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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犹豫半天,还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他的脸色,这才试探着问道:“秦总,您没上网啊?”
秦岳拧起了眉头,想也不想的斥责道:“上班就有个上班的样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总偷着上网!谁再让我抓到开小差,当心我……”
他滔滔不绝教训了半天,却没发现助理的嘴巴越张越大,眼睛也瞪圆了。
秦岳积威甚重,在外面一直是个说一不二的角色,因此哪怕助理憋了满肚子的话也不敢打断,只得老老实实垂头听训,一直等他说的口干舌燥,中途停下来喝水了才赶紧抓住时机道:
“秦总,前几天您身体不好,肯定顾不上这些小事,可真不是我偷懒!网上都传遍了!”助理一边说着,一边开了自己的手机,熟练地打开浏览记录,从里面点了一个链接,然后将全屏后的手机恭恭敬敬递到秦岳桌上。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甚至又一连往后退了三大步,直到后背贴到墙壁,退无可退了才作罢。
满头雾水的秦岳看了他一眼,到底没说什么,只是满腹狐疑的拿起手机来看,结果这一看就不得了。
外头的员工见秦岳叫人在办公室里说了这么久还没动静,都有些着急加好奇,又忍不住凑在一块儿嘀咕,时不时还伸长了脖子往那边瞅一眼,简直恨不得割下自己的耳朵来塞进去听内幕!
多刺激啊,老板的儿子上热搜了!
这样的事儿竟然发生在他们身边?忒带劲!
几分钟后,办公室里终于传来期盼中的脆响,估计是暴怒中的秦岳砸了手边的东西。
众人纷纷对视一眼,空前默契的收回八卦的视线,转而做出一副心无旁骛专心工作的模样来。
很快的,秦岳就怒气冲冲的推开办公室的大门,迈着大步离开了,光看背影都能感受到那股近乎实质化的怒火。
在秦岳的低气压笼罩下,司机把简直要把车子开成贴着地平线飞行的飞机,好像眨眼功夫就到了家。
他气势汹汹的摔门进屋,甩了西装外套就冲楼上喊,“秦姚,你给老子滚下来!”
正在群里跟哥们儿商议对策的秦姚刷的打了个哆嗦,心脏都有一瞬间的停跳。
完了!
他太清楚自家父亲的风格,平时确实对他们兄妹二人相当纵容,要星星不给月亮,可假如谁要是做出损害他面子的事儿,那绝对要完!
秦姚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卧室里转了几个圈儿,眼见着楼下声音越来越大,他都恨不得跳楼了!
可这窗子上带着防盗网,钥匙不在里间,压根儿出不去!
他紧张的吞了吞口水,飞快的在群里发了条语音:“完了完了,卧槽,我爸肯定看到视频了,我要完了,你们他娘的都放个屁,该怎么办!”
群里诡异的沉默了半晌,然后井喷式的涌出来十几条信息,内容竟然都是:
“节哀!”
“操!”秦姚愤怒的摔了手机,指着裂开花的屏幕破口大骂道,“去你妈的,都什么玩意儿?会说人话吗?”
怒火汹涌的秦岳根本等不到秦姚下去,索性自己挽着袖子上来了,又哐哐哐砸门。
眼见着避无可避,秦姚哆哆嗦嗦的去开了门。
一对上秦岳那张大黑脸,秦姚的腿都软了,他结结巴巴的喊了声爸。
“你是我爹!”秦岳暴喝道,抬手就打,一边打一边骂,又勒令他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一遍。
听到动静的冯珍慌忙跑上来劝架,哪里劝得住!
她急的团团转,在旁边也将事情听了个差不离,一点点从儿子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事件真相:
合着自家儿子拉帮结伙去苏子湖边找人麻烦,结果反而给人家翻殴了……
这都不算什么,毕竟男孩子么,谁没个猫嫌狗厌的时候?
