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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他离开之后,去找了黄若梅?
不舒服的感觉在心里氤氲而起,可长时间的磨练已经让她喜怒不形于色,甚至还冲着郝琳琳笑道:“吃醋了?”
“吃醋?我?”郝琳琳点着自己的鼻尖,没好气道,“难道该吃醋人不是你吗?你才是霍庭深名副其实的妻子!怎么能允许这样的女人爬到你头顶上作威作福?”
安笒低低一笑,名副其实吗?在她看来,不过是名存实亡而已。
她离开的两年里,他不一直都是这样过的吗?
见安笒兴趣缺缺,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郝琳琳也识趣儿的转移了注意力:“剧组那边说要下个月十号见到旗袍成品,五十件,来得及吗?”
安笒翻了翻桌上的工作日程,稍作沉思,低头计算了一会儿才回复道:“没问题。”
“那就没事了。”郝琳琳戴上超大墨镜,又用口罩护住大半张脸,拎起包走人,“有事情随时打电话。”
安笒摆摆手,坐在沙发上,看着桌上的报纸,镜头拉的很近,霍庭深的侧脸一如既往的冷峻有棱角,扎的她心隐隐作痛。
她深吸一口气起身坐在工作台前,强迫自己全身心投入工作,手里的笔勾勒出曼妙的线条。
开始的时候,安笒是想分散注意力,不让自己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可后来思路打开,她的灵感源源不断的涌来,整个人都陷入进那一件件美轮美奂的旗袍中,浑然不知道已经接近中午。
霍庭深收购了整栋商场,今天是要签一个合同,其实这样的事情,派一个主管来就可以搞定,但他来了。
而且来到了子墨工作室所在的楼层。
隔着硕大的玻璃墙,霍庭深看到和以往任何样子都不同的安笒,她一手按着稿纸,一手拿着铅笔,时而蹙眉时而欢喜,整个人像一朵鲜活生动的向日葵,金灿灿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而他之前,竟然从未发现过这样的她。
安笒画的投入,一缕头发垂下来,落在脸颊上挡住了视线,她抬手撩上去,视线上移,受惊的后退两步,霍庭深什么时候进来的,她怎么没听到一点声音?
“我很吓人吗?”霍庭深侧坐在工作台上,抄起桌上的稿纸翻了翻,心中十分诧异,短短两年时间,安笒是脱胎换骨了吗?
安笒抿抿嘴唇,看着一步之遥的男人:“什么事情?”
“我来看自己的太太,一定是有事情吗?”
霍庭深双手撑在工作台上,男性的威压扑面而来,让安笒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他滚烫灼热的呼吸尽数扑在她的脸上,撩拨她皮肤上敏感的神经,一抹红晕从耳垂蔓延到脸颊。
安笒尴尬的别过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不这么犀利、不这么霸道。
“我一直都是这样的。”霍庭深忽然笑了,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整个工作室都跟着亮了,可声音却是没有温度的,“只是对你不同而已。”
可是,你并不珍惜。
安笒心慌意乱,手指撑在工作台上,眼睛更是不知道放哪里好,视线忽然落在了茶几上的报纸上。
“放开我!”她一把推开霍庭深,后退两步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新欢旧爱,霍总倒是游刃有余。”
霍庭深也看到了那张报纸,修长的手指抄起报纸扫了扫,递到安笒面前:“霍太太没什么想说的吗?”
两人四目相对,中间隔着薄薄的一张报纸。
他看着她,只要她态度鲜明,他还会像从前一样对她好。
她也望着他,他和她之间隔着太多错过和误会,回不到从前了。
“我不喜欢干涉别人的事情。”安笒推开报纸,走到桌面整理好稿纸,“我要开始工作了。”
霍庭深心口微弱的希望被泼灭,声音渐冷:“希望你的稿子能让我满意。”
“一定竭尽全力。”
霍庭深推门而去,安笒慢慢抬头,手里的铅笔倏地落在桌上,在白色的稿纸上划出一道浅浅的墨迹。
“你觉得我应该说什么呢?”她苦笑,深吸一口气,拿起铅笔重新开始画图。
正文 第430章 不是他的孩子
第430章 不是他的孩子
黄若梅站在一棵硕大的发财树后面,嫉恨的看着埋头画图的安笒,眼中烧出浓浓的不甘心。
安笒离开这么久,霍庭深都没能接受她,更不要说现在活生生的人已经回来了,而且昨天霍庭深的反应已经证明了她的猜测。
“要怪就怪你不该回来。”她掐着掌心。
中午叫了外卖,去司明翰那边看了看子墨,折返回来下午继续伏案作图,一直到天色渐晚,她才揉了揉酸痛的脖颈直起腰来,不过看到桌上的稿子,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已经六点半了!”
她看了一眼时间,急匆匆的收拾东西准备下班离开,她要先去司明翰那里将子墨接回来,这么晚,孩子一定闹个不停了。
安笒坐了商场里的电梯直接到了地下停车场,刚要打开车门,忽然有人在背后拍她的肩膀,她回头,顿时看到一张血淋淋的脸。
“啊!”凄厉的尖叫声传出很远。
“叮咚叮咚——”
地上的手机一直响着无人接听,安笒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
霍庭深站在窗口,看着黑漆漆的夜色,脸色十分难看,现在还不回来,是和司明翰在一起吗?
他烦躁的松松领带,将手机丢到床上。
“叮咚叮咚——”
手机闪亮的震动起来,安笒的手机号码闪烁不停,霍庭深一把抓过手机,意识到自己的急切,他又冷了脸,手指缓慢的划开接听键,淡漠道:“还不回来?”
“请问您是安笒的什么人?”
