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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导在51楼，她们以为这个地址是工作室，到了才发现，里边正在装修，而且一整层都是，规模太大。
贺伦正在指挥装修工人，发现盛芊芊来了，让她们等会。
过了十几分钟，贺伦一身灰走过来，将她们带到其中一间稍微没那么乱的办公室，并从一个蒙了灰的工作包里拿出一沓A4纸。
“这是剧本，你拿回去看看。”
没有多余的废话，也不观察考核一下盛芊芊。
饶是在娱乐圈混了五年，尝遍酸甜苦辣人情冷暖的盛芊芊，也没见过这架势。
“好。”别人不废话，她也就不废话了。
没有激动感谢的场面话，贺伦反而挺满意，严肃的面上露出一个笑。“我看了你的戏，虽然不是科班出身，但天生就该是吃这碗饭的。”
这是盛芊芊听过的最好的夸赞，她眼眶微热。
姜唯也一样，她激动地说：“谢谢贺导慧眼识珠。”
盛芊芊不是一个喜欢表达情绪的人，她只真诚了说了一句：“谢谢您。”
贺伦颔了颔首表示接受，然后微眯起眼睛盯着盛芊芊的脸，问：“没整容吧？”
盛芊芊挺直腰板，说：“没有。”
姜唯：“我发誓她没整过。”
盛芊芊长得好看，但不符合当今大众对女明星审美的标准——大眼小脸尖下巴。盛芊芊面部轮廓分明，少了一丝柔美；眼睛是内双，不大也不小，加上她不爱笑，看起来高冷不亲切，甚至有点儿凶。
事实上，她确实是这样的人，表里如一。
贺伦满意她们的答案。“漂亮的女明星很多，有特点的却不多。你不需要整容，知道吗？”
盛芊芊弯唇一笑，说：“我一直都知道。”
很自信的样子。
贺伦哈哈笑了起来，“很好，很符合角色设定，回去看剧本吧，后天来试镜，希望你能让我完全满意。”
带着剧本走出大厦，姜唯和盛芊芊才从飘忽的状态回到现实。
九月的午后，烈日炎炎，她们却十分享受 ，在阳光下走向停在路边的车子。
她们抱着剧本，一路走一路开心地说话。
一百多米远的地方，正有两个身高腿长的男人走向大厦大门。
戴着鸭舌帽和墨镜的陆一铭幸灾乐祸地对身旁的人说：“你是不是为了躲避伯母的催婚符才破天荒跟我来这里？”
不工作却仍然穿着西裤衬衫的徐弈北目光被什么吸引了，瞥向不远处，对陆一铭的话语充耳不闻。
“说句实话，你也该考虑感情的事了，别……”陆一铭话说到一半，发现徐弈北已经停下脚步。
“怎么了？”陆一铭后退两步，站在徐弈北身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不是盛芊芊吗？”一看身形和侧脸他就认出来了。
说话间，盛芊芊和姜唯走到车旁，姜唯绕过车头，打开驾驶室的车门，上了车。
这个瞬间，姜唯的正脸正对着这边。
徐弈北目光一瞬不瞬，眼眸眯了起来，咬着后槽牙。
陆一铭感受到了他身上散发出的危险气息。“你……认识她？”
看着车子绝尘而去，徐弈北才转头看向陆一铭：“她是谁？”
反常的徐弈北问这样的话，陆一铭乐了。“盛芊芊，不错的女演员，就是运气不好，贺导说打算让她演我的剧的女三号。她现在出现在这里，估计是来见贺导的。看她那么开心，应该是贺导对她很满意。”
徐弈北没说话，目光望向她们消失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一铭有些不懂他了。
徐弈北，不像是会一见钟情的人啊。
何况盛芊芊也不至于让人对她一见钟情，她的同伴都比她更吸睛。
