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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文清:“那小明姐姐呢?”
叶修:“你还记得她被埋在镇子外面了吗?恐怕这个裂缝越来越大,已经扩张到那个区域的范围,把她的坟墓吞进来,才造出这个幻觉的。”
韩文清:“这么多条人命,杀它多少次都不够。”
叶修:“这可真是交流障碍毁灭世界啊。”
接下来就是喜闻乐见且预料之中的发展,异种被他的小明同学当胸一刀捅了个对穿——事实上在裂缝内部,这种程度根本没法把它杀死,但小明拔出刀之后立刻倒转刀柄,割断了自己的咽喉。
这个脆弱的人类一句话都没有说,就死在了眼神空洞的异种脚下。
叶修:“太不科学了,竟然一句遗言都没留下?这是逼死侦探的节奏吗?”
韩文清:“我觉得他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
叶修:“什么意思?”
韩文清:“你有罪,我要杀了你,我也有罪,所以一起死。”
叶修难得地沉默了下来。
画面里的小镇景象开始崩坏,一片片布景剥落之后,呈现出的场面是流淌着一条长河的黑暗雪原——这才是裂缝的真实面貌。灰头发的男人孤独地坐在雪地上,那把应该已经拔出来了的刀还插着他胸前;然后他忽然抬起头,看向了画面的外侧。
“就现在!”韩文清一跃而起。
两人同时出手,茧子顿时在攻击下碎裂。外界依然是白雪皑皑的黑夜,而这些被打破的茧子碎片凝聚在一起,在空中显现出完整的形态来。
叶修脱口而出:“是个鸟啊!”
那是一只身披星光的灰色巨鸟,它细长弯曲的颈项类似蛇类,利爪又像是鹰隼,有两对羽毛丰厚的庞大翅翼,生理结构上来说一点都不科学。不过异种这种东西本身就是科学的敌人,乃至与它们战斗的群体也往往是会令科学家心脏病发作的存在;两边站在同一规则起点上的敌人,拼斗起来当然毫不留情。
这只异种超越了联盟对一般异种的量度上限,是个分外难缠的家伙。每当两个猎人的攻击落在实处,把它打得羽毛乱飞时,它总会以极快的速度恢复自己的伤势。用叶修的话来说,“这BOSS不仅血条长还自带奶”——他们只能一边和对方打消耗,一边观察它真正的弱点。
“咱们亏大发了,”叶修在撑着打开的伞飘飘荡荡地躲开羽翼拍击时抱怨道,“看了个小电影,但是半点提示线索都没找到啊!”
韩文清紧皱眉头,和凌空挥下来的利爪硬拼一记:“它的弱点可能根本不在那里面。”
叶修忽然横过伞,险而又险地擦着灰鸟的胸腹部飞过,接连攻击了几次它遮在那个部位的第二对翅膀。这种手段似乎比之前的任何攻击都令异种愤怒,它甚至顾不上正试图把它爪子打碎的韩文清,整只鸟都蜷缩成一团,准备把叶修这个烦人的苍蝇先夹死。
千钧一发之际,叶修猛然收起伞,从空中急剧坠落,躲过了准备将他拍成酱的坚硬双翼。
韩文清在下面托了他一把,脸色能把人吓得从此戒微博:“你发什么疯?”
叶修借力在空中旋转半圈,落在旁边的浮冰上。“你看,”他指了指灰鸟的胸腹,“还是有提示的。”
异种一时间顾不得攻击它们,它正调动自己绝佳的恢复能力来处理被叶修轰掉的半边翅膀,但两个猎人还是能看到未复原的第二对翅膀无法遮挡的部分——在巨鸟的胸前,有一个不规则的红色瘢痕醒目地戳在那里,仿佛一滩凝固了的血迹。
还没等两人采取什么进一步的措施,异种的恢复工作就完成了。接下来它简直是凶性大发,叶修和韩文清一时间被带进了它的节奏,只能尽量维持局面。
“老韩,”叶修在又一次飞越巨鸟下方的时候喊道,“帮我个忙!”
