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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她的家,秦家,也是林家,怎么能离开,但是这里她害怕,怕一个人,等南子,西子走了,她又是以一个人了。她还是会害怕,现在就害怕极了,不知道如何是好,于是她只能哭,哭得手足无措,哭得天黑雪落。
西子也趴在一起,跟着哭,哭得嗓子都哑了,还要哑着嗓子说:“还有我,清清,还有西子。”西子好看的公主裙哭得湿了一片,平时最爱护她的裙子,最臭美的她,如今哭得这样难看,只是这些都比不上她的清清。
“怎么办?我怎么办?”清清口齿不清地喃呢。
南子哄着:“我们都会在你身边的,只要你需要。”
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喊我,我都会在的,只要你需要,这次绝对不会失信了……不管你在哪里,你害怕,我便来寻你,像小时候一样。
林浅清抽抽搭搭地说:“我怕一个人。”
她怕的东西那么多,原来她最怕的是这个世界上只剩下她一个人。
他坚决地说与她听:“不会的。”
就算,别人都走了,都散了,还有他,还有西子,他们三个会一直在一起的。
张南一边搂着妹妹,一边抱着林浅清,两个女孩哭得不成样子,只有他没有哭,他哄着她们:“哭吧,哭出来就不难过了。”他是小男子汉,这是他要护着的人,他要长大,好好照顾。
三个小孩,在这样的冬天里,偎在一起。
萧瑟寒冷的冬天,开败的油桐树只留稀朗的枝桠,挂着还未笑容的雪,枝桠下垂挂着长长的冰凌。
雪过后,油桐树下的的木椅湿漉漉的,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面。林浅清怔怔坐在木椅上,在这天寒地冻里,她似乎融不进这个世界,只是看着遥远的天际。
妈妈,你也在天上看着我吗?妈妈,我害怕,我该怎么办?还有,妈妈我想你了……
那远在天上的人,是否能听到她心里的声音。冰凉的木椅,亦如她,没有半点温度,这白茫茫的雪里,似乎徒留了她一个孤寂的影子。
油桐树后面,铺满白雪的地面留了一排浅浅的脚印,木椅上的女孩,油桐树下的男孩,她望着天,他望着她。
他小心翼翼踏着一地的白色,缓缓靠近,她却亦如一直受惊的小兽防备地立刻转头,惊怒地瞪着他,开口,便是一股寒冷,更甚这冬天里的雪:“你怎么还在我家。”
江绵忆没有在靠近,站在木椅旁边,这白茫茫的一片中,他眸光黑如点漆,他依旧穿着那日破旧的大衣,眼神坚决:“我不会走的。”
无论如何,他都要留下来,原本只是因为妈妈,现在却多了一个理由了,这里有他不能抛下的人了,但是他不能和她说。
林浅清脸色一冷,尖锐地嗓音没有任何柔软:“不要脸的小狐狸。”
林浅清的认知力,江绵忆就是小狐狸精,每次喊出来都是恨得牙痒痒,但是却又脱口而出。
江绵忆脸色一顿,随即轻轻摇头,重重反驳:“不是。”
不是狐狸精,母亲不是,他也不是。但是他不知道怎么和她解释,她也不愿意听,他知道,她讨厌他,心里堵得慌,就好如有块棉花堵在心口的位置。
林浅清冷冷看了一眼一脸镇定自若的江绵忆,冷嗤一声:“不是什么?你妈妈是狐狸精,你不是小狐狸是什么?”她怒瞪他,声调顿高,“你给我滚出我家。”
江绵忆垂着的眸子一颤一颤的,似乎落了一层白色的水汽,朦胧又模糊,他低喃了一句:“对不起。”随即抬头,眼里一片清明决绝,一字一字毫不迟疑,“但是我不会走。”
就算被讨厌,就算被打骂,他也决不会离开,他答应过妈妈,一定会忍,而且他更像好好对她,不让她这么生气难过。即便明明知道,他自己的存在会让她生气厌恶,他还是要留下。
