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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华弘跪在地上,闻言突然笑了,笑声十分突兀。
他抬起脸看向牧子良,“是,我怎么配做您的儿子,您拿我当儿子看过么?”
“你在胡说什么?”
牧子良瞪向他。
“我说错了么?”牧华弘从地上站起来,双眼近乎怨恨地看向牧子良,“从小到大,您都教我们,身为您的儿子,别想着坐享其成,想要的都要靠自己,谁付出得多你清清楚楚!这话我听了
二十年,信了二十年,这二十年来我没有一天敢懈怠,学习比大哥、二哥用功,工作比他们努力,可是您呢?”
牧子良站在那里,脸色越来越青。
一旁的冯管家见状连连倒吸气,“三爷,您别再说了。”
“让他说下去!”牧子良沉着脸道,“我倒要听听,他对我有多少的不满?”“这些年来我做成多少事,每一次,您都是敷衍地夸上两句,就将我的功劳让给大哥和二哥!”牧华弘将心底的怨恨全部质问出来,“您凭什么,就因为我只是牧家的第三子
,我就永远要被压着一头吗?”
“成大业者哪个不是荆棘丛中爬出来的,这点点你就受不了了?”牧子良问。“我受得了遍地荆棘,但受不了不公的对待!”牧华弘吼出来,血再一次从嘴里淌下来,“我会想到这么下作阴毒的手段那也是您逼的,如果您真像您说的那么公正公平,我
何至于对自己亲兄弟做这种事!”
“三爷!”冯管家激动地差点冲上去捂住牧华弘的嘴,“您弄错了,弄错了啊……”
老爷子心中的继承人一直就不是别人,就是他三爷,所做一切不过是为了历练他而已。
怎么会生出这样的误会来。
“我弄错什么?”
牧华弘不解。
“你闭嘴。”
牧子良喝下冯管家,往前站了一步,冷冷地瞪着自己的儿子,“既然觉得如此不公,那就该继续你的手段,想带个女人跑算什么?”
“呵。”
牧华弘低低地笑出声来,极尽讽刺,他抬起手抹去血,灰心失意地道,“这牧家我已经呆够了,今天我要带应咏希走,您放心,我绝不拿牧家分毫。”
“……”
应咏希震惊地看着他,连身上的疼痛都感觉不到了。
他……到底是真是假?
“你要为这女人背离牧家,摘了这个姓氏?”
牧子良站在那里,明明窗外是亮光,落进来时只剩下一地令人不安的幽沉,他说着,声音竟比方才平静,平静得犹如暴雨前的宁静。
闻言,牧华弘低眸看一眼应咏希,四目相对,他的嘴上带血,她的眼睛通红,冷汗淋漓,唇上毫无颜色。
“是,我要带她走。”
牧华弘一字一字说出口,看向应咏希的眼漆黑深邃。
如此坚定。
牧子良冷笑一声,“好,你走也可以,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长一身牧家的本事却摘了姓氏,从此就是牧氏之敌,你应该知道我对付外人的手段。”
要对付他么?
无妨。
在牧家追求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出去又怕什么?
牧华弘正要一口答应,一旁的冯管家见父子俩吵成这样早已寒毛竖立,当下跪了下来,大声道,“三爷,您可不能糊涂啊,老爷子最器重的就是您了!”
“冯——”
“老爷,您不让我说我也要说,三爷只是一时被这女人蒙了双眼而已。”冯管家跟在牧子良身边多年,哪能不知道他心底所思所想,真要把这儿子赶走,老爷子绝对是受不了的,他跪在地上,苦口婆心地劝着牧华弘,“其实一直以来,老爷心中
的继承人就是您,认为只有您能堪当大任,他不过是在磨砺您。”
牧华弘听到这样的真相,一时无法置信,“冯管家,你在说什么?”
父亲心中的继承人是他?
怎么可能。“三爷,您是多聪明的人,您想想,老爷子是什么样的人,他要的一直是一个有领导能力的决策人,他要真认定大爷是继承人,会放任大爷如此中庸行事吗?会任由大爷、
二爷拾您果实吗?”冯管家语重心长,“三爷,老爷子在您身上下的才是真功夫啊,您可切莫会错意啊!”
牧子良沉着脸。
牧华弘听着,面色白了白,定定地看向牧子良,刚才的怒意消失得无影无踪,“父亲,这是真的?”
“真的假的又如何,你不是已经下定决心了么?”牧子良指向门口,浑身透着不可撼动的威严,“不是要走么?走啊!”
冯管家跪在地上见牧子良如此,便知道老爷子是不可能拉下这脸来的,于是他急得连跪带爬到牧华弘面前,“三爷,牧氏和一个女人,孰轻孰重,您心里可得掂量掂量。”
牧子良站在那里,脸色青得十分难看,却没有反驳冯管家的话。
意思已然很明显,牧华弘留下来,那就是牧氏继承人的不二人选。
“……”
牧华弘站在那里,眸子动了动,已然开始犹豫。
应咏希倒在地上,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嘴角扯动了下,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
牧华弘对于牧家继承人的位置早已疯魔,甚至不惜一切代价去算计自己的两个哥哥,这么大的诱惑摆在他面前,他有什么理由不拿?
“应咏希,如果是跳舞和我之间选一个,你会选什么?”
牧华弘低沉的声音忽然落入她的耳中。
“……”
应咏希笑得更深了,眼泪无声地淌落下来,带着笑容的唇在颤抖。她没有这样的选择机会,但权利和她之间,他选什么已经一目了然。
第679章 陨落(25)
她缓缓阖上眼,不想再听,不想再看。
可牧华弘咬牙的声音还是落入她的声音,“应咏希,你最好记住我牧华弘今天为你放弃了什么!”
