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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王医生喊我去664室,我问他那里是哪他突然脸色大变。'
'他们都问我是不是疯了,我说没有啊,他们又问我还记不记的那个人,我不知道他们说的是谁,可是…为什麽我会在摺星星'
纸条到这里就没有了,宋源发觉自己不知不觉间竟然泪流满面。
他有些奇怪,明明根本没看懂最後的内容,为什麽会哭呢
视线模糊中,电视机突然发出异常的声音,渐渐的雪花杂音小了,宋源才听清楚那是有人在说话。
黑白屏幕中出现一个房间,那房间和宋源现在身处的这间诡异地相似,不…是几乎完全一模一样,不同的只有满地的杂物和那扇门。
电视中的房门并不是门板,而是一扇铁门。
宋源抹了把脸,凑上前看。
画面取的视角是从上往下的,似乎是安装在天花角落的监视器,连那糟糕的画质都颇为一致。
像案发现场一样,房里几乎可以破坏推倒的东西都倒在了地上。电视机早已破了,那些书本满地都是,台面上的笔、墨水和文件如同不要钱的废纸一样铺得地面白花花一片。
床上有着莫名的划痕,大片的黑色泼洒在床单上…一开始宋源还以为是墨迹,後来看见房里那个人身上也有,才觉的大概是血迹吧。虽然看不见颜色,但正是因为这样,反面才更有震撼感。
房里那个人在房里来回走动,焦燥的,顺手破坏手边摸的到的一切事物,最後碰不到东西了,就开始折腾那面墙。
从监视器的角度看不见那个人的脸,宋源正觉的疑惑的时候,有穿着白衣的人围在铁栏後,举起了一支枪。
似乎也只是一瞬间,房内的人就倒在地上了,浑身不断抽搐,房外的人打开铁栏走进来,三个人把那人抬出去了。
就在那短暂的片刻,宋源觉的自己好像看到了那张脸…熟悉…的脸…
忽然视野变得鲜红,恍惚间整个房间似乎都泼上了大片的鲜红,满地残破的书本白纸间是细碎的红,床单更是红得让人喉头发甜。
有个人…看一眼都觉得绝望的人就站在床头,温柔地看着这边。
他在呼唤自己的名字。
………宋瑜……
“是…我在这里。你不要走…”
他跌跌撞撞地走过,神情恍然地看着他,然後跪下,安静地把头放在他膝上。
有很轻很温柔的触感抚过发丝,浑身都笼罩在他的气息中。怎麽会以为他不在了呢他一直都在啊,就在自己身边,从来没离开过。
他说过,不会放自己一个人的。
所以,他也不会丢下他的。
仍旧是那个房间,书本乖乖地排在书架上,电视架也还是闪着雪花,那瓶幸运星也从来没有拆开过。
宋源趴在床上睡得正沉,嘴角有着浅浅的笑容,似乎发了个好梦。
叶山站在他旁边凝视着他,满眼都是深沉的爱溺,看了一会,他才逼不得已地转过头看向房门。
不到三秒,房门外传来一种奇怪的声音。
好像有人拖着铁链或者金属行走的声音,然後那声音停在了房门外。
没有过多给予思考的时间,房门突然打开,挤进室内的不是人类…或者说曾经还是人类,它有着男人强壮的身体,穿着屠夫用的围裙,头部却是一个生满铁锈沾染血迹的三角金属锥。
对於这个怪物,叶山再清楚不过了。
「他们」都把它叫过行刑人,而他出现在这里的理由,叶山也很清楚。
他最後看了宋瑜一眼,主动走到行刑人面前。
就在下一秒,行刑人挥动拖在身後的巨大砍刀。
血红飞溅。
☆、遺忘和記憶
好像听见了声音。
半梦半醒间,宋源感到有点点温热溅上自己的脸,意识渐渐地从黑暗的深处浮上表面,就像破出水面一样醒了过来。
他记得这个屋间,在遇见赵缀空後,他来到这里,大约是因为没有危险,就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脑袋有些昏沉,他站起来晃了晃头,发现这个房间和记忆中的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可是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他却又不知道。
先离开这里吧。
这样想着,他正准备往门口走去,突然停下了脚步。
那是一片血迹,似乎还新鲜的红色散发着触目惊心的寒意,在红红绿绿的廉价地毯上看来起来如同一朵硕大的暗色调牡丹花一样。
莫名地感到了哀伤,更多的却是不明所以。
他遵从着直觉,小心翼翼地从侧面绕过,没敢踏上去。
可是为什麽呢他也不知道。
门外的走廊一片漆黑,他走出去的时候好像还能听见远处轻微的金属拖拉声,可是这个声音也消失了。
突然有人拍上他肩膀,他吓得差点没叫出来。
“终於找到你了胆小鬼!你怎麽就跑得那麽快!”
少女站在他身後,似乎有些生气地看着他,鼓起的腮帮子看起来像只小苍鼠。
“…萝…萝莉!”他先是有些茫然,然後便高兴起来:“我还以为你跟……”跟谁还有谁跟他们一起吗
他和大美女分开後摔伤了手,在药品站遇到了萝莉,走了几个房间,後来又遇上了赵缀空和他…同伴,还有谁吗
总觉得好像少了一个人似的。
“喂,你在发呆吗”
回过神来的时候只见萝莉看着他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他连忙摆手笑道:“不不…没什麽,我们继续走吧!”
像逃走一样往前走了几步,萝莉眯眼看他,小声嘟嚷着:“不愧是高级品…报应都来的比人快。”
“嗯什麽”
“…没什麽,我说,为什麽你不开手电”
宋源看了手里不知何时握着却没开的手电筒一眼,才发现自己竟然是一直在黑暗中就着微弱的紧急指示的光线活动的,连忙把手电打开。
“啊…这样好了!”
