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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手机又震了一下,进了短信。
【林聂然:陆溪,晚上有空吗?想跟你谈谈。】
陆溪瞄了眼身边的人,小心翼翼地回了个好,就匆匆锁屏。不知是自己神经敏感还是怎样,刚刚超了三辆车的车子似乎又赌气似的甩了一下……
******
场地是位于郊外别墅群里的一个私人博物馆,靠山,从市中心大概开了几十分钟车程。车轮碾过地上的砂石,发出沉闷的沙沙声,最后来到一栋3层的欧式建筑前面。
苏硕从头到尾都没说半句话,快速熟练地单手转动方向盘,时不时偏头往后看,把车倒进临时车位。
中途气得把袖子撸起而露出的手臂,好看的凸出喉结,这些美好近在陆溪眼前,可毫无心情窥看,感觉他每个毛细孔都在对自己叫嚣着:别惹我。
熄火下车,甩车门。
苏硕继续一言不发地走在前面,直到看见别墅主人在门口恭候他们时,神情才柔和许多。
主人是个拄着拐杖的老爷子,穿着针织马甲和西裤,两撇灰白色胡子,笑起来特别和蔼,脚边趴着一只蓝眼白猫,眼睛半眯半眯的,不知是警惕还是想打盹。
“您好李老,让您久等了,抱歉。”苏硕走上前,给李老礼貌地鞠躬握手。
“没事,进来吧。”李老微微弓背,礼貌地对后面的陆溪颔首,侧身示意他们先进屋。
轻微褪色的木门吱呀打开,里边一楼便是展厅,往上2、3楼才是李老生活起居的地方。
陆溪跟在两男人身后进屋,小眼神除了在展厅陈设上溜了溜之外,还是小心翼翼地留意着苏硕的变化。只要在他的视线范围,陆溪感觉所有的行为都可用蹑手蹑脚来形容。
突然,那个闷闷的后脑勺转了过来,寒潭深水似的眼神定在自己身上:“你在一楼拍些场地照片。”说完,回头对李老微笑上了2楼。
“哦……”陆溪像块木头似的杵在楼梯口,看着冷淡的人一下子向别人换了个好脸色,不甘地撅了撅嘴,心情低落不少。
她无奈吁了口气,拐进展厅。
室内窗户多,以通透的落地玻璃为主。加之今天天气好,光线充足,明亮的阳光透进来,让外面的枝叶斑驳倒影在木地板上。
“喵~喵~”陆溪正对着某处拍照时,突然传来几声奶声奶气的猫叫声。
她放下微单,循声低头一看,在阴暗的墙角位发现一只纯白色小猫,应该是那大猫的幼崽。
软糯糯的喵声不停,小巧的嘴巴配合着撒娇,一张一合。小猫抬着小脑袋,那双蓝色大眼睛水灵灵的,眼巴巴地看着陆溪,犹豫着要不要靠近。
“过来,小猫咪,喵喵,过来……”陆溪把持不住体内的少女心,一看见这么软萌的小可爱,连忙蹲下身,极力与小猫视线相平,就差没有整个人趴在地上了。
小猫犹豫了一下后,便抬起粉嫩的小爪,一小步一小步地往陆溪走来,映着阳光,白白净净的,就像一个发光的白毛球。
陆溪被它舔手指舔得心痒痒,几声喵喵声更可把心融化。她一把抱起小奶猫,分外宠溺地捋着它身上的毛。
女人天生对这种娇小软萌的小动物毫无抵抗力。
陆溪也顾不上地板干不干净,想也没多想就坐在地上,自顾自地和猫说话,更时不时皱着鼻子往小猫脸蹭,又把猫咪举高高,彻底进入了一个忘我的状态之中,玩得不亦乐乎,忘记时间。
阳光把她俩影子拉长,地上的树影摇曳。刚才的紧绷一下子就被一只猫给治好了。
“果果~”李夫人端着一个甜品盒,徐徐地从另一边走出来,正好看见它对陆溪挥着小爪子。
陆溪循声回头,看见李夫人的同时也瞄到走进展厅的苏硕,神经立刻又紧绷起来,把猫放下站起:“猫咪真可爱,就忍不住逗它玩了。”说完,战战兢兢地瞟了苏硕一眼。
“没事,果果也不怕陌生人。”李夫人低头看看不断蹭自己脚的果果,“这里有些糕点,不介意的话,可以带回去尝尝。”
“哦……”陆溪又下意识地望向苏硕,见他不可置否,便把甜品盒收下,“谢谢李夫人。”
*** ***
“你是来玩猫还是工作的?”回程,苏硕迅速地发动车子,一个正眼也没给身边的人。
陆溪也不辩驳什么,知道自己做错了,也就默默低头,接受批评:“对不起。我错了……”
苏硕呼出一气:“……”听她弱弱抱歉,也使不上劲继续骂,虽然肚子里的气还没完全消下去。
车子停在红绿灯前,陆溪拆开甜品盒,几块精致的蛋糕躺在里头。
“唔~好好吃哦!”陆溪忍不住开吃,偏头看向双唇抿紧的人,软着嗓子问道,“苏导,你要吃吗?”
