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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试完出来的时候天已经稍稍有些黑了,梁桔边往公交车站走边给毛东发短信,报了面试结果,还算顺利。
公交车站离面试公司大约有十几分钟的路程,冬天天黑得早,路上行人也不算少,梁桔什么都没多想,边走边看手机。
走到拐角处有一小堆冰碴子,梁桔没注意脚下一滑,差点滑倒,幸亏从身后上来一位路过的行人及时扶了她一把。
“小心。”
“谢谢。”
梁桔转头道谢,看清原来扶她的人,是一个男人。
“你是叫梁桔吗?”男人忽然抬头问。
他戴了一个打口罩,遮掩着半张脸,只能看清一双单眼皮的眼睛,眼神有些凶恶。
“你是谁?”梁桔心里涌上一阵慌张感。
男人没说话,只是朝梁桔身后望了一眼,梁桔心里一紧,急忙回头。
“唔!”
在她回身的须臾间,身后忽然有人上来迅速将她的嘴和鼻子死死捂住。
“唔。。。唔。。。”
梁桔拼命挣扎,窒息感愈来愈强,眼前的景象也变得越来越模糊。
梁桔被人捂着嘴拖到了转身处的一个小胡同里,胡同地脚偏僻,两旁的墙壁遮掩了前头的光线,她只能感觉到视线越来越窄,光线越来越暗。
耳边只剩下她急速的心跳声,和身后三三两两乱了节奏的脚步声。
还有,男人们的低语。语速很快,带着她听不懂的方言。
一直到街角的繁华完全被墙壁遮挡,拖到胡同尽头再也看不见一个路人的时候,身后的人才将梁桔松开。。。。。。
***
毛东接到电话的时候正跟施博文往工地上走,车子在高速公路上疾闪而过。
车内施博文跟毛东正好都是在沉默想事,一阵电话铃声,既紧张,又显得突兀。
电话显示的号码是梁桔的电话,梁桔才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面试结果,这么快又打来电话,毛东立马有种不详的预感。
“梁桔?”迅速将电话接起,毛东语气沉稳。
车内没有任何吵杂的声音,驾驶位置上的施博文很清晰地听到从毛东电话里传来的一连串高喊声。
声音焦急带着急切。
毛东那边一时没有任何声音,施博文侧头,只见到他的双眉皱的愈来越深,眼神越来越冰冷。
“怎么了?”他急忙问道。
毛东将手机缓缓放下,注视着前方,只对施博文说了几个字。“去中心医院。”
“什么?”施博文又问了一嘴。
“去中心医院。。。梁桔出事了。”
“出事!你说谁?梁桔?”
施博文的追问让毛东彻底焦躁起来,他捏着电话,手面青筋爆出。
施博文愣了一秒,不顾高速公路的危险,直接打转方向盘。
车轮擦过地面的摩擦声刺耳响起,施博文逆着方向开车直往市里方向去,一路极速,也不管是否会被交警抓到。
他知道,肯定是出事了。
电话是于言洁打的,声音明显带着哭腔,她慌慌张张也没把话说清楚,毛东只听懂几句,就是梁桔在面试回来的路上遇上抢劫,不仅钱财被抢走,人也遭到恶性殴打,现在正在市中心医院里抢救。
毛东手攥成拳狠狠一下打在副驾驶门上,砰地一声。
施博文见他失态的模样也不知该怎么劝,只能加速行驶。
毛东此时只觉得心惊胆寒,相似的感觉从心底间渐渐升起,四年前那种骇人的惧怕让他整个人都陷入到一种混乱当中。
四年前得知大哥毛北被人惨杀在雪地时,心里那种空白和坠入无底的悬崖感觉就像一根绳子从高空紧紧勒住他的脖子,窒息感从每个毛孔里钻出来,恐惧和畏缩都变得那么本能。
窗外疾闪而过的高山屋舍还有广告牌子都变得模糊,时隔四年,毛东心里再次产生了畏惧,他畏惧去医院看到的一切。
———
于言洁和孙晓寿是第一个赶到医院,梁桔的包里有一本同学录,上面只写了于言洁一个电话。
梁桔表姐带着梁桔父母从家里赶过来时,于言洁正躲在孙晓寿怀里急得直哭,她认识梁爸梁妈,见到他们从电梯口踉踉跄跄往这边跑,心里更是急的揪了起来。
“叔叔,阿姨。”孙晓寿扶着于言洁走过去,梁爸梁志富看到于言洁的那一刹那就已经老泪纵横。
“桔子呢?”梁母何梅握住于言洁的手,一行泪悄然而落。
“还在手术中。”于言洁也没了劝慰的话,她哭的比谁都凶,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还是孙晓寿较为冷静,他把抱在一起哭的梁妈还有于言洁安排坐在手术室门外的长椅上,梁志富去了手术室门口,不停来回地走,边走边张望。
“叔叔,去坐会儿吧。”孙晓寿走过去轻轻劝了一句。
梁志富摇头,微垂着头,一脸的憔悴,“好好的人怎么会遇上这种事。”
梁桔的表姐也走过来扶住梁爸,“姨夫,去休息会儿吧。”
梁志富还是轻轻摆手,一个人转过身,擦去了脸上的泪。
沙皮没过一会儿也来了,他后面跟着钟玲,两个人一脸焦急。
沙皮握住于言洁的肩膀没好气地问,“到底怎么回事!”
于言洁从没见过沙皮这样粗鲁,吓得越说,就越说不清楚。
孙晓寿揽过于言洁替她把事情给沙皮解释了一下,沙皮转身狠狠一脚就踹翻医院走廊的垃圾桶,“他妈的,这群王八蛋要是被我抓到,看我弄不死他!”
