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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容气鼓鼓地把话一连串的说出来。
霍臻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姜容这会儿的小模样,莫名想笑。
“想笑就笑,别忍着……”
姜容说了这一阵子,心情好多了。
然后极认真地说:“我遇见事从来不肯麻烦我爷爷的,哥你知道我爷爷是国学大家,那些明争暗斗爷爷不懂,不过我委屈了他肯定懂!权力上顶尖的人,哪个不尊重爷爷?还吹风,呵、真是给点脸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真惹恼了我,等以后那些爷爷啊叔叔啊来看我爷爷的时候,我也吹吹看,霍家也别想好!咱们来好好查查霍家有多少见不得人的账。”
一番话说得霍臻冷汗都下来了,要知道这年头开公司搞企业的,哪个不是三本账,一本给税务,一本给股东,还有一本留在自己手里。
再干净的公司都经不起查,谁还没点小毛病了。
“容容……你可别犯傻……”霍臻可知道姜容说的那些权力上顶尖的人指的都是谁,也知道姜容所言非虚,的确每年那些人都会去慰问姜容的爷爷,姜容想见也是见得着的。
“放心吧,我不傻,我就说说……”姜容噘着嘴,不开心道。
☆、第十七章
姜容话说得再狠,到底也还是个没经历过多少事的女孩。
“哥,外祖父是不是不清楚我的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你带出来的那个女孩子他看到了么?对了,外祖父也没关注电视上那些新闻吧?”姜容说到这,觉得事情应该就是这样的,“没错,外祖父只顾着谈恋爱,自然不知道这些的。哥,我得去一趟外祖父那儿,我要跟他说说。”
霍臻嘴角动了动,没说话。
姜容不满道:“哥,你这是什么反应?!你是不相信我的能力,还是不信外祖父对我的爱啊!”
霍臻想说他两个都不信,算了,他还是别说了,姜容此时就像只炸了毛的猫,猫爪子抓人也是很疼的……
“好,我送你回去。”
“相信我没错哒~”姜容得意道。
车下了高速,途经市区往郊区开。
“诶等等,就这就这儿,快停车。”
霍臻颇有些疑惑,这儿?这有什么?
姜容早就跳下车,片刻手里拿着一样东西回来。
霍臻往她手里一看,忍不住笑出声:“道具都备好了?”
姜容此时正撕开包装袋,把辣椒米分往手上倒,双手合十搓了搓,然后擦掉残余的米分末。
“哥,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你可有些分寸,老爷子心脏不好,你别太过了……”霍臻说着,突然就不说话了。
他脸色不大好:“小姜容,你那天跟我打电话用的也是这招吧?嗯?”
姜容:“……”
姜容竖起手严肃道:“我也是有节操的好吗!那天的货真价实。”
然后小脑袋直往霍臻身上蹭:“你可是我亲哥,我骗谁也不能骗你呀。”
霍臻不为所动,嘴角微动:“嗯,你外祖父不是亲的,你不骗谁都能骗他。”
姜容蹭了蹭,觉得没有阿宁的蹭着舒服,抬起头,耍赖:“没错,我就是骗你啦,你能把我怎么着吧~!”
霍臻:“……”他还真不能把她怎么着……
***
车到了宅子外。
姜容说:“哥,到时候你要是忍不住就回房,千万别笑场……”
霍臻懒得看她。
姜容默默酝酿了两分钟感情,下车。
霍臻瞥了眼,轻咳,把笑意忍了回去。
每次回家,外祖父都坐在里间花厅的藤椅等她。
姜容鞋子也没换,心里默算好时间,手飞快地在眼角处抹了一把,红着眼往花厅跑。
等快到花厅外的时候,姜容的感情已经临近爆发点,满眼蓄着泪水,模模糊糊地隐约看到外祖父坐在沙发上,想都没想直接就往他身上扑,把脑袋窝在他怀里,盈着的泪水,软糯委屈地喊:“外祖父——”
外祖父一把把她推开,姜容怔了怔,死命抱住,然后哭得更大声:“外祖父——容容委屈,求外祖父做主……”
姜容抱住的身子明显僵住,她隐隐觉得哪里不大对。
正要抬眼看,就听一个年轻的声音道:“小姐,你还好吧?”
姜容几乎瞬间就跳了起来:“你是谁,怎么在这?!”
她抬手想抹掉泪水,把眼前人看个真切,可手碰上眼睛的一瞬间,她悔得肠子都青了……这是造的什么孽!!
她被辣得急眨着眼睛,眼泪愈发的止不住。
霍臻很快的就赶了过来,一把揽住姜容,伸手替她擦眼泪。
“许先生。”霍臻声音冷淡。
许彻在姜容起身后,就已经认出她了。
小风水师么,妖妖么。
外祖父?他几乎不用想,就知道平日里坐在这里的人是谁。
难道她就是霍家的那位外孙女?
不是说霍家外孙女娴静温婉,气质高贵,琴棋书画诗酒茶,样样都是顶尖的么,更兼之精通国学,简直就没得挑啊。
他虽然反感联姻,但是面对淑女佳人,哪个男人能拒绝得了?
他也知道霍家介绍的时候或多或少都会掺点水分。
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如果“神棍”也能称之为佳人。#
真是……他要静静。
姜容抹干眼泪,看清眼前人的时候……&^¥#*&%¥#,她能吐槽三天三夜不带重样话的!
还能不能让人好了!!
