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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我,是你的事!我不喜欢你!”
“你不能试试?”
“不能。”
“为什么?”
“麻烦!”
“什么麻烦?”
“男人都是麻烦!男人都是大猪蹄子!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秦凝的声音也在大街上朗朗飘荡,成屹峰彻底懵圈。
“大猪蹄子?那是什么?”
“别问我。总之,我不喜欢男人。这么说,你总听得懂吧?行了,该干嘛干嘛去,你要是再烦,我今天不送饭,明天也不送,后天也不送!”
秦凝仰着头,马尾轻轻的晃动着,倔强的看着成屹峰。
昏黄的路灯下,小丫头的头看起来毛茸茸的,完全就是只炸毛的小猫。
成屹峰知道,小丫头急眼了,今天,他只能到这了。
成屹峰还不知道任贵均昨儿已经跟秦凝谈过一次了,但他和任贵均的想法是一样的。
他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他母亲也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只要秦凝这里有一点点的可能,他也想要打开突破口,把事情给定下来,那他离开的才能安心。
要不然他一离开,谁知道几时才能回来,几时才能看见他的小猫呢!
但,他也敏感,他能感觉得到,和小丫头说话,话说到什么程度,就不能再继续了,要不然,以后就没有退路;
就像他能感觉到,他抱着她,抱多久是她能忍受的一样;
更像他能感觉到,小时候那只刺猬,多久去喂喂它、陪陪它,它才会把蜷着的身子放松一点,露出小小的鼻子,嗅嗅他一样。
成屹峰立刻笑了一下,转了个话题: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饿死我们?”
秦凝看着他的笑容,真是郁闷的说不出来,这家伙前一刻还一本正经、斩钉截铁的样子,这会儿又说这些没意义的。
他到底想干嘛?
秦凝呼了口气,说:
“成屹峰你够了!我也累得很,今天我不会送饭了。要吃饭你们自己搞定。”
成屹峰立刻点头:“好,你是累了,这些天辛苦你了,那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他十分爽快的转身就走,一下子就消失在街角,秦凝反倒站在当地,一时间还转不过弯来呢!
第247章 儿女都是债
街头静静的,一个人也没有,仿佛刚才那句朗朗的“我喜欢你的事”根本没有存在过。
这使秦凝心头拥上一种难言的感觉,让她很不爽。
这种感觉,就像是……
啊,就像是你找人吵架,结果人家不跟你吵,或者你刚想买一样东西,结果人家给撤走了一样的感受,或者,你刚穿暖了一件衣服,那件衣服被人抢走了似的。
秦凝心里是这么想的,尽管她隐隐约约的觉得,其实她可以用一个更好的词,但是她宁可把那个词忽略掉。
那个词,应该叫失落。
她只是气愤的嘟囔了一句:“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哼!”转身往租的小院走去。
成屹峰靠在街角,默默的数了三分钟,再悄悄的探出头去,就看见秦凝的身影被路灯照的长长的,孤单的一个人走着。
成屹峰低喃:“小刺猬!真倔!”
他就这么探着头,目送着秦凝到了上回她说的那同学家,正想缩回脑袋,却发现,秦凝走过了那户人家,在继续往前走。
咦?小丫头这是去哪儿?
她这是气坏了,连该进的地方都不记得了?
成屹峰疑惑的伸着头一直看着,就看见秦凝的身影一直走着,似乎又走了好几十米,身影都在凌晨的天色里模糊了,她才停下来,走进了一户人家。
哈!真是只调皮的小猫咪,原来她住在那边啊!
连住哪儿都搞的这么神秘,小孩子想法!
成屹峰肚子里晒笑一声,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既然秦凝安全回家了,他便也回去了。
他不知道,病房里还有一场好戏呢。
任阿山见秦凝一走,自己儿子就追了出去,她立刻也站起来追出去看。
只见那个漂亮姑娘走得飞快,她儿子也跟的飞快,转眼的,两个人不见了人影。
任阿山张着嘴,回父亲身边坐下,手指头朝外指着,说:
“爹!这……这个,真的是阿南领养的那个囡?”
任贵均脸上挂着欢喜的笑容:
“是啊!小囡很好吧?阿南有福吧?小凝真真乖的,又聪明又周到,阿山啊,要不是小凝,我看这次我都要死掉了!”
“爹!你先别胡说,真的是这个吗?这……不可能啊!那个养囡,不是秦达家的吗?那家人,烂污糟的不得了,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孩子啊?不可能不可能!”
任阿山大力摇头表示不信,任贵均也对她大力摇头:
“唉,你这个性子就是这样,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呢,歹竹出好笋,女大十八变,人家小凝就是这么好呀!”
“可是……怎么可能嘛!”
任阿山皱着眉头,一时说不出话。不知道为什么,当知道那个漂亮姑娘就是阿南领养的孩子,刚才对她的好印象,一下子就打了折扣了。
她虽然迫于父亲书信的劝解、儿子抗议的压力而接受了秦凝是秦阿南养女的事实,但她心底里,从来没有真正的认可过。
任贵均看她这样,很是生气起来:
“怎么不可能呢?你这个人那,这么大年纪了,不要和小孩子似的,看人完全凭自己想像,你都多少年没回来了,小凝好不好,是你知道还是我知道?”
任阿山见父亲生气了,她这刚回来的,就不敢出声了,给父亲陪着笑脸,呐呐的应着:
“好好好,你知道你知道!孩子好,那就最好了,我当然也希望阿南有福气啊,好了,我不说了!
对了,这说是阿南又要结婚,又是怎么一回事呢?我刚知道的时候,我吓一跳呢,她好好的,又去结什么婚呢?那个男人好吗?会不会是骗他的啊?”
