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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听,本绷到极点的神经方才松下又悬了起来。庄海冰向来沉得住气,也不禁低咒了声,一拳打在墙壁上,冷冷道: “回头,我去要了纪叙弘的命。我要他再进精神病院.这回有进没出。”还是萧坤拉住了他,沉声道_ “这是医院,纪先生会平安没事的,只是时间问题。”
纪叙梵很快被推出来,戴着氧气罩,正在昏睡着,眉眼依旧看出英俊,但两颊一夜凹陷了下去,脸色蜡黄,很是难看。
夏静宁冲上前去,和众人随着车子走,将他送到病房。苏晨没动,只是坐在椅上,一动不动地凝着他远去。
天快亮的时候,张凡揉揉疲惫的眼睛.他很是细心,特意走到苏晨面前,轻声道:夫人想吃些什么,我去买,这样子干守着不行,你一天没吃东西了,我们男人还挺得住,你可不行。“
苏晨摇头,想了想,又道: “帮琪琪和夏小姐买点吃的吧,谢谢了,张大哥。”
夏静宁淡淡打断:“不必,谢了。”
张凡蹙眉起来,还是离开买吃食去了。
凌未行紧紧地闭了闭眼,他一直单独坐在另一张椅上,没有和苏晨坐在一起,
只怕自己走到她面前,便忍不住将她搂进怀里’
苏晨的神色很平静,但那种平静和异乎常人的苍白,让人担心。尤在听到纪叙
梵的手伤之后,她紧紧握住双手
但很明显,这时,他不适合那样做。
而纪叙梵的生死也是他关心的,纵使他们之间隔着一个苏晨,但多年的兄弟之
情,他怎么也看不得他有事。
这时,他终是忍不住起来,走到苏晨面前,半蹲下身子,诋声道: “梵现在还
没苏醒,你爸爸的事也是刻不容缓,你若信我,就由我来办。”
苏晨微微一震,几乎止不住眼中酸涩,流出眼泪。她一笑,将一直紧紧抱在怀里的盒子交给他。
凌未行看她眉眼虔诚、信任,心头一热,却也是说不出涩然,想伸手抚抚她的
发,手却终是缩在半空,转而接过八音盒,道:“我先去订机票,亲自随那哈里德
到那边一趟,你父亲是个聪明人,那笔钱是他存的,银行也需要他的身份验证,才
能允许将钱取出来。”
苏晨点点头,欲语还休,最后只能说出一句谢谢。
凌未行一笑,站了起来,掏出手机,走出走廊,转到外面联系哈里德去了。
庄霈扬见状,一瞥看着苏晨一脸担心的方琪,也站了起来:“我过去凌总那边看有什么能搭手的地方,到时以保安全,我会和凌总一起过去一趟,你们只管宽心,到这一步,不会有更糟的事。”
苏晨感激,轻声道:谢谢庄总。
方琪被他那局“不会有更糟的事”逗得一笑,随即抬头认真道:“庄霈扬,谢谢你。”
庄霈扬走后不久,医生过来通知,纪叙梵已经醒来。
夏静宁立刻随护士离开。
萧坤和庄海冰自是跟着去了,临行前,两人奇怪地看着苏晨,萧坤低声问道:“夫人,不过去看看纪先生吗?想必他醒来第一个想看到的就是你。”
苏晨心事复杂,闻言道:“你们先过去吧,我一会再过去。”
庄海冰察言观色,微微冷笑道:夫人是不满意夏小姐也在,不满意总裁心里还挂记着夏小姐吧?怎么总裁容得夫人心里有个凌总,夫人便不能容夏小姐去探一探他?这未免失之公道了吧?“
苏晨听着,心脏一阵悸动,抽蓄,脸色更苍白几分。
方琪大怒,猛地站了起来:“姓庄的你找揍。”
萧坤横身插进两人之间,面向着庄海冰,已是厉声道“海冰,你立刻向夫人道歉,否则,以后也不必再在纪先生身边办事了。”
苏晨看庄海冰低头道歉,但眉梢依旧冷漠讥诮,她知道庄海冰对纪叙梵的衷心,她低头道:没事,坤叔言重了,我去去洗手间,一会就过去。“