江绵忆决绝的话,牵扯出林浅清心里的委屈,顿时红了眼眶,却咬着牙,倔强地忍着:“你还想要怎样?我妈妈死了,我一个人了,我爸爸也只要你这个小狐狸精,我要怎么办?为什么你不走,为什么要赖在我家?”她抽抽搭搭,泣不成声,“原本我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我爸爸也很爱我,可是你妈妈出现了,他就再也没有管过我们,还有你,为了你,他连我这个亲生女儿都不要,这都怪你,都怪你,可是你偏偏不走,偏偏赖在我家,我不想讨厌你的,都是你自找的,都是你。”
林浅清一句一句断断续续的指责,都像一块一块的铅块,砸在江绵忆心里最柔软的那个地方,他伸出手,还没有触及到林浅清的脸庞,她便防备的后退,空落落的手心只有冷冷的空气,他无力地收回,小心地小声说:“别哭。以后你不是一个人,我会陪着你的。”
会一直陪着你,不要抢你的任何东西,绝不让你一个人的……这些话,他藏在最深的心底,是一个十岁孩子的诺言,只是至少现在他没有资格说与她听。
林浅清却恶狠狠地对上江绵忆干净不含任何杂质的眸子,擦了一把眼泪,十分恶劣地大喊:“谁要你陪。”她捡起地上的石子便往江绵忆身上招呼,“滚蛋!”
江绵忆一动不动,半个拳头大小的石头砸在他身上,尽管穿了厚厚的棉衣,还是会很疼,他却眉头也不皱一下,声音里倔强不再那么明显,更多的是无奈:“我不是来抢你的爸爸的,只是无家可归。”
林浅清心里似乎像撩过一根软软的羽毛,柔软了一下,但也只是一瞬,她依旧恶狠狠地态度:“你无家可归关我什么事,因为你的无家可归,我就要无家可归了。”她蹲下,再捡起一块石头,却下意识地挑了一块小一点的,对着林浅清恶言恶语,“你再不走,我砸死你。”手上的石头到没有丢出去,拿在手里冲着江绵忆晃了晃,威胁一番,罢了,又说,“以后这个家有你没有我。”
心里想起寄宿张家的事情,又烦躁了几分,竟有几分挣扎,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江绵忆看了看林浅清手里的石头,眸子里亮了一瞬,他回答:“我会尽量不让你看到我。”
林浅清没个好脸色,摆着一张精致的小脸,怒气冲冲地大喊:“滚啊——”
江绵忆不动,只是安静地看着她,一片白色的雪里,江绵忆的眸子像极了那纯黑色的曜石,不得不说,好看极了,即便她不愿意承认。
林浅清莫名泄了气,扬起手里的石头,还是没有砸下去,蹭蹭站起身来,丢了手里的石头:“我讨厌狐狸精,讨厌小狐狸精。”嚷了一句,便走开了。
江绵忆呆愣在原地,看着林浅清走远的身影,自喃了一句:“我不是小狐狸。”
但是如果是你的小狐狸,似乎也不错……他站在油桐树下,树上枝桠上的雪飘落,他无意识地勾起了唇角。
林浅清从后院跑出来,似乎心里堵了一口气,踢着脚下的雪,再使劲地踩了几脚,赌气似的憋着嘴,嘴里嘟囔着:“该死的小狐狸。”
她大抵不知道,如今她骂小狐狸的时候,更多的是带着一种赌气的寓味,竟有几分孩童间的亲昵。
程医生远远地便看见,那个穿着绯色小袄的身影在雪地里有一脚每一脚地踩着雪。
程医生笑着走进:“浅清。”
“程医生。”林浅清抬起头,还不忘将脚下的雪再狠狠踩一脚,大概是将那地上的雪看做某张小脸了。
程医生其实并不是林家的私人医生,他大名唤作程宁,有走进的医院,但是与秦文雅是多年的同学,所以一直都是他亲手照料秦文雅的病,林浅清也习惯了程医生程医生地喊他。
程宁和林浅清一起坐在了林家院子里的石凳上:“别叫我程医生了,叫程叔叔吧。”
林浅清甜甜地喊了一句:“程叔叔。”她倒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程叔叔,而且这个程叔叔也是打心眼里喜欢她的母亲,这些她都看出来,妈妈也常说她是人小鬼大。
想起刚在林浅清再雪地里发泄似的的举动,他问:“你还在和你父亲置气?”
