地摩挲在光滑的草叶上,陆郁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她在反思自己。
反思她为什么在看到编草叶的摊位时,首先想的是送苏彻一件有意义的新年礼物。
反思她为什么会对苏彻如此紧张,甚至于在公交车上差点失去了理智。
甚至于坐在这里,摸着毁坏的草帽,感到万分心疼。
反思上一世她对苏彻的感觉和这一世的不同。
想着想着,陆郁觉得头疼,紧紧皱着眉。
孔薇薇去给她买热茶,身旁空了下去,冷风从街角吹来拂起鬓角的发丝,陆郁心里猛地蹦出个困惑。
上一世的自己对苏彻到底是什么感觉?
是喜欢?是感恩?还只是盲目狂热的崇拜?
苏彻救了她,把她带出了泥泞的深渊和黑暗,从此变成了她心中的一道光。
从此她甘愿追在苏彻身后,即使他不曾正眼瞧过自己,但她盯着他脚下的影子,依旧甘之如饴。
这是喜欢吗?还只是一种不甘心?
陆郁揉了揉太阳穴,烦躁地叹了口气。
孔薇薇过了一会儿回来了,手里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