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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熊心豹子胆么?
听着这话,牧子良看着他,眼中深不可测,反问道,“要是他真敢呢?”
若是真敢,那说明这份仇种植得太深了。
“……”
冯管家被问得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背脊一阵阵地发凉,幽幽地道,“不能吧,哪会有这样的人,不是太傻,就是太狂。”
“可所有的事就是从他出现以后才发生的,不得不防。”
牧子良站起来,佝偻着背走到窗口,望着外面的道路,两边路灯都挂了上白色丧布,看起来死气沉沉的,令人备感压抑。
刚给老太婆办完三十周年的祭礼,接着又是老二妻子的葬礼,这不祥之兆仿佛笼罩在牧家上空挥之不去。
这个牧家,他守了那么多年,断断不能在他快入土的时候出现一丝偏差。“罢了,老冯。”牧子良望着外面的天色道,“你盯着家中的局势,若接下去仍是只悲无喜,就说明我的儿子孙子挡不住旁人的算计,不管这个应寒年是否无辜,都别留了。
”
杀伐决断。
老爷子已经很多年没有亲口要一个人的命了。
冯管家点头,“明白了,老爷。”
他顺着老爷子的视线望出去,无声叹气,希望这场丧事赶紧过去,一扫牧家阴郁。
……
是夜,已经是后半夜了,姜祈星开车回别墅。
应寒年坐在后面,人慵懒地往后去,一手搭在打开的车窗上,黑眸冷冷地看着窗外。
苏美宁怎么会突然在这个时候倒下?
不是说苏美宁不能生病,只是连蔓一死,他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她,她却突然进了医院。
这事透着古怪。
“寒哥,到了。”
车子停在门口。
应寒年推开车门下来,姜祈星站在一旁,将手上的西装递给他,“寒哥今天累了吧?”那个牧羡光生怕寒哥被三房拉拢过去,连自己母亲的葬礼都顾不上了,不停拉着寒哥说话。
第275章 想的心都疼了(3)
“没事。”
应寒年淡漠地接过西装,抬起腿正要进去,忽然蹙了蹙眉,转头往马路对面望去。
斜对面的路灯光亮昏黄,隐隐地照出黑暗中的一点影子。
应寒年一手拎着西装大步走过去,就见林宜缩成小小的一团蹲在墙边上,头靠着手臂已经睡着了,长发半遮着面容,长睫覆上一层薄薄的阴影……
“……”
应寒年低眸看着她,展开手中的西装披到她身上,弯下腰就要抱她。
“谁?”
林宜猛地睁开眼睛,手中亮出口红型的防狼型匕首就朝他刺去,应寒年眼疾手快地一闪,反手一握抓住她的细腕,“你还想再刺我一次?心可真狠。”
这防备心倒是做得不错。
见到他,林宜的眼睛一亮,喜出望外,“你终于回来了。”
“你怎么在这?”
应寒年从她手中取下匕首折叠好放回她的口袋中,低眸深深地盯着她,好一段时间没见到,比视频中看起来真实多了。
“我打你电话打不通,想和你说点事就来了。”
她很小心了,没有呆在他的门口,而是在马路的这边阴影处等他。
结果太累,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哦。”应寒年轻佻地应了一声,人慢慢逼近她,将她逼退到墙边,双手撑到她头的两侧,低下头贴着她的额头,黑眸深邃,“是想和我说事,还是想我?”
“我是有正经事找你的。”
林宜被他困在怀中,被他强势的气息笼罩,呼吸不禁摒住,浑身的血液都被他左右。
“可我想你。”应寒年抓起她的手就按到自己的胸口,黑眸直勾勾地盯着她,“我他妈想你想得心都疼了!”
喑哑到蛊惑人心的嗓音。
林宜的心口狠狠一跳,“别说脏话……。”
“……”
林宜牢牢地抱住他的脖子,脸微微泛红。
他还真是什么都说得出口。
一回到别墅,应寒年什么正事都顾不上,直接将她推倒在床上……
林宜抱着三角饭团抱枕缩在柔软的被子里,有些后悔来这一趟了,身体不自觉地打颤。
应寒年从后搂住她,一只手伸到她眼前,手指一根根松开,露出掌心里手写的一串数字,正是她的生日。
“什么?”
林宜茫然,嗡嗡的像只小蚊子。
应寒年道,“我这房子里里外外的密码都是这个,要是不对,就把这串数字倒过来输一遍。之前忘记和你说了。”
害她一个人大半夜等在外面。
“……”
林宜呆了呆,看着他掌心上的数字,心中五味杂陈。
以前和舒天逸谈恋爱的时候,她什么时候享受过这种被当成至宝的滋味。
原来,他连密码都是她。
“但是,来的时候最好还是通知我一下,我这边经常有人进出。”应寒年低沉地道。
“嗯。”
林宜喃喃地应着,抬起手,指尖在他掌心里刮了几下,心被填得满满的。
应寒年压着某种难捺的情绪道,“真不知道还要过多久才能这样每天堂堂正正地抱着你?”
“快了。”
要是按照上一世的发展,他明年就能成为牧氏家族最高的决策人。
林宜实话实说着,听在应寒年的耳朵里成了她也心急的证据,不禁心情大好,“放心,为了你我也会快些收拾掉牧家。”
说到这个,林宜从床上坐起来,穿上他的衬衫靠在床头,正色道,“苏美宁的情况不是很好,一直昏迷着,起码要到明天才能醒。”
她今天来就是说这个事的。
“嗯,我替她把过脉,是真昏,不是装的。”应寒年的脸色沉下来,“不过,昏的时机巧了点。”
巧得令人起疑。
“没错,而且我听牧羡枫的意思是等她一醒,就送去国外的医院医治。”林宜道,“这样一来,你要对付她就更难了。”
“是不是更像是故意借病逃离避难?”
