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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束继续瞪他。
她真的很在乎初吻的,他到底知不知道啊?
“这样还不行?”他屈指轻蹭鼻尖,“所谓郑重的初吻,难道不就是这样吗?”
“……”饶束皱着眉反应了一会儿,顿时大囧,“你,你又偷听了什么!”
“嗯?”
“我问你是不是躲墙角听我自言自语了!”
她越窘迫越紧张,张修就越慢条斯理。
他走开几步,靠着塔楼护栏,故作努力回想。
然后不紧不慢地说:“也没什么,听到的大概就是这样:啊那个戴着耳钉、会打响指、走路又好看的人竟然强吻了本竹笋,本竹笋都还没吃薄荷味木糖醇清新一下口腔呢,他怎么可以就这样吻了我呀?初吻可是要很郑重的啊,他个笨蛋怎么就不知道呢…”
张修忍着笑,学得入木三分,连语气词都给模仿出来了。
一说完,他就笑得扶住塔楼护栏,眼角眉梢全是汹涌的笑意。
而饶束已经站在原地无地自容了,脸红得堪比草莓。
“我没有自称‘竹笋’!”她还想垂死挣扎一下,红着脸,试图跟他理论,“我也没有说‘强吻’这个词!”
他挑眉,“我只是同义替换了,有问题吗?”
“你强词夺理!”
他不以为然,“能把理夺过来的就是强者。”
“……”饶束睁大双眼,这他妈,她居然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但她还是很不服气,“可是,你到底怎么听到的嘛……那个时候你明明都已经走了,我看着你走的……”
她这嘟嘟囔囔的模样让他觉得好笑。
“我就在塔楼背面,耳力好。”
事实上,当时张修正在回短信,回完短信就接到梁筝的电话了。假如她再迟一点说,也许他就听不到了。
饶束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低下头继续洗草莓。这个尴尬,她可能需要用一年的时间去消化。
“张修你真是超讨厌的……”她小声,把洗好的草莓一口吃掉,赌气一般。
“这难道就是…”他故意停顿了一下,“传说的撒娇?”
“咳咳咳咳!”饶束的脸蛋又他妈飚红了,“这什么鬼!我不会!”
张修继续故意,“我知道你是一棵谦虚的竹笋。”
“收皮啦!”她用粤语回了一句。
“说好的文明游客呢?”
“文明的游客也会说脏话的我跟你说!”
“那你可以悄悄跟我说,没必要这么大声。”
“……”饶束快速环顾了一圈周围,发现果真有几个人往这边投来围观性的目光。
她感觉跟这人在一起,脸红和生气简直都成家常便饭了。
她气不过,收好水瓶和水果盒,拉好背包拉链,朝他那边走去。
“吃完了?”张修收回眺望远景的目光,转而看她。
他刚打算站直身整理一下衣服,冷不防被她用双手抱住脖子。
饶束踮起脚尖,用偷袭一般的速度,在他右耳耳垂上咬了一下。
快,准,愤怒。
留下几个小牙印。
张修有点震惊,是那种‘我明明把你攥掌心里你特么怎么还给我蹦出来了’的震惊。
“你!也感受一下!”饶束放开他,气呼呼地“哼”了一声,收尾。
而他站在原地,抬眼看着她背着小背包的身影,略感不可思议。
好的,决定了,很有必要在右耳也戴一个耳钉。
你还能连着耳钉一起咬不成?
4
下山的时候,已经中午了。
气温高,光线强,空气闷。
两人本来想乘坐缆车下去,但听闻八达岭长城的缆车三快二慢,又放弃了。
最后沿着原路返回,他走在她后面。
途中,饶束只在给他递水的时候跟他说了两句话,其余时间两人都累得不想开口。
一直到乘上出租车,回酒店的路上,饶束瘫在后座啃着水蜜桃,补充元气。而坐在她旁边的人,又低着眼眸在看手机了。
“这个好香,你真的不要试一下吗?”她举着手里的水蜜桃在他面前晃了晃。
“几分钟前你问过一遍了,”张修没抬头,“若的确很想跟我说话,我建议你换个话题。”
“谁说我想跟你说话了……”饶束缩回手,继续啃桃子。
她的坐姿非常不讲究,怎么舒服怎么来,就差翘个二郎腿摇一摇了。
但在安静的时分里,她偷偷用眼角余光观察他,感到心虚,然后默默调整自己的坐姿,至少看起来不像个无骨人。跟他并排坐着也不丢脸。
不是……饶束就想不通了,他腿不酸不疼吗?腰呢?爬一趟长城回来,竟然还能坐得这么贵气。
“张修,”她清了清嗓子,“你是不是独生子啊?”
他笑了一下,“别这样提问。”
“啊?”饶束愣了,也有点不好意思,怕冒犯到他,解释说:“我只是好奇……”
他“嗯”了一声,表示他知道。
她摸摸额头,然后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张修看完收件箱里的最后一封未读邮件,抬起头来看她。
“当你对某个人的某方面信息怀有好奇却又无法直接得到答案的时候,这说明他主观意愿上并不想向你透露该项信息。此时,直接询问就是最愚蠢的方法。”
饶束摸着额头,一脸懵。
“你可以用试探性的方法,把可能性选项藏在平时的聊天对话里,然后根据对方的话语,主动排除答案。”
“比如,想知道我是不是独生子,你可以在聊天的时候装作这样不经意地问我:你这么懒,你的兄弟姐妹们到底是有多爱你才能跟你一起长大?”
饶束听着听着,笑了起来,“你是在教我怎么套你的话吗?”
