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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时间,断裂的骨头就会重新合在一起。
“你。。。”将最后一条绷带绑上,谭艺帆正准备让女孩坐起来,却发现她陷入沉沉地睡眠,长而浓密的眼睫毛缀着点点泪珠,面貌似乎还挺耐看。
既然睡着,那就算了,还是问问哥哥怎么回事吧!
拿过放在旁边的白色床单轻轻地盖在她身上,招呼着哥哥往外面走,虽然每年都说不让他们过来,可似乎并不管用,只是今年倒是和以往有所不同。
轻手轻脚的走出门,屏蔽掉房外扎眼的日光,只余一世安宁。
时间哗哗流淌,屋里的人安然沉睡,满身满心的疲惫;屋外的人言笑晏晏,交流着近来有趣的事,炽热的阳光一点点西落,夜色缓缓来临。
扶着墙壁,慢慢地往门口走去,被夹板绑着的小腿又酸又疼,麻麻涨涨,头也晕晕乎乎,似乎有些发烧。
良久才走到门口,随意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伸长手臂去开门。
想她真是胆大,居然在陌生的病床上睡着,也不怕被解剖,果然是重活一世,不怎么在意这条小命吗?
清亮的月光从天空之上洒在崎岖的小路,微风吹动棚子外的白色塑料袋,闷热的空气渐渐向四周消散。
站在门槛处,静静地感受着微风轻拂脸颊的柔软,面无表情地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可想到现在沦落的境况,一抹忧愁袭上心头,突然,耳畔传来清润如水的声音。
“夫邪之生也,或生于阴,或生于阳,阴阳之中复有阴阳,如:六淫之中,风邪,暑邪,火邪皆属为阳,寒邪,湿邪皆属为阴,这些是道家所言的阴阳学说,中医常用。它和五行相辅相成,五行也就是所说的金木水火土,在中医学说中对应人体五脏。”
“肝属木,心属火,脾属土,肺属金,肾属水,五行之间相生相克,它们反应各自在五脏中的生理功能,在一定程度上不但互为表里,还互相制约,比如:肝藏血以济心,心阳温煦脾土,但是心制约肺即火克金,心火阳热,抑制肺气清肃……”
清润的声音在耳畔回响,月笙遥黑瘦的脸颊浮现出一抹古怪地笑容,苍白的唇紧抿,黑漆漆地瞳孔有一丝精光闪过,随后步履缓慢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走过去。
阴阳五行,中医学说,救治人心,既是天使的承载者,又是魔鬼的附身者,一念之间宛如天堂和地狱,她很感兴趣呢?
“丑八怪,你腿还疼不疼!”正专心听小叔讲课的谭泽不经意瞥见月笙遥一瘸一拐地从外科室走出来,大声地喊道。
“不像话,她是女孩子,怎么能那么没礼貌?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听到侄子口直心快的话,谭艺帆拿起手中的书本向他额头敲去,面向月笙遥时,却是一脸温柔地。
万物生而平等,怎可因为一副皮囊而去伤害别人,特别是对待弱小者。
“月笙遥!”沙哑地声音从喉咙里滚动,简洁又果断,嗓音还带着微微的颤意。
第六章 润物无声
“一生逍遥,一世欢悦,很好听的名字!”谭艺帆慢慢靠近月笙遥,看着她艰难地挪动着脚步,轻扶着她的肩膀,夸赞地语气说道。
她看起来好像有些自闭,不愿意说话,这么小的孩子性格就那么冷淡,恐怕经历不少。
想着之前哥哥和侄子说的事,谭艺帆不由得叹息,世事无常,天下有好人就会有坏人,只是那么小的孩子因为长得丑就被丢弃到孤儿院,这父母未免也太狠心了吧!
“丑八怪,想不到你名字还挺好听?我叫谭泽,不过你可以喊我哥哥!”一旁坐在石椅子上的谭泽听到月笙遥嘶哑地声音,好奇地走到她身旁,伸出胖胖地手指戳了戳她脸上的胎记,一脸傲娇地说。
刚才小叔听他们讲遇见丑八怪的事,狠狠地批了他一顿,说他太过于顽皮,间接地导致她腿部骨折和身上多处淤青,可他那不是无心之过吗?
