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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寒,手上从来没有钢琴和小提琴,只有尘埃,只有伤口。。
原来,她从头到尾都被骗了。
她甚至没有理由去怀疑顾若,两个孩子和牧华弘生的那么像、那么像……
应咏希不记得顾若什么时候走的,只记得顾若的最后一句话,顾若问她,“我的孩子很可爱吧?华弘每天都会挤出时间来亲自教他们学习。”
是的。
牧华弘说过,他会教育孩子,哪怕再忙,哪怕是把孩子带到公司去,他都会亲自养育。
可他忘了和她说,他想养的并不是和她的那个孩子。
她想过他可能死了,他可能被牧老爷子软禁多年,她唯一没想过的是自己又被骗了。
一次。
又一次。
为一个虚假的承诺,她在这条生死街上被不同的男人凌辱,她拼了命地教好寒,想有一天告诉他,她也好好养育孩子了。
原来他并不在乎。
他为什么不早说呢?他早说,她就可以早点解脱,她就不会让寒出生在这个世上,让他受这么多年的苦。
到现在,她才明白,她和她的儿子根本没有走出生死街的希望。
应咏希的希,从来都是没有希望的希。
她做了寒最爱吃的猪油拌饭,在里边下了毒,她想带着孩子一起解脱。
可寒远远比她想象中的聪明,他什么都猜到了,可他没有一丝怨恨,一脸乖巧地去吃饭。
他愿意陪她去死。
她做什么,他都愿意陪着。
她死不足惜,寒呢?他还小,他这么聪明,他怎么可以陪她死,怎么可以……
她抱住了他,没让他吃下那一碗饭。
从此以后,应咏希只为自己的儿子而活。
……
灾难来临的时候,应咏希有种宿命终于来了的感觉。
应咏希的命就是悲的。
注定了的。
刀子一次次捅下来的时候,她看着不远处趴在地上拼命叫喊她的寒,求着他一定要活下去。
眼前,渐渐黑了。
这一生,她爱过三次,想跳一生的舞成了她每次被凌辱的预告;爱上的男人将她害到如厮境地……
唯有应寒年,他是她生命中唯一的色彩。
不知道为什么,死亡来临前,她想到的是自己对牧老爷子说过的话。
她倒在血泊当中,慢慢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失去这条千疮百孔的生命。
寒,好好活下去,一定要堂堂正正地活下去,这个世界黑暗、龌龊太多,可我们要活得光明磊落,由生到死,无一分不堪,这样,我们才比那些肮脏的人活得有价值。……
第684章 我从未想过舍下你(1)
帝城一隅,宜味宜府中正进行着一场不同寻常的家宴。
二楼的玻璃房中,人至中年的牧华弘静静地躺着,鼻尖不断闻着沉香的气息,他猛地睁开眼,直直地望向上方。
一秒。
两秒。
他的眼睛就这么睁着,一滴泪无声地顺着眼角淌下来,那里除了无边的空洞与绝望,再无其它。
他醒了。
他什么都记起来了。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一脸沉重地站在他身旁,低头看着他,“三爷,您还记得我吗?”
当初,就是他替牧华弘洗的记忆,能有这种能力的全世界都找不出来几个,替牧家办完事后,他更是在牧老爷子的吩咐下彻底隐退。
没想到牧家新的决策人应寒年找上了他。
要他重启牧华弘的记忆。
如果说牧华弘的记忆被上了近三十年的锁,那这一把沉香木扇就是钥匙,一直由他保存,他曾以为,再不会有打开的这一天。
“……”
牧华弘还是躺在那里,一动未动。
楼下,桌上的菜还没散掉热气,凤凰展翅雕得栩栩如生,特别漂亮,餐厅里的灯光带着一种朦胧感。林宜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玻璃房里的动静,她转眸看向身旁的应寒年,他轮廓如削、棱角分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一双眼睛漆黑,深邃得令人探究不到他在想什么
。
蓦地,他一直握住她的手一紧,林宜怔了怔,然后就见桌上坐的人都一一站起来,个个愕然地抬头望。
她连忙转头看去,只见牧华弘在医生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步履不稳,摇摇欲坠。
林宜从桌前站了起来,静静地看着上面,应寒年跟着她站起来。
众人脸色神情各异。
玻璃房的门被打开,医生扶着牧华弘一步步走出来,牧华弘就像真的经历了一场手术,他的步子虚软,脸色苍白得没有半点血色。
他走下一个台阶,目光恍惚,眼前看到了牧家大屋的楼梯。
当年,他就是想从楼梯上跑走,想去找应咏希,结果,他连那个楼梯都没有走完……
明明不长的楼梯,为什么他就是走不完?
牧羡泉见他神态异常,连忙冲上去,“父亲!应寒年,你到底对父亲做了什么?父亲要有个三长两短,我绝不会放过你!”
牧羡泉的声音唤回牧华弘游离于虚幻的神态,他看清了脚下的楼梯。
黑色的木头。
和牧家的完全不一样。
应寒年。
寒年。
牧华弘慢慢抬起脸,一双眼跳过牧羡泉,直直地看向后面的应寒年,应寒年站在那里,面容冷峻,黑眸盯着他,似是打量他有没有想起来。
应寒年长得并不完全像他或是应咏希,而是将他们的容貌完美地结合到一起。
为什么他之前……都没有注意到。
为什么都不曾好好看过这张脸。
他的儿子。
他的血和她的血凝结而成的血脉……
“那真的有了小孩,我就把他打掉吧?不让他耽误你工作。”
她曾经轻描淡写地说出不要小孩的话,可她还是将孩子生了下来,一人照顾……
他把什么都忘了,他把自己说过要照顾孩子的话忘了,他连她都忘了。
看着牧华弘的眼神,林宜看了一眼应寒年,心底明白牧华弘已经什么都记起来,那样的眼神让她隐约明白那些被遗忘的过往有多悲伤。
“为什么叫寒年?”
