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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口中的「政府人员」无动於衷地抬了抬眼镜继续写观察报告，嘴里念着：“政府机密，恕难透露。”
面前密密麻麻的纸张突然不见踪影，楚轩顶着张死人脸抬起头，只见到洛烙一脸灿烂地摇晃着手里的报告，威胁的态度一目了然。
赵缀空宠溺地看着他，清了清嗓子：“我也挺想知道的。”
………………
你才不想知道呢！摆占了你家亲爱的注意力的人类你才不想知道呢！！！
…如果铭烟薇在的话说不定会忍不住吐糟他们，可惜看到这一幕的只有楚轩。
浪费了两秒确认了他是绝对无法在赵缀空在场的情况下夺回报告，和洛烙拖着只会浪费更多机会去矫正那只类人猿，他果断地出卖了「曾经的」国家机密。
“没有，废墟的清理过程中大多数重要资料都已被销毁，八层建筑中四层完全粉碎两层80％以上损毁，据闻宋瑜所在的监牢最下层也接近崩塌，勉强能分清楚房间格局，但在清理过後并没有在他的房间里发现屍体。”
“喔？那麽好玩了，他能去哪里呢。”洛烙勾着下巴，有趣地笑了。
赵缀空抱紧他，用下巴磨蹭他的发丝，彷佛不久前一手插进洛烙的心脏折磨他的人不是自己一样：“不是他把研究所的地点卖给你的吗？”
“不是喔，当时来见我的人实际上并未见到我，我们透过视讯交易，虽然很像，但并不是宋瑜的脸。”
把报告还给表情越发空白的楚轩，洛烙回忆着当时的情形……视讯接通，按道理说客户是可以隐屏自己的脸孔，一般只有用脸当招牌的洛烙会露出脸来。但是这次很特别，他的客户…自称代替研究员宋瑜而来的联络人并没有太多掩饰，他披了一件类似斗篷的布料，苍白得近乎死人的青白脸孔明明白白地显示在电脑画面上。
宋瑜的资料洛烙还算清楚，他在毕业前的照片和这张脸十分相似，但也能看的出是不同的人，只是还没听说他家里有双胞胎兄弟的消息。可是考虑到他身为研究人员的身份，整容或调整都是很合理的推测，也没人能证实那张脸到底是不是他自己的。
来人免费提供研究所的地址，唯一的条件只是要求把这条情报卖给黑石，还附送满满的一晶片机密文件……那次的交易让洛烙赚了不少，也被研究所的拥有者追杀了不短的时间，但对於他而言不过又是增加一个想杀了他的仇人，他倒是不怕跟对方耗时间…时间这种东西他实在太多了，研究所成立的年岁和他的年龄一比简直就是个未成年。
不过事关重大，强行摧毁的数据、实验品和流落在黑石手上的资料让研究所的幕後黑手损失重大，对处於火山口的黑名单人物一通缉就是好几年…实际上一直到他进入轮回空间前他还是那个组织的黑名单首位，可惜事至如今也不再是他需要考虑的问题了，只是现在想起来，他还是很好奇当时这笔买卖的真相。那个人明明坦荡荡地把一切坦露在他眼前，身为一个情报贩子他却觉的什麽都看不清，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但当他依照那人透露的讯息寻去时，一切又似乎更加迷茫。
当时视讯上的脸部影像被他截下送进各国人口身份脸谱储存库筛选却毫无结果，像是他就是凭空冒出的一个人，之後也再无他的踪影。
此路不通就换另一条，可是尽管在追踪宋瑜这条线时他成功把宋瑜毕业前的记录扒的一乾二净，连他研究生毕业神秘失踪直到进入研究所工作的表现大概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才证明了的确有这麽一个人存在过。
