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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我确实要走了,哪怕是出去散散心。我在这里憋屈的难受,留在上海难免睹物思人,同时李小白若是再有纠缠,未免徒增伤感,再加之公司里有个冉夕,以后或会冷嘲热讽,除此之外,最要命的是,宫胖子说了月末优胜劣汰,与其月底被刷下去狼狈赶走,不如现在昂首挺胸大义凛然地离开。
我想完之后准备回到座位上坐下,一回头,看见宫胖子就站在她的身后,表情严肃,像极了一个深闺怨妇。
我低着头回到了位置上,对于这样的凶神恶煞,能躲就躲,躲不过嘛……暂且还不知道,反正是每次都躲过去了。
“大家停一下工作。”宫胖子扫视了办公室里埋头写软文的伙伴们,见那些可怜兮兮的同事狠心丢下思路开始听她宣讲,她高傲的昂着头,一手击着桌面,肥硕的胸脯像是打开了震动模式。
她说,根据我的计算,小林站在阳台上打电话总共用了十九分钟,打完电话耽误了三十秒,也就正好二十分钟,二十分钟能为公司创造多少财富你们算过没,一分钟是五块钱啊,二十分钟就浪费了一百块钱,若是每一个同事都像小林这样拖拖拉拉,那么公司的损失谁来承担呢?林溪,上班时间打电话不得超过五分钟,超过的部分,罚款七十五元。各位同事,公司给大家这么好的机会,不说让大家知恩图报,至少也要知道,如果你把一份工作当成事业来做,你们一定会有收获……
对于宫胖子各种巧立名目的罚款制度,公司里的人早就怨声载道,却都敢怒不敢言。英雄气短,谁让现在的大学毕业生工作难找,眼下有个几千块钱工资的工作凑合温饱就不错了,曾经的“志存高远”如今已经是越来越远了。
宫胖子还在慷慨激扬地吆喝着各种洗脑话术,不时地拿着我做反面教材,我窝着火,左右看看身边的同事无不是一脸痛苦和无奈,我的侠义之心瞬间爆发。
“宫主管,你说我用二十分钟打电话浪费了公司一百块钱,请问公司一分钟给我们多少钱?我们一天工作8个小时,不算上加班,一天给公司创造了两千四百块钱的利润,最后,我们落下多少,一天不到三百块钱!去掉每月巧立名目的罚款,到了我们手上,落不下几个大子儿,切!”
“小林啊,请你注意一下自己说话的分寸。领导说你是对你好,你要知道公司的罚款是一种激励你们的手段,而不是最终的目的。你打断了我的话,又损耗了大家两分钟的利益。”宫胖子装作一脸的领导的慈爱模样。
“我擦!”我两手交互抹了一下运动衣的短袖说,“我浪费大家两分钟?你这一通啰嗦,部门里二十几个人,你的长篇大论将近十分钟的时间,合计起来有两百分钟,造成公司财力损失一千块钱,作为领导,你的责任也不小啊。”
同事们终于有几个忍不住了,低头捂嘴偷乐。我一时间感觉自己似乎成了盖世英雄,不禁洋洋自得。
“林溪,你被公司开除了,现在收拾好你的东西,给我滚出去!”宫胖子的脸成了猪肝色,指着我,脸上的肥肉也跟着一跳一跳。
我知道自己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已经是没有回头路了,索性往办公椅上一躺,两腿往桌上一伸。
我说,老子我早就不打算干了,你宫胖子睚眦必报,处处与老子作对,哼!不还是因为前段时间下班了你在Boss的办公室里坐在他的腿上被我看见了嘛,这也不怪我啊,我在洗手间里你们都不带看看公司里的人有没有走完就迫不及待地干起了这样的龌龊事情。
“请你出去,滚!”宫胖子浑身发抖,几乎要扑过来狠狠咬上我一口。
我站起身来,拿起自己的东西,大摇大摆地往外走,边走边说,就算你不说,老子该走还是要走的,此处不留老子,自有留老子处。
“工资你一分都别想结!”宫胖子恶狠狠地说道。
快走到门口的我转过头来,说,是老子不想结,多待在这里一分钟,老子都觉得恶心。宫胖子啊,老子告诉你,以后别在办公室做那种龌龊事儿啦,老子的工资够你开二十次房的了,祝你早生贵子,多生贵子。”
“滚——”宫胖子顺手抄了一个杯子砸了过来。我已经走了出去,在杯子快到脑门的时候,猛地合上了门,只听到办公室里传来“咔嚓”一声。我趾高气扬的离开了这个耗了我半年大好青春的地方。
能在走之前这样解气,虽然损失了几千块钱,我有了一点点割肉的疼,但一想到刚刚自己的英雄气概,更何况我哥林枫给的待遇比这里要强多了,我又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如今我孑然一身离开,心里后悔的是来到魔都一年,居然没仔细看过大上海的蓝天。我抬起头,才发现,雾霾遮天蔽日,上海压根就没有蓝天。
☆、58 诀别
下午没有事情,我本想逛一逛大上海我还没有去过的许多地方。来了上海大半年的时间,我竟然很少有出去走过。我坐在公交车上,绕了城市的许多地方,迷迷糊糊地,我又去了甜爱路,这个我和李小白曾经来过的地方。
再看一遍爱情墙,我的眼里,只有斑驳的荒凉。我找到了那家咖啡厅。独自坐在阴暗的角落里,我要了一杯摩卡咖啡,喝完了一杯咖啡之后,我喊了一声服务员,走到桌子旁的还是上次的那个清爽的妹子。
我说,我上次在这里留了两封信,我想取了它。
她让我告诉她编号,我从手机里翻找出来了编号,她让我稍等一会儿,约莫几分钟,她把信拿了过来,交到了我的手上。我说了声谢谢,那妹子又说了一句,她说,你男朋友今天没有过来。
我低头小声“嗯”了一声,眼睛慌忙避开。那个妹子问我还需要什么,我说,给我来一杯卡布奇诺吧。
