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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自己心里仿佛有一团火在烧,在沸腾,让她全身都灼热起来,被活活烧成灰烬的感觉重新如同毒蛇一般缠绕上来,她抱着头蹲在地上,无助的哭起来。
余靳淮垂眸看着骨灰盒,良久,“嗒”一声,他靠在了椅背上,安静的阖上了眼睛,修长白皙的手指仍然搭在骨灰盒上。
却已经,再无声息了。
花语在无比清晰的意识中,感觉到自己的心碎成了一地残骸。
屋外的人也似有所感,推门进来,王妈直接腿一软摔在了地上,医生连忙去搀扶他,声音哽咽:“王妈……王妈,您别这样……您别这样……”
王妈嚎啕大哭:“靳淮……靳淮……”她几乎是爬到了椅子前,拉住了余靳淮冰凉的手,“靳淮……靳淮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怎么能这么狠心啊……”
余桑深深吸了口气,努力想要忍住泪水,但是滚烫的眼泪还是夺眶而出。
他啜泣道:“二爷……您……”
后面的话他再也说不下去,只剩下了低低的、却满是压抑的抽泣。
这结果是医生早有预料的,但是眼泪还是落了下来。
他慢慢的走到了余靳淮跟前,看着男人苍白至极却仍然昳丽无双的脸,低声道:“二爷……您放心,我一定会造成您的遗愿的……”
所有人都在痛哭,都在悲伤,却没有任何人看见,握住余靳淮手指的那只颤抖的手。
人到最伤心的时候,眼泪竟是流不出来的。
她觉得自己的泪腺已经干涸了,只剩下心肺在胡乱的撕扯,五脏六腑都在这时候造了反,非要拼个你死我活。
花语呆滞了一会儿,忽然喷出了一口鲜血,正好洒在了那个白玉骨灰盒上,和余靳淮的血融在了一起。
花语眼角挂着泪珠,却笑了起来,哽咽着道:“你看……最后我们还是在一起的,余靳淮,你来陪我,我真的很高兴。”
“下辈子,你一定要来找我。”
“不然……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
花语安安静静的跟个提线木偶似的看完了余靳淮的丧礼。
京城余二爷,何等的人物,他的丧礼自然要大办特办,若是他没有退出国安部,全国下半旗也是使得的。
余家老宅门庭若市,车如流水马如龙。老太太伤心过度,直接昏迷,余渔年纪太小不堪重任,于是主事人就成了余俊薇,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余俊薇和莫渊寒,余靳淮一死,偌大的余家了就是莫渊寒的了。
形形色色的人带着一样的哀容和不一样的心思,穿着白色的丧服来祭拜,身后不够的人甚至每资格进灵堂,看一看那个男人的棺材。
于是有人说,余二爷就是余二爷,就算死了,还是这么让人难以望其项背。
余二爷就是余二爷,就算死了,也轰动了整个京城,乃至于整个国家。
可是……他死了。
过去的所有神话,由他缔造的传奇,都会变成人茶余饭后的闲话。
世人能记他多久?一年?两年?十年?很快,大家就会忘记余靳淮。就像是在花语葬礼上哭的死去活来的粉丝转天就能爱上别的明星一样。
人间不值得。
太不值得。
花语就坐在余靳淮的棺材边上,棺材一边高一边低,低的那一头下面点着一盏长明灯。
京城的老规矩,这灯不能灭,要是灭了,死去的人便得不到安息。
花语趴在冰冷冷的黑木棺材上想,就算这长明灯不熄,余靳淮也是得不到安息的。这个人间欠他太多,偏偏他手上鲜血太多,天地公曹定是不许他往生的。
忽然,灵前出现了一个挺拔的身影,那是一个将近三十的男人,生的美貌,然而眉目神态中却却有一种令人不敢直视的锋芒。
他手里夹着根烟,另一只手拉着个只到他肩膀的少年,眼神淡漠,甚至是有些冷漠的看着那方灵位。
良久,他一笑,“师弟啊,我就说你短命。”
花语认识这两个人。
沈听,明沚。
沈听抽了口烟,用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说:“我早就说过,这个世界,这个国家,都已经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你偏偏不信,觉得能力挽狂澜……纵然你是那高山仰止之才,但是说到底。你也只是一个人罢了。一个人,在众多人面前,是很渺小的。”
“当初我离开的时候,师父说我不忠不义,你说我不悌不孝,我觉得你们固执,觉得等你知道了所有真相,你会干出比我更疯狂的事。”
说到这里,沈听抽了口烟,眼神变得散漫起来,“但是谁知道,你余靳淮,骨子里流的是君子血,即便如斯,你也只是拖着一身的伤,到国安部说你不干了而已……师弟哪,有时候,我真要觉得你是圣人托世了。人说你冷酷无情,暴戾恣睢,可我知道,你永远是我认识的那个你。”
“正直,并且愚蠢。”
他说着拿起了供奉在灵前的一杯酒,洒在了地上,“卮酒祝你,来生喜乐。”
“我们终究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他将酒杯放回了紫檀木的桌子,挑唇笑了笑,又如同来时一般牵着明沚离开了。
花语听见明沚问他:“舅舅,他是你什么人?”
