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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即便顾擎天一直带着笑，顾尔也能看得出来，他眼底深深的忧虑。
等吃完晚饭例行散步时，她终于忍不住了，扯了扯顾擎天的手，“爷爷，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顾擎天也是料到她会问，叹了口气，却什么也没说。
只是在逛完一圈，回屋之前，他拍了拍顾尔的手道：“尔尔，你要相信，不管爷爷做了什么，那都是出自于爱你。”
做了什么？
顾尔挑眉，“爷爷，你该不是做了什么犯法的事了吧？”
等她说完这句话，却是逗的自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怎么可能，爷爷，你一把年纪能干出什么事啊，总不会去打家劫舍了吧！”想到这个词，她险些笑的直不起腰来，连日来的不爽全数抛了个干净。
顾擎天看着自己孙女笑的开心，也跟着笑起来，只是这笑意却达不到眼底。
顾尔从小在顾擎天身边长大，顾擎天向来都是个严格的人，以至于从小她就学会了察言观色，自家爷爷这笑容到底是不是真心，她也算一眼就看出来了，收了笑，她拉了拉他的手，“爷爷，到底怎么了啊，有什么心事可以跟我说说。”
顾擎天叹了口气，“尔尔，你想不想和你的外公外婆相认？”
外公外婆？
顾尔猛然就想到了小时候沈烟说的那句，“因为妈妈做错了事，所以外公外婆不认妈妈了。”
在她的认知里，外公外婆不过是一个名词，她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什么感情。
只是，连妈妈的葬礼都没来参加，现在还谈什么见不见。
她摇摇头。
顾擎天又是叹了口气，“兴许，你不久就会见到他们了。”
“为什么？”
“有些事终究还是瞒不了的，顾尔，爷爷对不起你。”说完，老爷子松开了她的手，独自一人走回了屋子。
顾尔站在原地，心里没由来的一阵慌乱，她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老爷子这么反常，甚至是……恐慌。
直到所有的真相刨开，她才终于明白埋藏在顾擎天心里的秘密是什么，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直到沈烟死了，那些人也不来见她最后一面。
原来，不是不见，而是见不到。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对方是故意而为之
秦钦走了之后，没人再隔三差五的在董事会开会时挑着她的意见找茬，也没有人会时不时的跑到她的楼层她的办公室来挑衅。
整个世界忽然就清静了许多。
最近一段时间，顾氏正在谈收购一个临城的老建筑居住地。
那地方虽然老旧，却是临城的市中心点，地段也算得上是寸土寸金。
董事会的意见是尽量在赔偿金上多花些功夫，重新找地基给他们挪窝这事儿太费时费力费资本了，况且，在临城要找这么大一块地方，本金实在太大了。
这件事让顾尔头疼了很久，也亲自跑现场跟几个原住居民交涉，可对方最大的让步也是必须要给他们安排好入住的地段，且不可以太过偏僻。
双方僵持不下也是有原因的。
这块居住地虽然老旧，可交通便利，超市便利店比比皆是，一些居民住惯了，的确很难让他们搬走。
而对于顾氏来说，这是临城市中，附近不乏小高层和写字楼，这块居民地正好开发成一个全方面的商场。
。双方磨合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终于交涉出两边都满意的方案，等临到拆迁办施工的时候，又出现了新的状况。
。顾尔近日为了这事儿连着加了好几天的班，双方交涉满意后，终于可以放自己一个假好好的睡一个懒觉，可没想到不过才九点，苏北就打来电话，说是施工时又出现了问题。
匆匆起床，连早饭都顾不得吃，她就赶到施工地段，却见原先的居民代表连着几个居民站在拆迁队前头，硬是不肯让他们动工。
“怎么回事？”一边走，她一边问紧跟着的苏北。
苏北也是头疼，一张娃娃脸被晒的通红，身上的衬衫已经被汗浸湿了，显然已经在这个地方僵持了很久了。
“怪我们，只是口头应承，拟定的合同还没到位，董事会那边催的紧，就先让施工队先来了。”
顾尔眉头一皱，“是那些居民怕我们变卦？”
两方商量之后的结果，是先替他们在市中买下了一处房产，然后补一些赔款，如果是因为这个，他们怕合同没有下来会生变故也是情有可原的。
可谁知道苏北却摇摇头，“不是，有一家公司提出了比我们更高的价码。”
顾尔倏然停住了脚步，“比我们更高？”
顾氏这次的收购，虽然说拿走了这块黄金地段，可是对于他们那些原住居民可是一点也没亏待。
替他们收购的小区虽然不如这里的地段那么好，可全新的装修附赠全套的家具设施，加上之后的赔款，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却没想到，还有人能比他们提出更高的报酬。
如果报酬再往上升到可见的地步，那这笔买卖可不一定是盈利的了。
苏北面色也有些沉重，这次收购案他们来来回回的跟原住居民商量了起码有两个多月了，好不容易才达成双方都满意的地步。
从谈妥到现在，他们也在加紧的拟定合同，前后不过四五天的功夫，对方怎么可能这么快就从中插了一脚甚至取得稳赢的局面？
他看了一眼顾尔，“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
顾尔翻了个白眼。
能不奇怪吗。
如果说对方在赔偿款上加了码，那也得知道他们给了多少才是。