牧华弘不理旁人,只是看着应寒年,定定地看着他。
那种目光像看着一个极远的人。
应寒年看着他,眼底无一丝一毫的感情,一字一字冷漠出声,“一年四季皆如寒冬。”
皆如寒冬。
好一个皆如寒冬……
牧华弘往下走,满眼空洞,脚下一个踩空,医生没有扶住,他整个人往下摔去,从楼梯上滚落下去。
他就这么倒在地上,身体渐渐蜷缩起来,片刻后,他低低地嘶吼了一声。
再然后,便是撕心裂肺。
“啊——”
颤抖的,破碎的,无助的,疯狂的。
林宜听着,皮肤起了一阵麻栗。
众人围到他身边,牧华弘倒在那里的样子狼狈、可怜,哪里还有牧家三爷的半点风光。
“父亲,父亲!”
牧羡泉急得不行。
顾若坐在轮椅上,听着牧华弘痛苦的呻吟笑了,得意地笑了,明明是笑着,她眼中却有着求而不得的苦涩。
“三哥?”
牧阑走过去,有些愕然地看着牧华弘,眼前的男人似乎突然变得不一样了。
应寒年松开了林宜的手,在林宜错愕的目光下,他拨开牧阑,直直地走到牧华弘面前半蹲下来,一把抓起他的衣领,强势地将其攥着坐起来。
牧羡泉在旁急得大喊,被姜祈星给一把按住。
牧华弘坐在那里,佝偻着背,一双变得腥红的眼看着应寒年,充斥着绝望与悔恨。
“我妈是被谁杀的?当年的那场戏里,到底还有谁扮演的角色?你给我说清楚!”
应寒年厉声质问道。
他要牧华弘恢复记忆,就是为了弄清楚那个一直躲在幕后的仇人是谁!
“……”
谁杀的?
咏希。
他的咏希……
牧华弘的目光滞了滞,忽然好似反应过来,他按住应寒年坚实的手臂,困难地从地上站起来,转过身望向一处。
牧华康和牧阑同时让开来。
顾若就在轮椅上静静地坐着,见牧华弘看过来,目若刀锋,她开口,“不是我杀的。”
牧华弘站得不太稳,全靠一只手按在应寒年的身上,他看着顾若,然后开口,“羡泉,我头晕,你去车上帮我拿药。”
拿药?
牧羡泉怔了下,看看牧华弘,又看看顾若,眉头皱了皱,应了声“好”便往外走去。
牧华弘吃力地走到顾若面前,忽地伸手便握住顾若的脖子,低眸阴沉地瞪着她,眼底的戾气逐渐聚拢,“你敢说不是你?你怎么来的牧家三夫人位置你自己忘了?”
顾若坐在轮椅上,猛地被掐住脖子,整张脸都抬了起来,精致的妆容已然掩饰不住她的苍白。她笑了,“怎么,要杀了我么?牧华弘,我是你的妻子,陪你几十年的风风雨雨,为你生下两个儿子,应咏希算什么?她不过就是生死街上的一个舞女,一个人尽可夫的妓、女!”
第685章 我从未想过舍下你(2)
“找死!”
应寒年眼底一寒,一步向前,牧华弘明明身体虚弱,却是飞快地挡到了应寒年面前,咬紧牙关,五指渐渐用力。
应寒年冷眼看向牧华弘。
“……”
顾若痛苦地睁大眼睛,伸手去推他,却根本使不出力气。
她的身体早被牧羡枫那一瓶药灌得透支……
林宜蹙起眉,一旁的牧夏汐和白书雅他们都震惊地看着,牧阑则是冷冽地看向顾若。
顾若若是真凶,那便是死一百次都不足惜。一旁的汪甜甜看到这里,终于明白牧华弘突然要牧羡泉去拿药是为什么,她连忙冲过去跪下,双手死死地拉住牧华弘的,恐惧而又担忧地看向他,颤抖着声音喊道,“父亲
,您不能这样,您这样让羡泉和羡旭以后怎么面对啊?”
闻言,牧华弘的手松了那么一秒。
应寒年睨一眼姜祈星,姜祈星直接上前把汪甜甜给拎走。
得到片刻的喘息,顾若放大的瞳孔逐渐恢复正常,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她爱了半生的男人。
此刻的他正阴冷地盯着她,所谓的夫妻情义从来没有在他们身上出现过。
“你果然什么都想起来了。”
顾若讽刺地笑了一声。
“顾若!”
牧华弘厉吼一声,面色苍白至极,他猛地低下身,一张布满阴鸷的脸逼到顾若面前,眼睛腥红,“你明知道她在等我,你却当……”
汪甜甜看着牧华弘的脸色实在不太对,心中越发害怕,想了想,她拔腿就往外跑,去喊牧羡泉。
“她已经不在等了。”
顾若笑着打断他的话。
“……”
牧华弘目光一滞。
“她知道我们已经结了婚,她知道我为你生了两个儿子,她知道你永远不会去找她了。”
顾若笑着说道,看着牧华弘脸上的震惊和痛苦,她心下痛快极了,一场近三十年的压抑终于得到了发泄,她欣赏着他脸上每一处细微的颤抖。
“所以,她以为我抛弃她了。”
牧华弘脸上的痛恨都是扭曲的,“是你让她这么以为!”
林宜听着他们的对话,心口有着撕裂般的疼痛,是为应咏希疼的。
原来,她当年等的人真是牧华弘。
生死街的日子已经那么艰难,她却还要承受牧华弘带来的“背叛”……
她看向应寒年,应寒年站在那里,英俊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紧抿的唇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