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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你们俩分。毕竟你们起早贪黑的,比我辛苦,还要找关系什么的,有钱大家赚是不错,但我也不能黑良心,拿着吧!”
可又把赵进明都感化成好人了:
“哎唷,你个小细娘,小小年纪这么的会做人,不用不用,刚我和钱师傅商量过了,今天这一来二去的,我们凭空多赚了五百多块钱,都是托你的福,我们很感激了。
实话告诉你,我们卖鱼才辛苦,半夜进出,手指头冻掉,可扣除了搞关系送掉的、付县城招待所汽车费的,一次也就赚个三四十啊,连帮你亲戚卖菜都比不上。
所以,我们真的很感激了,刚开始是我不好,贪心了,你心里可不要看低了我,以后有这样的好差事,千万再找我们。”
钱师傅也摆手,怎么都不肯要。
秦凝明白,这次是真的把赵进明收拾服帖了,便也不再客气,把钱收进了口袋里,说:
“那好吧。我还有好几个笔友的,我再帮你们打听打听,有没有什么稀奇东西卖。”
就这一句话,两个人奉承了秦凝半车子的好话,又把秦凝送到长乐路的招待所门外,才回去休息了。
这次得的一千多块钱,秦凝不准备乱花了,卖苹果这样的事,也只能和赵进明蒙混一两次,多了容易露馅,快过年了,她也要存一点钱,做点别的事,转移转移赵进明的视线才是。
可秦凝现在还有画画的手艺,就算不用空间,画画上也能有收入。
她在编辑部呆到十七号,两册《幼儿启蒙绘本》过了美术出版社的审核,乔总编又付了她八十块钱,秦凝在编辑部众人的热情相送下、在舒风遗憾又不舍的目光下,告辞了。
天越来越冷了,十七号下午,沪上下了一场雨夹雪,路面很湿滑。
秦凝在小招待所等到十八号的凌晨四点多,才见赵进明和钱师傅卖完鱼来和她会合。
为了路上安全起见,秦凝借口自己还要再去买点东西带回家,让很是辛苦的两人在招待所休息了半天。
到中午时,三人草草吃了饭,秦凝在招待所换了一身乡下常穿了衣服,鞋子也换成老布鞋,把头发编成两根麻花辫子,脖子上裹一条乡下阿婆围的方围巾,才准备回家。
赵进明看着秦凝的打扮,又是皱眉又是摇头:“哎哎,眼睛一眨,老母鸡变鸭,你换这一身,又是乡下人哉!”
秦凝瞪她:“我本来就是乡下人!”
赵进明哪敢说什么,立马话锋一转,讨好的说:“好好,你就算是乡下人,也是我们乡下人里的凤凰!”
秦凝懒得理他,只管和吃吃笑着的钱师傅出了招待所。
赵进明也笑着跟出来,他如今自然是当秦凝金疙瘩的,怎么也把副驾驶室让给秦凝坐,自己爬去后头车斗坐,还跟秦凝说:
“你放心放心,我这次带了一个脚炉的,被子也带了,不会冷的,你只管在驾驶室里坐着。”
车子慢慢的开,到清溪公社的时候,不过下午三四点。
秦凝想了想,这次她要把上回买的板车、还有让赵进明留的鱼给拖回去,这么早回家,板车在村里招摇而过,又会引人来看,不如迟一点回去好了。
秦凝就和钱师傅说:“我就在公社下了吧,我还得去一趟中学,等会儿我自己想法回村里。”
钱师傅客气几句,便把车停在镇边上,秦凝和赵进明也打了个招呼,拎着一个大麻袋,往学校方向走。
大麻袋里是秦凝跟赵进明买的鱼,赵进明已经帮她初步处理好了,还腌了一下。
但赵进明为了讨好秦凝,两条大青鱼都选的是很重的,足有三十几斤。
秦凝要把这两条鱼拎回家也很费劲,她就想找个背静的地方,或者去学校厕所里走一趟,反正这个时间学校已经放学了,学校肯定人少,她好把东西收进空间去再走。
谁知道秦凝拎着鱼,还没走到学校呢,就远远的看见在供销社旁边的一条弄堂口,秦梅芳,正坐在一辆自行车的后车架上,满脸笑意的和秦振国在说着什么。
这轻佻样子的秦梅芳,一边说话还一边摇晃屁股地下的自行车,把那自行车的斜脚撑都快要摇劈叉了。
秦凝大皱眉头。
她可不是因为见到秦梅芳和秦振国而皱眉,而是,她怎么觉得,秦梅芳屁股底下那辆可怜的自行车,就是她的那一辆呢?
