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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深夜。
医院的窗前,司徒湛坐在轮椅上,看着外面飘飘洒洒的雪花,苍白的脸上神情格外清冷。
病房门口突然有了动静,男人转过身子,就看到司徒透浑身是雪的站在门口。
一张小脸被冻得通红,头发凌乱的垂在额间,素色淡雅的外套上全是泥水,那双鹿皮小短靴被磨得不像样子。
司徒湛清俊的脸上有一丝愕然闪过。
下一秒就看到司徒透眼泪汪汪地走了进来,张了张嘴巴,哽咽到没有声音,“哥……”
司徒湛心疼地看着妹妹,向她伸出一只手,“出了什么事情?”
司徒透抹了一把眼泪,猛然扑到司徒湛的怀里,眼泪再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哥,哥……”
司徒湛看着这个将脑袋埋在自己怀里的小人儿,听她一遍一遍喊自己,修长的大手轻轻抚着她的秀发,为她擦去头上的雪水所结的冰晶。
“别怕,哥在这里,没人能欺负你了。”
司徒湛的声音像春风般轻柔,吹过司徒透的心上,让她的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她抬头,看着司徒湛的面庞,突然咧嘴一笑,“哥,幸好还有你。”
司徒湛的瘦长的手轻轻为她擦去眼角的泪花,几分心疼,几分宠溺,“傻丫头,哥跟你说过的,你是我妹妹,这一辈子都是,有什么委屈就告诉哥哥。”
司徒透使劲摇摇头,“没有了,小透不委屈,一点都不委屈了。”
在黑暗中行走太久的人,最容易满足,只需要一点点的光亮,就足以让她忘掉所有伤痛恐惧。
在这个寒冷的雪夜,司徒湛似乎成了司徒透唯一的光亮。
司徒湛盯着妹妹的小脸,心里突然多了一丝说不出的苦涩,这么多年,他一直说要保护她,想做一个称职的哥哥,却每一次都没能让她免于受伤。
他低下头,目光落在司徒透那双已经开了口子,湿了半截的鞋上。
微微蹙眉,男人将她的脚缓缓抬起来,小心仔细地将鞋子脱掉。
司徒透想要把脚收回来,却听到男人说:“这么冷的天,脚一直冰着,以后会落下病根的。”
司徒湛将她的鞋袜脱掉,看到那双小脚不仅冻得通红,有好几处还磨出了血泡。
司徒透抿着嘴巴,“哥你快放开吧,我的脚走了那么久的路,脏。”
男人没有理会她,反而细心地为她将脚擦干净,放到自己的双腿上,又伸手拿了一张小被子来将她的脚裹了起来。
司徒透看着哥哥专注而认真的神情,突然觉得今晚的眼泪都是多余的。
有这么好的哥哥,她还哭什么呢?
司徒湛仿佛脑袋顶上也长了眼睛,即使低着头也知道她在看他,嘴角淡淡勾起,“看什么呢。”
司徒透吸了吸鼻子,“哥,颂宜结婚了。”
司徒湛抿起嘴角,“嗯,我知道。”
司徒透又吸了吸鼻子,“我可能……也要结婚了。”
第61章 手臂的伤
司徒湛给司徒透捂脚的手略微颤了一下,缓缓抬起头来,看着妹妹澄澈的大眼睛。
半晌,男人终于勾起嘴角,“我也知道了,只是要听你亲口承认才会相信。”
司徒透低着脑袋,两只手交叠在一起,像个犯错的孩子,声音格外小,“别人都反对我嫁给厉君措,你不反对么?”
司徒湛的大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小透长大了,应该能够为自己的事情做决定了,如果你觉得这是对的,那哥哥支持你。”
这种没有缘由的信任,让司徒透心里一暖,“可是,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对的。”
司徒湛轻咳了两声,削薄的嘴角微微勾起,“路在自己的脚下,在没有走之前,谁都不知道究竟是对是错,关键是你要迈出那一步,不能永远停留在原地,对么?”
司徒透重重地点点头,“嗯。”
“以后要是受了委屈,就来告诉我。”
司徒透浅浅一笑,“哥,我知道啦。”
司徒湛笑着伸手,又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衣袖滑落,露出半截手臂。
司徒透的目光落到他的手臂上,顿时皱起了眉头,“哥,你的胳膊怎么了?”
司徒湛不动声色地收回手臂,用袖子重新遮掩好,“没什么。”
司徒透拉过男人的手,“骗人。”
她明明看到了,在司徒湛瘦削的手臂上,除了连日来扎针留下的针孔,还有好几道擦伤!
司徒湛无奈地看着检查自己胳膊的妹妹,“可能是我睡觉的时候不小心用指甲划到的,不是什么大伤,过几天就好了。”
司徒透这才点了点头。
这一夜,司徒透就睡在病房里。
司徒湛静坐在窗前,看着熟睡中的妹妹,微微一笑,低头看着手机中的新闻。
关于苏颂宜结婚的报道,关于司徒透和厉君措的事情,还有关于袭击红衣女子的歹徒的最新消息……
报道称,此次被袭击的红衣女子曾在挣扎中抓伤了歹徒的手臂,现在警方正在加紧调查。
外面,依旧是风雪漫天,司徒湛一夜都没有睡……
第二天天还未完全大亮,司徒透就被手机震动的声音吵醒。
迷迷糊糊伸出手来接了电话,电话那头便传来了厉君措性感迷人的声音,“回去了么。”
废话,她不回去睡在路上么!她想这样狠狠堵他一句,想了想却又没有说出口。
毕竟,他和她之间的关系,只不过是一场交易,难道她还真的要求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给她未婚夫一样的关心照顾么?