方琪一把挣开苏晨紧握住她的手,又心疼又恼火:”你何必跟那姓庄的客气?咱们这就过去,还怕了那夏大小姐不成。“
苏晨摇头:琪琪,你在这里坐一下,我去趟洗手间。
”我陪你去,去完就去看纪大总裁。“
”我自己去。“
方琪虽是粗枝大叶,却对这唯一的朋友知根知底,知她难受,点了点头,放了她去。
苏晨跑到洗手间,这时天色尚早,左右没有人,她对这澄亮的大镜子,终于忍不住失声哭了出来。
她实是比谁都害怕,怕纪叙梵出事,就此不治:
方才不敢哭,仿佛一哭就有秽事发生:
庄海冰无疑说中了她的心事,此前,她对自己说,只要他好起来,他和谁在一
起都没关系。可现在……
兜转一圈,她明白了自己的内心。
觉得愧对行,亦无法接受,他心里还爱着夏静宁的事实。
于是,再没有办法,去面对他。
她在洗槽里拼命洗脸,让凉水浸透着脸颊,让自己从几乎无法呼吸的心疼中清
醒过来。
“苏晨。”
这时,洗手间的门被人用力推开,方琪走了进来,眼睛亮晶晶的,喘着气道:
“小晨,快来,纪叙梵在找你。”
苏晨一愣,轻声问道: “夏小姐呢?”
方琪急了: “谁知道她哪里去了?我刚才过去看看动静,也没见着她,在门外
就听到纪叙梵一个劲地问坤叔你去了哪里。”
苏晨一抹脸上水珠,夺门而出。
方琪在背后松了口气,笑笑跟了出去,却没跟上去,给二人独处机会。
加护病房外,苏晨看着那微开的门,想也不想便要进去,却在一声沉斥之下松
开了握住门把的手。
“坤叔,夏静宁那里,不是让你们派人守着吗?怎还会出这乱子!”
“属下已派了人过去,没想到还是让纪叙弘……是属下失职。”
“算了,也不怪你,我哥哥联合了那边的人,我们又不在那边,人力有限。”
苏晨慢慢退了出去,她在走廊慢慢地走,看若一对男女在身边走过,看模样是
对小夫妻,男人体贴贴替女人拿过手中大包小包的药品,两人微微笑着走远。
刚擦过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她捂着嘴巴,突然想,若是她更早一点便原谅了纪叙梵,现在他们是否不会再
有夏静宁的阴影?可是,他心里始终爱的还是宁。
醒来后,他念念不忘的是没有守在宁身边。
“夫人,纪先生找你,请进去吧。”她自嘲一笑,正想走回洗手间洗洗脸,萧
坤的声音从背后焦急传来。
她只好站住,随他进了去。
庄海冰站在床侧,纪叙梵本闭着眼,听到动静猛地睁开眼,一脸胡楂一脸憔悴
的,却看到比他更苍白难看的苏晨。
她满脸泪痕,他心里顿时便狠狠一抽,忍着麻醉过后的剧痛,用力往前探身.
柔声道: “苏晨,你过来我这里。”
他这一动,扯到手上正吊着的点滴针头,手背一下溢出一片红液。
众人一惊,庄海冰赶紧替他扶好针头,用胶布贴好,苏晨点点头,立刻走到身边,在床沿坐了下来。
”怎么哭了,我不是没事吗?别哭了,伤也不重。“
那有些蹩脚的谎言说得急了,低声咳嗽起来,他却仍伸手去替她抹去眼底的湿痕,而后扣住她背脊想将她拥进怀里。
他右手吊这点滴,用的是左手,却一声闷哼,并没成功,他盯着左手看了好一阵子,苏晨定睛看着,他对着她轻轻笑着,镇静的眼里看不出任何悲伤,只有他一贯深隽沉思的神色。
他骤然悄悄紧握成拳的右手和上面再次溢出的血水,却让苏晨几乎心碎。
医生必定已将情况告诉他了吧。
她方才本来想先不要将这事告诉他,却又想,他哪么骄傲一个人,未必愿意他们隐瞒着他,越晚知道,对他的打击越大。
她主动依进他的怀里。
明明是自己想要的,温暖入怀,纪叙梵却是一震,心下又怒又心疼,怒自己,心疼她,他是半个废人了,她如今这样顺从,是同情他,可怜他?