应寒年看着她道。“是有点像,可是不应该啊,除非是苏美宁已经知道你的身份,可以她的性子,知道了不更应该对你下死手,而不是逃避吗?”这根本不符合苏美宁的性子,而且她疑神疑
鬼的一个人,哪会想到有人在背后复仇?
可能就真的只是巧合吧?
苏美宁从山区回来确实变得神神叨叨,坏事做多了心神紊乱,出现健康问题其实并不奇怪。
闻言,应寒年勾了勾唇,眼中掠过一抹幽光,“看来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啊?”
林宜茫然地看着他。
“我知道该怎么做,放心。”应寒年搂过她,“不说这些烦人的事,和我说说你。”
这哪里烦人,这是他的大事。
她现在每天都祈祷他能大仇得报,真相解开。
“我?我没什么好说的。”
她靠在床头道。
“说说你这半个月都做了什么?”应寒年低下头,覆上她的身子,低头在她小巧光滑的下巴上一点点吻着。
“视频里都和你说过的。”
“不够。”
应寒年不满地道,在她下巴上轻咬,黏腻得厉害。林宜被咬得缩了缩身体,“真没什么,就每天给大房做菜而已,再研究研究新菜,空下来的时候再做做家里的工作。”
第276章 梧桐下的微笑(1)
“有没有将菜做得难吃一些?”
应寒年盯着她问。
还记着这个事呢?
林宜无奈地地看着他,抬起手点上他的鼻子,像宠着一只小兽,“有,我绝对不会让大房吃到的菜比做给你的还好吃。”
应寒年满意地勾唇,吻上她的手,闻着上面淡淡的香味,低下头埋进她怀里,喑哑地低叹一声,“再等等我,我会尽快结束一切的。”
“可是苏美宁那里你已经对付不了了。”
人躺在病床上,还能如何?
“我从来都不是只想对付苏美宁和连蔓,要是苏美宁就这样在床上躺一辈子,也算是在还债,但只要她有好转的一天,我就有办法对付她。”
应寒年很喜欢枕在她的肚子上,长臂环上她的身体,隔着衬衫一下一下画着圈。
林宜低眸看着怀中的男人,是了,面对牧氏家族这样一个庞大的家族,他是做好准备得不到真相的,因此,他要摧毁的是整个牧家。
想要搞垮牧家,事必会牵连到一些无辜,可是……她舍不得说他。
他太苦了,也太恨了。
她伸出手抚上他的脸庞,指腹轻轻摩挲,低声说道,“我等你,应寒年,我不急。”
她会等到他心无旁骛和自己在一起的一天。
“嗯。”
应寒年更加抱紧她。
……
翌日,林宜拎着装满早餐的保温箱前往制度森严的医院。
一进走廊,她就见牧羡枫仍是穿着昨天的那身衣服,静静地坐在墙边,面对着加护病房的窗口,一头短发有些凌乱,英隽的脸上有些憔悴。
“大少爷。”
林宜站到病房的大玻璃前,苏美宁仍然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手上插着输液针。
“来了?”牧羡枫抬眸看向她,硬是挤出一丝笑容,“我母亲还没醒。”
“医生不是说她今天能醒么?”
林宜疑惑地问道。
“她的病情复杂,还要做脑颅CT,如果真有问题,我已经联系好国外的医生,立刻送她去国外做手术。”牧羡枫疲惫地道。
那就是非去国外不可了?
看来真相暂时是无法从苏美宁身上得知了,倒是让她避过一劫。
“先吃点东西吧,你自己身体也不好,要注意一些。”
林宜淡淡地说道,将保温箱放到他身旁,从里边取出一碗干贝鲜虾海鲜粥,打开盖子,热气立刻扑出来,伴随着鲜而不腥的香气。
牧羡枫低眸看着,伸手接过来,“看着不错。”
“那你多吃一些。”
林宜微笑着道。
“谢谢。”
牧羡枫温和地颌首,拿起勺子正准确吃,手忽然抖了一下,差点将碗打翻。
林宜错愕地看着他,“大少爷?”
牧羡枫一点点低下身子,压抑着痛苦道,“林宜,替我去叫医生,我头晕。”
“……”
林宜只好急匆匆地跑去叫医生。
牧羡枫一向体弱,平时多走些路都容易喘的人,呆在医院守了一整夜,身体立刻撑不住。
那边二房的葬礼还没结束,这边大房也乱得不可开交。
苏美宁的检查结果出来,果然是需要做一项大型手术,为保险起见,牧羡枫坚持送她去国外。
但他自己却禁不起长途跋涉,只能命管家方铭带着一些值得信任的女佣、保镖陪护上了飞机,他不得不留下来。
林宜成了留在他身边不多的工作人员之一。
病房里,牧羡枫坐在窗口,仰头望着外面的蓝天,白色的病号服穿在他身上,衬得他格外消瘦苍白。
天空,有飞机飞过,划下一道长长的白色云彩,经久不散。
林宜站在他旁边,静静地望着窗外。
“林宜,我是不是很没用?”牧羡枫自嘲地开口,“旁人都在努力工作、努力生活,可我什么都做不了,我这样的身体连照顾母亲的能力都没有,只能坐吃等死。”
“大少爷,别想太多。”
林宜转眸看向他,在他一双眼中看出了脆弱。
“我真的很想要一个健康的身体,用自己的双手创造未来的生活。”牧羡枫苦涩地道,“可惜,我得不到。”
阳光亮得有些刺眼,林宜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