再说了,谁让她当时那么倔,明明服个软就行。
“。。。”
“小叔,晚饭做好了,吃饭吧!”看着眼皮轻垂,无动于衷的某人,谭泽有些气闷,像是炫耀般走到叔叔身边,抬头看着他,眼睛亮晶晶地说。
闷葫芦,什么话都不会说,真是浪费口舌!
“遥遥,我扶着你去里屋吃饭?”眼神严厉地看向不听话的侄子,看着他安静地站在旁边不再烦人,谭艺帆利用着巧劲撑起月笙遥轻飘飘的身体,扶着她往里面走。
小泽怎么回事?
哥哥不是说他听话,乖巧,又有着与之年龄不相符的成熟吗?
可到目前为止,他却觉得小泽性格乖戾,连最基本的礼貌都有问题。
“谢谢!”感受着肩膀处传来的温度,月笙遥身体微微僵硬,眼眸微微波动,抬起头目光带泪地看向他,真诚地道谢。
其实,她现在对男人有一种恐惧感,特别是斯文有礼,衣冠楚楚的男子。
可面前这个中年男子浑身夹带着中药的气息,一点都不会让人觉得厌烦,反而觉得很亲近,但是这个少年就很讨厌,要不是他,她怎么可能会被抓住,会被毒打,不过也要感谢他,才会碰见善良的人。
“怎么了?”看着女孩带着泪光的双眸,谭艺帆轻声地问道。
或许是因为对未出生孩子的愧疚,他对待孩子格外地有耐心,也乐意去帮助他们,希望积攒点福气,聚集美好的祝愿。
“阴阳……五行。。。”嘶哑地声音从苍白的口唇吐出,目光如一汪清潭,清澈如水。
不知道是不是太过于口渴还是心里因素的影响,现在的她很难说出完整的句子,就连说的词也是磕磕绊绊。
“阴阳?五行?遥遥是不是听到我刚才讲的话,是对它们很感兴趣吗?”半蹲下身子,目光和月笙遥平齐,谭艺帆耐心地问道。
这孩子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估计也没怎么上学,却能听懂他话里的意思,看来领悟能力不错。
“嗯!”使劲地点着头,却突然感受到伤腿处的疼痛,黑乎乎的小脸微微扭曲,当眼角的视线注意到面前人的目光,竭力忍着疼痛,面部恢复至刚才的毫无表情。
“那等有时间我教你好不好,现在我们先去吃饭?”看着她一闪而过的情绪,谭艺帆儒雅地笑了笑,摸着她有些枯黄地头发,温柔地说。
“好。。。”像是一种认可,月笙遥眉眼弯弯,咧开嘴,无声地笑了笑。
第一步骤已经完成,接下来只要好好表现,想要留下来应该不会很困难,月笙遥清澈地目光里夹杂着一抹算计,在听到他讲那些晦涩难懂的中医理论时,心里陡然升起一丝期盼,那就是留在这里。
听刚才他语气里蕴含的情感,她就知道她赌对了,上一世有位‘老师’曾经教导过她,投其所好,以真诚流露的情感来获得共鸣,这是自身存在的优势,事实证明他确实做的很成功。
‘老师’啊,你得到想要的东西了吗?
苍白的嘴角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嘲讽,脑海里浮现出死之前所见的画面,低垂的眼睛里夹杂着愤恨的光芒,她恨何梓煜凉情薄性,恨顾子玄有意欺瞒,更恨自己识人不清,为人懦弱,做事寡柔。
这一世的道路该怎么走呢?
“丑八怪,你是不是对我不满意,虽然你脸黑,可我看到你脸上狰狞的表情?”走在月笙遥身旁的谭泽,听着他们两人无聊地对话,忍不住翻着白眼,眼看快要进门,无意间瞥到她脸上复杂的表情,打了和寒颤,像是想到什么,趴在她耳边,轻轻地说道。
因为刚才被小叔瞪了一眼,所以没有十足把握,他不会把这种事说出来惹大家不开心,可不问心里又有些不痛快!