韩文清问:“什么?”
“扔我一下,”叶修用伞尖猛地一戳浮冰,延缓了降落的趋势:“往它的头上。”
韩文清立刻领会了他的意思。因为异种连绵不断的密集攻势,叶修在借着伞飞起来时总被打断,导致他们没有人可以在制高点对巨鸟进行攻击;反过来说,如果有人这么做了,他一定会成为异种最主要的目标。
很危险,韩文清想。但在身为一个猎人的能力上,他比任何人都相信叶秋。
他在叶修再一次低空飞过他头顶时伸出了手,对方心领神会地抬手回握,这简直称得上是一份残酷的默契——他们总是在生死关头才同心协作——叶修的手既温暖又有力,那热度透过掌心传递过来的时候,简直能让人的血液都跟着燃烧。
韩文清原地转了一圈,将他的老对头高高抛起。
在此后的几秒钟内,他的手心里仍然残留着跟随惯性离去的指尖那过分用力留下的疼痛触感。他眼中看见的则是另一番景象:从弧线最高点坠落的叶修没能及时撑开那把伞,他的身影比预想中更快下沉,恰好落进异种扬起脖颈时张开的巨口中。
①写的时候总觉得这情节有点熟悉,后来想想这是圆脸剧场3里的梗……既然是受了这个灵感影响就标记出来,以免日后被质疑XD
让专业的来(十一)
11
那一瞬间,整片黑夜中的雪原都寂静无声。巨鸟得意地一甩颈项,让被囫囵吞咽下去的人类滑下它的喉咙。
接着它低下头,看到另一个猎人抓住了它的爪子。
从那里传来的力道超乎想象,巨鸟惊慌地试图飞起来,但是从腹中传来的强烈不适感让它悲鸣一声,接着就被迫在蛮横的拖拽下坠向冰原。当韩文清跳上异种的背部时,整个形势仿佛是之前的逆转:一方手足无措,另一方则彻底陷入了被激怒的状态。
没有谁会愿意直面韩文清的怒火,无论是扯断网线的家长、撕碎试卷的班主任、端来一锅五仁月饼的厨师、或者在主席台上拿起话筒表示“我简单说两句”的黄少天——这些全部加起来都不及他现在的一半令人恐惧。异种拼命想要扑扇起翅膀,可是腹部的坠重感越来越强,让它感觉自己就像是被钉在菜板上的一只烧鸡。
韩文清跨过它横平的脖颈,一拳轰在那来不及闭合的眼睛上。碎冰和透明的血液喷涌而出,迎面浇了他一头一脸;他仿佛一无所觉,面无表情地一下一下击打着异种的头部。
不知道过了多久,巨鸟终于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从头上和腹中传来的痛苦让它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韩文清沿着它的脖子滑下来,来到正对着他胸腹的地方。
这个猎人沉默地看了看那里,把手猛地插进了异种腹部的毛皮,正对着那微微凸起的部分。
那些覆盖在上面的灰色羽毛实际上更像是冰晶,它们既锋利又寒冷,很快就在人类的手上造成了流血的伤痕。但韩文清似乎并不在意这一点,只是不停地撕开那些厚实的羽毛和表皮,想要彻底剖开这只异种的腹腔。
做这件事的时候,他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更镇定。
对于韩文清来说,从还是个小孩子时第一次握起拳头和异种战斗开始,到作为一名资深猎人奔波在狩猎之路上的现在,令他惊慌乃至恐惧的时刻不算太少。和很多人认为的“韩文清生来就这么凶残”的认知不同,他那份无论何时都能予人信心与勇气的坚毅,是一点一点在生存中磨练而出的。
在战斗中失手,他会咬咬牙继续冲上去。同伴受伤或身亡,他会是第一个站起来鼓励所有人,咽下悲痛继续前进的那个。只要他还没有倒下,一切挫折都只是铭记于心的伤痕,它们会令人痛苦,但也仅此而已。
而半年前叶秋的离去,给他带来的则是前所未有的感受。
有些人会像对待友人那样珍惜势均力敌的老对手,韩文清觉得自己绝不在其列,某种程度上也是因为叶秋这人着实有轻易把人惹得火冒三丈的本事——他只想打败他,让他那张一开口就能把人气死的嘴里吐出认输的话。
再之后呢?他没想过。
在联盟大部分人都认为叶秋只是失踪了的大半年间,只有目睹了当时情况的韩文清和喻文州知道事情并不那么乐观。在猎人的世界里,失踪往往离死亡一步之遥,但这一次,所有人都下意识地觉得叶秋还活着。
因为他是叶秋,叶秋怎么会无声无息地死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裂缝里呢?
