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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啊!我讲给你听啊,我现在每个月有二十块收入哩,那么我已经和大队主任申请宅基地了,哎,我是嫁到这个村的呀,我儿子那么个壮劳力,也是我给这个村生的呀,凭什么我不能有一块宅基地,对不对?
所以,大队主任早晚会批给我的,到时候呢,我盖一间屋子,我就一个人开始过了啊,我听说了,你契爹的那个一大队,已经开始分田到户责任包干了,那早晚会轮到我们这儿的,到时候我田也有,屋也有,我再做做手工,我自己不要太好过啊!
我再告诉你一个事啊,那个喝酒喝不死的老畜生啊,最近常常来讨好我呢,还跟我说,只要我回去,他一天喝四顿酒,就改成喝两顿好了。
啊哈哈哈,去他娘的吧,我才不上当!喝了酒打我的事他忘记了?哼,我现在过着当大姑娘时的逍遥日子,干嘛要回去受他的气!
还有我家那个小畜生啊,非但不知道体谅我也是没法子才要跟老畜生离婚,竟然还跑来骂我丢了他的脸,哼,倒是他的脸重要,还是老娘我的命重要?算了,我谁也不靠,我靠自己就完了!”
秦凝看着她那有些得意却也有些伤感的样子,说:
“哎,婶子,你还很坚决啊,那你有没有兴趣跟我去沪上住一两年?我给你介绍一个活,让你靠自己靠得扎实些。”
周彩凤端着粥碗不吃了,上上下下打量秦凝:“你说的,真的假的?”
“真的。照顾一个两三岁的女孩子。这女孩子刚没有了娘,白天晚上都得带着,但包你吃包你住,给你三十五块钱一个月。”
周彩凤顿了顿,马上站起来:“……走啊!我跟你走!这么好的事,我还能到上海滩看看,哎呀,赶紧走!”
所以,秦凝在回沪上的时候,车子后头坐了郭军义和女儿项美兰,还有周彩凤。
成屹峰坚持要开车,秦凝只好谎称成屹峰特意开车从沪上来接的,乖乖的坐在了车子副驾驶位上。
周彩凤已经知道郭军义家的事了,她只字没提项月英的事,只在见到郭军义父女的时候,一把从郭军义手里抱过项美兰,很是夸张的逗孩子:“哎呀,小妹妹,我认识你的哦!我来猜猜你叫啥,好不好?”
项美兰毕竟还小,不大能理解母亲去世的意义,她在大家庭里长大,本来就不是时时在母亲身边的,有时候跟着舅舅舅妈,有时候是跟着阿姨姨父,或者爷爷奶奶,所以这几天,她除了隔一会儿吵着要妈妈以为,别的倒还好。
这会儿周彩凤笑得和蔼可亲的,项美兰倒也不怕生,笑了起来:“好。”
“那我猜了啊,你叫……小兔子!”
“不是。”
“你叫……小燕子!”
“嘻嘻,不是!”
“你叫……小妹妹!”
“呵呵呵,嘻嘻嘻,不是。娘娘你再猜呀!”