“走吧。”徐弈北收回视线，抬步继续往前走。
正暗自思忖的陆一铭还没想明白呢，赶紧追上他的脚步。
一路上，陆一铭都在询问徐弈北的想法，十分八卦，一点影帝气质都没有。
徐弈北一句话终结他的聒噪：“你的电视剧，我投资，多少钱都可以。”
陆一铭：“……”
幸福来得太突然，他激动地想要去抱徐弈北，徐弈北嫌弃地推开他。“走开！”
陆一铭：“行！”他退开两步，谁给钱，谁就是他老大。
来到51层，贺伦看到他们，立刻暂停工作，笑着走过来。
陆一铭分享喜悦：“贺导，徐总同意投资了。”
贺伦欣喜不已，表达了几句感谢。
这两个月来，他们万事俱备，只欠资金。
不是没人愿意投，只是那些资本家没几个好人，一天一个要求，总想塞人进来，根本不尊重作品。
徐弈北是徐氏集团的掌舵人，财大气粗，最主要的是他不近女色，他投资的话就只是投资。
阅人无数目光精准的贺伦，这次却看错了。
刚说了几句，徐弈北就问：“你打算用盛芊芊？”
贺伦心里咯噔一下，回道：“是，我觉得她很适合。”
贺伦跟陆一铭相视一眼，用眼神交流，正琢磨着，就听徐弈北冷声道：“换人。”
两人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向徐弈北。
“为什么啊？”陆一铭追问，虽然一个女三号换就换了没什么，但是，徐弈北为什么要这样做？刚才不是还不知道盛芊芊是谁吗？
徐弈北唇线紧抿，不想说话的样子。
贺导眉头深皱，并没有立即妥协。“不知徐总是不是听到什么传言，盛芊芊的口碑不好，但是圈里面的事情，很多都不是外界传的那样，有些甚至是黑白颠倒的。”
陆一铭：“盛芊芊以前那事做的没错。”
陆一铭跟盛芊芊以前没有交集，但四年前的事他还是知道的，包括之后她不屈不挠，当时他还挺欣赏她的头铁。当然了，他清楚像她这样的性格不适合娱乐圈，就此隐退其实也是好事儿。没想到，沉寂了几年，她还在。
贺伦前两天跟他提及盛芊芊的时候，他很支持。
不服输的女人，他也很欣赏。
满以为给了她一次机会，却不想在徐弈北这儿折翅。
徐弈北看着反对自己的两人，说：“你们可以另找投资人。”
说着他转身就要离开，没有商量的余地。
贺伦脸上的皱纹加深，十分不快。
陆一铭也很郁闷，安抚贺伦：“我去跟他说说。”
***
姜唯和盛芊芊当天晚上就看完了剧本，看得心潮澎湃。
这部都市励志剧，主要说的是几位年轻人努力创业，克服重重困难，并且寻找到真爱的故事。剧本的事业线和感情线都很精彩，相得益彰，结合完美。
里边的女三号，跟盛芊芊的性格非常相像，理性霸气豁达，鲜明有魅力。
姜唯相信，盛芊芊一定会凭借这个角色一炮而红。
因为时间已经太晚，她们打算翌日一早便打电话给贺伦。
早上八点，刚送完姜叙辰的姜唯接到了盛芊芊的电话。
她知道盛芊芊已经打过电话给贺伦了，激动地接听。
灿烂的笑容，很快凝滞。
盛芊芊告诉她：“贺导说，这次不能合作了。”
作者有话要说： 姜唯：你卑鄙无耻下流！
徐弈北：对你，不得不下流。
哈哈哈，以上纯属恶搞。
第5章
这个消息，宛如一盆冷水兜头而下。
走在人来人往的路上，姜唯停住脚步，沉着脸问：“为什么？”
盛芊芊叹了一口气，声音很无力。“什么原因都不重要了。”
“告诉我，我不甘心。”姜唯现在特别难受，心里闷闷的，像是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拳。
“他没说，不说也猜得到。”盛芊芊苦笑，这些年她听过太多千篇一律的理由，无不都是鄙视唾弃的。