任贵均又给了女儿一个白眼,说:“你又来了!你人还没看见呢,就又说人家是不是骗阿南的,你怎么嘴里没好话呢?”
“我……”
任阿山语塞。
所谓的父母与子女,大抵都是离得远点,就相互思念;离得近点,就相互抬杠的特有品种。
这任阿山没回来之前,任贵均那是想念的很,可人在眼前了,又将她当小孩子般的数落。
任阿山也没法,十年不在身边尽孝,这会儿只能任父亲说,抿着嘴不敢出声。
任贵均看她这样,却又不舍得了,解释说:
“你阿南妹妹这个男人呢,是个老实男人,前几年没有了老婆,手边带一个小细娘,平时跟阿南家,倒也常常相帮着的,阿南也才三十五六,能再找一个,是最好的,况且有小凝帮着操办,给招赘进来了,不会错的。”
任阿山惊呆:“啊?这个事,还是那个养囡操办的?”
“别养囡养囡的,人家有名有姓!叫小凝,凝!你懂不懂?”
“好好好!赢!她赢了!”
“凝!你怎么这么笨!凝!”
“……好,凝,爹爹,我知道了,凝!那……怎么写嘛?”
这么被骂了几次,任阿山不敢敷衍了,总算开动脑筋想了想,才发现,这个字,她不会写。
任贵均文化也有限,平时在任东升手里,万事得憋着,可这女儿是亲生的呀,那自然是怎么舒坦怎么说话,即便自己不会,他照样霸气的说:
“……我也不知道,反正读凝!说给你听,你会写吗?”
任阿山吃瘪,只要连连应声:
“好好好,凝,凝。哎,我说,爹爹,这个事情,还是那个养……那个小凝操办的啊?”
任贵均心里舒坦了,笑眯眯说:
“是啊,当时,你阿南妹妹这个男人是叫媒人去说,要阿南嫁过去的,但小凝来跟我商量,说那样不好,一个是那家子穷的很,只有半爿土坯房,另一个是那家里兄弟姐妹多,阿南嫁过去,要被人欺负的;
小凝就自己去问许良保,噢,你阿南妹妹这个男人叫许良保,小凝跟他说的,要是真心过日子的,就招赘过来秦家,今后生了孩子也跟阿南姓,那许良保就答应了!那么小凝就买了两只大蹄膀去帮阿南请媒人了呀,哈,事情就成了!多么好!”
任阿山不可思议的张大嘴,像在听天方夜谭:
“这,这个养……咳咳,这个小凝,自己去帮阿南到男家去问的?她这么泼辣啊?!”
任贵均不以为然:
“啊!很好啊!要是不泼辣,那阿南的事,谁帮着作主啊?唉,还好这个孩子泼辣,阿南才一日比一日过得好,我也跟着一日比一日过得好,就说这次这个事……”
任贵均话说到一半,停了一下。
他的心底里,真的有着秦凝和成屹峰早前猜想的顾虑了,任东升毕竟叫了他这么多年的爹,一家子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他终究还不想闹的太僵的。
任贵均叹了口气:
“唉,不说了。阿山,你路远迢迢的回来,先歇一歇,歇好了,我们再说话,你看看,小凝想得周到,帮你新被子新枕头放好了,你也没顾上说谢谢她,等今天她来送饭,你一定要好好谢谢她,晓得不?”
任阿山还沉浸在父亲刚才说的事情里呢!
乖乖,这么个大姑娘,自己跑到人家家里去给、娘、做、媒?!
哎唷,太厉害了,到底是秦达那种家里出来的,看看,还帮娘做媒,谁知道谋算啥呢!
姑娘家,还是温婉本分羞惭惭的好,怎么能那么厚脸皮的去给娘做媒呢?
任阿山强烈不适。
她自动忽略了父亲说的谢谢的话,转着头,顾左右而言它:
“啊……啊!爹,屹峰呢?跑哪里去了?”
任贵均见她这副表情,立刻看穿她心思,不禁又是一个白眼弹过去:
“屹峰么,当然送小凝咯,这么夜,小凝等你等到现在,屹峰不要送她回去的呀?!”
任阿山脑子里一阵警铃大作!
送?梁山伯送祝英台么?半夜三更,孤男寡女,送什么送!
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任阿山眼珠子转转,按捺下心里一下子冒出来的想法,迟疑着问:“她……住城里?”
任贵均也眼珠子转转,想着自己该怎么和女儿说他最想说的事,说:
“她特为请假服侍我!我一动不好动,眼烂肚肠好的病,有啥办法呢!小凝又是请人帮忙,又是烧我吃,你还好意思问!”
任阿山已经憋不住了,嘴抿了抿,心里冒出来的想法还是问了出来:
“我……不是,爹,那个,我先问你啊,屹峰他,他是不是,是不是……”
“是不是啥?”
“他,是不是被那个……小凝迷惑了去了?”
任阿山皱眉看着父亲,就盼着父亲立刻回答她“不是”。
可任贵均立刻嗤之以鼻:
“你想得美!还小凝迷惑他去呢!你瘌痢头儿子自己的好!人家小凝才看不上呢!我今天……不,已经是昨天了,我本来还想帮着屹峰撮合的,可小凝听了,还很不高兴呢!”
任阿山“忽”的站了起来:“啥?爹爹,你说啥?你还要撮合他们,你怎么能这样呢?”
任贵均见她这样,比她还急呢,那好不容易养出来的精神都用上了,立刻抬着眼睛比她大声:
“那怎样呢?小凝这么好的细娘,要是我们屹峰能把她拐了家来,那才是我的福气和你的福气呢!可惜,人家看不上你儿子!你放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