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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贵均让许良保和老郑两个抬的靠了起来,气息也喘的稍微缓了些,脸色却还是红,眼里憋屈的很,点头:
“你说,小凝,你不要理那些王八蛋,你说!我只听你的!”
这时,成屹峰已经把医生请来了,医生给任贵均听了心跳,搭搭脉搏,看看气色,再看看病房里的人,手在白大褂里一插,说:
“老人,又是病人,这么急怒攻心的,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医生也是很为难的,你们家属要是吵架,到外头去吵吧!”
说完,他背着手就出去了。
众人面面相觑,任东升夫妻俩一时也不好意思再出声。
反倒是任贵均本人,抬了抬手指,问秦凝:
“小凝,你说!我受气也不是受了这一天了,我暂时死不了,你给我说说,我今后怎么办?”
秦凝看看众人,先是苦笑了一下,手伸进随身的包包里,把任贵均住院以来,所有的花费票据什么的都拿出来,放在任贵均床边,说:
“舅公,这些,是您住院的押金单子,手术单子,药费单子,租借钢丝床,租借炉头什么的,杂七杂八的费用。
我昨天替您大概算了算,您估计还有三四天出院,那么再加上请老郑看护的钱,这次您伤着了,在医院,最少要花两百块。
这两百块里头,不包括我每天煮的饭菜,也不包括你来住院和今后出院用人家车子的钱,这两块地方的费用,咱们作为亲戚,我和我娘承担了。”
秦凝话还没有说完,房秀娟立刻跳出来:
“怎么可能花这么多?怎么可能?”
她怎能不跳脚,老头子家里还有一百多块呢,原本她还想着,要是任阿山或者秦家承担掉医药费,那老头子的钱,就能余下了。余下的,就是她家的了!
秦凝一眼没看她,只看着任贵均,朗朗的说:
“舅公,人活着,要活得有尊严,哪样不要钱?跌断骨头多么痛,没断过的人不知道,您打的止痛针,吃的止痛药,都是最好的,住单人的病房,请人二十四小时看护,让您人舒服了,但钱也便这么花掉了。舅公,这,是我的错。”
任贵均听秦凝说自己错了,惊的,一下子伸出手,一把拉住秦凝搁在床头柜上的手:
“小凝!你不要这样说,我知道的,小凝,没人会怪你,小凝……”
他怕啊,怕秦凝上一句说自己错了,下一句就是“以后我不管了”。
秦凝赶紧安慰他:
“舅公您别急!我话还没有说完,您等我把话说完,您就知道了,啊?”
老人急切而担忧的看秦凝,秦凝抬起头,看看任阿山,看看任东升,继而再把眼睛看向任贵均,还笑了笑,说:
“舅公,咱们亲戚归亲戚,这医药费,我还是要和您算清楚的。不过,我要是您,这笔医药费,不找儿女出,您自己出!别人有,都比不得您自己有。您别急别急,您不用担心您的钱不够!”
眼看老人欲言又止,秦凝赶紧又拍了拍他的手,再大声的说:
“有些人,自己做不到,就怀疑别人有私心,哈哈,好,那我有私心一回。舅公,我今天就把我的私心跟您说一说。
舅公,您不要把我想得很好噢,我是很自私的,我很会为自己打算的。您看,我娘再过几日就要办喜酒结婚了,今后说不定给我生好几个弟弟妹妹。
我良保叔也有春燕,今后秦家不愁没有人撑门立户了,我不过一个领养的细娘,在不在秦家,都是无所谓的,那么,我今后去哪里呢?我就看上您的房产了!
舅公,您家屋子小青砖盖的,虽说旧了些,但好歹前面没有遮挡,挺向阳的,那,反正您也没有亲生的儿子,这屋子,也不是非要传子传孙的,不如,您卖给我吧!
今后我娘生了秦家的亲骨肉一堆,说不定我家住不下,那我就去我自己的房子住。我很爽快的,您那五间老房子,我出一千块,买了!