这个圈子，是非曲直，都不是正义的人说了算。位高权重的才有话语权，心术不正的可以轻易陷害挡住自己的路的人。
“我去告诉他当年的真相！”姜唯捏紧拳头，眼中透着决然。
盛芊芊制止道：“不要去，姜唯，你解释一万遍，也抵不过其他人说几句。”
“不管他信不信，我也要说出来。”姜唯心里堵着一股郁气，她一定要争一口气，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盛芊芊。
亏她还以为贺伦是一个不听信流言蜚语的人，再怎么，也该先听听当事人的说辞，届时他不信，或者顾虑影响电视剧，从而拒绝合作，那她们也认了。
“何必呢。”盛芊芊语气颓丧，“姜唯，要不我们另谋出路吧，天大地大，总有地方能容下我。”
这四年来，不管遇到多大的挫折，盛芊芊都不会说如此丧气的话，她不仅从来不说退出娱乐圈，越是遇到不公，她反而越有斗志。
现在这样，是寄予了太大的希望，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姜唯感同身受。
她抬头看了看天空，先前觉得温暖的太阳，此时变得异常刺眼。
“不行，盛芊芊，我一定要做金牌经纪人，你不许掉链子！”姜唯坚毅地说。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姜唯性格温和亲切，他们不知道有些性格是没被激发出来。
盛芊芊第一次在学校后巷里见到姜唯的时候，她被几个混日子的女生堵住，几个女生围着她说着难听的话，盛芊芊觉得她柔柔弱弱的肯定要被欺负得很惨。没想到，姜唯背在身后的手从书包夹层掏出了一只笔，她拔了笔帽扔掉，凶狠狠地举起，威胁着要把她们戳破相，要死一起死。
那种豁出去的气势，盛芊芊一直记得。
此时，她再次感受到了。
那么好脾气的姜唯都发狠了，盛芊芊自觉不能自怨自艾，她振作起来，说：“好，那我跟你一起去。”
姜唯：“我一个人去。”
盛芊芊蹙眉，除了第一次见面发现姜唯有点厉害，两人自此相识之后，盛芊芊一直都是保护者的角色。
不等她说话，姜唯继续说：“你是艺人，我是你的经纪人，你主要负责拍戏，我主要负责这些了乱七八糟的事务。何况，我是去吵架的，等需要打架的时候我再带上你。”
盛芊芊哭笑不得。“吵架我也会。”
姜唯：“你吵着吵着就变成打了。”
盛芊芊：“……”无可反驳。
姜唯缓和语气，柔声哄道：“我只是去要个答案，如果真的是那个没新意的原因，那我就给他提个建议。”
“什么建议？”
姜唯：“不要再立独具慧眼刚正不阿的人设。”
盛芊芊被她逗笑。
总之，姜唯说服了盛芊芊，单枪匹马来到昨天刚来过的扬帆国际大厦。
贺伦跟昨天一样，在指挥装修。装修进度很快，散乱的木板已经变成了整齐的办公间。
昨天她们已经了解到，那部剧以后主要在这儿拍摄。
贺伦见到姜唯并不意外，请她去了昨天的办公室。
这儿倒是没有变化。
“贺导，请你给出一个理由。”姜唯开门见山。
贺伦的神色有一丝疲惫，没了昨天那股浑然天成的傲气。
“我个人希望跟盛芊芊合作，但是我们找了几个月才找到的投资人，他唯一条件就是弃用盛芊芊。”
“他是谁？”
孰轻孰重一目了然，贺伦的选择无可厚非。
冤有头债有主，姜唯想知道针对盛芊芊的人。
“这件事我有愧，以后能帮的，我会帮。”贺伦没有告诉姜唯的意思。
姜唯面容冷毅：“请你告诉我他是谁，这就是帮了我们。”
贺伦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