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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她已经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了。
在正殿门外抽完烟，许青山灭了烟头抬脚进去，恭恭敬敬地对着菩萨拜了三拜，退出去掏出手机给傅哲打电话。
他不会给俞星打电话，不会给俞晓任何的希望。
电话接通，许青山开门见山，直接说俞星自杀的消息，让傅哲去核实。
傅哲还在小学那边，大概是信号不好，重复了好几遍才听清是俞星自杀了，不是太情愿地挂断。
等了大概十分钟，傅哲回电话，说俞星确实跳楼自杀了，落在她们家楼下的平台上，重伤。
“知道了。”许青山挂断电话，沉吟许久，到底打消了给俞星爸爸打电话的念头。
就当他冷血，他实在不喜欢俞晓神经病一样的纠缠。
收起手机，许青山回过头，隔着门冲正殿里的菩萨又拜了拜，掉头回到侧殿继续工作。
许青珊这会在气头上，他去缠她只会适得其反。
——
许青珊落地帝都，苏冉已经开着车等在航站楼外。
上了车，听苏冉说完来龙去脉，打开包拿出平板，上网登录自己的微博。
周五回到B市她没上过微博，一个是没时间，一个……许青珊甩了甩头，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许青山。
她不太喜欢被人这么算计。
事情闹得不小，慈善基金那边一直没动静，不知道是故意不回应，还是觉得没必要回应，韩一鸣也没跟她提过这事。
思域在危机公关方面确实不如其他的公关公司，但慈善基金跟思域的合作结束才没多久，这个时候出事，对方不找思域确实有点让人难以理解。
翻了翻微博底下最新的评论，许青珊重重靠向椅背，眉头皱起，“最先挑事的网友名字叫什么，我搜不到了。”
“改名字了，这个人非常狡猾，我找了人想查对方的资料没查到。”苏冉一脸郁闷，“我这正准备跟新公司签约呢，出了这档子事，一下子成了泡影。”
许青珊抬了抬眼皮，笑道；“干嘛不自己开工作室，自己弄个团队，想要什么样的人设都不用经过高层点头。”
“我倒是想来着，但是得先把眼前的麻烦解决掉。”苏冉叹气，“我27了少女人设已经没多少人买账，再不红，我可能永远都红不了了，女演员跟男演员不同，他们越老越有味道越吃香，我们老了很难拿到主角的戏份。”
许青珊赞同点头，慢慢坐直起来，登录吕佳音的微博。
这妞心大又好八卦，公司同事的微博大号小号她全关注，就为了看别人每天怎么吐槽她，编排她。完了没事还总拿她跟前嘚瑟。
翻了一圈，果然找到俞晓的微博小号。
许青珊点进去每一条都仔细看罢，说：“进市区后直接找律师去公证处，速度要快，你有相熟的律师朋友，现在就可以联系。”
说完，许青珊懒得解释，掏出手机给韩一鸣打过去，询问慈善基金那边到底什么意思，为什么不回应。
过了一会，她挂断电话哭笑不得。
慈善基金捐助许青山支教的小学后，最近团队又进山区，其中包括负责管理微博的工作人员，办公室这边没人关注微博，并不知道网上已经闹翻了天。
俞晓之前是钟诚的助理，钟诚休假，她的工作并没有停止，会知道慈善基金的团队再次出发不奇怪。
由于她在披露慈善基金账单时，恶意诬蔑苏冉瓜分善款，苏冉完全可以起诉她索赔。
“是不是有人故意黑我？”苏冉狐疑不解。
“也不是黑你。”许青珊斟酌了下，仔细跟她解释。