舅公,趁您亲生的女儿在,今天我们写个字据,一手交钱一手拿字据,那么,扣除了两百块住院费用,舅公,您非但不用出一分钱,我这儿还要再给您八百块。”
当着病房内外无数双眼睛,秦凝笑着,把厚厚的一叠钱,放到任贵均眼前。
她还从包包里摸出几张画画的纸,也放在任贵均床上,继续说:
“舅公,八百块噢!等您有了八百块,您还愁没有人给你当孝子啊?我看会很多的,你们秀才村,只要您喊一声,‘今后谁养我老,我就给他八百块’,那我看,不要说十个八个,两个三个出来叫您爹,是肯定有的。
那,钱在这,您点一点,字据就请个脑子拎得清的来写,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
任贵均盯着眼前的一叠钱,目瞪口呆,但心如明镜,嘴角便一点一点的扯了起来。
病房里,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但也都明白,秦凝这么三分真七分假的说了一通,哪些部分是真,哪些部分是假。
但不管秦凝这么冷嘲热讽的话,哪些是真哪些是假,这厚厚一叠钱,却是真的啊!说的这事情的后果也是真的啊!
这年头,一个普通社员家庭,出一年工都赚不到一百块,还要扣掉一家子的吃用开支呢,这可是八百块,八百块那!多少人一生都没有看见过八百块钱,这,太刺激人的眼睛了!
成屹峰脸抽动着,忍着笑,走到秦凝面前,指指自己:
“小凝,我的字,还可以,这个字据我来写,你看可以吗?”
秦凝斜他一眼,说:
“噢,你啊,你是谁啊?你涉及舅公的利益,要写这卖屋子的字据,请先问过我舅公的亲生女儿。”
成屹峰憋住笑,拿了纸说:“好,我去问。”
任阿山也正看着秦凝。
意外啊!
这个小姑娘,这一招,还真是厉害!
任东升不过一个继子,他自己亲生的爹那边,早就没有他的立锥之地了,他其实,真的是依傍着父亲的啊!
可惜,父亲一直想着现在活着要靠他们,今后老了要有儿子带孝,一来二去,姑息的太久了,让任东升夫妻把这一点给忘了!
现在好!
要是这屋子真的卖了,且不管今后任东升和父亲关系怎么样,那就是拿住了任东升的七寸了!任东升要是软下来,那就且给他住着,任东升要是敢多一句话,那就叫他滚蛋!
这可比嚷嚷着要他跟父亲搞什么名义上的断绝父子关系要好,毕竟,乡下地方,哪里是真的断绝得掉父子关系的啊!
好好好!太好了!
这丫头还真是聪明,不过她倒是哪儿来的钱啊?临时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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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加更
第260章 给你们演示一下钱的好处(加更)
任阿山这边窃喜呢,任东升大急,脸都白了。
房秀娟更是急得也不等丈夫先说话了,立刻冲出来喊:
“放屁!房子怎么能卖!祖产怎么能卖!爷!爹!房子不能卖!”
任贵均看看她,终于,此生也有了一回大底气,眼睛一瞪,说:“房子我盖的,我为什么不能卖?”
“你,你,你卖了,住,住哪里啊?”
房秀娟眼神飘忽躲闪着,虽然知道这话问的傻,可这会儿了,哪里还顾得上让人笑自己傻啊!
任贵均就看向秦凝:“小凝,那你说,我把房子卖给了你,我住哪儿啊?”
秦凝嫣然一笑:
“舅公,您跟我租啊!三块钱一个月!您租了我的房子呢,我看在您老好歹是我舅公的份上,毕竟给我这看着屋子呢,我啊,再每个月给你发工资,怎么样?”
“哎!好!屹峰,帮我写字据!我卖房子!我等着领工资!”