亮起来的光线的确让人心情愉快,但不知为何,心里却更加不安。
萝莉悄悄凑前,跟在他後面,朝他露出了灿烂又带点狡黠的笑容:“是的,这样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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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之前乱跑一通的福,现在连宋源都不知道自己跑到哪了,左拐右拐之下竟然莫名地走出了医院的後门,来到一个花园一样的地方。
即使出了建筑,不知道为什麽天仍然是黑的,虽说没有雾却显得更危险了。
两人小心翼翼打量这个花园…花园似乎是医院的一部份,长椅和路边都写有「请帮助有需要人士」的标语,宋源还在一个小亭子处看见不知道被谁丢下的拐杖。
他好奇地往那边走了几步,就停下了脚步,默然走回大道上。萝莉跑去一眼,拐杖附近的白色原来不是纸团,竟然是几只白鸽的屍体。
小小的身体已经冰冷,眼睛睁着,是圆圆的红,四周没有挣扎的痕迹也没有四散的羽毛,倒像是站着站着就突然倒下死了一样。
萝莉倒不怕,满脸好奇地看着,像观赏真正的白鸽一样…然後她发现了一张照片。
照片中是一个男人,脸容模糊身影却有点熟悉,他一手支着拐杖举起手,有鸽子在他身边飞。照片是黑白的,上面不知道是谁用鲜红的马克笔画了个X。
“给你。”萝莉兴致勃勃地拿着照片回来,宋源接过,看了几眼没发现有什麽特别,就顺手塞进了裤袋。
两人又默默地绕出了花园。
大街上黑暗一片,偶然有行动飞快的人形肉球从地上爬过,幸好没有准头不容易碰到,只是那种尤如失控蟑螂的样子也很让人恶心。
一路上萝莉仔细观察着宋源,发觉他并没有一般人的反应大。
对於这片黑暗、街上的血污、屍体、怪物…就好像他们存在在应该存在的地方一样,即使被吓到了也只是那种「怎麽啊,原来在这里」的态度。
他虽然尽量避开怪物走,却并不是因为害怕,她是这麽觉得的。
而他的手,不知道什麽时候已经完好如初了。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不知道…你有想去的地方吗”宋源这才傻傻地发现,他竟然在没决定目的地的情况下带着一个小女孩走了一两条街的路。
萝莉低下头,不自觉地踢着路边的石子,唔了半天竟然真的说了个地名。
“我们去那里吧!可能也可以搞清楚这个地方到底是怎麽回事~”
宋源赞同地带头走去,好像他知道这里的路似的。
萝莉看着他的背影,默默想着:无论如何,她还是想再见他一面。
文化历史馆,在以前这里是她家大色狼最讨厌来的地方,总嫌这里又闷又说教,以前上课已经一直被说了出来还要被说,老说她是够傻够单纯才喜欢被说教。
其实她也不是喜欢被说教,只是喜欢挽着大色狼的手,两人一起被安静的气氛包围,在时间的沉淀中走着好像就能一起白头到老一样。只是这种幻想在住进医院後就再没有想过,没资格去想,然後她就再没踏出过医院的大门。
………直到被复制出来。
作为复制体,她很高兴他还记的她,但是却也恨他那个没脑子的本体为什麽要把她复制出来。青涩的幻想本以为一度可以实行了,迎来的却是地狱………
稚嫩的脸上是复杂的笑容,就像甜美的糖果被敲碎了一样。
然後,他们的确在寂静岭文化历史馆门前找到了郑吒。
☆、逝去的愛情
寂静岭,曾经是土着用以拜祭埋葬祖先的地方,被殖民地占领後,这里沦为了一座监狱。
监狱之城,那段日子里,杀人、瘟疫、恐怖、行刑、死亡、血、屠杀女巫……一切的罪恶、悲剧都在这个地方上演,行刑的血水令寂静岭的河都染成了红色,戴着三角形铁头罩的刽子手在河边清洗他们的刀,穿着一身屠夫的装扮,在他们眼里大概人类已和牲畜没有太大分别了。
这就是那个年代的故事。
之後在时间的流动中,监狱发展成一座小镇,而且是以浪漫格调为卖点,以疗养所为主题的医院。
一切的血腥被阳光取代,只有一些不寻常的事件告诉人们,这个地方仍然是当年那个「灵魂居住的地方」或是後来那个地狱。
一艘载满乘客的观光船在驶出寂静岭的湖後从此消失不见,又或是连连莫名的大火、突然消失的居民之类。
但无论人们再怎样被提醒,来的人还是越来越多,现代化渐渐侵蚀着这个地方,然後最後的恐怖终於降临了……
历史文化馆里当然没有後面的介绍,宋源顺着那些配图的画作看过去时,就发现了正看着一尊神像念念有词的郑吒。他盯着的那尊神像看来像名少女,石雕不算刻划细致却很传神,那是名裹着红色的少女,下面有牌子写着:红色的神:苏切尔巴拉。
“…队长?”
郑吒转过头来,眼中有几秒的迷茫,最终反应过来,勉强笑了笑道:“你还活着啊。”
这句话放在平时或许有些刺耳,即使用在这里也不会令人好受,可是宋源却有点高兴,点点头道:“队长你也活着,真好。”
“…活着吗?”郑吒难看地笑了笑:“我真的是活着的吗?”
“啊?”
“没什麽,你有看见其他人吗?”
他想了想:“有见到个美女,她说自己叫铭烟薇,还有赵缀空和他……他爱人?”
郑吒点点头,很无所谓地道:“嗯,他姘头,你不用管他们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