沈听吊儿郎当的唔了一声,“师弟。”
顿了顿,又道,“也曾经是可以把后背托付给对方的兄弟。”
……
花语等啊等,等了好久,也没有等到余靳淮来找自己。
她只等到了停灵期过,等到了出殡的队伍。
老夫人拖着老朽的身体强行起身,趴在孙子的棺材前痛苦,余渔劝她,自己却也潸然泪下。
花语看着余靳淮被埋进了余家的祖坟,他的坟墓华丽精致,也冰冷的让人畏惧。
一抷黄土落下,爱恨皆埋葬。
终于,你的葬礼在我的生命上画下了最后一个句号。
第839章 永夜沉沦
花语猛然从噩梦中惊醒过来,正好看见了余靳淮担忧的脸,
她满头的冷汗,却什么都顾不上了,猛然勾住了余靳淮的脖子,声音带着无尽的后怕:“你还活着……你还活着……”
她说的又轻又软,但是却带着难以言说的悲哀,让余靳淮想要推开花语的手僵住了。
……心口忽然细细密密的疼痛了起来,让人几乎喘不上气。
花语泪流满面,抱着余靳淮哭了好一一会儿,才听见余靳淮声音僵硬道:“你现在哭,明天早上起来,眼睛会肿。”
花语更难受了:“……那你哄哄我呀,你哄哄我,我就不哭了。”
余靳淮迟疑了一下:“真的?”
花语眼睛里全是亮晶晶的眼泪,用带着鼻音的声音道:“真的呐,你抱抱我,亲亲我……”
余靳淮刚要反驳她这无理的要求,就听见花语继续用小小的声音说:“……让我感觉到你真的还在。”
余靳淮想起花语在梦靥之中悲伤刻骨的表情,闭了闭眼睛,努力想要压下自己心口冒上来的心疼。
但是这个世界上,总有两样东西,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了的。
——喷嚏和爱情。
当爱情悄然,世界翻天覆地,所有无色透明的东西都变得色彩斑斓了起来。
余靳淮觉得,似乎在很遥远的时候,他真的曾经抱着这个姑娘轻声的诱哄。
在她褪去了一切锋利的肆意的鳞甲后,剩下的面对他的,其实只是柔软的不不堪一击的温情软肠罢了。
他伸手抱住花语,低声在她耳边道:“不要哭了,明天眼睛会很痛。”
花语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看他。
少女的眼睛仿佛聚集着全世界的星光,眼睫上还挂着泪珠,水润的唇因为刚刚的哭泣还在轻轻的颤抖,在朦胧的月光之中,仿若勾人魂魄的妖精。
他忽然垂头,狠狠地咬住了她的唇。
余靳淮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竟然会做对不起顾别枝的事情,但是心里的渴望如此的浓烈,不是想要压抑就能压抑的住的。
他对顾别枝发乎情止乎礼,他知道自己最深爱的人就是顾别枝,但是在顾别枝的身上,他找不到一点的冲动却神奇的出现在了这个刚刚认识不久的女人身上。
他已经不想深究,便就当这是一场幻梦,永夜沉沦。
……
花语终于知道皮的下场了。
她被余靳淮摁在床上,除了没进去,基本上什么都做了。
本来初衷是想要她别哭了,结果却让她哭的更凶。
余靳淮看着花语红彤彤的眼睛,难得的有几分愧疚,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还有两个小时,睡一会儿。”
声音虽然还冷梆梆的,但是却动作温柔的将她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那一瞬间,花语还以为自己的大魔王回来了,但是她明白,容修说要一个月就得要一个月,余靳淮不可能这么快就恢复记忆。
虽然勾搭余靳淮就是在变相的给自己戴绿帽子,但是花语也不想自己男人把情深似海放在别的地方,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两害相权取其轻,花语果断的选择了给自己戴绿帽子。
花语在余靳淮的怀里拱了拱,想起来梦中的事情。
余靳淮最终守着她的骨灰孤独的死去,那一瞬间,残阳如血,仿佛半个天幕都坍塌了下来,是花语此生都不想再见的景象。
她抽了抽鼻子,抬头在他喉结上轻轻了一下,随意道:“余靳淮,你还记不记得你第一次见我时候的样子?”
余靳淮闭上眼睛,“颁奖典礼?记不太清。”
花语摇了摇头,“嗯……不是,是更早更早的以前。”
余靳淮一怔,“我很早之前就认识你?”
花语笑了一下,“是啊,上辈子就认识了呢。”
余靳淮:“……”
他觉得花语是在逗他,于是把这小怂包的脑袋一压,紧紧的贴在了胸前,“你话怎么那么多?睡觉,明天早上起不来我就给你身上泼冷水。”
花语笑嘻嘻的一点都不怕:“你才舍不得呢。”
也许是因为终于回到熟悉的怀抱,花语没有再做任何的梦,睡到了早晨五点半,余靳淮生物钟让他准时醒过来,几乎一秒不差。
但是他像是吸管怀里抱着个人一般,起床的时候十分熟练小心的就把怀里的小姑娘温柔的放到了一边,让她继续安睡。
等做完这一切,余靳淮才反映过来,愣了一会儿,刚要起身下床,花语忽然惊醒一般,迷茫又可怜的睁开了眼睛,手无意识的到处摸索了一下,直到睁开眼看见余靳淮还在,才松了口气,开始撒娇:“要抱抱。”
余靳淮:“大清早的抱什么抱,自己起来。”
花语撇嘴看着他。
余靳淮:“……”
他认命的将花语抱进怀里,然后抱着光着脚丫的小怂包到阳台上洗漱。
花语的洗漱用品不在,但是好在余靳淮带着备用的牙刷,但是没有另一管牙膏。
花语理所当然的用嫩白的脚趾头踢了踢余靳淮的腰,指使他:“给我挤牙膏。”
余靳淮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什么?”
花语想了想,装出一副很柔弱的模样:“人家昨天晚上做恶梦被吓到了,害怕……”
“……”但是这跟你让我给你挤牙膏有什么关系?
最后,余二爷不仅给花语挤了牙膏,还给她洗了个脸,进门的时候还下意识的想找衣服给她换,服务简直到位的不行。
但是某人却是只白眼狼,利用完了就跑,做贼似的溜回来女生宿舍。
而余靳淮在椅子上坐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