任贵均高兴得不行,成屹峰也笑,周围的秦阿南和许良保都笑了起来。
连任阿山也如释重负的笑了起来。
房秀娟要疯了:
“秦凝!你,没人要的坏东西!你,你们少哄我!你们这是做圈套害我们做儿子儿媳妇的呢!你哪里来的钱?你哪里来那么多钱?你们合伙欺负我们!成屹峰你给的钱,是不是?”
她骂完秦凝,眼睛紧紧盯住成屹峰,成屹峰冷笑:
“我可没有八百块!我家又要照顾奶奶又要照顾外公自己还要开销还有一堆穷亲戚一些无赖亲戚,也没有八百块!”
秦阿南实在受不了了,看一眼身边的许良保,脚跨前一步,接上成屹峰的话头,大骂房秀娟:
“房秀娟你闭嘴!你个烂女人,我家囡多么厉害,上班有工资的,还有那个小人书,画一本最少八十块!还一会儿一版一会儿一版的,一版就有八十块,再版就是又一个八十块,你懂吗?
她怎么没有钱?人家沪上都请她去画画哩,县里请她去打鼓呢,这些不是钱,你懂个屁!别说八百块了,我们小凝八千块……呃,不,两个八百块也有!
你再敢骂我的囡,我就跟你拼了!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我现在也有男人了,你再敢骂我们,我让我男人打死你!”
秦阿南手拉了拉一旁许良保的手臂,表示自己有男人,她吹牛还怕自己吹豁边,说了八千还给收回来。
秦凝暗笑,姆妈啊,我还真有八千哩!你尽管吹!
不过就算这样,任阿山也已经非常震惊了,真想不到,这个小细娘,原来这么会赚钱的啊!
这……这个,父亲怎么没有说啊?要是她真的有这个赚钱的本事,那才是她高傲傲的、怎么也不肯给屹峰好脸的真正原因吧?
啧!这倒是个厉害的!
哎唷娘唉,今后要是真成了,屹峰可难管她,这可怎么好!
任阿山心里虽这么担心着,脸上还是很得意的,也扬眉叉腰的对房秀娟说:
“人家的钱哪里来的,不关我们的事!我觉得这个事情蛮好!爹!屋子卖了吧!反正今后你也指望不上谁!卖了屋子,你手里有钱,你要吃要用只管买,今后钱不够,我再想办法,反正我是没有想着要拿你的钱,你只管用!屹峰!写字据!卖!”
形势如此急转直下,房秀娟站着大喘气,憋的。
她忽然发现,自己都没啥词儿骂秦凝了。
骂秦凝耍心机存私心?
人家现在已经明白告诉她了,秦凝的私心就是要买老头子的房子;
骂秦凝勾引成屹峰吗?
他娘的,她要是也有八百块,还勾引谁啊?只怕男人都自己贴上来了!
说秦凝就是要挑拨离间、害他们父子关系啥啥的?
都到这份上了,眼看着任贵均根本就不想依靠他们了,这这,这还骂什么呀!
房秀娟憋得难受,实在没词了,“啪”一下就打任东升的肩膀:
“啊!你个死人啊!你白叫了这么些年爹了啊!我白伺候老公公了啊!他们把房子卖了,我们怎么办啊!啊!欺负我们啊!啊!我不活了啊!”
秦凝看着她吵吵,笑嘻嘻跟任贵均说:“舅公,我给您演示一下,有了钱的好处,好不好?”
“哎,好啊!”
任贵均已经懂秦凝的用心了,乡下地方,任东升已经在他家生活了三十多年,真的要和任东升家完全断绝,其实很难很难的,但用房子的事情吓唬他,敲打他,让他明白还有所限制,那他们就会对他有所顾忌了。
他高兴啊!憋了这么些年,总算今日扬眉吐气。
秦凝见老人高兴,就探身看向病房门口。
因为房秀娟在这里已经骂了一会儿了,病房门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