可最恶心的是,秦姚他们这群人打从一开始就摆足了地痞流氓的架势,就那吊儿郎当的样儿,但凡长眼睛的都能知道谁不占理!
还什么“马王爷有几只眼”,什么“在我们的地盘上”……冯珍听了都替他们臊得慌。
秦岳狠揍了几下,又骂道:“呵呵,长能耐了是吧?老子的脸都给你丢尽了!几只眼?我这就让你看看有几只眼!”
现场正乱作一团,出去好几天的秦媛终于回来了,一看这个阵仗也傻了眼,回过神来就赶紧上前拉架。
“你回来的正好,”秦岳气喘吁吁的指着她的鼻子道,“你也跑不了,老老实实的交代前因后果!”
兄妹两个平时虽然混,可面对暴走的爹也是真怕,当即你一言我一语的把事儿说了个八九不离十。
一听这个话,秦岳就觉得自己的血压好像又高了上去。
这生的哪是孩子呀,是讨命的吧?
人家的孩子这么大都懂得帮爸妈减轻负担了,这倒好,整天吃喝玩乐不算还到处捅娄子!自己跟在后头擦屁股都擦不过来!
“名片呢?!”
秦姚长这么大,还真没见对方这么生气过,一张脸都扭曲变形了,当即一个屁都不敢放,连滚带爬的从卧室抽屉里翻出来。
秦岳一把夺过来,只一眼,就觉得眼前发黑。
井溶!竟然是井溶!这几年国内风头最盛,也最难请的井溶!
他的嘴唇开始泛白,捏着名片的手哆哆嗦嗦指着儿子,眼前一阵阵发黑。
好啊,真是行啊,能耐了!他这个当爹的想好声好气的请人家都请不到,养个儿子倒是能耐得很,不声不响就给人得罪死了!
人家离开之前为什么留名片啊?这就是摆明了要报复!
听说那些道行深的风水师一般都涉猎颇广,不光会挑选什么福地,做什么摆设之类,甚至轻而易举就会影响甚至改变一个人的气运!
还抢走了秦姚的驾驶证……
驾驶证上有什么?姓名、籍贯、出生年月日、照片……基本上一个人的基础信息都有了。
他,他该不会是要使什么手段,让秦家绝后吧?
秦岳越想越气,越想越怕,随手摸了个什么就砸了过去。
被一嗓子吼懵了的秦姚兜头就被砸了一苹果,更晕了。
“他爸!你这是干什么呀?”冯珍不乐意了,直接嗷了一嗓子,扑过去搂着儿子就嘘寒问暖,心疼的不得了。“好好的,你动什么手呀,这是野蛮人的行径!”
又拉着女儿看,“你竟然掉到湖里去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还不马上回家呢,吓死妈妈了,快给妈妈看看,有没有伤到哪里啊?”
转头看丈夫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又是吓了一跳,赶忙撇下孩子过来搀扶,又给他递速效救心丸。
“还野蛮人,少给我扯这些闲篇,”事到如今,秦岳连老婆的帐都不买了,直接一把推开她,自己倒了两粒药吃了,咕嘟嘟喝了大半杯水,勉强压住火气,这才不耐烦道,“慈母多败儿,都是你给他们惯的!非把天捅下来才知道厉害。”
结婚这么多年,冯珍在家里一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秦岳因为顾忌她娘家,对她向来也是端着,哪里说话这么大声过?
她都惊呆了,回过神来之后眼眶开始泛红,满腹委屈的瞪着自家丈夫。
同床共枕这么多年了,冯珍心里想什么秦岳不用猜都能知道,当即指着外头大声道:“你别不知道厉害,有那些人,啊,就那些人,他们不来找你麻烦就不错了,你竟然还主动去招惹他们,真是要了亲命了!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别说秦姚这个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的新时代青年,就连冯珍对这些事也是半信半疑,当即赌着一股气嗤之以鼻道:“你少吓唬人了,这都什么年代了,四旧都破了,我告诉你啊,我可不是你公司那些下属,不吃这一套。”
见妈妈这么强硬,秦姚也心下稍定,觉得肯定是自己想多了,他一定得相信科学。
“你快闭嘴吧你,还嫌不够乱的,”秦岳狠狠地喘了几口气,对着自家太太苦口婆心道,“合着就你知道的多,就你能是吧?人家那些整年花成千上百万看风水、请大师的都是傻子,钱多了烧的没处撒去?!”