由于策划比较成功，慈善基金收到的捐款高出预期太多，部分网友看到账单后，怀疑慈善基金这边有意要贪墨那些善款，所以才群情激奋。
苏冉若有所思地抿着嘴角，好一会才说：“其实他们不可能把所有收到的捐款，都给那一所小学，但是这次确实给的很少，光是我微博收到的打赏就有十几万。”
“所以不怪人质疑你。”许青珊吐出口气，让她起诉俞晓索赔道歉，不管最后要不要她赔偿，态度得摆出来。
苏冉有些犹豫，“我手上的工作基本都停了，这个时候起诉网友，会不会更糟人恨。”
“不会，起诉到立案有个过程，在这之前，你跟我再回小学一趟。”许青珊丢给她一道安抚的眼神，笑道：“相信我，肯定能帮你洗干净，还赚个好名声。”
苏冉听她这么说，稍稍放心。
回到市区见过律师并且到公证处公证完证据，许青珊建议她先起诉微博所属公司，拿到俞晓的个人信息。
这样一来就没有任何可诟病的地方，表明她是受不了那些言论才起诉，而不是受人指点。同时不要在微博发布任何受了委屈的言论，让网友骂，不怕名声太臭的话，还可以买水军骂狠一点。
“会不会太过？”苏冉被她的建议吓到。
许青珊耸肩，“你自己也说少女人设卖不了多久，那就卖善良励志正能量，休息一个月，到小学去踏实的当个老师，顺便充电，宣传的事交给我。”
“一个月没消息，很快就会被遗忘了……”苏冉更犹豫了。
许青珊好气又好笑，伸手戳她的脑门，“谁跟你说一个月没消息，有消息不需要自己发出来，这样太刻意，娱乐圈什么样的人设都不缺，但是能博好感的人设比只卖脸有用。”
苏冉冷静的想了一阵，同意她的方案。
晚上去吃饭，苏冉叫了几个朋友出来作陪，有男有女。许青珊滴酒不沾，对坐在身边的小鲜肉也不感兴趣，全程走神。
吃完回酒店，俞星自杀的事上了新闻，具体原因是姐妹争执，俞星情绪失控从六楼阳台往下跳，摔到三楼的平台上，造成重伤。
配图里的俞晓脸上不见半点愧疚和悲伤，看得人脊背发凉。
许青珊安拿着手机站在窗边，无意识抱紧双臂。
她的微博已经不能看了，底下全在骂她是小三，一些老粉很担心的发私信问她是不是真的。
幸好许青山没有微博，不然一波一波的渣男骂声，能把他淹死。
发了会呆，手机有电话进来，归属地显示是B市。
许青珊接通听了一会，不动声色地打开录音，“这么晚给我打电话，还换号，你挺聪明的俞晓。”
☆、Chapter 33
三月的帝都寒意还很重，许青珊将窗户打开复又关上； 懒洋洋窝进窗前的单人沙发里； 扬眉浅笑； “你也说了； 我已经29岁比年轻比不过你，但你别忘了； 姐有脑子有脸蛋； 老许就好姐这一款。”
耳边又沉默下去； 许青珊也不在意，开了免提起身去打开包，翻了下； 找到木糖醇丢进垃圾桶，取出里边的烟拆了包装，拿出一支塞嘴里。
“许青珊； 你就是个婊/子； 我姐夫他根本不爱你！”俞晓恼羞成怒，一边吼一边不知摔了什么东西； 杂音很重。
许青珊坐回去； 取下嘴里的烟； 轻轻浅浅地笑出声； “别开口闭口姐夫的了； 你也不爱他，不过是因为俞星在你面前秀恩爱太多，让你嫉妒； 继而想要毁掉她的幸福征服她的男人。俞星不会自杀，她是你推下去的。”
“是我推的，许青珊你少用过来的人姿态教训我。”
“可我确实是过来人啊，你不服气也不行。”许青珊又笑，拿下嘴里的烟放到一旁，偏头望向垃圾桶。“你为什么要把俞星推下去，她为了你找过我，希望我别针对你。”
“我不需要她装好人，青山大哥一定会爱上我，要不是你他不会连我的电话都不接！”俞晓怒不可遏，拍桌踢凳搞出好大动静。
许青珊抿了下唇，再次追问，“俞晓，俞星是你亲姐姐，为什么要推她下去。”
