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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他关系最亲近,受他的举动的影响也最大的人解释,李希成其实没有想好。
毫无防备地见到姐姐,他只憋出了这样一句话。
李希敏比李希成大三岁,今年二十七岁了。李希成在出事之后还在学校读了几年书,她却是在次年就高中毕业离开学校进了工厂,成为了一名流水线工人,虽不是什么天纵之才,学历也拖后腿,九年的时间下来李希敏好歹混到了小组长的位置,只是日子依然过得很紧巴。多年来生活辛苦,李希敏也无心于打扮,看起来就像三十多岁的人,此时精神状态又很不好,更显得忧郁愁苦。
“你和他的照片已经被传到网上了,爸昨天干活的时候被认出来,被‘劝’回家休息两天”,所谓“休息”,不过是他的同事和雇主都不想惹麻烦而已,“我请了假”。
“你的同事知道吗?”
“还不知道,thinker说过不要挖掘我们的信息,但是你和爸的资料已经被传到网上了,我还没有。”
“假慈悲。”李希成冷笑。
“先想想你自己做了什么吧,现在谁相信我们对你做的事一无所知?谁相信你和thinker打了半年交道都没有告诉我们?”
“我们……”
“你注册账号成为anti,窃听了thinker的电话下午就发到网上,主动约人做直播,什么时候考虑过我们?”
李希成无言以对,小时候家人之间非常亲密,后来生活重压之下他们的联系渐少,但也没有舍弃彼此,而现在,他看到了自己与家人之间的、深深的裂痕。
李希敏大早上地跑过来,当然不是单单为了教训李希成:“走。”
“去哪里?”
“先见一个人。”
一辆普通的现代车停在不远的地方,驾驶座上坐着一个年轻的、上班族模样的男人:“我叫黄佑俊,dispatch记者。”
“我以为这件事需要经验更丰富的人处理。”李希成跟着李希敏上车,坐到后排的位置,听到黄佑俊的自我介绍后,他皱着眉说。
这无疑是在暗示黄佑俊年轻,而黄佑俊丝毫不以为意,“我的前辈们认为除非你的价值不大,除非你爆出thinker新的问题,有证据的那种,不过你如果真的有,最迟在直播的时候就会说出来了吧”,他笑着说,“他们在努力约thinker的专访,这里由我负责”。
其实是那天晚上在aomg的成功蹲守让黄佑俊拍到了corner被“送走”的照片,半年来他在报社的地位又有所提升,才能够负责一个方向,但为了让李希成更清醒一点,黄佑俊没有说出来。
李希成果然皱了眉,心不由自主地往下沉:“那你想从我这里问到什么?”
“对于thinker这两天说的话的感想”,黄佑俊说,“最好能把氛围再炒热一点,thinker既然说可以用在同情肇事者的同时又不会美化错误来证明他的观点,应该是很值得期待的”。
李希成被关了两天,但人们不会等他出来再开始讨论。
李希成和李东吉的身份早就被扒了出来,这还是在有网络实名制的约束加上郑智雍明确声明不希望翻旧账的情况下。听说李东吉一直在老老实实辛辛苦苦地干活还债,网上对他的评价还可以,这也算侧面印证了郑智雍的话,犯过错不等于这个人就罪不可赦了——如果李东吉没有在他儿子的事里掺一脚的话。怀疑corner对郑智雍的所作所为里有他父亲的影子的人其实不少,但是身在舆论中心的郑智雍如此谨小慎微,对于没有证据的事情他们也不好任性妄为。
当父亲的不好说,骂起儿子来就毫无压力,corner是人渣这一点早就是网络上的共识,唯一的一点疑虑是他刚好负责郑智雍那片的快递是不是太巧了一些,当证明了确实就是这么巧以后,这点顾虑也消失了。
由于人们对李希成的骂和扒皮都太勤快,郑智雍在4月11日凌晨的那次发声里提到他写谅解书的事,都有了足够的理由:一是我的伤不严重,二是谅解书能减轻的惩罚和隐私泄露舆论抨击带来的麻烦相比根本小巫见大巫,谅解书我写了,corner出来以后因为被认出被骂什么的出事我能不负责吧?
已经对郑智雍的那一套无语了的网民们:放心,不挑你毛病,行了吧。
对于郑智雍,人们现在更关注他能怎样在对伤人者寄予同情的同时还能凸显他行为的不合理性,简单点说是“可怜又可恨”。其他的事情郑智雍都已经说得足够清楚了,没有什么可以继续挖掘的。
李希成希望将人群按“有钱”与“没钱”划分,试图借用广大的经济不宽裕的阶层的仇富心理引发对郑智雍的谴责。郑智雍则将人群分为“遵守规则”和“不遵守规则”,因为抱有侥幸心理的人非常多,两者之间的界限与冲突不像贫富差距那样明显,但也够用了。
“根据各个论坛点赞量最高的评论,现在大家认为,thinker有点神经和理想主义,但在道德上没什么问题,动机是本性中的恶还是侥幸心理要分开看待,但是最好还是不要侥幸,否则害人害己”,黄佑俊游刃有余地给后座的两个人解释当前的舆论风向,“至于你,corner,也许有可怜的地方,但仍然是个垃圾”。
“哈哈哈哈”,身边李希敏的脸色已经黑得不能再黑,李希成则被巨大的荒谬和挫败冲乱了原来的思维逻辑,“连记者大人也以为事情闹得这么大,都是我推动的?”
“thinker直播前做了准备,你窃听的电话可能是thinker在‘钓鱼’,他可能在之前就知道你的身份了,可是这重要吗?难道你要说thinker之前一直对你颐指气使,只有那天态度特别好?”黄佑俊笑着说。
“你做的那些事情的性质不会有任何改变,thinker所做的也不会,就算这一切是他的筹谋,他冒着那么大的风险,能够得到几句夸赞,多赚几分钱?”