但是,她走的时候,可是嘱咐过秦阿南的,不要往外借,要是这车确定是她的,那么,是不是秦振国家或者秦梅芳家硬去借的呢,那么,秦阿南是不是又受委屈了呢?
秦凝想到秦阿南,眉头更紧了一些。
她快步到了学校,在厕所转一圈,把鱼收进了空间,就又回去,掏出一只苹果,叫住路过的一个眼睛呼呼转的小学生,嘀咕了几句。
小学生拿了苹果,一会儿的就叫了另外一个孩子,走到秦振国和秦梅芳的前面,大声的唱:“叮铃铃,叮铃铃,前头车子叮铃铃,后头坐个摸卵人!”
两孩子一边唱,还一边把手指在脸上蹭面皮,做羞羞状,秦凝听得捂住嘴直笑。
这可不是她教的!
她不过是和孩子说,让他带个人,把那自行车边的两个人引开,苹果就是他的了,谁知道这孩子这么的……呃,这么的厉害,把乡间粗俗小调都使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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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可恨的鸟人和可爱的亲人(2)
乡间小调粗俗是粗俗了一点儿,不过,效果挺好。
秦梅芳再怎么的阴坏,也不过十五六岁的女子,被两孩子的粗俗调子唱得臊的慌。
她立刻从自行车后座站了起来,指着两个孩子大骂:
“小畜生,再胡说八道试试看!”
孩子却越发起劲了,嬉皮笑脸的继续羞她,还张口骂她“骚货!”
秦梅芳哪里受得了这气,指挥着秦振国:
“快,你先把那两个小猢狲抓住,我锁了车就来,这种有娘生没娘教的小畜生,看我不给他们几个耳光吃吃!”
秦振国得了令,撒丫子跑开去追那两个孩子,秦梅芳也着急慌忙的把自行车推在弄堂里锁好了,追了出去。
秦凝立刻过去,一看,可不是她的自行车嘛!
为了减少摩擦,预防蹭掉漆水,她还用布把整个三角架包了一层,全手工的,手指都扎出血了,可现在,不仅那布脏兮兮的都是泥,连赵进明送的、装在钢圈里面的两朵毛刷花,也是黑呼呼的都是泥,可见骑的人多么不爱惜。
她可怜的自行车啊!
秦凝既心疼车,也担心秦阿南,左右看看无人,意念一动,立刻把车收在空间。
NND,老子辛辛苦苦的在空间种田,还要画画和代课,才敢明目张胆的把车骑出来,这两个鸟人倒好,竟然这么糟蹋她的车,不给他们一点惩罚,真是太便宜他们了!
秦凝转身就走,也顾不上时间还早的事了,大步出了镇子往家里走,这会儿,她没有备有钥匙,她可不舍得随便的弄坏自己的车,再说了,她也要先回去问一问秦阿南,车子到底是怎么会借出去的,她好准备修理那两个鸟人的方案。
交通靠走的话,秦凝回到秦唐村时,已经五点多钟了。
天气不大好,天色看起来比平时黑一些,但秦凝离开了十天,地里的棉花杆子基本都已经拔掉了,现在村口的地头无遮无挡的,视线很开阔。
秦凝小心注意着,确定附近没人,才从空间把上回买的板车、和一大板车的木块木屑什么的都弄出来;
放鱼的大麻袋也拿出来,挂在板车右边拉手上;
买给秦阿南的各色吃食礼物也拿出来,挂在板车左边拉手上。
就这样,秦凝像个收破烂的一样,吃力的拉着板车,悄悄的进了村。
她家的烟囱,在青黑的夜空下,有着袅袅的炊烟;她家的灶间,在朦胧的夜色里,有着昏黄的灯火。
秦凝心里一阵暖和,这是归家的感觉啊!家里有一个人在牵挂她,真好;家里有一盏灯亮着等她,真好!