要洛烙说的话，他实在是很乾净的一个人，比大多数他挖过底的人都要乾净。没有犯罪记录、三好学生、没和人吵过架、无论学校还是家中都是表现优秀的好孩子。也许有些不善交际，同学关系也不多，但也有过女朋友，好好的交往好好的分手後，某一天他就这麽人间蒸发，断绝了和父母、朋友的一切联络进入了研究所不见天日的大门。
这和许多在研究所工作的人并不相同，他选择了抛弃能证明自己存在过的一切，像扔一件垃圾似的前一天还半点异常都没有地演他的乖宝宝，第二天就一个理由都没有地离开了那个生他养他二十几年的家。在非法研究所工作的人虽然监控严格但也没到完全封闭的地步，毕竟他们都是有家有关系的人，像他这种做法简直绝情到一个病态的地步。
自那天後，再没有一个旧识能找到他，他的家人一直以失踪报警处理，调查至今也毫无音讯。
不过如果那些人再认真想想，他们就会轻易发现宋瑜的出走不能说全无徵兆。
洛烙派人去过他的房间、学校，负责人回报时一脸怪异的疑惑，直到自己亲身去看才察觉到那些彷佛蜘蛛丝一般的细碎预兆。
没有，完全没有。
没有日记、私人电邮、聊天室、游戏、博客…等等，打开属於宋瑜的笔记本，里面除了上课笔记再无他物，没有小字条也没有乱画的插图，甚至连一笔多余的线条都没有。
电邮里只有公事上的报告，他发过的邮件对象只限同组组员和老师，没有任何一位不搭干的人。就连女朋友之间的聊天也完全是公事公办，约会甚至还有章程，严谨的像…楚轩。难怪和女朋友分手的那麽快，如果不是确信楚轩是唯一的研究成果，洛烙真的会怀疑两人是不是有什麽关系。
他不认为宋瑜是试图隐瞒，因为他从小学时似乎就是这个样子了。小孩子会做的东西他也会，会出错会和别人玩耍，但前提是那件事「合理」，这意味着他不会在不该闹的时候闹，也不会撒娇哭闹，标准的像制造出来的玩偶一样，结果他普通而迟钝的父母也就一直以为他这个小孩就是这样了。
看着宋瑜留在学生证上那个尚余青涩的模样，实在无法把这个人跟他在研究所里的工作内容连接在一起，得知他与叶山的传言後，更无法想像他是怎样和叶山相爱，又怎样把这些机密送到他手上。
无论是过程还是技术手段，甚至心理他都捉摸不到，算得上是他漫长的人生中难得引起了他兴趣的一件事。
後来到底发生什麽事呢？大概也只有屏幕上纠缠在一起的人可以回答了。
洛烙微眯起笑，打量着其中一个显示屏上，被绑着眼睛压在长椅上的男人，□的大片白色肌肤上压着身材更为高大健壮的男人…他紧紧地拥抱着他，嘴角绽放出不经意的笑容，彷佛没什麽能把他们分开。
彷佛，他们一直都很幸福快乐。
☆、如果可以
“………”宋源拥抱着身上的男人，嗅着他身上淡淡的混和了血腥和淡烟草的气味，同时感受着压在身上接近八十公斤的体重带来的压迫感。
“这很奇怪…”他「看着」天空的位置，那里现在什麽都没有，一片灰黑…他知道这是因为这个鬼地方的天气一向昏沉接近纯黑，看不见东西实在不是一件值得惊讶的事。
“嗯？”感觉到伏在身上的男人暖热潮湿的气息轻拂在眼帘上，宋源感觉到体内已经潜伏起来的渴望忍不住颤栗起来，顿时夹紧大腿，尝试把那些蠢蠢欲动的快感压回去。
“很奇怪…”他触摸男人的脸，喃喃道：“我不认识你，甚至叫不出你的名字，但却信任你甚於我自己…你看，我失忆了，我感觉到自己有一半是虚假的，连自己什麽时候会发疯都吃不准，但是你的话，我却清楚知道你不会伤害我……”
“嗯，我永远不会伤害你。”轻柔的吻落在眼睛上，肌肤相贴，凉意夹杂着温暖的体温传来，营造出充满安全感的小小空间舒服得让人想叹息。
“可是，我也感觉到你有事瞒着我，就像我瞒着自己一样。”
“没错。”叶山含着放置在他脸上的手指，满意地看着手指的主人一阵轻颤，进一步地用舌勾划指沿。
