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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没有如果……再也不能重来了,她已经不再了,甚至无从寻回。
“清清,我们一起种的梧桐也要开花了,你一定很喜欢,所以累了,请一定要快点回来,我会在这等你,就算你不回来,我也会去找你的。”
“清清,对不起,我来晚了。”
“清清,这次换我来等你。”
“清清,请不要将我丢下。”
“清清。”
“清清。”
“……”
天青色等烟雨,他在梧桐树下等着她,守着两个人的约定,只有他一个人还在守着,会一直守着。
远远地,张南在背后望着少年笔挺的背影,身后是高达荒废的宅子,一样的寂寥,一样的落寞,像夕阳过后最后一丝光影,声音散在风里,很小,却清晰:“江绵忆,那个孩子,我不会让你知道的。”
转身,他先离开,去找寻他一直等,已经失去的人,这一次,他一定要先找到她。
秋去冬来,岁月从车辙下碾过了七个轮回,那年院子里的梧桐抽了枝桠,花开花落几几回回了,转过了七个年轮。
七年了,不仅是这座城,还有城里的人都面目全非了,林浅清早就不是当初的她了,七年时间,将她身上所有的棱角都磨平了,她脸上看不出岁月的痕迹,但是她已不复年轻,二十六岁的年纪,她却早已苍老,再也无力气去纠缠爱恨了。
七年的平静,全部因为江绵忆的出现打乱了,他突如其来地出现,让她措手不及,来不及退却,来不及逃到天涯海角,所有都乱了,短短几天的时间,林浅清的生活已经面目全非了。
什么都被打乱了,来不及思考,她只有一个念头,要逃,逃到江绵忆看不见的地方,只是似乎从来她都不是主宰者,是生活也好,是命运也好,甚至是江绵忆也好,她永远这样被动,毫无选择权,整整六天,她的辞职报告到现在还是没有下来,江绵忆明显以权谋私,不打算放人。
三年来,年年拿全勤的林浅清出乎意料地每天迟到早退,惊掉了全公司上上下下不知道多少眼珠子,只有林浅清本人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照常我行我素,今天照常最后一个出现在企划部的办公室里。
上午茶时间,甄夕带过来甜点,与林浅清一起,只是自始至终林浅清没有动一口,甄夕也见怪不怪了,这家伙一向不爱甜点,几乎避如蛇蝎,真是个异类。
“辞职信还没批下来?”
“嗯。”林浅清端着苦咖啡抿了一口,神态慵懒地像只养尊处优的贵宾犬,所以甄夕一直有种错觉,这省的要命的家伙没准曾经是个大小姐。
甄夕嗪了一口甜点,察言观色一番,还是忍不住好奇:“你和江绵忆到底有什么恩怨?”别人不知道,但是可瞒不过她,江绵忆每天有事没事就往这里跑,不知道还以为是来找她自己的呢,林浅清那厮却每天有意无意地躲开,没猫腻才有鬼。
林浅清端着咖啡的手似乎轻微地颤了一下,脸上一瞬间的表情破碎,却只很快有平静淡漠,回答:“你想太多了。”
甄夕显然不信,放下手里的东西,摆出一副审判的模样:“浅清,别把我当傻瓜,你们一个非走不可,一个非留不可,不要告诉我这是巧合,可信度太低。”她不是傻瓜,会看不出这两个人之间的暗潮涌动,依照她女人的第六感,这两人一定有关系,而且是不可告人的关系。、
不得不说,甄夕长了一双善于挖掘绯闻的眼睛,脑中全是纵横的八卦神经。
林浅清须臾抬头,对上甄夕认真的眸子,她有些无奈,不知从何说起,只得糊弄:“甄惜,我别无选择,不能告诉你缘由我很抱歉。”
甄夕脸色有些不好看,没好气地说:“不要对我抱歉,你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也不管了,你这性子,也不怕憋坏,等你想找个垃圾桶倒出你心里那些东西,别忘了我就是了。”
“谢谢。”林浅清感激地看着甄夕。
甄夕豪爽地摆摆手:“算了,谁让我心地善良呢,真不该长良心这个东西,尤其是对你这个没心没肺没良心的女人。”摸摸自己的良心,这厮觉得有些烫手,真不是要得的东西,这个家伙明明冷冰冰的样子,有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她自己真是找虐,还往上贴,每次看见她那副明明忍不了还咬牙坚持的样子,就毫无办法了,良心作祟啊。
甄夕想,多亏了林浅清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要是这个家伙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加上这张蛊惑人心的面皮,那不得了了,得心疼死多少人啊。
林浅浅清笑,帮着收拾桌上的狼藉,突然来一句:“很高兴遇上了你。”
甄夕手上一顿,不是她不淡定,是这个家伙这样善感的时候是在少见,这话虽然好听,但是多少有些不习惯:“少给我煽情,要是觉得对不起我,我在这等着你忏悔。”
“可是我要走了。”
甄夕接过话,提醒道:“辞职信不是没批下来吗?”看这个样子,要江绵忆批准,可能性为零,所以她还是走不了,正好,随了自己的意了。
这话自然不能和林浅清说的,那家伙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呢,当下,能拖一时是一时。
林浅清只是笑笑,冷不丁不冷不热却叫人浑身一震的话:“应该批不下来了,我打算直接违约员工合约。”
这厮说的淡定平静,甄夕眼珠子都掉下来了,不可置信地看着林浅清,说的可真是轻巧啊,自从这个公司成立以来,十几年可没有一个人违约劳动合同的,不是因为没有胆,而是没有那个实力,公司待遇好,但是这违约金也是天文数字啊,这个家伙居然说违约就违约,平时连件衣服都买不起的人,哪来的钱违约啊。
反正林浅清这么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对于甄夕来说可是平地一声雷啊。她顾不得周围有人,顿时咋咋呼呼地大喊:“你疯了吧你,违约金那是天价。你还有父亲要照顾,哪来的钱违约?”