霍庭深皱眉:“她在哪儿?”
“A市第二人民医院。”
霍庭深赶到医院的时候,安笒还没醒,弱小的身体躺在被子里,单薄的好像不存在,惨白的脸颊和同色的枕头险些要融为一体。
他脸色铁青的走过去,拉开一把椅子坐下来,静静打量她的脸颊,两年的时间让当初只知依附他存在的女人多了许多圆润和坚持,只是她睡着的时候依旧皱着眉头,不知道梦到了什么不愉快。
安笒的确做梦了,梦到了霍庭深挽着一个女人的胳膊从她面前走过,她身陷又黑又冷的沼泽,拼命哭拼命喊,他回过头淡漠道:“别追了,你追不上。”
“霍庭深!”她双手抓住床单,猛的坐起来,大大的眼睛里尽是惊慌,光洁的额头此时布满了细细的汗珠,单薄的身体微微颤抖。
梦境太真实,以至于此时她还没能回神,惊慌的心脏像是要从嘴里跳出来。
“醒了。”
淡漠的声音钻进安笒的耳朵,她身体一颤,慢慢转过头,撞上霍庭深淡漠的眼睛,忍不住想起梦里的场景,眼中不觉流出悲凉。
但很快,安笒意识到自己的状态不对,轻咳了一声:“做噩梦了。”
她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之前喊了霍庭深的名字。
霍庭深闻言脸色骤变,眼神比之前又冷了几分,他竟然已经成了她的噩梦?
“我会派人调查这件事情。”他淡漠道,说完起身准备离开。
安笒一把掀起被子,脱口而出:“我也走。”
霍庭深已经走到门口与,听到身后的声音,脚步一顿才继续走路,他问过医生,安笒只是受到惊吓昏迷,不需要住院。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急诊大楼,皎洁的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成两条瘦长的平行线。
霍庭深拿出钥匙解锁汽车,汽车灯光闪烁,安笒自觉的拉开后排的座位做进去,双手拘谨的放在膝盖上,低着头看的手指轮廓。
她承认这样有些没出息,可今天晚上的事情的确让她惊魂不定。
汽车缓缓开出医院,霍庭深修长的手指静静搭在方向盘上,透过后视镜看到她鸵鸟一样缩在衣服里,眼睛看着窗外,侧颜茫然。
“叮咚叮咚——”
安笒看了一眼来电号码,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开车的人,稍作犹豫仍旧接通了电话:“明翰不好意思,我有事情耽误了。”
“吱嘎!”
汽车发出尖锐的刺耳声,安笒身体惯性的前倾,额头猛的装在前排座椅上,她吃痛的哀嚎一声,抬手捂住了额头。
“喂?岑,你怎么了?”电话里传来司明翰焦急的声音。
“没事、没事……你干什么,给我手机!”
霍庭深一手拉着车门,一手拿着安笒的手机,看着车里焦急的人,嘴角噙着冷笑,当着他的面和别的男人打情骂俏,当他是摆设?
“霍庭深!你发生什么疯!”安笒气急。
“以后不要给别人的妻子打电话!”霍庭深挂断电话,随手一扬,手机轻飘飘的落进了不远处的草丛里,发出一声闷响,再没了动静。
安笒从车里冲出来,气急败坏吼了一声:“你疯了是不是!”
司明翰打电话来一定是为了子墨的事情,子墨这门晚没看到她,一定是哭的不行了。
她急匆匆的朝草丛跑去,弯着腰在里面摸了摸去,刚刚明明看到是这里的,怎么偏偏找不到?
“跟我回去!”霍庭深攥住她的手腕用力将人带回来,生硬的语气在夜色里让人发抖,“安笒!”
如果是平时,安笒一定能判断出霍庭深很生气,此时最明智的选择就是跟他回去。
可现在她满心的都是子墨哭泣的模样,一颗做母亲的心早已经焦灼万分,哪里还有心情去揣摩霍庭深的想法。
被她一扯,鼻尖猛的撞在他衣服桑,酸涩的味道从鼻尖蔓延到眼睛里,加上晚上受到的惊吓,她瞬间就爆发了。
“你厉害你了不起!”她发疯一样的踢打他,想要挣脱他的钳制,“你为什么不去找别的女人!黄若梅不是很好?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霍庭深两片嘴唇抿成薄薄的的直线,眼底翻滚着惊天骇浪,攥着安笒的手腕却没有放松半分力气,她越是挣扎,他越是想将人扣在自己身边。
他就是要证明,这次,她休想掏出他的手掌心。
之前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恨。
“放开我,混蛋!”安笒哭的声嘶力竭,认为鱼肉我为刀俎的无力让她无比挫败,声音渐渐低沉下来,如小兽一样哀鸣,“求求你,放开我,我要去找子墨,他看不到我一定会哭的……”
她的声音很轻很低,可因为夜色太静霍庭深太冷,竟也能听的清清楚楚。
他眉眼间怒色不散:“你有自己的孩子!为什么不想想弯弯?”
霍庭深自己都没察觉到,他在期待她回归,期待家庭的完整。
“不一样的、不一样的……”安笒思绪混乱,完全是无意识的在呢喃,“是子墨陪我熬过那些日子,如果没有他,我肯定早就死……”
更何况,因为她自己的缘故才害子墨得了自闭症。
她不是一个好妈咪,所以想竭力照顾好他。
霍庭深身体一震,马上想到如果他和安笒的那个孩子活下来,现在也应该像子墨这样大了。
难道是因为这个孩子,所以安笒才和司明翰走在一起?
想到这一点,他身体里紧绷的弦莫名一松,但是语气仍旧冷漠:“那是司明翰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