“你还真以为他是心怀天下的人。”
“不,只是从我的角度评估风险与收益后,我认可thinker是不缺钱花了就想做点事的人”,黄佑俊说,“事情闹得人人都知道了,侥幸心理就能少些,理由也多了,周六同事聚餐,课长还说要多点一些饮料给开车去的人,在这件事上,还必须要感谢你说得那么事无巨细,但这不是你希望达到的目的吧”。
黄佑俊笃定地说。
李希成没有说话,他想让黄佑俊住口,但是做不到。
他曾经以为自己的处境不能更坏,现在他知道了“更坏”是什么,他付出巨大的代价想拉郑智雍下水,最后不仅无果而终,还可能让对方得偿所愿。
“我不应该期待别人的同情心的。”最后,李希成只能这样滴喃喃自语,或者自我辩解。
同情心也不是给你这样的人的啊。
为了不在开车途中被采访对象殴打,黄佑俊稍微地忍耐了一下。
☆、242。人选
车祸中死里逃生的两个人; 都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李敏镐住院休养半年; 右腿足足打了四十六厘米的钢钉; 相比郑智雍左腿的情况; 李敏镐唯一好点的就是没有缩水得太严重,动作上照样要小心翼翼,连踹门都只能用左腿完成。不愿错过《无法阻挡的highkick》而咬牙带伤上阵的丁一宇看上去要好些,实际上也没好多少,手腕骨折; 骨盆裂痕; 脑出血导致部分失忆,还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
“我这一次去医院体检,查出了脑动脉瘤; 恐怕兵役服到一半就要去手术了。”这实在不是什么让人心情愉快的事,丁一宇原本也没打算向李敏镐倾诉,那场他们共同经历的事故实在太过惨痛了,回忆起来感觉实在不太好。
李敏镐的脸色顿时又沉了几分; 他不太懂医学,可是又是脑又是动脉又是瘤的,每个词听起来都很严重:“兵役……这一次酒驾,车祸; 我不得不提了。”
“为什么?”丁一宇问。
“演过《城市猎人》的人不能服现役; 会有人这么说吧。”李敏镐在出演电视剧《城市猎人》时完成了许多动作戏; 对他了解不多的人可能会以为他的身体情况还不错。
过去不提车祸的事; 一是他们在2007、2008年相继成名; 不需要同情带来的关注,二就是谴责酒驾打击面太广,不准备担相关风险。可是与兵役带来的争端比起来,这点风险还是值得冒的。何况郑智雍正站在舆论的风口,吸引了大部分火力。不过也正是郑智雍把事情闹得这么大,兵役厅的公益要员服役通知不日公开,李敏镐不想挨骂的话,卷入这场讨论几乎是必然的。
“提一下也无所谓”,丁一宇说,“你知道thinker答应出一首作品的事吗?cj要找人演mv”。
“他们找到你了?”李敏镐忙问。
“没有,我听到了消息。”
“你……”
“我想试试看”,李敏镐一时不知是否该把他的猜测说出口,丁一宇直接说了出来,“thinker看起来那么偶像,谁谈起他都是音乐人艺术家,我‘捞钱’那么久,不做点什么,在大家眼里我恐怕完全是为赚钱而演戏的演员了”。
都知道娱乐圈中演员的地位比歌手高,而演员内部,地位仍然有高低之别。宋康昊薛景求崔岷植那样的三大山脉,连导演都要尊称一声“老师”,不仅演技精湛,对电影艺术的追求和坚守更是为人称道。中年一代里孔侑的演技虽然未达化境,也拍过不少偶像剧,有曾经参与促成《熔炉》拍摄的经历在,同样很受电影人尊重。年轻一代演员里面,人气最高的当然是金秀贤,他的演技也确实不错,但口碑最好的,还是勇于接各种角色磨练自己接作品不看人气看意义的刘亚仁。忠武路的电影人们以对艺术的坚守闻名也以这种坚守为傲,不太吃资本主义的那一套。
李敏镐和丁一宇属于“偶像剧演员”的层次,这其中有演技的因素,也因为他们所接的作品大多是这一类。李敏镐比丁一宇要好些,他拍过电影,虽然反响不大好,也挑战自我拍过有大量动作戏的电视剧《城市猎人》,相比之下很少演男一号、成名作之后拿得出手的只有《拥抱太阳的月亮》中男二阳明君一角、近年来更是在中国泰国拍了不少质量堪忧的偶像剧的丁一宇,看上去都有些“自甘堕落”了。
偏激一点的人甚至会说:他们演戏就是为了赚钱,怎么会想着磨练演技拍出好作品呢?
“我好像更应该证明一下。”李敏镐说。他的公司至少是想把他往忠武路运作的。
李敏镐的右手轻轻地放上了膝盖,这里曾经软骨撕裂,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不曾给过他疼痛以外的感觉:“马上就十年了,我还记得十年前差不多这个时候,我们一起去参加《无法阻挡的highhick》的试镜。”
“现在还有人以为李允浩那个角色本来是要你用本名出演的,本来选上的就是我好吗?”丁一宇用愤愤不平地语气开着玩笑。
“要不要再竞争一次?”李敏镐说,“我们很久没有比过了”。
丁一宇一怔,随即眼中多了几分跃跃欲试:“好啊,在我们即将迎来三十代……”
脑中迸发的一阵剧烈疼痛,让丁一宇后面的话全都卡在了嗓子里。他的五官全部皱在了一起,表情很是痛苦。
李敏镐紧张地站起来扶着他的肩膀:“你没事吧,这病严重吗?”
“还好,只是偶尔”,丁一宇说,缓过劲来以后,他看上去比刚才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