韩文清一直都是这么想的,他比谁都相信叶秋的能力,但发生在眼前的事实不断提醒着他,也许有时候命运就是如此残酷。
他想着叶秋兴许会忽然出现在什么地方,把当地联盟管理员气的心肌梗塞。过了一个月,两个月,然后大半年,他一直没等到这种消息。
他不得不开始接受这个事实:也许所谓老对头,并不一定能等到一场与他宿命中的对决。
这是种非常微妙的感受。说悲痛也不恰当,他们甚至都称不上朋友。但这种失去了什么东西的空虚感挥之不去,不痛不痒,只是偶尔有点难以言喻的酸苦。
到了后来他会想,如果叶秋还活着,就算是那些一如既往的欠揍笑容和无穷无止的嘴贱嘲讽,好像也没有那么难以忍受;如果叶秋还活着,他们争执了许多年的谁胜谁负大概也不是非有个结果不可;如果叶秋还活着……
韩文清厉声道:“叶秋!“
他染血的双手活生生地将异种腹部最后的一片皮肉左右撕开,露出了中间的内容物。叶修蜷缩在巨鸟的腹腔里,左手撑着半张开的伞,右手抱着一团看似是人形的东西,全身上下挂满的碎冰在光线照射进来的一瞬间熠熠生光。
韩文清定定地看着他,对方也抬起头回望,两个人就在沉默中对视了好几秒。
然后叶修忽然把手里抱着的那个人形递了出来,用非常沉痛的语气说:“大夫,既然剖腹产都做了,您还是保孩子吧。”
韩文清:“……”
他黑着脸把叶修和他抱着的东西一起拽出了巨鸟的肚子。当那个人的脸整个露出来的时候,他忽然觉得这张面孔看起来有点眼熟。
“这是小明?”他不确定道。
“没错。”叶修抹了把头发上的冰碴,“这鸟人的嗓子跟过山车似的,连安全带都没有,负分差评。”
他们把小明放在雪原的地面上。小明的咽喉上还有一道狰狞的伤口,但宛如生时的面孔上表情却十分安详。在离开异种的腹部之后,他的遗体就像春天的雪人那样缓缓开始融化,最终化成了一滩无色的水,只有一把两臂长的刀还留在原地。
巨鸟异种哀鸣了一声,声音中却没有多少凶意,听起来说不出的凄凉。在两个猎人的注视下,它的眼中流下了一行泪水,一触到地面就叮叮当当地结成了冰晶。
夜空上迸发出一道强烈的光芒,整个天地都摇晃起来。叶修抓起那把刀:“裂缝要消失了。”
他们站在原地,目送着这个寒冷世界中所埋葬过的一切。最终那一望无际的冰原、飘着雪的漆黑天空、星光披覆的羽毛、还有长河上的小船都消失了——温暖干燥的气流从空调里吹拂到他们身上,外衣上结着的霜花顿时都化成了湿漉漉的痕迹。
他们回到了真实的世界。
“累死了……”叶修看也不看地往后一倒,一手抓着伞一手捏着那把从异种肚子里掉出来的刀,“这混蛋自闭症儿童啊,真没打过这么难缠的。”
韩文清低头瞪着他:“在鸟肚子里待着挺开心?”
“老韩你产科医生当的不怎么样嘛。”叶修嬉皮笑脸道,“这剖腹也剖的太凶残了吧?”
他抓过韩文清的手,晃晃伞尖把他的伤势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