这次出面商谈的都是她手里团队中最为信任的，如果说出了内鬼她是绝不相信的，而且，那些原住居民她也接触过，不会因为只加了些许筹码就能让他们立刻反悔，所以，对方加的价格比起她的，要好上太多。
那么也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对方是故意而为之，不惜血本的在给顾氏使绊子。
“顾尔，怎么办，我们已经跟宁馨小区那边签了购房合同，如果毁约可是要付赔偿金的。”苏北擦了一把脸上的汗，伸手挡住头顶暴烈的太阳。
顾尔摆了一下手，“先别管房地产那边，走，我们去找他们问问。”
已经是正午时分了，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
一帮十来个人挡在施工队的跟前，三五一群的，或坐着聊天，或站着抽烟，就像是生怕一个不注意就被施工队进去了。
一直以来与顾氏谈论的代表远远的靠在一颗树荫底下抽烟，看到苏北和顾尔过来了，扔掉了手里的烟头迎了上去。
“小顾总？你怎么来了？”
顾尔每次来都十分客气，比起其他人，李百满对她最为亲切。
“这不是李叔你给我出了个大难题吗，我今天才刚能休息一天，又被你们这边的事给招过来了。”顾尔皮笑肉不笑，心里隐隐是有气的。
谁不愿意呆在空调房里啊，谈了两个月了，嘴皮子磨破了好几层才终于算是谈妥了，临了居然又变卦了。
“哎哟，小顾总啊，李叔也是没办法啊，这么大一片居民地，也有好几十户人家了，难道你还以为真是李叔说了算啊，凡事不得大家商量着来嘛。”
他的意思很清楚了，这件事是大家一致决定的，他也只是个传话的。
顾尔轻哼了一声，走进了两步躲到树荫下，“那李叔，你跟我说说，对方是什么人，给了你们什么条件了，我们也都相处那么久了，有什么咱们再商量不行嘛？”
李百满笑了笑，从兜里掏了张名片出来，“小顾总啊，你也别怪我们临了变卦，对方的条件我也不能多说什么，他们是前天来的，来了一大帮人，每家每户都去了，都带着合同书，咱们这啊，几乎每一家都签了。”
所以，已经没有再商量的余地了。
顾尔嘴边的笑容僵硬了一下，伸手接过他递来的名片。
等看到上面写着的公司时，眼眸微微一眯。
其实一开始苏北说被人半路截掉了时，她脑子里第一个反应是林迤。
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虽然一下子花这么大一笔钱来跟她作对极有可能是他的作风，可最近他们两人也已经很久没有交集了，她自然也没有机会得罪他。
而此时名片上这个陌生的公司证明，确实不是他。
“沈亦清？”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你跟你妈妈真的很像。
董事会上人人面色都不好看。
顾尔靠在椅背上，手里转着一支笔沉默的听着几个元老级人物对她不满的指控。
人就是这样，你替他们赚钱了，你就是年轻有为，就是商业奇才，你若是惹了麻烦，赔钱了，你就是千古罪人，难以教化。
这些她都可以接受，可是唯独……
首席座的旁边添了一把椅子，正坐着大肚子的秦钦，她此时也正一脸的讥讽看着她，“顾尔，房地产那边的违约金倒还是小事，加之这些装修和全套家具的已付费用，你还真当顾氏财大气粗不怕坑啊？”
旁边很快就有人附和了，“就是啊，这边合同都没签呢，就这么着急着把那边的款子先付了，现在可好，你的诚信一分不值，顾氏的诚信如今可是被你全毁了。”
顾尔忍不住笑了笑，她的诚信和公司的诚信可真是分得清。
懒得与这帮人多说，她拿起桌子上的资料起身就走，临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闹哄哄的人，淡淡开口，“放心吧，我自己的摊子我自己收拾。”
回到办公室雨菲和苏北马上跟了进来，她从容不迫的吩咐，“苏北，宁馨小区那边你去一趟，我爷爷跟那边开发商还有一点交情，不过签了两天，办手续的功夫都不够，违约金的问题不大。”说罢，她又看向雨菲，“雨菲，全套家具进来的工厂都是来自我们几个商场的合作商，全部给我退回去，他们如果不答应，就告诉他们明年不用续约了。”
“好的小顾总。”
“好，我马上去。”
两人分头行动，顾尔坐下身，晃着椅子转了一圈，然后从抽屉里翻出那张李百满给的名片，犹豫了片刻后，拿起座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半小时后，她已经站在了一家五星级酒店的门口。
来的路上她花了十分钟时间浏览了一遍这家酒店的背景，才得知临城这一家只是沈氏的一小块企业所属，主公司是武宁市，名下产业涉及了酒店，商场，房地产，餐厅，建筑工厂，甚至在别的城市还有两座大型的游乐景区。
换句话说，这个沈氏，也算是武宁市一个大的龙头企业。
打通电话后，是这张名片的秘书接的，对方连通报都省了，就告诉她总裁可以马上见她。
就好像是特意在等她一般。
顾尔不得不怀疑，这一切都是这个沈亦清计划好的。
进了酒店大厅，立刻有人迎上来，领着她乘坐专用电梯一路到达十八楼的办公区。
走过几个格子间，最里头的总经理办公室房门紧闭，接待替她打开门，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先退下了。
她抿了抿唇，没由来的紧张了一下。
大概是门打开后，顾尔迟迟没有进去，里头竟传来了脚步声，然后有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颤着声音开口，“顾尔？”
顾尔一怔，下意识的抬起头，然后就看到了门内出现了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
老人看起来和她家里的老爷子差不多年纪，精神却是比老爷子更好了一些，他头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