服务员给我再端来咖啡的时候,我依然没有勇气拆开,等了好久好久,我终于把信封打开了。打开之后,却发现是当日我写的那封信,里面的内容还记忆犹新,那时候,我带着憧憬写下的文字,如今全变成了嘲讽。
“如果有那么一天,能再次拆开这封信,那时候的我们,依然还是两个人。”
我的鼻子一酸,就要流下泪来,但终于,我喝了一口咖啡,那甜腻的感觉还是在我味蕾打开的一瞬间还是抵御了过去。
我想,我点了这一杯卡布奇诺,果然是对的。
我颤抖的手指再次伸进信封,把李小白写的那封信掏了出来,良久良久,我展开信笺,抚平,眼睛定定地看着李小白当日书写的文字。
字不多,颗颗隽永,我赶紧又喝了一口咖啡,但一滴眼泪瞬间滑落进了白瓷的咖啡杯里。
李小白在信里说:假如某一天,你是自己一个人来拆开的这封信,请相信,我还是爱你的。如果是我们两个人来,这封信永远都不会再拆开。我无法给你预期的幸福,但我可以,为你放弃全部。
原来,他一直惴惴不安,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自和李小白分开,我好不容易包裹住的伤口再一次撕裂,我竟然发现,尽管李小白是那么的不堪,我还是会念着他,或者是因为我真的爱过,或者,缘于他是我刻骨铭心的伤痛吧。
我把信撕碎,丢进了垃圾桶内,付了钱离开了咖啡厅。我想,既然告别,我该去医院见李小白最后一面吧,我实在是恨不了他。我来到医院,走进李小白的病房,他的病床收拾的干干净净,所有的个人物品已经不见了。
我走到护士台,问了值班护士李小白的去处,护士告诉我,上午的时候,他已经办了出院手续,被人接走了。
或许,李小白是真的会离开我的世界,永远都不会再见面,连简单的朋友都不再是。我们彼此没了任何的联系方式,至于他去了哪儿,谁又知道呢。
我回到小区,还不到下午的四点钟,远远看见方与站在值班岗亭里。他也看见了我,冲我微微一笑,我扬了扬手,走到岗亭旁边,我说,热么。
方与露出洁白的牙齿笑着,说,不热。
我说,正好看到你,我跟你作个简单的告别吧。我要离开上海了,以后你自己多多保重。
“你要去哪儿?”方与的笑容僵在脸上。
我说,去我哥林枫那里。
方与怔怔地看着我,说,也好,你在你哥身边,挺好的。你先回去吧,等晚上,我们在一起吃饭,算是为你践行吧。
我默默点了点头,返回住所的路上我给白静娴发了消息,让她下班过来吃饭。等我打开家门,才看见林愿安在家里,她的房间里还有一个帅气阳光的男孩子,正在帮她组装着新买回来的直播设备。林愿安介绍说,这是她的男朋友,名叫叶凝。
我说,晚上一起吃饭,让叶凝也一起吧。
叶凝擦了一把汗,说,不了,你们吃吧。我晚上还有事情呢。
我没有再继续客套下去,冲他简单笑了笑。林愿安问我怎么今天下班的这么早,我说,我辞职了,准备离开这个城市了。
我回自己的房间里收拾自己的东西,不知不觉一个小时过去了,米糊糊下班回来,听闻我要离开的消息,一阵诧异,末了什么也没说,可能是觉得,到了这个时候,说什么都已经没有意义了吧。我把租房合同转交给了米糊糊,我说,等过两天我走了之后,你再把这个房间租出去吧,收了房租再打给我好了。
米糊糊说,不管你以后在哪儿都要保持联系。我应了一声“好”,没再说什么。
隔了不久,大门再次被打开,白静娴走了进来,人未到声先至,她说,小溪,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今天可算为大家出了一口恶气,那个宫胖子鼻子都被气歪了,听小道消息说,她估计在公司里也呆不下去了,出了这档子丑事,Boss估计要顾及自己的颜面,以正视听了。只是你牺牲了自己,太伟大了。不过呢,这个破公司离开比不离开的好,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
当我告诉她我要离开上海的时候,白静娴眼睛里透着不舍,最后只能叹了口气。
这晚上,我和方与、白静娴、米糊糊、林愿安五个人找了一家排档,要了一桶扎啤,放肆地吃着喝着聊着,仿佛从此以后,大家再也不能相见了。
我们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好好地挥霍了一把。吃完了饭,找了一家KTV,大家唱着吼着,唯有方与一个人几乎没有说话。这晚的方与喝了不少酒,就连回家的时候都是摇摇晃晃。米糊糊、林愿安和白静娴三个人也喝了不少,相互搀扶着走在前面。我和方与走在后面。
冷不丁地,方与说,猴妮儿,我今晚是不是喝多了,我觉得天旋地转的,我从来没喝过这么多酒。
我说,毕竟我要离开这个水深火热的地方了,你替我庆祝一下,也是理所当然嘛。
他说,我不会说话,有许多话,在清醒的时候,说不出来,我以为我喝多了就会说出来了,但还是,唉,说不出来。
我说,你想说什么就说呗。
方与停下了脚步,拉着我的胳膊,半晌说了一句,猴妮儿,我想……
☆、59 垂危
“你想干嘛?”我睁大眼睛看着他,他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羞赧。
他说,我想拥抱你一下。
我看着方与坚定的眼神,带着刚毅和决绝,似乎鼓起很大的勇气,才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我伸开双臂,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