“呵!”冷笑一声,对于这种小屁孩,她没有找他算账已算是良心发现,可若是真的惹到她,暗处的那些法子她是不介意用。
“正打算喊你们过来吃饭呢?”路琳满面笑容地看着进来的三个人,语气无比温柔。
以前她是家中独女,嚣张跋扈,直到遇见喜欢的人,才渐渐收敛住性格,结婚后更是被宠成公主。
但世事无常,若没有发生那件事,恐怕她会一如既往地天真单纯。
世间没有后悔的果子可以吃,为了给早逝的孩子祈福,桀骜不驯的性格彻底收敛,现在的她慢慢学会体谅,学会温柔。
“谢谢!”刺耳的声音从喉咙里滚动,月笙遥眼神发亮地看着她。
她应该是这位谭先生的妻子吧!
两个人身上都有一种特性,温柔中掺杂着淡淡的忧伤,是以笑容来掩饰内心的荒凉吗?
“客气什么,快点坐下来吃饭,是不是早就饿了,今天要多吃点,我还专门炖了骨头汤,就是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听着真诚的道谢,路琳面上萦绕的忧伤开始淡化,热情的招呼着她。
可怜的女孩,十二岁的年龄却比不上十岁孩子的体重,弱小的身躯被多处伤疤环绕,也不知道那些身为人的物种怎么会干出如此禽兽的事情!
小小的一只,看着真令人心疼……
第七章 同食同宿
“小婶,还有我?”被忽略的谭泽撒娇着对路琳说。
他突然有些不喜欢这个丑八怪,怎么她一来,家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她那里,明明他才是最受宠爱的孩子。
“哥,我觉得你有必要管管小泽,怎么说也是谭家未来的继承人,如此作风可不好!”刚坐椅子上的谭艺帆目光飘飘地看向谭志棋,轻描淡写地说。
虽是家中独子,却也不能如此娇生惯养,他今年已经十五岁,算是一个小大人,怎能如此斤斤计较,和一个女孩子争风吃醋,将来他可是要继承谭家家业。
“嗯,是我和你嫂子的错,平时工作太忙都是爸来教导,不如你帮忙指导一下,他这个暑假好像也没什么事?”听着弟弟真诚劝诫的话,谭志棋目露精光地说。
虽然觉得儿子有些反常,相驳于在家时的成熟稳重,但也可能是来到山野之中释放天性使然。
弟弟不经常说这种劝导的话,毕竟之前关系那么僵硬,不如让小泽留在这里,说不定能缓和一下关系。
“对啊,小泽在家太皮,我和他爸很少管他,正好遥遥也需要人照顾,可以让他学着点!”感受到老公传递的眼神,海桂香温温柔柔地说。
不舍得儿子留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可两家的关系实在是太僵硬,每回丈夫提起这件事都是唉声不觉,所以?
小叔文采出众,才华横溢,在医学领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由他来教导小泽也算是麻烦了。
听着哥哥和嫂子的话,谭艺帆没有吭声,默默地将远处的菜夹到月笙遥碗里。
这孩子好安静,一句话都不说,只埋头吃饭。
有些事就像是一个坎,想迈过去很容易!
关键是迈不过去啊,只要想起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心底就涌出无限愤恨。
“艺帆,我看遥遥挺好,骨折恢复需要两三个月呢?不如让小泽陪着她,两个孩子也不会孤独!”轻声地叹口气,看着哥哥嫂子眼里黯淡的光芒,路琳低声劝道。
有些事过去就过去,这几年的惩罚的还不够……吗?
虽然她对于当初的事也难以忘怀,可那又怎样,难道要余生都沉浸在痛苦里难以自拔!
生活总要往前看,对于未来到世间的孩子她也难过,但都比不上他重要,她希望他能够从阴霾里走出来,不要沉沦在愧疚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