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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rry……”金发老外的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笑容，连忙松开了右手道歉。
宋秋雅直愣愣地盯着帅哥，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已经彻底忘了自己身处什么地方，脱口而出的全是英文：“没关系……还是你要吧。”
金发帅哥垂眸浅笑，突然画风一转脱口而出说了一句地道的海市话：“请问你是中国人吗？”
这般外国风的帅哥突然冒出一句标准的海市话，宋秋雅整个人都愣住了。许久，她才尴尬地抓了抓散落的长发笑说：“是呀，我是中国人，你的中文说得真好。”
“我刚从中国的海市出差回纽约。”金发帅哥看起来挺热情的，直接伸出右手打招呼说：“我叫jay，很高兴认识您。”
曾经在英国留学四年，宋秋雅对于被外国男生搭讪的经历可不少。可是她生平还是第一次被长得这么帅，而且有风度的男人搭讪。偷偷瞄了jay的购物车一眼，她发现里面塞满了水果和意粉，还有一些调味料。
居家男人，继续好评！
“很高兴认识你。”宋秋雅礼貌地回应说，感觉那只大手温暖而有质感。
jay不仅长得帅，而且很善谈。看着货架上琳琅满目的饼干曲奇饼，他随手拿出一个精美的圆盒子，热情地介绍说：“这款饼干也不错，跟你刚才挑选的是同一间公司的出品。不过这个味道更淡，适合女生。”
“是吗？那我也试试。”宋秋雅接过铁盒子，忍不住与jay闲聊起来。
原来jay是跨国化妆品公司的运营总监，上半年刚好被派遣到海市出差。他的中文很流利，对于中国的文化也十分熟悉与欣赏。
尤其海市那些出名的小食以及有趣的玩意，jay如数家珍。末了，他还从口袋里掏出名片递给宋秋雅提议说：“明年初我还会到中国，有时间也许可以一起喝杯咖啡。”
宋秋雅心情愉快地接过名片，道谢说：“好，我也打算年底回国了，到时候可以带你到一些有趣的地方逛逛。”
对于宋秋雅来说，这不过是尽地主之谊的礼貌而已，并没有想太多。告别jay以后，她转身刚想回头去找宋浩天，却想不到差点撞上了迎面而来的购物车。
抬头一看，宋秋雅才发现是宋浩天，正阴沉着脸望向jay离开的方向，声音有点不悦：“刚才跟你有说有笑的那个老外是谁？你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宋秋雅松了口气，随后把曲奇丢进购物车解释说：“那个金发老外叫jay，是化妆品公司的运营总监。我们刚好看中了同一款曲奇饼，聊了几句而已。”
“刚认识？为什么他会主动给你递名片。”宋浩天心情不悦地盯着宋秋雅手中的名片，声音含着责备：“没告诉他，你已经结婚了吗？”
“他没问，我也没主动说。我们就聊了几句而已，用得着这么较真吗？”宋秋雅解释说，很明显感受到源于宋浩天身上浓浓的醋意。
“你什么时候喜欢这种类型的男人了？长得帅能当饭吃吗？”宋浩天腾出一只手，用力把宋秋雅往怀里拉，喋喋不休地开始数落：“外国男人很随便，看到漂亮的女人就喜欢搭讪……刚才他递给你的卡片呢？给我看看。”
宋秋雅在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乖乖地把卡片递给宋浩天。可是他都没有看一眼，直接把卡片撕碎然后往口袋里丢。
“以后遇到这种男人别再理会，别忘了你是有老公的人了。”宋浩天撕了名片以后，脸色仍旧不太好，没好气地说：“东西卖得差不多了，回去吧。”
宋秋雅很清楚知道这个男人生气了，后果将会很严重。可是碍着公众场合，她也不好问太多，只能乖乖地跟着他到收款台结账，然后离开了超市。