她小心的放下板车,轻轻的推开大门,对灶间喊一声:“姆妈!我回来了!”
灶间不知道什么东西倒了,乒乓作响声里,秦阿南窜了出来,只一眼,就喊起来:
“哎唷,囡啊,乖囡啊,你总算回来了。”
秦凝还“嘘”了一下:“嘘,姆妈,轻点,不是说别告诉人我不在家嘛,来来,等我把门开大一点,先把板车拉进来再说。”
秦阿南却像个孩子似的,也像没听见一样,只管过来抱住秦凝:“哎唷,姆妈想死你了,你总算回来了啊,你像一走走了一年了啊!”
秦阿南大半个人挂在秦凝身上,抱住不放。
秦凝有点哭笑不得,又担心被人看见她带了这么一车东西回来,会来八卦要东西,只好半拖半抱着秦阿南去门边,把大门开直了,把板车先拉了进来,再把院门闩了,才回身抱住秦阿南。
“姆妈,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先放开我,我买了好东西给你哩。”
秦凝这么一问,把头埋在秦凝臂弯的秦阿南,说话声就带了哭腔:
“囡啊,你不要怪我啊,我,没有看好脚踏车,被人借走了!”
秦凝从看见自行车起,哪里还会不知道这事呢。
她便硬抱住秦阿南的头,朝向板车,说:
“姆妈,不要紧的,别说借走了,就是被人抢走了,我也有法子弄回来的,来来,你看看,你先看看,这是什么?”
秦阿南这才抬眼,她看了半天板车,不解的问秦凝:“你哪里买的一车木屑?倒也……蛮好,要是烧粥,也能省柴火。”
乡下地方,说起来还是棉区,可僧多粥少,社员们辛苦一年,分到各家的柴火,却维持不到一年用的。
那不够用的柴火,各家各户都要自己想办法了,最简单的方法,自然就是要省省省。
省了还是接不上的,就要四处去捡柴。
什么枯枝败叶、干藤蔓破板凳、连一张纸都是要留着引火的,可不像城里人,会舍得去买煤球。
所以秦凝拉了一板车柴火,还怕路上撞见人遭嫉妒,她就把木材留在下面,上面堆的是木屑,看起来就是一整车的木屑而已。
秦凝耐心的给秦阿南解释:“姆妈,不单单是木屑,下面还有木材木花的。我原本以为舅公来过冬,不是砌了炕嘛,那当然要弄点柴火回来烧炕的,还有天冷了,我们该顿顿吃热的,不好一直将就,生产队分的柴肯定不够的,加上这一大车就差不多了。”
“囡呀,你真是能干,真是想得到,可是,得多少钱啊?你钱够吗?”
秦阿南担心的抬眼看秦凝,眼里还有残存的泪光。
秦凝给她一个大笑脸:
“哈,这个你放心。而且,姆妈啊,木材木屑都不算什么,你怎么看不见这辆板车呢?这板车也是我们家的了,还有……”
秦凝把板车拉手两边挂的东西拿下来,一一给秦阿南看:
“鱼!三条大鱼,我们变着法的吃,分舅公也吃,吃不了的腌着晒干都行!还有,这里是我在上海滩买的好东西,你看,牛排!红烧鲫鱼!来来,放饭锅上蒸了我们吃。还有,雪花膏,香的不得了,姆妈你闻!”
秦凝像哄孩子似的,把秦阿南哄进了灶间。
再把带回来的东西放了一桌子,任秦阿南像好奇宝宝似的去一样样看,她才得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