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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的地方去,不要挡着后面人的路!被挤在中间的,你们也不要着急,不要因为几声叫就乱了心神,只要按照我说的,大家有秩序地往外走,就不会有任何的事!”
姚掌珠喊得嘶声力竭,喉咙都喊哑了。
可下面的声音太过嘈杂了,大家又完全都处在了各自的恐惧当中,哪里能够听得进姚掌珠的话?
该猛推还是猛推,该猛挤还是猛挤。
姚掌珠看见,在大门口的地方,有个大概就五六岁的小女孩,因为被后面的人给踩住了鞋子,这孩子猛地一个踉跄,扑倒在了地上。
她身边的大人想要伸手扶起来。
这手才刚伸出去,也不知道被谁的椅子脚给狠狠地砸了下,痛得这名大人下意识地缩回了手。
等要再伸手去拉小女孩起来的时候,这名大人已经被人流给挤到了前面去。
想往后走,去找被扑倒在地的小女孩,就是挤不过去。
还因为她推挤旁人的行为,让原本就混乱的人群,越发乱得厉害。
而那名小女孩呢,扑倒在地,想爬又爬不起来。
身后的好心村民想停下脚步,把这小女孩给扶起来,却又被后面的人给猛推,也摔倒在地上。
如此恶性循环下来,想伸手扶小女孩的被身后的人给推倒。
再后面的人呢,想要尽快地从宗祠里出去。
一个个地推挤成一堆,也摔成了一堆,又互相踩踏对方的脚趾,碰撞彼此的身体。
摔倒在地上的,那是全方位被人踩踏,就连脑袋,也有被人给狠狠地踩上几脚。
如果有运气不好的,不仅会被人踩踏,还有桌椅凳从村民的手里滑落,重重地砸落下来。
人都是血肉之躯。
稍微的碰撞倒不会受伤,顶多会出现淤青,可在这种无序的情况下,没轻没重的,哪里能够承受得了?
没多久,浓重的血腥味逐渐在挤推里的人群中,慢慢地散了开来。
这味道,越发让人恐慌起来。
更有甚者,有些平时时候就是个不着调的小混混,不光没有帮着维持秩序,让慌乱的村民们冷静下来,反而觉得眼前的境况还挺好玩的,推推挤挤的,特别的起劲,还故意发出渗人的声音来,越发制造出恐慌来,使得场面越发的不可控制,人群也越发的混乱,各种声音,一声高过一声,就是地狱也没有这般的惨烈,真正的是人间地狱!
余初阳本来是倚靠在大门口的。
在踩踏发生的起初,他就在大门口努力地维持着秩序,尽量让已经从祠堂里出来的村民们,疏离到其他空旷的地方去。
小女孩的摔倒,他看见了。
也看见,她的大人被推挤到前面去,即使身后有善良的村民伸出援手,想把摔倒的小女孩给扶起来,可最后还是没能够把小女孩扶起来,还使得他自己也被后面的村民给推挤在地上,被不少人给踩了好几脚。
在这瞬间,推挤的人群就跟是多米诺骨牌差不多。
前面倒了,后面也跟着倒。
而最先倒下的,肯定会成为最惨的那个,很容易就会因为推挤、踩踏、叠压,白白地葬送了性命。
余初阳边大声喊着维持秩序,边尽量地稳定人心,让大家不要继续推挤,然后沿着墙角的地方,努力地让自己跟墙面紧贴,双手也紧贴在身后的墙上,艰难地朝小女孩摔倒的地方,缓慢移步。
在经过漫长的挪动,终于快要走到的时候,有人突然猛地撞向了他。
余初阳抬眼一看。
是位七老八十的老太太,而老太太之所以会狠狠地撞向了她,是因为有人在老太太的身后,用力地推了她一把。
余初阳微微弯腰,扶住老太太。
刚把老太太扶稳,准备让她紧贴着墙面的时候,又有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猛然间伸向了他的脖子。
余初阳下意识地按住脖子,瞪向抢他东西的人。
身边的老太太因为刚才的猛推,背部有些受伤,离开余初阳,她压根就站不住,只得整个人都挂在了余初阳的身上,而老太太的这一动作,恰巧限制了余初阳的其他动作,压根就不能够跟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着他进来,又在这个时候趁他之危,抢他挂在脖子上荷包的许桂花,奋力地跟她对抗,把荷包给护住。
如果非要护住荷包的话,那就得把挂在他身上的老太太给狠狠推开,把她推向人群里。
但,一旦往人群里,这老太太必定会受伤,还会因为站不稳,而被完全失去理智的村民给再猛推在地,然后发生不可挽回的悲剧。
余初阳恼怒地瞪向了许桂花。
许桂花一抢到荷包,连忙随着人流,急急忙忙地往外走了。
余初阳闭了闭眼睛,也只得认命,小心地把老太太从自己的身上给弄下来,用左手半抱住她,另外只手,则是努力地伸长,把已经被踩踏得昏迷过去,身上满身是血的小姑娘给拉扯出来,也同样半抱在怀里。
脖子上没有了荷包的余初阳,精神气在一点点地消散。
脸色也在渐渐变得惨白。
身体也逐渐体力不支,额头上的虚汗不断往外冒,整个人湿哒哒的,牙关紧咬着,好似下一瞬间,他就会陨落。
只是灯光的昏暗,完全掩盖住了他身体上的不舒服。
半倚在余初阳身上的老太太,一个劲地向余初阳道谢。
余初阳已经没有力气回应,只是紧咬着双唇硬挺着而已。
但他还是努力维持着混乱的秩序,把伤得不怎么重的人,给扶起来,让其紧贴着墙面,伤势比较严重的,跟伤势轻的一起,抬到旁边去,免得再被后面的人给踩踏了。
时间一点一滴地慢慢流逝着。
被困在祠堂里的村民们都出去了。
而被留在祠堂里的,除了向荣剧团里的人,就是那些因为在踩踏事件当中而受伤的村民们。
“余初阳!”姚掌珠飞快奔向瘫坐在地上的余初阳。
在戏台上面的时候,她都看见了。
看见了余初阳救人,也看见了许桂花竟然趁火打劫!