无比幼稚的对话,孩子却很喜欢,两个人很快亲近起来,也冲淡了郭军义那无比悲伤的情绪。
秦凝和成屹峰对视一眼,都松了一口气。
因为这件突然发生的事,秦凝不得不调整暑假带孩子们回东北的计划,因为不可能让项美兰才来沪上几天,就跟着秦凝一家再去东北那么老远,这对孩子的心理愈合不好。
秦凝让成屹峰打电话给哈市的成有川说明了情况,她自己则写信给在大连照顾成屹萍月子的任阿山,告诉任阿山关于任贵均的近况,也说了一下项美兰的事。
任阿山很快就回了信,信中说:
“多亏得你们在外公身边,外公才没什么大碍,也多亏得你们给屹萍让了个何大姐,把屹萍照顾得很好。现在家里有个简阿姨能顶顶,又正是夏季,节约领卖不卖也无所谓,那我把屹萍安顿好了,我过来沪上吧,也该看看你们外公,我也实在想我的两个乖孙女儿。”
这样便最好了。
秦凝给自己住的那间公寓添了张床,等任阿山来了好住,又把给孩子当教室那个公寓也添了好些家具,给周彩凤和项美兰住下来。
周彩凤打心底里同情项美兰这么小就没有了娘,如今她跟家里决裂了,倒是自然而然的把全部身心放到了孩子身上,孩子很快就依赖上了她,并没有再吵着要娘了。
这是一个良好的过渡,所以项美兰在来沪上的第二天,就开始跟着果果朵朵上课了。
郭军义陪着项美兰住了三天,就很放心的回去了,临走时和秦凝成屹峰说:
“真想不到,你们孩子这么小,就懂那么多东西,我也从来没想过,教小孩子还有那么多花样,我可开了眼界了。我回去好好赚钱,给孩子付学费,你们孩子学什么,我家兰兰就学什么,需要用钱的,你们跟我说,我就是把我自己卖了,我也愿意。”
成屹峰拍拍他肩,表示知道了。
秦凝嘱咐他说:
“赚钱的法子多了,你先把教编织工的事做好就是了,学费什么的,我会在你工钱里扣就是,管够的。
你想来看孩子了,就跟我契爹那儿提前说,他们那边有车来就捎上你。等明年我契爹的针织厂开出来了,你就是老师傅,时不时回去看看就是了,你就可以来沪上和兰兰在一起了。回去了,好好的保重自己,别让四表姐在地下还担心你。”
“哎!表妹,我……我知道了,我也都记下了,实在太谢谢你们了。”
日子,便更加忙碌、却也更加热闹的过下去了。
转眼,又是一年。
一九七九年的秋末,临近沪上南京路的一条街道里,鞭炮毕啵连连,热闹得很多人都来围观。
成屹峰爬在一个高高的梯子上,手里扶着个匾额,转头望着底下的秦凝,问着:“这样可以吗?”
“左边一点……好了,可以了,下来吧。”
成屹峰把匾额挂好,爬下梯子,和秦凝一起仰头看着匾额,“沪上家具调剂中心”几个字苍劲有力,十分不凡。
成屹峰“啧”了一声,小声说:“哎,老婆,你说,齐副院长写这个东西的时候,是种什么心情?咱们不过一个收旧家具的,还请书法家题字,啧啧啧!”
秦凝摊手,笑:“呵呵,可是齐副院长自己要给我们题的,我有什么办法!收旧家具的怎么了?万一收出个集团企业来呢,谁知道呢!”
一旁,郭军义正从一辆卡车上奔过来,满头大汗的说:“表妹,又有一车家具来,快没地方放了,那我打电话让赵主任的运输队来运回去?”
秦凝挥着手:“行行,反正这些事情我都跟你说过了,你看着办就是了,另外,你跟赵主任说,开家具厂的事,可以开始动手了。”
“哎!”郭军义答应一声,又跑开了。
成屹峰摸着下巴,叹气:
“哎呀,我觉得,最忙的,恐怕就是你契爹了,既要忙着四处去指导人家怎么开展分田到户的事,又要到县里省里做报告,还要照顾一个服装厂,一个针织厂,一个运输队,一个农机站,现在再加一个家具厂,他能行吗?”
秦凝再摊手:
“他喜欢,我有什么办法?赵进明同志现在一心要当劳动模范,一心要带领大家致富,只能这么忙了!反正我都教他了,要培养好经理人,要懂得授权,这样才能轻松的赚钱,就看他学不学得会了。走吧,陈远程那边还等着我们去喝满月酒呢!”
第466章 弟弟这样东西要不起啊
秦凝和成屹峰说着话,远在清溪公社的赵进明同志“哈秋哈秋”的连打了几个喷嚏,再次转头和人吹嘘:
“你要问我这个‘分田到户责任包干’的事怎么想出来的,那,我跟你才说真话,那是因为我有个聪明得不得了的契女儿啊!