路过的医生见到这一出也吓得直接走远,没有人来管闲事。
“我哥呢?”沙皮转头往四周看了看,发现并没有毛东的身影。
孙晓寿说:“已经通知了,估计是在来的路上。”
钟玲始终安静站在几人身后,她看椅子上的于言洁跟梁妈泣不成声,就走过去安稳,沙皮跟孙晓寿见状对视一眼,两人都无话。
肃静的手术室外站了沙皮孙晓寿和梁志富,椅子上钟玲和于言洁陪坐在梁母左右身侧。
也不知过了多久,沙皮听到皮鞋踩在大理石地上极速的脚步声,抬头望去,只见毛东从另一个方向大步跑来。
“哥!”
沙皮朝毛东小跑过去,毛东盯着‘手术中’三个字,问沙皮:“怎么样?”
“还没出来。”
毛东的到来让在场人的目光全都集中了过来,梁志富看见毛东以为他只是梁桔的朋友。
梁桔表姐从椅子上起身,看着毛东,忽然问:“你就是毛东?”
毛东点点头,从沙皮身后走过来,直接走到表姐跟梁母的面前。
“阿姨您好,我是毛东,梁桔的男朋友。”
这话一出,迅速让梁母跟梁志富都惊诧地抬头,盯着毛东。
“男朋友?”梁母率先开口,“你说你是她的男朋友?”
毛东颔首,“不能及时去拜访叔叔阿姨,是晚辈的失误。”
梁志富也从手术室门口走过来,打量毛东,“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不久,只有几个月。”毛东恭敬回答。
表姐站在一旁看着毛东,果然,跟孙琦完全是两种人。
成熟,一种说不出的内敛。
“叔叔阿姨,我没有照顾好梁桔让她出了意外,是我的责任,抱歉。”
想到还不知道情况的女儿,梁母又忍不住哭了起来。梁志富对着毛东摆手,道:“意外,不是谁的错。”
第一次见到梁桔的父母,来的时候毛东尽管想到过,可真正见面了,果然跟他预料的那般,情况不佳。
“出来了,出来了!”于言洁高喊一声。
手术室三个字灭了灯,梁桔被护士从里面推出来,身后还跟着几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医生,我女儿怎么样?”梁志富第一个冲过去,毛东跟在他的后面。
“中度脑震荡,多处软组织损伤,右侧第5前肋及第6后肋多处骨折,需要住院观察几天。”
梁母一听女儿的病情哇的一声就痛哭起来,梁志富也是一角没站稳险些摔倒,幸亏被毛东在身后及时扶住。
“医生,会留下后遗症吗?需要多久能康复?”毛东问。
“康复时间呢要看病人的具体身体状况,后遗症倒是不会有,还是要注意休养,观察几天看看吧。”
梁桔直接被推去了病房,梁母在钟玲和于言洁的搀扶下也赶了过去,沙皮站在毛东身侧,孙晓寿扶着梁志富。
梁志富看了毛东一眼,似是有口难言,最后摇了摇头,还是一句话没说的去了病房。毛东并没有去,而是沉默地站在原地。
“哥,不过去看看吗?”沙皮问他。
怎么会不想去看看,可。。。
毛东盯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看了好久,才缓缓摇头,“我现在不适合过去。”
他转身按着来时的路走了,沙皮看他寂寥的背影,一时变得心酸。
———
毛东站在医院一楼的大门口台阶上抽了根烟。自从和梁桔在一起他烟抽的就很少,几乎是等于戒了,可今晚,他实在是想抽。
寒冷的空气呼出的气都是白雾,手中的烟雾被冷风吹得四散,医院门前的松树也被吹得东倒西歪,祈海市的冬天,几乎每天都刮着大风。漆黑黑的石子小路被两旁的路灯照得透亮,偶尔有病人在家属的陪伴下从小树林里穿过。
毛东倚在大门一侧的墙边,靠着墙角,吸着烟,默默看着眼前的人来人往。
远处传来一阵紧急的鸣笛声,一辆救护车在医院门口停下,匆匆跑来的医护人员迅速将病人合力抬到担架上,往急诊室推去。
路过毛东眼前的时候他扫了一眼,很年轻的女人。
“感情原因在浴室割腕企图自杀。”穿着警服的男警察对一位医护人员说,医生又问了几句,没多时一群人就从毛东眼前消失,去了医院里面。
深吸口气,感觉肺里都充斥了烟雾,鼻间是烟草和消毒水的味道,让人作恶。
扔掉烟蒂用脚踩灭,最后一点火星还是被捻灭。
四年前毛东从哈尔滨赶回来只看到了毛北的骨灰,尽管没有去太平间看过遗体,可至今,他都排斥医院这个寒冷的地方。
医院总是阴气很重,白色的大褂让人看了就畏惧,这一切,毛东都很不喜欢。
他绕着医院的花坛走了两圈,等再次走回到医院大门口的时候,看见了一辆黑色奔驰商务车从门外驶进。
车停在医院门前空旷的停车位上,如果毛东没看错,那位置,应该属于医院高层领导的车位。
然而,从车上下来的人却不是医生,而是。。。白斯。
白斯拄着拐杖从车里下来,身边秘书递上了他的外套大衣,他却摆手没有接。
白斯朝医院的入口处走,可没两步,就听到身后急匆匆的脚步声。
他回头,只觉一阵疾风迎面而来,没等做出反应,脸上就遭到狠狠一拳。
他闷哼一声,侧身倒地。
“你来干什么!”
秘书疾步上前按住毛东,毛东反手一拳,又将秘书打倒在地。
“我警告过你,不准你碰梁桔!”毛东手指白斯,暴怒道。
门口的响动遭到不少在医院看病病人的围观,秘书将白斯扶起,拿出电话就要报警。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