林浅清却云淡风轻地回答:“总有办法的。”反正不管如何,她是一定要走的,从江绵忆出现那一刻开始,她已经在计划着了。
甄夕一直觉得虽然和林浅清没有那么形影不离,但是也算是说得上话的朋友,居然之前一点也不知道,不由得有些来火了,分贝拔高:“你就非要离开某人的视线。”
林浅清左顾右盼一番,还好没有引人注目,多亏了甄夕真个家伙说的是某人,要是江绵忆三个字高调出来,她绝对会引起公愤。
林浅清还是一副不温不火的样子,眸子像没有碧波划过的井中月,淡淡的光景:“不出意外的话。”
甄夕白了她一眼,语气有些戏谑:“是不是不出意外,你还会逃逸吧。”甄夕绝对不怀疑,这辞职之后,下一步就该是搬家了,这个家伙做事情一向都做绝了,但是实在想不通啊,江绵忆那家伙怎么说也是个极品高富帅,不倒贴也就算了,这样避如蛇蝎实在说不过去,猫腻不是一星半点啊。
林浅清直言:“不出意外的话。”
其实她连新的疗养院都找好了,只要这边弄好了,随时可以远走高飞。
要是甄夕知道林浅清都计划到了这一步,一定会暴走的吧。当下已经是一肚子的火气,大吼大叫地没点节制:“你个没良心的,亏我刚才还想着银行密码,勒紧裤腰带陪你犯傻,你居然就这么走了。”越想甄夕越觉得憋屈,听到这家伙要违约,就计算着自己的银行卡,可是她居然想一声不吭就逃走。
林浅清你哥没良心的!甄夕在心里大骂。
甄夕什么都写在脸上眉头一皱一皱的,鼻子抽抽,林浅清一看就知道这个家伙生闷气,笑笑说:“要是我要瞒你就不会告诉你,放心我就你这么一个朋友,会一直赖着你的。”
甄夕心里想,这还差不多,嘴上却嘴硬,回道:“我有种跳进了火坑的感觉。”林浅清只是笑笑,这家伙不爱笑,要是爱笑还得了,甄夕只觉得眼花了,太妖孽了,半天反射弧才接上,又问,“什么时候走。”
林浅清想了想,说:“明天吧,我怕又出意外。”
甄夕一惊一乍的,实在叫人防不胜防:“你赶着去投胎啊,江绵忆又不会吃了你,而且还专挑明天这样敏感的日子。”耸耸肩,一副意味深长的样子说,“很不巧。”
眸子浸染不解之色:“怎么了?”
甄夕想了又想,一番思想斗争,最后还是松口说:“我觉得还是该告诉你。明天新任总经理上任。”她特意压低了声调俯在林浅清耳边说的,神神叨叨的,一听就准没好事的那种。
林浅清眸中雾霭依旧重重:“与我有关系吗?”明面上,确实没有,反正明天她走定了。
甄夕把林浅清拉到一边,看了看周围,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才小声地说:“你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公司怕是只有你不知道,这新任总经理是江家内定的太子妃。”说完,她盯着林浅清的脸看,似乎要穿透她的眼睛,找出什么蛛丝马迹一样。
还真让甄夕看到了什么,林浅清黑沉如墨的眸子暗了一下,然后又变得死寂,最后才面无表情地回答:“以后与那个人有关的事,别告诉我。”
甄夕有种好心被当做驴肝肺的感觉,算了,人家当事人都不关心,她这么个外人还是置身事外,只是不弄清楚心里实在堵得慌,她搜肠刮肚绞尽脑汁,问了一个问题:“我只问一个问题,爱恨情仇,你和江绵忆归于哪一类?”
林浅清想了想,眸子忽明忽暗的,光影难抒,说:“都有。”
甄夕喟叹:“比我想象的还复杂。”
林浅清只是笑笑,然后便走开了,甄夕还站在原地傻愣地将那爱恨情仇好好地在研究了一番。
林浅清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江绵忆找自己又有什么事情,她刻意躲避,已经尽可能减少两人见面的机会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敲门。
“进来。”里面传来江绵忆独有的好听嗓音。江绵忆有一副很好听的嗓子,林浅清从前很喜欢,只是现在除了忐忑,她还是忐忑。对着光滑如镜的玻璃门,整了整表情,脸上换了一副公式化的表情,才推开门进去。
林浅清走过去,不言不语地站着,冷冷防备地看着江绵忆。只是他也不言不语,只是那样静静地,静静地看着林浅清,让她有种无处遁形的慌乱。
他的眸子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似乎一汪流动的秋潭,徐徐生辉,似乎总有化不开的一点暖意融在里面,林浅清总是不能对视他的眼睛,会忍不住沉溺进去的,她撇开眼睛,不堪江绵忆,一板一眼,语气冷淡疏离:“总裁叫我来有事情吗?”
“只是想看看你,清清你在躲我。”他潺潺如流水的声音,扎进林浅清的心里,就好像有只猫儿在心底挠一般的痒。
这些年林浅清别的没有学到,这口是心非与半真半假的本事已经炉火纯青了,她从容淡漠地说:“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员工,有很多事情要多,没有那么多闲工夫做总裁说的那些无聊事情,如果总裁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就先回去工作了。”说话,不等江绵忆说话,就径直转身。
江绵忆连忙从座椅上起身:“等等,清清。”
林浅清顿足,没有回首,只给了江绵忆一个冰冷的背影,声音也是寒烈极了:“有什么事请说。”
世上最熟悉的陌生人,大概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