回去的路上，宋浩天独自一人提着两个沉甸甸的大袋子，却没有提出打车。宋秋雅跟在他的身后，想了想然后问道：“东西太多了，我帮你提一袋吧。”
“不用。”宋浩天的语气还是冷冰冰的，头也不回地说：“我的脸毁了，手脚可没问题，不用你帮忙。”
宋秋雅怔了怔，快速反应过来是眼前的这个男人生气了。而导致生气的致命原因，是看到她刚才在超市里与长得比较帅的陌生男人搭讪。
大概是自尊心受到了打击，他整个人看起来怪怪的，皱眉一直往前走，似乎不愿意继续搭理宋秋雅。
“浩天，你怎么了？”宋秋雅连忙上前拉住宋浩天的衣角，小声问道：“名片也上缴了，难道你还因为刚才那个男人吃醋吗？”
“没有。”宋浩天冷冷地说。
宋浩天很少会用这种冰冷的语气对宋秋雅说话，那种压抑而不发的烦躁全都看在她的眼里。除了叹气还是叹气，她特意扯开话题询问道：“要不我们打车回去吧？这么多东西很沉呢，而且很晚了，我担心你会饿坏。”
“不用。”宋浩天的脚步静止在红绿灯前，轻声应了一句。
吐了吐舌头，宋秋雅不再说话，就这么安静地跟在宋浩天的身后。她轻轻拉住他的衣角，生怕他会走丢似的。
等待红绿灯的人很多，旁边有一个胖胖的中年白人妇女正推着婴儿车，低头逗弄里面的小女孩。宋秋雅被婴儿车里脸颊粉嫩，棕色头发的小女孩吸引了注意力。这种年纪的小女孩特意招人喜欢，可爱的样子就像小时候玩的那种会眨眼的洋娃娃似的。
看着看着，宋秋雅忍不住朝小女孩办了个鬼脸，逗得她“咯咯”地笑起来。
听闻笑声，宋浩天才缓缓地扭过头，同时发现了婴儿车中的小女孩，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可是小女孩在看到宋浩天的时候，嘴角的笑容突然凝滞。她胖嘟嘟的小手悬在半空，指着宋浩天的脸“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虽然小女孩牙牙学语英文也说不好，可是宋秋雅还是听出来了。
因为，她说“丑……丑……叔叔丑！”
尴尬地回头一看，宋秋雅发现宋浩天的脸色黑如墨水。刚好这时对面马路的红灯变成了绿灯，她才推了宋浩天一把提醒说：“绿灯亮了，快走吧。”
回去的路上，宋浩天也没有再说话。宋秋雅窘迫得不知如何是好，心里琢磨着该怎么安慰他。
虽然早已接受了宋浩天现在的样子，宋秋雅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可怕的地方。可是在很多人的眼中，他脸上狰狞的疤痕太吸引了。刚才小女孩的反应，估计已经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第281。相濡以沫1
两人一前一后沿着小路往公寓的方向走回去，谁也没有说话，就像陌生人似的。
宋秋雅焦急地不断琢磨该如何缓和这种气氛，可是每次刚想追上去，想不到宋浩天比她走得更快，两人很快又落下了一段距离。
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十分，他脱掉外套和鞋子，丢下一句话然后大步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我先洗个澡。”
“今晚想吃什么？我先去准备一下……”
“随便。”
浴室门被重重关上的那刻，宋浩天感觉心底泛起了一丝苦涩。他快速把衣服脱下，站在镜子前盯着神色茫然的自己，心情一下子坠入了谷底。
头顶明亮的白炽灯，燃亮了消瘦的脸孔，就连毛孔都清晰可见。除了脸颊以外，宋浩天的肩膀以及后背都有不少灼伤的疤痕。可是对比这些，脸颊上的伤实在太吸引人注意了。
其实宋浩天的心态经过几个月的休养，已经调整得很好了。而且他深信自己心爱的女人不会介意自己毁容，可是下午在超市的时候看到宋秋雅被外国帅哥搭讪，心里还是忍不住浮起了烦躁的念头。
这个年纪的女人，正处于羞涩与成熟之间。尤其当宋秋雅笑起来的时候，总会有种让人如沐春风的感觉。她的知性美，是一种轻易能吸引陌生男人的强大魅力。