她心急如焚,恨不得瞬间来到余初阳的身边,可这种情况下,压根就容不得她推挤到余初阳的身边去,这会让混乱的人群,越发混乱。好不容易等推挤的村民们都出去了,余初阳就跟是破布娃娃一样,软软地靠坐在后面的墙上。
“余初阳?”姚掌珠颤抖着手指,在余初阳的鼻下,探了探鼻息。
还好,气息虽然非常的微弱,但好在还活着。
村里的干部已经去诊所请医生过来了。
医生只有一名,伤者却有十几名,伤得最严重的有三四个,身上严重被踩踏得骨折,满身满脸的都是血,身下的地都被染上了血红色,血是一滩一滩的,村民们在伤者中来回走动,脚上踩着血,把这鲜红的血更是踩得到处都是,医生也顾不得地上的血,双膝跪在地上,给严重昏迷过去的村民做紧急抢救。
姚掌珠也不好把医生给抢过来,让他先救余初阳,就跑到村长面前,跟村长商量,“……这么多人都受伤了,医生压根就抢救不过来,能不能安排他们去镇医院?让村里年轻力壮的年轻人,把他们放到板车上,拉到医院去?”
板车,本来他们来卖凉粉的时候,让陈建军向同村人借了一辆。
可这个陈建军!
在发生村民互相推挤的时候,担心会殃及到他,独自拉着板车离开了,也不知道躲到哪个角落去,还是直接回家了!
村长正跟村里的其他村干部商量着这踩踏事件的善后问题,听到姚掌珠的话,即使正忙着呢,也抽出空挡来,说道:“我已经让人去借板车了。”又见姚掌珠挺沉重稳重的,在大家都忙着哭哭啼啼,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唯有她能够冷静地想出解决的办法来,就分配给她一个任务,道:“看你这个小姑娘挺机灵的,等下板车借来的时候,你帮着一起维持下秩序吧。”
在村子里,大部分人都是同一个祖宗。
算来算去的,大家都是一家子。
板车毕竟有限,而伤者又不少。
按理说,肯定谁伤得最严重,谁先上板车去。
可谁家的孩子,谁心疼。
道理是这个道理。
但自家的孩子即使没有重伤者严重,可也伤得不轻的,自然也希望自家孩子能够躺在板车上,由小伙子拉着到医院去。
在这资源有限下,难免就会有些矛盾了。
这调解矛盾,本来是他的责任,但是这些受伤的,都是他跟沾亲带故的,如果姚掌珠没有跳出来,他自然按照谁伤得最严重,谁上板车去,现在有姚掌珠这个冲先锋的了,他自然就不想做这个坏人了。
姚掌珠心里心急如火。
满脑子都在想着奄奄一息的余初阳,哪里有这个心神,去帮忙维持这个秩序呀!
何况,她也不傻。
要真的答应村长,维持这个谁上板车的秩序了,为了避嫌,也为了让大家看起来她是公正的,肯定不能够让余初阳上这个板车了。
这个,她肯定是不干的!
姚掌珠就婉拒,说道:“啊,我没有干过这个!我不会!”
惶惶恐恐的样子,没有刚才半分的稳重。
又催问村长,“那板车什么时候才能够借来的?我家人也受伤了,他还昏迷了!”
☆、第38章
村长:“……”
他还以为能够甩下锅的。
仔细打量着姚掌珠,想着她是不是猜测到了他的打算,所以才拒绝的,可见姚掌珠满脸焦急,眼眸中期盼地仰望着他,并双唇紧咬,眉头紧皱,的确很着急板车什么时候来的样子,村长暗想自己是多心了。
“应该快了……”村长回应了一句。
待还要再说些什么,姚掌珠直接微微鞠了下躬,说了下感谢的话,就往回走了。
才走了几步,听到外面纷杂的脚步声,以及车轱辘轧地的声音,姚掌珠知道,这是板车借回来了。
姚掌珠没有声张,连忙朝余初阳刚才待着的地方,小跑着过去。
可那地方却没有看到余初阳。
就是周边的地方,也没有看到余初阳的身影。
这是哪儿去了?
姚掌珠在宗祠的各个角落里,寻找着余初阳的下落,并向村民们打听。
可当她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她的嘴巴就突然结巴了下,好似不知道该说什么话,问什么话了。
她,她想要干什么来着的?
貌似是想找……找什么呢?
姚掌珠抬手使劲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从她的脑海里渐渐流逝着。
然而,不管她怎么努力地去想,也始终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