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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君措的眉心浮起隐约的沉痛,“是我错信了别人。”
“是司徒透那个女人太狡猾,您也不要太自责了。老爷说,他这辈子对不起的人太多了,走了也算是赎罪,只是从小到大给您的关爱太少。可是您恐怕不知道,从小到大您的进步,他都是看在眼里的。”陈叔说着,从身后拿出来一个小匣子,当着厉君措的面打开。
“这是您上学时候交的第一份作业,第一次获奖,第一份设计稿,还有这个,是当时被他撕掉的您画的废稿。”满满地一匣子,陈叔展示给厉君措看。
男人的指腹紧捏住酒杯,闭上双眼深深吸了一口气,“东西放在这里,你先出去吧。”
“是,”陈叔应了一声,似乎又有些犹豫,“还有一件事情,纪柔小姐从方才就想要见您,现在已经在外面淋了有一会儿的雨,您看要不要见一见?”
厉君措蹙着眉,摆摆手,“你先出去吧。”
窗外,纪柔没有打伞,衣衫单薄地站在雨中,眼睛直直地盯着厉君措的房间。
厉君措站在窗口,看着大雨中那个娇小的女人,抿了抿嘴唇。
手中的电话响了起来,是一则来自纪柔的消息:“你不出来见我,我不会离开。”
厉君措重新将手机装回口袋,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看着外面的大雨。
另一则纪柔的消息传来:“我不知道你和小透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我永远会站在你这边,从小时候就是。”
厉君措眯了眯眼睛,小时候么,那个站在海边的沙滩上冲他微笑给他鼓励的小女孩。
他发誓要保护她的,不该让她一个人在外面淋雨。
男人转身,将立在墙角的雨伞拿在手中,走出了门去……
或许是天气太过于恶劣,路上车辆和行人很少,愿意停在来载司徒透的车更是没有。
司徒透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的脚扭了多少下,最后干脆脱下脚上的那双高跟鞋不顾一切地向前跑。
就像小时候赤着脚跑在沙滩上一样,她知道路的那端有人在等她,等了很多很多年。
厉宅的大门就在眼前,她就像看到了黎明的光芒一样,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拍着大门,“君措,开门,我来找你了!”
里面没有任何动静,那扇大门冰冷地让人心都发寒。
她不甘心地继续叫着门,“君措,你开开门,听我说,这些年我有好多好多话要对你说……”
“君措,我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
依旧,没有人来为她将那扇门打开。
她有些绝望,忽然觉得此生的力气都被自己用光了,无力地倚着大门,眼泪簌簌而落。
他不愿意见她,不想听她解释,他,是恨透了她吧?
“厉君措,我是小铃铛啊,你有没有听到?我是小铃铛……“她奋力大喊,却更好像是喊给自己听,”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肯见我,不肯听我解释?你忘了当年我们拉过勾许下的承诺了吗?“
回应她的,只有冰冷的雨,漆黑的夜。
她的身子缓缓下滑,倚着门虚弱地坐在地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厉家大宅子的转角处隐隐约约有一男一女向这边走来。
男人撑着伞,将女人搂在怀中。
女人身材娇小,虽然全身湿透,但却披着男人的西服,小鸟依人地依偎着男人,声音极温柔,“君措,我就知道你会出来见我的,你不忍心看我淋雨而不管。”
厉君措的脸在大雨中更多了一丝冷峻的潇洒,面无表情地道:“走吧,当心着凉。”
两个人,一把伞,却在下一秒,看到了等在厉宅门口的司徒透。
司徒透站起来,将身子挺得僵直,脸上已经做不出任何表情。
纪柔看到是司徒透,连忙想从厉君措的怀里挣脱出来,却被厉君措一把按住。
“小透,你别误会,我只是淋了雨……”
司徒透没说话,厉君措也不语,两个人就这样在雨中深深对望。
男人的每一眼,都让她心如刀割。
她张了张嘴巴,苦笑了一下,“厉君措,我有件事情想要告诉你,虽然我不知道现在告诉你还能不能改变什么。”
厉君措深邃的眸子折射出的目光十分复杂,憎恨,心痛,抑或是其他。
他薄唇紧抿,半晌,终于冷冷开口,“我不想再听你的任何谎话。”
说完,男人侧身俯头,性感的嘴唇贴近纪柔的嘴唇,深深一吻。
纪柔顿时红了脸,眼角扫过司徒透的表情时,不经意地笑了笑。
厉君措站直身子,削薄的嘴唇轻启,不带任何温度,和冷雨混为一体,“你都看到了?和你相比,柔柔才是真心对我的。”
司徒透紧紧咬住嘴唇,原来心真的会痛。
痛了,爱了,因为爱了,也就痛了。
她努力扯出一个微笑,想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我明白了,打扰了。”
说完,她转过身去,托着伤痛的身体,一步一步离开。
泪,那么苍凉。
身后的厉君措,看着她的背影,眉心紧紧蹙起,攥着的拳头指甲嵌进了肉里也浑然不觉……
第140章 你害死的
路,那么长。
司徒透漫无目的地走着,像个被遗弃的孤儿。
直到雨幕中出现了一抹高大的身影,隐隐约约。
影子逐渐走近,手中拿着一把纯黑色的雨伞,与黑夜融为一体。
司徒透站在原处,看着影子走到她的面前,将手中的雨伞举到她的头顶,伞的下面,露出尹秀澈一张清新俊逸的面庞。
依旧是淡淡的,不染一丝尘杂,也不过分悲喜。
尹秀澈将落汤鸡般的司徒透上下打量了一遍,目光最后落到她那双赤着的脚上。