“没。”他收起手机,“我是在间接告诉你,我不是独生子。”
“……哦!”她笑着往后靠,偏头看他,“你这人说话也太……玄。”
“嗯,就是这种感觉,”饶束又肯定了一遍,“很玄,好像所有主动权都在你那边一样,你想怎么说都可以,总之你拥有最终解释权。”
张修也靠在座位上,偏头与她对视,浅笑,“喜欢吗?”
“哈?”她被他问得措手不及,“怎么一下子又扯到这上面去了?”
“总结出某个人的某个特点,接下来的不就是说说自己对这个特点的态度吗?”
“谁、谁说是这样的啊?”
他笑,“我说的。”
“我晕!”饶束以手撑额。
想了想,她又小声说:“好像挺喜欢的。”
“嗯?”
“就,你那个,说话的特点,我还挺喜欢的。”
“以后说这种话的时候可以适当大声一点。”
饶束笑着低下头,“你真会赚好处哎!”
“我对其他人未必如此。”这是真话。
“你都这么完美无缺了,就不要再分毫必赚啦。”
听到她这句话,张修没有立刻说什么。
安静了一会儿,他才语气平静地告诉她:“不要轻易认为某个人是完美无缺的。”
饶束抬头,眨眨眼,“如果我说我只对你有过这种看法,你信吗?”
“信。”他答得很坦然,“毕竟你都表现得如此明显了。”
“……”
有时候饶束真不知道该怎样在他面前藏起自己热烈的喜欢。
她只求这一切都能维持得足够久。
如果能一直跟他在北京这样游玩就好了。
在她发呆的时候,张修把头偏向车窗那边。
他很清楚,他与她都只看见了彼此的某一面,而已。
我们人,是极其复杂的一种生物。
真实世界里,也许童话可以抢先一步抵达我们的生命,但丑恶也一定不会缺席。
饶束,你要记住了:我与你过去所遇见过的所有人一样,美与丑并存,善与恶皆有。
此时此刻,对你来说,我唯一的珍贵之处可能就在于:我对你感兴趣,以及,有点喜欢你。
这世上并不存在完美无缺的生命体。
5
一整个下午,饶束都坐在写字台前复习期末考试科目。
她那挺直的脊背,那端正的坐姿,那认真的侧脸,那安静的氛围,无一不让张修反省自己的学生身份。
他对着电脑屏幕阅读完几十份不同公司的财务报表,终于觉得眼睛疲累时,合上电脑,一转身,见她终于换了个姿势,正趴在那里写字。
他挂上耳麦,单手握着手机,听音乐,慢悠悠地走去吧台找喝的。
他不习惯在工作的时候听到任何噪音,所以经常在玩游戏时或者在屋里走路时才听一下音乐。
没其他人在的时候,他也不会挂耳麦。他更喜欢使用室内音箱。
经过她身后,张修瞥见她面前摊开着的课本,貌似是…《大学生心理健康》?
因为他看到了“认识挫折”、“应对挫折”、“挫折承受力”这些字眼。
妈的。他真想敲开她的脑袋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有认真在看课本上那些玩意儿。
能看进去的话,他还真挺佩服她的。
在吧台那边喝完半杯水,张修又挂着耳麦慢悠悠往回走。
他心血来潮拐到写字台,取下耳麦,随意挂在脖颈上,懒懒地靠着写字台而站。
这样一来,他终于成功地引起好学生的注意了。
饶束抬头看他,“怎么啦?”
张修的目光落在她的课本上,指尖捏着一页,翻了翻。
“你们学校的期末测试还要测这一门学科?”
“是啊,”她点头,“不过,是开卷考的。”
他又翻了几页,发现全是案例堆砌和口水废话。说那是案例都是给封面上那几位教授面子了。
真难为竹笋少女坐在这里复习了这么久,如此用心地备考。
饶束看着他的红润指尖停留在她的书页边缘,又问:“你也是金融专业的,你们不用考这个吗?”
“目前没要求过测试这个学科。”但他小学的时候测试过,跟老师一对一、面对面,聊聊天,有个等级分数就行了。
“对了,”饶束用一只手撑住脑侧,看着他,“我一直不知道你到底是哪个学校的。”
她刚说完这句,立刻伸手指着他,语气有点可爱地威胁道:“你这次不准再给我忽悠过去了!”
张修收回停在她书页上的手,低头看了她两秒。
他发现她想笑又忍住不笑的时候,眉眼就特别生动俏皮,跟她神情空洞时完全是两个极端。
“你是不是又在想着有什么借口可以忽悠我啦?”她终于笑了出来,“告诉你哦,别想了,以前那是我惯着你,所以才没有拆穿你。这次肯定不会了。”
“这样吗?”他被她的用词逗笑。
她一定没见识过真正的‘惯着’是怎样的。张修想。
“哎,你就告诉我啦,”饶束换了种方式,“如果我们的学校离得近的话,说不定以后我会去你学校找你聊天呢。”
“听起来并不怎么让人期待。”
“……”她跨下肩膀,“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啊?”
他挑了挑眉,转身去床边的小桌,拉开抽屉,找出学生证。
上次他离开学校后就直接去机场了,学生证也跟着他来了。否则平时他是不会携带这种证件的。
重新走回她那边,张修从她身后把学生证轻轻扔在写字台上,“我在蓝天幼儿园的证明文件。”
他是以开玩笑的语气说出这句话的,尔后随意在齐腰高的写字台上坐下。
他以为她会像往常那样笑,但是这次她没有笑。
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