你知道不?我契囡是复晨大学的大学生啊,她跟我分析的呀,说我们清溪公社,上有清正廉洁的干部徐震清,下有勤劳朴实的社员们,那么就甩开膀子干啊,对不对?
那么我就去找徐震清主任了,徐震清主任好领导啊,当即拍板了,认可了这个方案了。那么分田到户以后,大家自己种自己那块责任包干的地,多出时间来,就有了剩余劳动力,那么我们就开服装厂呀,然后又开针织厂呀,养活了多少人,啊?
这些都是我契囡想出来的,当然,主要是我们有好领导,好领导,对对,还有好国家,好国家,啊,你问我下一步的打算啊,啊……
下一步啊,我们让更多的人富起来,我们一大队和前进大队是兄弟大队,我们两个大队准备搞一个家具厂,这个家具厂啊,很厉害的。
一方面,我们在沪上那样的大城市有家具调剂中心,那么我们收城市的旧家具,让乡下的老百姓用很少的钱,也能改善一下家里的生活,
另外呢,我们也可以换,老百姓有旧家具的,可以来换这些城里调剂下来的家具,同时,我们开了家具厂,做新家具,卖到大城市去……”
听赵进明吹嘘的人满眼冒光,连连点头:
“赵主任您讲的真好,我代表我们《**日报》再次感谢您百忙之中抽接受我们采访,希望你们的事迹能够给广大农村社员带去启发,让农村更加的美好。”
“好好,走,我带你去参观我们的工厂!”
赵进明带着省里某日报社的记者走在村里的工厂里,心里真是豪情万丈,现在,他们一大队已经是清溪公社人均收入最好的大队了,接下来,就是扶持秦凝所在的前进大队了。
按照秦凝说的,在一大队开一个新家具厂,而在前进大队开一个旧家具回收中心,赵进明还不大好意思呢,哎呀,怎么也该把效益好的放一个前进大队去的啊,改天,他得和秦凝说说这个事。
可秦凝打算的,比赵进明长远多了。
自从前几年成屹峰和郭军义买了几个旧箱子旧椅子之后,秦凝就对发展旧家具念念不忘。
前进大队太偏僻了,交通不便,如果只是靠几个工厂,短期上能发展一下,长期的话,竞争不过别的交通便利的村镇。
所以,秦凝想在前进大队开一个旧家具回收中心,让周边的人都开始去收旧家具,并有目标的保留一些有价值的旧物、文物,然后再慢慢的发展起来,形成产业化,最终能成为后世那种靠古旧物品闻名于世的文化乡村,那,才是秦唐村的长久发展之路。
这条路任重道远,得慢慢来,现在,自然是先让赵进明那个交通便利的一大队大力发展,从而带动老家秦唐村、乃至整个前进大队跟在后面,一步一步的稳健致富。
这些,都是秦凝在默默做着的事情。
而去陈远程家里庆贺孩子满月,却是件该大张旗鼓的事儿啊!
陈远程已经调到华侨商店去工作了,原来的华侨特殊物资供应站,正式改为了华侨商店,里头的物资更丰富了,当然秦凝买的也更多了,家里的钢琴早就用上了,还添置了小提琴和手鼓,因为成朵比较喜欢手鼓,项美兰比较喜欢小提琴。
这一年,麻烦陈远程的不少,所以,秦凝准备了丰富的礼物去参加陈远程家孩子的满月宴,还把三个孩子打扮得分外漂亮。
满月宴是在叫喜满楼的酒楼办的,远远的,便看见陈远程喜笑颜开的站在门口迎接客人。
秦凝和成屹峰带着三个孩子过去,陈远程先看见穿了条红裙子的果果,立刻把果果抱了起来:“你是成家的老大,对不对?”
果果扭着小嘴不说话,以此表示着不满,她最不喜欢别人问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