”我知道苏晨为什么哭,庄海冰欺负她。“
一声低哼,打破这片并不安宁的甜蜜。
方琪跳了出来,萧坤和庄海冰本打算悄悄走出去,这时,庄海冰一愣,直直地立在门口,纪叙梵脸色一沉,冷冷道:”海冰,若你看中我们之间的关系,也请对苏晨尊重点。“
庄海冰苦笑,他再怎么怨恨苏晨,却无法放开和纪叙梵之间亦主亦兄弟的感情。
他终是低下一头骄傲: “夫人,是海冰冒犯了。”
苏晨阻止不及方琪的顽皮,不觉歉疚,见状连忙摇头,眼看纪叙梵还是黑
着脸,又一按他肩膀。方琪有些唏瑟地吐吐舌,先行出了去。萧、庄二人也连
忙出去。
室内只剩下两人,反而一下变得有些古怪。
纪叙梵按了按右手有些松掉的针头,不动声色将她松开。
苏晨却是读懂了,他不想抱她,她心里百般滋味,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最
后低声笑笑道: “好好养着,会好起来的。”
“嗯。”
纪叙梵淡淡应了声,语气透出丝冷漠。
苏晨咬紧牙,低头盯着床单,好久,终于道:”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
了,我爸爸的事,谢谢你了,你的恩情,我会记住。。。我出去帮你找一朝夏小姐
吧。”
纪叙梵听她这样说话,愣了半晌,他怕从她眼中看到同情,却又想听她对他
说,你帮了我爸爸,我愿意留下来。
他平生决断,在此时竟只能自我摒弃,只能不说什么,等她宣判,等她说话。
毕竟,他的左手,医生说再也不能恢复。
他的骄傲不允许他接受她的同情,他觉得再也配不上她,心里却又有个声音叫
嚣着,就这样留下她。
但他没想到,她会这么迫不及待便要离开,仿佛他醒了,她就再也不欠他。
是,这几枪是自愿挨的,他从没想过让她欠他。
可是,她真没有一丝不合?
他们之间.连生死也牵绊不了,也永不可能再来了吗?
他怒急,看她要起身,便要扯掉手上针头.去拉她。这时门外有人敲门,苏晨
一怔,他将她拉坐下来,冷冷道: “请进。“
进来的是凌未行,他看了看二人交握的手,微微一定,随即别开目光,神色却
是一片澄澈: “梵,你见好些了吧。苏晨父亲的事,未免生变,若你们二人放心.
我打算和庄霈扬亲自过去一趟,尽快将钱取了,将人赎回来再说。”
苏晨用力点点头,纪叙梵钩钩唇: “你来办这事,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他这话也是说得一片自在磊落,很是坦诚。
“谢谢信任,”凌未行颔首,又看二人一眼,淡淡笑道, “其他的事,待你出
院再说,好好保重吧,兄弟。”
他说着开门出去。他一身风尘仆仆而来,又一身风尘仆仆离去。
苏晨不觉盯着轻轻关上的门板失神,这一生,她注定对不起他。
这么好的人。
苏晨一眼,对纪叙梵来说,就像被当头浇了盆冷水。
这里有她合不得的人,不过已再不是他。
他该怎么做?
他已是个残废,也许最好的选择就是……放手。
在鬼门关上走了一圈,人真的会看透许多东西,包括所谓爱情。
所以她濒临生死之后,不再爱他。
而方才在手术中,他总保有一丝清醒意识,他告诫着自己,绝不能死。
他死了,她的父亲谁来救?他死了,以后谁照顾她?
他醒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