“……”
应咏希愕然地睁开眼,就见牧华弘朝自己大步走过来,在她身边蹲下去解她手上的链铐。
他就蹲在她的身边,黑眸深深地盯着她,眼中竟然带着几许宠溺的笑意,“我带你走。”
“……”
应咏希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他。
不止是她,连牧子良都想不到会出现这样的转折,他站在那里,失去了威严,失去了高高在上,只剩下震愕,负在身后的一只手竟颤了下。
牧华弘有多向往牧家决策人这个位置,他比任何人清楚。
可最后,竟是选择一个女人。
“三爷!”
冯管家也没料到牧华弘会这么选择,当下惊得喊出声来。
牧华弘像是没听到一样,只去解应咏希的链铐,应咏希看着他,忽然间什么痛苦、悲伤都消失了,她想抓住他的手,但手实在无力。
“今天只要你出了这个门口,你就再不是我牧子良的儿子!”
牧子良厉声吼出来。牧华弘将应咏希从地上扶起来,双手将她拢在怀中,抬眸看向牧子良,笑了,“父亲,如果在我认识咏希之前,您和我说您其实一直器重我,我会高兴得忘乎所以。可现在
,我释怀了,为继承人这个位置,我付出过所有的努力,我没什么好遗憾的,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你所谓更重要的事就是和一个女人过岌岌无名的一生?”
牧子良问,语气差到极致。
“习惯了竞争,去试试平淡也不错,多谢父亲成全。”牧华弘道,说完看向怀中的人,“我们走。”
应咏希虚弱地靠在他的身上,冲着他露出一抹微笑,嗓音极哑,“好。”
“走。”
牧华弘搂着她往外走去,见她体力太差,弯下腰便要将她抱起来。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成全你?”
牧子良阴沉的声音阻断他们的去路。
应咏希明显感觉到牧华弘的身体有些微的僵硬,下一秒,便有一群保镖从外面快步走进来,将他们团团围住,她忽然明白过来,牧子良自始至终没有想过放过他们。
牧华弘的目色沉了沉,扶着她在地板上坐下来,靠着墙,伸手替她顺了顺长发,“等我。”
“……”
应咏希担忧地看向他。
牧华弘已经站起来,转身看向自己的父亲,牧子良冷眼看着他,“你有勇气成为牧氏的敌人,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但这个女人,她没有能活着离开牧家的机会。”
“父亲,所有的事都和她无关。”
牧华弘对自己的父亲没了怨恨,说话也异常平和。
“你变成这个样子和她没有关系?”牧子良冷冷地道。
牧华弘苦笑一声,牧家上下没人不知道牧子良的心狠手辣,他说要一个人的命就是要的,没有半点缓和。
牧华弘转眸看向应咏希,应咏希虚弱地坐着,眼神格外干净纯粹地看着他,摇了摇头,“没事,我知足了。”
从他愿意舍下继承人的位置带她离开的时候,她就什么都不怨了。
即使是死,她也心甘情愿。
“你知足,我可不知足。”
牧华弘挑了下眉说道,从身上慢慢拿出一把匕首,双眸正视牧子良,“父亲,她这条命我替她给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
牧子良站在幽光之中,闻言难掩震惊地看向他,话还来不及说就见牧华弘拔出匕首朝着自己胸口的位置划了下去,闪着寒光的刀锋延着心脏的位置剜下去……
鲜血顿时染透他的前襟。
他死死地咬住牙,额上的青筋几乎暴跳出来,手却还握着匕首往下生生剜去。
“不要!”
应咏希声嘶力竭地吼出来,想上前阻止,却体力不支地倒在地上。
顾若在玻璃的另一面看着这一幕,震惊地捂住了嘴,她听不到声音,但猜也可以猜到他是为了应咏希求情。
他怎么会……
居然为一个女人自杀。
“华弘!”牧子良惊呆地看着他,多年临危不乱的牧家决策人在这一刻慌乱了,“阻止他!阻止他!”
声音在颤抖。
冯管家和保镖们扑上去,硬是将匕首从牧华弘的手上夺了下来,牧华弘双膝一弯,跪倒在地上,手捂着胸口,满身是血。
“叫医生!快叫医生!”
冯管家跳起来大喊。
牧子良直接冲到牧华弘面前,一把攥住他的衣服,又气又恼,“你为一个女人连命都不要了?”
“父亲,请您成全。”
牧华弘跪在他面前,面色惨白,刹那失了所有血色。
“你——”
“请您成全!”
牧华弘咬紧牙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出来。
“……”
牧子良闭上眼,转过头去,不再作声,算是认了他的做法。
牧华弘笑起来,这才慢悠悠地转过头看向应咏希,他想站起来朝她走过去,却连站都站不起来。
应咏希朝他爬了过去,身体蹭到一旁的链铐,手腕在地上拖出一排细细的血迹,她看着他,眼泪痛苦落下,“你怎么这么傻?”
他可是牧华弘,最爱权利的牧华弘。
他怎么会这么傻……
牧华弘跪在地上,慢慢俯下身体,沾着鲜血的手一下子握住她递过来的手,虚虚地握住,一双眼透着无比的强势,“应咏希,你想求死心,休想!”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个?
应咏希哭得身体颤栗不已。
牧华弘从口袋里拿出银戒,用尽力气颤抖着手替她戴上,又抚上她的脸替她抹去泪水,“别哭了,我自己下的手,我知道我不会死的。”
她的眼泪被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