“………”亲耳听着自己的呼吸加快，宋源费了好大的自制力才能把想说的话说下去：“可是……这一切的意义是什麽呢？我们似是认识又陌生，这样下去我们的结局会是什麽？”
他摇摇头：“我甚至连怎麽继续都搞不懂了。”
敏感的手指从湿润柔软的温暖包裹中退出，一吻落在唇角，男人的声音彷佛从耳边渗透进脑内……
“活下去。”
又一个吻…“活下去，宋瑜。”
宋源哑口无言，这三个字像是重覆又再重覆的咀咒，可是明明这应该是他第一次从这男人口中听见。
一个轻柔的叹息：“活下去是很困难的事，那时候…那时候是你教会我要活下去的，所以我活下来了，即使死亡也依然存在。为了你的愿望，就算不再是人、不再拥有生命、失去自我甚至只是一段记忆、一个影像我也要活下去。”
甜蜜又柔软的话语呵护着他，宋源只觉的有一种酒醉後的恍惚…他有一种束缚了某个灵魂的感觉，但身上的体温却是那麽真实。
“如果有一天我挡在了你的路上…”男人的声音有一个微妙的停顿：“那麽吩咐我吧，让我死去好让你前进。”
“不要！”不祥的意味惊醒了沉醉的人：“我要和你一起…如果你不在……”不知道为什麽一瞬间他脑海里出现了天花板崩塌、碎石在黑暗中朝他砸下的画面，跟随而来的是能把理智研磨成碎渣的剧痛。
他咬着牙抵抗着痛楚，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麽，只是顺从冲动的直觉低吼：“你别想丢下我！叶山！”
沉默了少许，一个无奈却充满爱意的吻霸道地占领了自己的嘴，舌头与舌头在口腔中交战几乎要窒息。一吻结束，他惊讶地发现头痛已经不知道什麽时候消失了，一起消失的还有男人一直覆盖在身上的体温。
“………喂，喂喂？”撑起上身挥动手臂无果，触摸不到任何东西的宋源最终扯下用来蒙眼的衣袖睁开眼睛…没有，什麽都没有。
□的身体感觉一阵冰冷，他发现自己坐在某个街角公园的长椅上，除了手里抓着的上衣以外其他配件全都零乱地散落在地上。
在公众场合裸露身体的奇妙羞耻感传来，宋源咬了咬下唇，忍着下身的不适站稳，但不论怎麽看，一眼就可以望遍的小公园仍然一个人影都没有。
………就这样走了。
他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替自己擦拭乾净，颤抖着穿回衣物时，宋源感觉到满心的失落，却奇怪地没有遗憾。
一定会再见的。
不知道为什麽他如此相信着。
街角传来低沉的咆哮声，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只从转角出现的畸形怪物，眼眸中是属於宋瑜的冰冷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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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吒找到宋源的时候他正凝视着脚边的一堆碎肉，那堆碎肉正不死心地蠕动着，时不时吐出一股股黑臭的血水。
“…你在干什麽？”郑吒小心地靠过去，他还没有忘记两人分开前宋源奇怪的表现，但是队长的天职却让他更关心队员的状态，就这点而言他倒是和中洲队的自己是一模一样的。
没有得到回应，他逐步接近，终於看清楚宋源在搞什麽…
染着血迹的长裤，颇有些凌乱的上衣，宋源脸上和手都被血沾满，此时正颇有些漫不经心地用脚尖搅动那团肉碎，令血碎无论怎麽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