语气故意说得娇滴滴的,连自己听着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没办法,谁让男人喜欢这样……她也不可能不去哄他。
哄?陆溪心里疙瘩一下。
也对也对,老板都是要阿谀奉承、卖乖。
单手撑在窗框上的人颦眉看了她一眼,不太好气地回了句:“好好说话。”
“……”陆溪嘴角顿时抽搐两下,想帮他叉一块新的手顿了顿。
倒数绿灯的秒数在无声跳动:10,9,8,7……
被泼冷水后,陆溪怄气地把抽出的新叉子重新放回去,结果另一手的叉子被扯了一下,回头一看,还剩半口的蛋糕没了。
红灯转绿,车子终于正常一回,缓慢地驶了出去。
陆溪一惊一乍地望回偷吃的人。
苏硕伸出舌尖,仿佛意犹未尽地舔走遗留在嘴边的奶油,唇线分明的嘴在缓慢嚼噘,下咽,若无其事地评价道:“一般吧。”
陆溪诧异地盯着手里的空叉子,那块自己吃过的蛋糕就被他面不红心不跳地吃了。
“我吃过的……”她无法置信地说道,声音微颤。
“嗯,所以就一般般。”苏硕直视前方,风轻云淡得像是在陈述一个命题。
陆溪死死地抿住嘴巴。
千万要忍住,别还嘴,车是他开着的,停车再说话,她可不想再玩漂移了。
但一时的示弱并没有等来消停。
有恃无恐的人又泰然自若地塞了一句让他又羞又窘的话:“你喂我的话,可能会变成米其林级别的,敢试?”
陆溪一声不吭,默默地把所有的蛋糕在回去的路上,自己一个人全吃完。
*** ***
回到公司后,苏硕也没闲工夫理她,召集搭建组和设计师开了一下午的会,从会议室出来时,已经是晚上7点多了,员工已经走得七七八八。看着办公室前面熄了灯的工位,苏硕有点落空。
“要不要去喝杯酒?”吴诺廉潇洒不羁地把西装外套搭在肩上,出入自如地溜进他的办公室,径直走向后面的落地玻璃前,眺望对面正在打电话的女强人,“今晚我的小宝贝要加班,没空理我了。”
见对方不吭声,吴诺廉再接再厉:“反正你也没人陪啊,”下巴往外面抬了抬,“人都走了。还有,听说,今天有人在停车场飙车哦~”
女人多的公司,八卦也传得特别快。
“……”苏硕蹙眉瞄了他一眼,起身拎了件外套,走人,“你开车吧。”
“好咧!”
*** ***
工作日的酒吧人不多,驻场歌手站在聚光灯下,摇曳身姿,唱着醉人的jazz。
“……”吴诺廉生无可恋地坐在吧台上,热情消减得厉害。本想去劲歌热舞的酒吧出身汗的,结果,硬是来了个清吧,什么兴致都没了。
瞥了眼身旁安静得不得了的苏硕,更是哎了一气,晃着酒杯的冰块,往门口溜了一眼,马上有了回光返照的迹象:“洛杰!这这这!”
