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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云素的背影一僵,这个名字从她口中说出来,于她而言便显得十分可笑且搓火。“当年你把我丢给她一走了之,可对得起冉薇?”
血亲之间的尖芒相刺,彼此都被伤得鲜血淋漓。冉云素蹙眉回看她,“夫人,你来认回我这个女儿,就是为了对我的生活评头论足、指手画脚,并寻找一切机会羞辱我的吗?”
“我只是不希望你的世界里只有一个秦烈风,你的画布上只有一个秦烈风!”Persephone的指尖微微颤抖,声音很轻却难掩激动,“如果他是你的全世界,那有天他离开了,你可还有活路可走?”
“他是出现在我生命里美丽的东西,为什么我不可以珍视他,为什么我不可以把他画下来?!”
冉云素觉得自己的心尖也在颤抖,“从你丢下我的那天起,我就已经被全世界抛弃过,后来我又失去妈妈、失去了一条腿,二十六年,我一样还不是活着走到现在!”
Roy见Persephone抬手抚额,赶忙走过来,“夫人,您休息下,我送小姐回去。”
“其实夫人在国外的时候也非常关心您和冉女士,她曾经很多次寄钱给冉女士,只可惜她都没有收。”Roy在后视镜里觑着冉云素的表情。
她的脸偏向窗外,声音淡淡地飘过来,“我妈妈她的感情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用钱来交换的……她和你们不一样。”
Roy脸色一紧,顿时噤了声。
*
冉云素绕了个弯儿,去医院等穆瑾下班。大概全世界的孩子跟母亲吵架都是这种两败俱伤的无力感,她的灰败心情需要消化,这种事情闺蜜总比男朋友更给力。
“素素,这两天正想去找你呢,陪我去选个礼物呗。”穆瑾大鸟依人地靠过来,“你都给烈风送过什么礼物?说来听听……那个二十来万的什么玉佩就不要提了,没有参考价值。”
“除了那个,就是我的画了……参考价值?你打算送礼物给秦教授吗?”
穆瑾娇羞地点点头,“十二月二十二日,他的生日。”
“坦白讲,我猜不出秦教授会喜欢什么东西……不然,你偷偷写篇可以发《柳叶刀》的论文给他?”
“看吧,他的确变态得有目共睹。”穆瑾嘟着嘴,“一个爹妈生出来的孩子,人家烈风连生日都在情人节那么浪漫,可秦烈峥呢,居然在冬至这天出生,一年中黑夜最长的一天,数九寒天的开端,真有够冷!”
“那你就送点儿保暖的嘛,比如围巾、手套……”
穆瑾茅塞顿开地眼睛一亮,“你说我织一条围巾给他,会不会比较有心意啊,关键还不用太多钱,反正他不差钱的嘛。”
冉云素点点头,掏出手机打开日历,“数数还有多少天,你现学现卖地织围巾,时间够用吗?”
穆瑾挽住她的胳膊,“走走走,现在就去买线,今晚回去在网上搜个视频教程立马开工!”
“真后悔建议你送温暖诶,先是陪你挑针选线,然后再帮你搜视频选花样,现在却只能枯坐在这里看你挂着傻笑一针一针地情意绵绵……我本来是想约你吃大餐看电影的!”冉云素用叉子插起一块切得一口大小的披萨送进穆瑾嘴里,然后再拿起自己的那块百无聊赖地咬下一口。
后者毫不羞涩地享受着饭来张口的贴身服务,围巾都开工寸许长了,还在前狼后虎地纠结着,“你说织围巾会不会太老土呢?低成本制作会不会显得太廉价?”
“越是古老的方式就越感人啊,比如写情书。还有,礼轻情意重,虽然材料成本的确不高,但人工成本很高啊,就你这速度,没几个通宵怕是捣鼓不完吧……我善意地提醒你,千万不要漏针,否则还得拆回来重织……”
“也不知道他收到了会是什么反应?”恋爱中小女人患得患失的小心情。
“什么反应不重要吧,重要的是他戴不戴,如果他戴了,就证明心里有你呗。”
“那万一他不戴呢?”