“谁的钱不是一个子儿一个子儿扒拉过来的,谁也不比谁大方,但凡不是被逼到那份上了,有几个真爱掏钱的?”
“我今儿就把这话撂这,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敬鬼神而远之,你们少给我摆这副臭架子!”
难怪这几天一家人怎么都不顺,大灾小痛的都特娘的挤到一块儿去了,合着都在这儿等着呢!
他自己累死累活打拼有什么用?哪儿比得上自家儿子从内部挖墙脚?
他要是再晚两天发现,指不定这会儿都大街上讨饭去了!
平时他虽然宠老婆孩子,可到底是一家之主,又掌握所有人的经济命脉,一旦发起威来还是很吓人的,当即三下五初二就把冯珍唬住了,秦姚更是冷汗直流。
他可能真的惹祸了。
秦岳一直等到吃的药起作用了,呼吸平稳了,脑子清楚了,这才给自己的助理打了个电话。
“你去交警队那边走一趟,还是找老李……不是违章!他要是仅仅违章,我倒要烧高香了!去查查那一带的监控摄像头,就说今儿跟人发生了点小误会,想看看人家住在哪儿……你他娘的就不会办点正经事儿?什么砸场子,登门道歉,记住了吗?陪礼道歉的道歉!赶紧去办!”
第三十一章
挂了电话之后,秦岳又靠在沙发上好一阵长吁短叹,怎么想怎么觉得累得慌。
冯珍到底不死心,又搂着儿子轻声安慰几句,这才上前试探着说:“老秦,不用这么紧张吧?这样说起来,他还打了咱们儿子呢,咱没找他们算账就不错了,怎么还能给他们赔礼道歉呢?这也说不通啊!”
秦岳刚出院,本来身体就虚,这会儿心又开始累,偏偏养了个婆娘又是个作天作地的惯了的,真心懒得解释,可偏偏又不能不说,只好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姑奶奶,你行行好,就住嘴吧!”
还想怎么通啊,啊?人家临走前都丢了名片了,这摆明了就是有恃无恐,早料到了会有现在的结果!
现在看着这还只是开头呢,再要继续硬气下去,指不定会闹成什么样子!
他一边在脑海中飞快的琢磨对策,一边不自觉将视线放到已经好几天不见的女儿身上,看她垂头丧气的样子,又忍不住皱着眉头问:“你这是又怎么了?”
冯珍巴不得他转移注意力,也跟着问:“对呀,你这是去哪儿了呀?哪哪找不到,打电话也不接,是要急死妈妈吗?”
“我拿什么接电话呀!”没想到秦媛反而吼了她一句,然后一把拽下高跟鞋摔到地上,哭丧着脸道,“我的手机和钱包都一块掉到湖里去了,到这会儿还没捞上来呢,什么都没了,也是邪了门儿了!”
顿了下,又无比烦躁的说:“我能有什么事儿啊!你们别整天问东问西的好不好,烦都烦死了,还当我是五岁的孩子吗?”
她把自己重重的摔到沙发里,死命的按着一个抱枕发泄道:“我气都气死了,说好了,那天把那个包拿过去给她们开开眼的,结果还没上岸呢就掉湖里去了!阿敏她们死活不相信,非说我吹牛,我他妈吹什么牛?发票和收据还都在呢!全球限量版,国内就这一个!我用得着吹牛吗?她们就是嫉妒!”
包里的手机化妆品什么的都无所谓,关键就是那个包啊!要将近20万!
且不说现在还没捞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