宋浩天并非担心不能留住宋秋雅的心，而是如今的自己就连照镜子都感到恶心，更何况被不了解详情的外人指指点点，心里更是难受。两人站在一起就像美女与野兽，这种违和感实在太强烈了。
重重叹了一口气，宋浩天打开水龙头洗了一把脸。冷水让他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些，可是刚才小女孩无心的话语，却让他凉透心底。要是日后他们有孩子了，长大以后也会以这种目光看他吗？
要是手术以后，这种局面还是无法改变，他真的能接受自己这个鬼样子一辈子吗？即使宋秋雅不介意，可是他心里还是很难受。要知道他们的结＋合，曾经在所有人的眼中就像金童玉女。
如今，却成了美女与野兽。
不知过了多久，宋秋雅敲响了浴室的门。
“晚饭准备得差不多，你洗完了吗？”
“还没。”宋浩天这才反应过来已经进了浴室很久，连忙走进了淋浴房打开蓬头，沉声应答：“不过很快就行了。”
沉默几秒，门外才再次传来宋秋雅的声音：“好，天气凉你别洗太久。”
蓬头的凉水落在宋浩天的脸上，很快让烦躁的心情缓和下来。他随意围了一条浴巾，慢悠悠地走了出去。只见宋秋雅正站在开放式厨房里忙碌着，脱去了红色的外套，身上只穿着一条碎花连衣裙。头发被随意挽成发髻，几缕发丝散落在两鬓，看起来居家又贤惠。
“我做了青木瓜沙拉，第一次做不知道味道怎样。”宋秋雅捧着陶瓷碗搅拌，不经意回头的时候看到宋浩天只围着一条浴巾站在客厅里，连忙提醒说：“怎么不穿衣服就出来了？快把暖气开了。”
宋浩天随意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心不在焉地应答：“我不冷。”
“纽约不比海市，怎么会不冷？”宋秋雅一脸嫌弃地放下手中的碗筷，第一时间把屋子里的暖气打开了，然后从卧室里拿出大衣帮宋浩天披上。“你呀，身体刚恢复不久，还得小心一点。”
宋秋雅的身材高挑，却只能勉强到达宋浩天的下巴。她拿起干毛巾想要帮他擦头发却够不着，连拉把他拉到客厅的沙发上，叮嘱说：“别动，我先帮你擦干净头发，否则很容易感冒。”
安静地靠在沙发背上，宋浩天任由宋秋雅帮自己擦头发。她的指尖还残留着沙拉酱的香味，轻轻滑过他的鬓发，最后落在肩膀上。
“累吗？”宋秋雅一边按摩，一边问道：“刚才妈妈打电话给我，说车子的钥匙在抽屉里，要不明天睡醒以后到附近走走？听说大都会博物馆挺不错。”
“随便。”宋浩天闭上眼，轻声应答。
“反正我们的时间充足，开车到远一点的地方走走也行。”宋秋雅接着提议说。
“嗯，你决定吧。”宋浩天不紧不慢地应说。
宋秋雅忍不住叹了口气，停下手中的动作改为搂住宋浩天的肩膀，贴住耳边柔声问道：“浩天，是不是下午在超市的时候我跟陌生男人说话，惹你不高兴了？还是因为等红绿灯的时候，那个小女孩说话……其实不过是一个小孩子无心的话语而已，你别想太多。”
缓缓睁开双眼，宋浩天却想不到该如何回应宋秋雅的问话，满脸茫然地说：“饿了吗？先吃饭吧。”
刚想从沙发上站起来，宋秋雅却一把摁住了宋浩天的肩膀，顺势在他的身旁坐下来。她像从前那样躺在他的大腿上，仰头迎上了他受伤的目光，语重心长地问道：“别故意扯开话题，行吗？”
“我没有。”
有时候口不对心，并非女人的专利，男人也会有不愿意说出心底话的时候。可是宋秋雅与宋浩天是什么关系？他们对彼此的熟悉程度就像左右抚摸右手，即使不说话，简单的一个眼神就能猜出对方的所想。
“浩天，难道你不知道自己说谎的时候，会刻意回避我的目光吗？”宋秋雅的脸上始终挂着浅淡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柔。
她的性格有很多面，在父母面前的乖巧听话，在导师面前的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