“嗯……那有可能是心里有你,但表面上不愿意表现出来……”冉云素接着投喂她,“我赌一块钱,如果他不肯戴,八成是因为你选的这个枣红色太过闷骚了……”
穆瑾嗤笑,转而又愁肠百结,“素素,你说我会不会是自作多情呢?他这个人除了生活方式变态了点儿,讲真还是超级完美的,想睡他的姑娘真是不要太多哦,你觉得我哪里比较有竞争力啊?”
冉云素佯装认真地想了一会儿,“你脸皮厚啊,秦教授那么高冷,打他主意的人都不敢轻举妄动,所以你机会很大。”
“……”
作者有话要说: 穆小瑾:作者君,听说秦教授的女粉越来越多,光靠脸皮厚有点儿不牢靠啊,赶紧给我加持点儿别的技能!
喵喵喵:不然给你制造个机会直接扑倒?
穆小瑾:会不会太没有技术含量了?
喵喵喵:织围巾很有技术含量吗?
穆小瑾:抱拳,从明儿开始,我包包里随时都戴着TT!
☆、一半海水,一半火焰(三)
秦烈峥的办公室里,穆瑾刚刚汇报完常规病案的进展,觑着他的脸色正在纠结此刻算不算是个提出邀约的合适时机,就听对方先开口了。
“你这几天脸色很差,经常熬夜吗?”他眉心一个结,理解为嗔怒显得缺乏人情味,理解为关切又相当自作多情。
“哦……那个……就是上周定下来的那个开题报告……正在……忙……”麻蛋,结巴得太明显了,没出息的玩意,在心里扇自己俩大耳刮子。
秦烈峥眉结愈紧,“照你这一脸的刻苦程度,我好像不应该到现在连论文大纲都没看到。”
不会吧,模样很糟糕?穆瑾抬手摸了摸脸颊,又在眼袋处推了推,“查资料……查……资料……”猩红围巾此时正躺在她的办公抽屉里,通体散发着闷骚的气息,连她的面颊都给染红了。
“你去忙吧——”
秦烈峥掏出钢笔在几份文件上签字,恍然抬头见穆瑾仍旧站在那里,“还有事?”
“秦教授,你……今晚有空吗?我……”
“没空。”他拒绝得干脆利落,问题是她的话还没说完。
“今晚你既没有手术也没有特殊病患留观,连院讯我都看过了,没有需要你参加的会议或活动,为什么没有空?”
他有些吃惊地抬眼看她,“我的生活又不仅仅是在医院里,怎么不可以没空?”
“你的生活不仅仅是在医院里,还会在哪里?”她步步紧逼,有些蛮不讲理。
“不可理喻!”他果然给出一个精准定义,“没事的话,马上出去。”
穆瑾气得双拳紧握,“你在这等着!”
这语气怎么像是要约架?原本不是要约会的么?