程宁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带着一副无框的眼睛,身上都透着一股书卷气息,说话的时候总是会露出几颗牙齿,笑得温润的,但是却给人有些疏离感,但是对林浅清母女是例外的。
一提到林怀义,林浅清立马耷拉着头,心情沉闷:“不是置气,只是不想看见那个男人,我还在考虑要不要去张家住一些时间。”
张家虽然亲近,倒是毕竟还不是自己的家,不到万不得已,林浅清不想寄宿张家,但是要留在林家和那个小狐狸和平相处她也做不到,林浅清本来就不是擅长粉饰太平的人。
程宁叹了一口气:“你还是恨他了,你母亲是不愿意看到的。”提到林浅清的母亲,程宁脸上便有一种沉重,一种沧桑。
林浅清苦笑一声,像个大人一般长吁短叹了一番:“我也不想,我答应过妈妈不恨他的,可是看到他我就忍不住想起母亲,还有那个男孩,他留他在这个家,我怎么能不怪他。”
程宁意味深长地叹了一句:“也许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林浅清眸子恍惚了一下,为什么大人们都这样说,可是她真的不懂。她抬眸,茫然地看着程宁,语气里尽量压抑着怒气:“那是怎样,妈妈病了那么久,他不去看她,反而去照顾别的的女人,妈妈走的那一天,他还把别的女人生的孩子带到家里来,妈妈一定走得不安心。”
她找不到任何理由来替那个人开脱了,她心里又何尝不希望有理由,但是她想不出什么样的恩怨纠葛可以让那个人那样对待她的母亲。
☆、第二十章
她找不到任何理由来替那个人开脱了,她心里又何尝不希望有理由,但是她想不出什么样的恩怨纠葛可以让那个人那样对待她的母亲。
程宁揉揉林浅清柔软的碎发,轻轻说:“还记得,你妈妈最后和你爸爸说的话吗?”林浅清懵然了一下,程宁顿了一下,继续说,“她说对不起。”
当时太伤心,也没有想那么多,这些天,她也仔细想过了那天,确实是让她觉得不解。
林浅清皱着秀气的眉头,说:“是啊,妈妈一直说她做错了,但是我只看到那个人错了。”
和别的女人交往过密,没有理会重病的母亲,还把小狐狸带回家……一条一条都是犯罪。林浅清心里一一罗列,计较地清清楚楚。
程宁好笑,这个丫头还真是爱憎分明的很,这一点像极了她的母亲,想起那个温婉又倔强的女人程宁心头酸楚,看着眼前小人儿与那人相似的脸孔,眼睛里都是浓浓的温柔:“你还小,很多事情都不知道,当年你爸爸妈妈的事情我也只是知道一点。”
忆起当年,他心中酸涩更甚,十几年的光阴,他还是他,一直等在原地,那个美丽的女人却已经去了遥远的地方了,再也见不到了。
林浅清立马回了神,心中百转千回全是问号:“程叔叔,他们都说我爸爸是为了外公的钱才娶了我妈妈,是这样的吗?”
程宁看着这个成熟得不能再甚的小孩,反笑着问:“那你觉得你爸爸是这样的人吗?”
林浅清立马毫不迟疑地摇头:“虽然他很讨厌,但是还不是这么势力。”她想了想,又说:“外公去世这几年,后来妈妈也病了,虽然秦氏还是在妈妈名下,但是一直都是他在管理,他有很多次机会将秦氏变成林氏,但是他没有,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