吴诺廉连忙朝门口的男女挥手。
苏硕喝酒的嘴顿了一下,抬起眼皮望过去,还真是。
“真巧,诶苏导也在啊。”洛杰过来坐下,对身边的美女耳语几句后,对方就走到另一边。
“……”吴诺廉眼里的身材化为乌有,抿了抿唇,继续郁郁寡欢地喝酒。
“好少见苏导出来玩哦。”洛杰对酒保点了杯酒后,对两人笑眯眯,完全没看出苏硕的不妥。
“正好,之前忙着没下去跟你谈。”苏硕放下酒杯,一字一顿地说下文,“什么时候允许跨部门用人了?”
吴诺廉挑了挑眉,哎哟,有八卦,有火气,放下酒杯,坐端正,看直播~
“哎呀,”洛杰眨巴眨巴着嘴,明了,喝了几口酒,“这个嘛……就让陆溪收一下尾而已,反正又是她挖掘林聂然的。刚好费伊想签他,让她学学去谈签人没坏处~年轻人多学点东西,没坏处。”说完,尴尬地喝了口酒。
余光瞥见苏硕要吞人的目光,洛杰抿了抿嘴,只好提前把坏消息说出来,让对方心理平衡点。
“反正,也用不了几次啊。”他叹了口气,“陆溪刚来短信,说林聂然签了Raff,拒绝了我们。”
“签Raff?”吴诺廉有点错愕道。
“嗯。”洛杰双手抱胸,靠在椅背上,神色正经起来,“听陆溪说,他今晚找她了,还以为是谈成了,结果竟然是通知东家签西家。”无奈地摇头,“我就知道,崔冬没安什么好心,一早就想来挖人的。”
“……”坐在中间的吴诺廉不出声,眼睛鬼鬼祟祟地瞄回今晚被抛弃的男人晃着酒杯,依然不吭声,神色还更凝重了。
所以,这是好事情还是坏事情?
*** ***
陆溪洗完澡就回房了,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叹了口气。
今晚,她兴高采烈地印好两份续签合同,满怀期待地去咖啡厅找林聂然。本以为续签能成,结果,刚递出去的合同就被突兀地推了回来。
“对不起,陆溪。我跟Raff签了。”
陆溪还没反应过来,一脸茫然地看着他,直到把这句浅显的话弄懂后,脸上的笑容也僵硬了。
“哎……”她翻了个身,拿被子盖到脑袋上,无奈地发出闷闷的唔声,挫败感贯穿全身。明明是自己挖掘来的潜力股,现在也稀里糊涂地过了西家,连原因也不肯告诉自己,她糟心地从身后摸出手机,开始睡前必备节目:刷微博,没什么大不了的,睡一觉,醒来之后又是一条好汉。
点开热搜榜一看,小Q说的还真的没错。林聂然还真的有要火的迹象。
B站模特的话题冒上第10位,一排排整齐的视频cut。可陆溪已经没兴趣点开了,撇了撇嘴,往下看,目光停在排后面的【后台失火 1人严重烧伤】 。
陆溪蹙眉点开:“……”因一屏幕的标题党,惊愕浮上眼眸。
“后台着火工作人员严重烧伤”
“工作人员死里逃生全因与秀导有口角”
“光鲜时尚背后的潜规则”
……
各种博取眼球的标题党层出不穷,而且明明是发生在2011年的事竟然现在才被爆出来,也是莫名其妙的。
但更令陆溪突然鲤鱼打挺坐起身的,是那种被网友扒出来的某苏姓导演的图片。虽被打上马赛克,但她隐隐觉得,极像今天偷吃自己蛋糕的苏硕……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搞事情!明天苏导继续抢汪峰的头条~!
第27章 2。
27。
〖文印室〗
嘀; 嘀,呼——
黄色的光透过复印机的缝隙一闪而过; 下方陆陆续续地“吐”出带着余温的纸张。
今天策划部的气氛很怪; 每个人都对着手机窃窃私语; 各中原因; 陆溪也懂。
她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