三分钟后,穆瑾抱着一个扁方形礼品盒,啪叽一声拍在秦烈峥的办公桌上,“祝你!生日快乐!”国仇家恨的语气,像是要吃人。送出这句凶悍的祝福,她像坦克一样从主任办公室里开了出去,连门都没帮他关。
走廊里看热闹的都不敢靠近,从没见过穆医生在秦主任面前如此血气方刚过。
秦烈峥左右看了看面前的盒子,心里有那么一念诡异地闪过,什么东西?定。时。炸。弹?火。药味都闻到了。
他提着盒盖小心地打开来,抓起那猩红柔软的一团抖开,心里登时一震。这审美,和这手艺,还真不是一般地愁人。忽地,他觉得刚刚自己多少有些过分了,但还不至于到需要道歉的程度,顶多应该为那句生日快乐回一句“谢谢”。
秦烈峥一直在办公室里磨蹭到九点多才出门,这个时间那傻丫头应该早走了吧,他确信自己不想遇到她。存心想避开一个人,要么是烦,要么是怕,他显然不是烦她,怕她?好像更没道理,怕她什么……
转过走廊,感应灯亮起的同时,一个白影嗖地窜起来,得亏他心脏还算强健,不然很可能突然心源性猝死。
光源照射在那张因为熬夜显出苍白的脸上,满是局促和不甘。
“秦烈峥,我想约你。定好的餐厅因为过了时间已经被取消了,不过现在已经过了高峰期,随便找家店吃个饭应该不算难。”
秦烈峥呼出一口气,福祸躲不过地认命了,“走吧,还是我来找地方,我可不想再得一次急性肠胃炎。”
穆瑾在黑历史面前两眼一闭,赶忙倒着小碎步追了上去。围巾他没有戴,再看他提包的尺寸,应该也没有装在包里。别说是戴上了,连随身携带都不肯,一根小针嗖地刺进心窝里。
*
四合院门廊上没有招牌,只见两只红灯笼挂在廊檐上,每只上面都带着一个“崇”字。这地方有饭吃?穆瑾犹疑。
引他们进去的姑娘一脸歉意,“秦先生,很抱歉,准备得有些仓促。”
“是我突然袭击,”秦烈峥被她引着往最里的一间走去,“我们只有两个人,简单些就可以了。”
姑娘一走,穆瑾小心地蹭着实木椅子坐下,四周围地打量,“这里是餐馆?没见营业执照啊,连大厅也没有,该不会是黑店吧?”不过不得不承认,这黑店的装潢品味不错,下了血本的样子。
“你怕了?”秦烈峥浅浅地勾着嘴角,提着茶壶帮她倒茶。
“有你在,我有什么好怕的?”
“我现在是个病人,保护不了你的,你好自为之,照顾好自己。”他这话,怎么听都像是一语双关。
“其实我……”穆瑾急着开口纠正和申辩。
秦烈峥淡淡地说,“先吃饭吧。”有些话一出口,大概就失了吃东西的心情和胃口。
看着那一道道端上来的,摆盘过于讲究了,虽然菜肴都讲究个色香味、意形养,但通常好看的都未必好吃,要么是为了保持颜色欠了火候,要么是为了塑造形状失了口感。偏偏这里的每一道菜不仅养眼,味道都好到惊艳。
穆瑾这一天忐忑,饭也没好好吃,她不禁饿,这会儿可算逮到机会找补。当意识到自己吃相可能不怎么优雅的时候,已经九分饱了。她掩饰性地啜了口茶,抬眼看他,“你没怎么吃?”
秦烈峥抽出纸巾扭脸掩住口鼻轻咳,今天一整天雾霾都重到爆表,他胸口闷痛,不太舒服。
“主任,你是不是不该这么早停药啊?一到冬天,本来呼吸系统就容易出问题。”
他摇摇头,“不干停药的事儿,我这是呼吸系统不健全,怪不得天气。”
穆瑾咬了咬唇,香滑的鱼柳开始变得难以下咽,“我查过很多资料,其实肺部的代偿功能很强的,只要你不做剧烈运动,静息状态下也仅仅使用40%的肺功能来交换氧气。”
“你倒是懂得专捡乐观的部分看。”秦烈峥见她一脸担忧,重新拿起勺子舀汤喝,“其实本质上我和素素一样,或者说,也许我的问题比她更麻烦一些。”
“但烈风并不介意啊。”穆瑾想说,我也不介意啊。
秦烈峥轻轻一笑,“他是男人,男人就应该保护女人。”
“那你也保护过我。”穆瑾急于给他俩的关系找一个恰当的类比,“秦烈峥,那天在视频里,你说不喜欢我,不是你的真心话对不对?”
终于还是绕到这个话题上了,秦烈峥站起身来,“走吧,太晚了,我送你回宿舍。”
四合院里不好停车,他俩的车子停在了小巷外面的路边临时停车位。这个时间巷子里寂静昏暗,穆瑾跟在他身后,盯着石板路上两个人的身影靠近、重叠,再分开。
“你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