“她跟你一样，都是圣母婊，不推她下去青山大哥不会再见我。”俞晓估计是气糊涂了，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许青珊倾身靠向椅背，徐徐抱起双臂，沉默下去。
说实话，她挺庆幸自己在上头有两个姐姐的情况下没有长歪，没有因为嫉妒姐姐们拥有的东西而走极端，更多的时候，她还挺感谢两个姐姐。
没有她们，她不可能过得这么任性。
除了娶人入赘许家这一件事，剩下的每一件事都不用她去操心。
“许青珊，你等着吧，我不会让你们在一起的。”俞晓愤然挂断。
许青珊耸了耸肩，将录音保存下来，点开微信将录音发给韩一鸣，同时发了一份给B市市局刑警队的朋友。
俞晓把俞星推下楼，就算是亲姐妹也涉嫌犯罪，且不说她还盗走了公司绝大部分的机密资料。
丢下手机，许青珊忍了忍拿起茶几上的烟撕开，忽然有点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自己生孩子养。
俞晓姐妹俩没有生活在单亲家庭里，俞晓的心理都能扭曲到这种程度，想想还是挺可怕的。
烟丝散了一地，许青珊还没做好决定，去洗了澡滚进床里关了灯很快睡过去。
第二天，苏冉手头上还有些工作和事情要处理，许青珊去见了几个在帝都打拼的同学，下午联系了家收养孤儿的福利机构，过去体验义工的生活。
爷爷特别希望许家有人延续香火，不然也不会逼着爸妈超生。
许青珊对这种封建残余思想还是蛮抵触的，但又不忍心天天看他长吁短叹，动不动来一句：许家要没后了。
所以，她想生个孩子丢给爸妈养，现在猛然发现自己忘了最关键的一点——
孩子的性别除非做试管，否则不能指定。
从福利机构出来，门前的街道拥堵不堪，灰蒙蒙的天空下，灯光次第亮起。许青珊拢了下身上的大衣，穿过人行道，脚步匆匆地走向地铁站。
才半天她感觉自己就要崩溃了，实在无法想象自己一个人，把一个孩子独立养大。
想象从来美好，并且大多数人都不信邪，非要实践出真知。
她也是大多数，只不过换了个方式去实践。
回到酒店，韩一鸣来电话，说俞晓涉嫌故意杀人，已经被B市警方逮捕，她姐姐也醒了过来。
许青珊跟他聊了一阵，挂断电话，无聊打开图库翻看许青山画的漫画。
他送给她的那一盒子漫画，她每张都拍了下来，只是从来没有仔细看。
看到第五话，许青珊终于明白宋宝宁第一次看到的时候，为什么会觉得画上的女老师像她。
那不是像，就是她。
从第一话开始，女老师头上的发夹就一直是红色的珊瑚形状，每一话，衣服上都有一个单词，到最后一话，连起来是泰戈尔的诗句——Her wishful face haunts my dreams like the rain at night。
最后一话里，开始崎岖不平的路变得平坦宽敞，许青山站在路口，目光深深地凝视远方，手里拿着一张卡片。
许青珊把卡片放到最大，终于看清上面内容——青珊，无论你最后爱上谁，我都希望你能一生平顺幸福。
这些话是后补上去的，用的是寻常的水性笔，写得极为工整细致。若不是认真去看，很难发现。
大概……他是怕被拒绝？
许青珊这一晚睡得格外的踏实，醒来外边下了雪，脚下的车水马龙笼在纷纷扬扬的雪花中，喧嚣依旧。
洗漱干净换了身衣服去退房，苏冉带着律师正好赶到。
退了房，许青珊到一旁的机票代售点取了机票，和苏冉及律师一起上车出发去机场。
雨季就要来临，在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