霍臻拉着她去洗手洗眼睛。
洗好后,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两只眼睛肿得跟个桃儿似的。
姜容从包里摸出太阳镜带上遮住眼睛,这戏还怎么演?真是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许彻!她恨得直咬牙。
***
家里来客人了,霍臻自然躲不开。
姜容是没心情跟许彻客套的,姜母说她的琴已经送过来了,很久没碰过还真是有点小想念。
她找了阿姨,问过琴放在那里后,径直去了琴房。
看到琴后,她脸上渐露喜色。
她的琴出自制琴名家之手,一年仅出两架,可谓有价无市。
琴底是镂空的欧体行楷:“山花水鸟皆知己,竹径桃源本出尘”。
其字笔力险劲,掀举若神,云雾激荡,飞白冠绝。1
姜容试了试琴,长时间没弹,还是有几根弦走了音。
明天的晚宴上肯定没有时间让她调音,她静了静心,一根一根调试过去。
要么不做,要么完美。
这一向是她的行事准则。
调好琴,她刚想试弹一曲找找感觉,就听见有人轻敲琴房的门。
姜容起身,开门一看,是外祖父这里收拾房间的阿姨。
“容容,晚上住这里吗,你的房间用阿姨帮你收拾一下吗?”
阿姨是霍家的老人了,跟姜容极为亲近。
姜容微一沉吟,笑道:“好的,阿姨您等等,我跟您一起收拾。我先去把窗帘拉一下,不然该晒到我的琴啦。”
阿姨还笑着说:“我来就行。”
说话间,姜容把窗帘拉好,反手锁了门。
***
她的房间还是老样子,一如几年前。
想想她还真的有几年没住过这里了,平日里除了阿姨帮忙简单打理,再没谁进她房间。
不是她不想回来住,而是怕回来住。
这里承载了她和哥哥霍逸太多的回忆,玩与闹,哭与笑。
无论什么时候,霍逸总会站在她这一边,无论好坏,无论对错。
如果霍逸还在,她又怎么会受外人的气?
屋内窗帘虚掩着,拉开,空气中飞扬着尘雾。
这房间与泛黄的记忆一道,重见了天日。
窗外一片草坪,青嫩平整。
记得以前的冬天,这片空地上落满了雪。她和霍逸穿得极厚,躺在雪地里。
霍逸会指着天上的星星告诉她,那是天狼星,又虚空画着线,说,那是猎户座。
满脑子都是哥哥爽朗的笑声,她简直着了魔。
姜容几乎是下意识地去书架上去拿那个盒子。
小时候姜容的喜好很独特,不爱宝石,偏偏爱那种自然形成的,经过激流冲刷的形态各异的石子。
那时候的她充满想象力,指着一块石头便能讲出一个故事。
霍逸觉得姜容这种小喜好很可爱,所以每次出门无论去哪里,都会去当地的河边海边,给她带上几块。
她手微微发颤,几次探向盒子,又收了回来。
最后下定决心似的,把盒子拿在手里。
盒子入手,姜容有些发蒙,盒子极轻……
她发慌地试了几次才把盒子打开。
里面空无一物……
怎么回事?
“阿姨!阿姨?”
“怎么了容容?”
“除了您,还谁来过我房间?”
阿姨眼中带着疑惑,想了想说:“刘月好像来过几次。”
☆、第十八章
霍宅会客厅。
会客厅四周并无墙体,完全是玻璃围成的。
霍老爷子和许家长辈相谈甚欢,刘月穿得很是贵气,坐在一旁陪同。
霍臻与许彻两人一道去了会客厅。
“你妹妹怎么没过来?”霍老爷子有些不悦,回家了,家里有客人都不知道过来打声招呼,太撂他面子了。
不行,哪天跟姜老打电话的时候,一定要好好讽刺他一番。还书香门第?当初同意容容养在姜家就是个错误的决定!
姜老和霍老属于相互看不顺眼型的。
姜老的口头禅:霍家那个暴发户,张口钱闭口钱,容容你万不能沾染了一身的铜臭气,做人手中要有钱,但心中是万万不能有的。
霍老的口头禅:姜家书没读几本,倒是假清高得很,容容什么该学什么不该学你自己把握。
姜容就是在这样的摧残下,顽强的活到了现在。
霍臻随口道:“容容回来便直接回房了,我也是刚知道许老在。”
许彻:“……”这人还要不要脸了。
霍老爷子正准备着人去请姜容过来,就见姜容面色阴沉地往这边走。
她进了会客厅,径直走到刘月跟前。
“你就是刘月?”
刘月被姜容急怒的架势吓住了,有些发蒙地点着头。
“你去我房间做了什么?”
姜容的眼神很危险,她把手中的盒子往刘月眼前一递:“见过这个么?嗯?”
盒子是海黄瘿木的,明代的老物件,上面是依从太乙数排的盘,以九宫八卦定位,解码有些类似于华容道,不过是遵照五行相生相克的机理,通过不断移动格子来解锁的。
刘月能打开木盒,还得归功于姜容的不设防,谁能料想在家里也能出现这种事。
还要多亏姜容的不设防,不然这盒子多半也要毁了。
“见过么?里面的东西呢?”姜容冷声问着,声音里的寒意让听的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姜容,你做什么呢?来不快来见过许爷爷。”霍老爷子脸色难看得很,出声呵斥道。
姜容头都没回,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刘月。
“里面不就一堆石头么?正好后花园的小溪里石头少,我都倒进去了,喏。”刘月冲着窗外一扬头。
姜容的手不断攥紧,指甲抠进肉里也丝毫不觉得疼。
半晌她才一字一顿地说道:“好,很好。”
姜容把木盒塞到霍臻怀里,转身往外跑。
初夏的溪水依旧冰冷,她不管不顾地踏进去,俯身在水里摸索着。
溪水极浅,未曾及膝。然而水花迭起,还是湿透了衣衫。
霍臻早就追了出来。
一把捞起姜容:“水早就不知道换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