原本白皙的脚沾了很多泥水,磨破的地方血迹斑斑,伤口还在不断地向外渗着血水。
他的目光,让她有些不自在,不由地将两只脚向后挪了两步,咧了咧嘴,“还真的有点疼了呢。”
不知道她说的究竟是脚,还是心。
尹秀澈盯着她嘴角故作坚强的笑,伸出一只大手又将她揽了回来,从身后拎出一双高跟鞋,用食指挑到司徒透面前,“下次别再丢了。”
司徒透嘴唇微抿,迟疑了一下,从尹秀澈手中接过鞋子,看到雨点已经落在男人洁白的衬衫上。
她将伞柄往尹秀澈的方向一推,“反正我已经不能更湿了。”
尹秀澈愣了一瞬,看着她红肿而泪眼汪汪的眼睛,索性将伞收了起来,“男人淋些雨不算什么。”
大雨倾盆而下,很快便打湿了尹秀澈的乌发和衣裳。
司徒透苦笑,将鞋子重新穿到自己的脚上,“世事难料,想不到今天陪我淋雨的竟然是从前那个想要置我于死地的人。”
尹秀澈看着她伤痕累累的脚,背对着司徒透蹲下了身子,“上来。”
司徒透看着男人的后背,猛然想起曾经厉君措也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也曾经背着她在大雨中前行,不由地吸了吸鼻子,“我自己能走。”
尹秀澈微微蹙眉,却没有勉强,重新站直了身子,以一种不徐不疾地速度向前走着。
司徒透咬着牙,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
自始至终,男人都没有回头看一眼,却又好像身后长了眼睛,每当司徒透落下的稍远,他就会将步速放缓。
两个人一前一后,终于走到了尹秀澈开来的车前。
男人打开车门,只听到身后的司徒透一声轻哼。
尹秀澈眉心微蹙,回过头去看司徒透。
她却好好地站在那里,冲他扯着嘴角微笑。
尹秀澈没说话,等司徒透上了车,自己才坐上了驾驶座,却没有立即开车,反而一把拉过了司徒透的脚踝。
司徒透疼得一咧嘴,本能地往回抽着脚踝。
尹秀澈的手力道很大,不动声色地按住,“刚才那一下扭得很严重,不尽快矫正以后会变成瘸子。”
原来刚才她扭脚,他都知道了。
见司徒透没有再动,尹秀澈修长的手指在她高高肿起的伤处轻轻按了按,“会有些疼,忍住。“
话音刚落,司徒透只觉得自己的脚踝钻心地一疼,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但这仅仅只是一瞬,下一秒她立即觉得伤处好多了。
“尹秀澈,你是不是真的什么都会?”司徒透看着尹秀澈略微低下的头顶。
尹秀澈淡淡抬起头来,将她的脚放回去,“路边的猫狗受伤后也会****伤口,这只是一种本能。所谓本领,不过是经历得多了。”
司徒透看着前方的大雨,细心体会着尹秀澈的话。
这个男人从前到底吃过多少苦。
“我今天……很丢脸吧?”她抹了抹红肿的眼睛,迟疑着问道。
尹秀澈将两只手搭在方向盘上,“不只是今天。”
司徒透淡淡抿了抿嘴角,“好吧,我承认很丢脸,只是想不到冷面杀手也会开玩笑。”
尹秀澈的嘴角难得浮起一丝笑意,口袋中的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男人接起电话,“嗯,我已经找到她了,淋了雨,受了点皮外伤。”
司徒透将一只手拄着车窗,听着尹秀澈淡淡的声音,望着窗外模模糊糊的远方,沉静地像和空气融为一体。
尹秀澈挂掉电话,就看到司徒透用一种复杂地目光看着他。
因为方才哭得过于严重,她的眼睛直到现在还很红肿。
“他要你带我回去了,是吧?”司徒透突然变得异常冷静。
尹秀澈重新将手机放回口袋里,“嗯。”
司徒透深深吸了一口气,“也对,除了那里,我已经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要不是接到了那个人的任务,你也不会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下找到这里。”
“不只是任务。”尹秀澈说得十分自然,几乎不假思索。
“嗯?”司徒透眨了眨眼睛,“嗯,对了,你说过我像有些像你妹妹的。”
尹秀澈淡淡一笑,没有回应她的话,动作优雅地发动了车子,“去哪里?”
司徒透不解地看着他,“不是要送我回厉绍南那里么?”
“显然你不想回去,”男人将头侧向她,清亮的眸子像天上的星星,“我能为你争取的,就只有今晚。”
司徒透感激地点了点头,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腹,“已经没有什么地方想去了,先找个地方把湿衣服换下来吧。”
她的肚子里面还有孩子,她不能让自己生病。
尹秀澈轻轻应了一声,将车子开了出去,“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司徒透想了想,“他现在这么对我,是因为误会了我,我会想办法证明我的清白。这个孩子,是爱与美好的结果,我会让他好好长大。”
“你很固执。”
司徒透吸了吸鼻子,眼中含泪,嘴角却在笑,“人活着,总该有些固执的,不是么?我那么倒霉却还好好活到了今天,就是凭着这份固执。”
尹秀澈没有再说话,开了一会儿车子,最后缓缓停在了一家酒店门前。
司徒透却没有下车,恳求却又犹豫,“我知道这样说可能会有些过分,你已经为我争取了一晚上的自由。可是我还是想试着跟你说,我的肚子早晚会被看出来的,到时候一定瞒不过厉绍南的眼睛,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孩子的。你有没有办法,帮我逃离那里,摆脱他的控制?”
尹秀澈愣了一下,他明白,她一定是走投无路了,才犹豫再三,对他提出这样的请求。
司徒透见他没有说话,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