“嗯。”她看了一眼眯着眼睛坐在窗前的司徒湛,起身为他披了件衣裳。
犹豫片刻,厉君措的声音中略显疲惫,“昨晚我父亲病发,直到今天早上才脱离危险。”
司徒透有时候伶俐得有些过分,有时候又迟钝地让人无语,她没明白,对于向来高高在上的厉君措来说,这就算是对昨晚没有送她回家的解释了。
“嗯,伯父没事就好。”
电话那头是异样的安静,片刻,男人才缓缓开口,“下楼。”
司徒透有些意外地踮着脚看向窗外。
拉风的科尼塞克正停在楼下,厉君措高大挺拔的身材半倚着车身,一手拿着电话,桀骜的眉眼轻轻抬起,说不尽的慵懒邪肆。
她微微抿嘴,又为司徒湛掖了掖衣服,走出了病房。
病房里的司徒湛在听到关门的声音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淡淡地看着站在楼下的男人。
楼下的男人在为司徒透拉开车门的同时,目光微扬,也瞥向病房的窗口,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
司徒透在很久之后,都不明白,那样的弧度究竟意味着什么。
车子像游鱼般穿梭在熙熙攘攘的道路上。
厉君措将一个硕大的黑色箱子塞到司徒透怀里。
司徒透娇小的身子和箱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瞥了一眼厉君措,边将箱子打开边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箱子里面,满满的都是绘图工具。
厉君措帅气地一打方向盘,余光淡淡地看着司徒透盯着箱子的惊讶表情,嘴角勾起一抹优雅的弧度,“去了就知道。”
司徒透抱着那只大箱子,瞪了他一眼,将脑子靠在车窗上继续打盹儿。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司徒透睁开惺忪的睡眼,“这是……”
话还未说完,整个人便呆愣在了当场,荒山野岭,白雪皑皑,连人家都少得可怜,山上的荒丘土坟倒是不少。
她咽了口吐沫,“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厉君措好看的眉眼眯了眯,“监督你把设计图完成。”
“那也不用来这里画吧?”司徒透有些不悦地将大箱子又塞给厉君措,“我要回去!”
厉君措冷哼一声,“你可以回去,不过要在天黑之前走回市里。这里晚上温度很低,说不定还会有狼,还有其他什么东西……”
男人的语气慢条斯理,在说最后一句的时候目光还好似无意地向山上的荒丘扫了一眼。
司徒透一个激灵,已经迈出车子的脚又缩了回来。
她的所有小动作都落在他的眼底,男人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摩挲,“画好了,我自然会带你回去,把箱子拿回去吧。”
司徒透不得不承认,自己又败了,纵使心不甘情不愿,她还是又将那个大箱子抱在了怀里。
厉君措颇为满意地一扬眉,“走吧。”
昨夜下了一夜的雪,山路变得更加难走。
男人走在前面,倒是步履十分稳健淡定。
司徒透抱着个大箱子,跛着脚踉踉跄跄地跟在他后面,越落越远。
冬日的阳光都带着些许寒意,照射在雪地上,晶亮晶亮得刺眼。
司徒透看着男人高大的背影越走越远,一刻也不曾回头,心里突然说不出的扎得慌。
往年冬天,落雪之后的晴日,苏颂宜从来不会让她一个人在雪地里艰难跋涉。
他总是会对她温暖一笑,看着她沿着他的脚印走路时一蹦一蹦的动作,笑她像一只小兔子。
他会说,“小透的脚是用来走红地毯的。”然后不顾她的羞涩,将她背到自己的背上。
雪地里,两个人,一串脚印。
想着想着,司徒透不禁吸了吸鼻子,厉君措就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王,几乎拥有别人嫉妒渴望的所有优点,可是也有着别人没有的冰冷和疏离。
她就只能这样看着他,连想让他拉自己一把的奢望都不能有。
第62章 山间小屋
大步走在前面的厉君措,扬起英俊的脸迎上灿烂的冬阳,“喂。”
身后,连只言片语的回应都没有。
男人微微蹙起眉头,将头略向后侧,远远地看到司徒透踉踉跄跄跟在后面,小脸冻得通红,一双鞋子早已经惨不忍睹。
司徒透正低头,看着雪地上男人的脚印,胳膊上突然多了一只有力的大手。
她诧异地抬头,盯着厉君措片刻怔忡,男人却已经不由分说猛地将她扛到了肩膀上。
司徒透大头冲下,不由地惊呼一声,下意识地双手紧紧环住厉君措的腰。
定下心神,她清了清嗓子,“喂,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可是我们能不能换个姿势?”
厉君措脚步稍顿,又将她放了下来,颇不耐烦地扫了她一眼,最终蹲了下来,留给她一个宽阔的脊背,命令道:“上来。”
男人很高,即使蹲下,在她的面前仍然像座小山一样。
她抿了抿嘴唇,终是搂住了他的脖子。
即使背着她,厉君措的步子依旧十分稳健,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却好像时光的静谧美好要刻进周遭的空气里。
不知走了多久,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的嘴角挂上了别有深意的笑容,“姓苏的这么背过你么。”
司徒透一愣,声如蚊呐,“嗯。”
轻蔑地一声冷哼,男人的语气变得格外邪肆,“换个姿势会让你更舒服么。”
暧昧挑逗的语气,性感迷人的声线,让她的脸蓦然一红,咬着嘴唇,“他从来不会说这样的话让我难堪。”
就好像方才还晴朗的天气现在忽然变了天,男人的脸瞬间阴沉得骇人,没好气地将司徒透放下来,“自己走。”
司徒透被男人突如其来的松手弄得险些摔倒,好不容易站稳,像看个怪物一样看他,“你是在生气么?”
男人连看都没看她,径自向前走,步子越迈越大。
司徒透小跑才勉强跟上他,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厉君措,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