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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给我。”赵寇对她伸出手。
顾一不情愿地摇头,握紧了手机。
“也行,那我去看和欧洲那边的项目了。”赵寇转动着轮椅,“你请便。”
顾一再次以赵寇为圆心,以贱人为半径,在心上画了个大大的圆!
将手机递了过去。
赵寇打字极快,输入好后直接关机,美名其曰:我画图喜欢安静。
像是知道顾一度过这个困难时期就会立马给他把备注换了,甚至会是比贱人更难听的词汇,他一点都不怀疑顾一的语文成绩。
赵寇补充了句,“要是我发现你改了备注,公司里的人都会惊讶道:啊,顾一就是赵太太啊!”
听着他有模有样的路人声调,顾一恨不得有出息地抓起图纸摔在赵寇那张欠扁的俊脸上,丢下一句:贱人寇,无耻寇,小人寇,卑鄙寇,恶心寇,人妖寇,菊花寇!
事实上,他们相处的很是愉快,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
隔日,荷嫂在大厅收拾着,瞧见太太居然是从书房走出来的,头发蓬松,闭着的眼只剩下一条细线指引着她方向。
荷嫂正要提醒顾一前面有个茶几——
“顾一!”
顾一闻声后站直了身子,摇头晃脑地扭过脖子看着书房,“谢谢,图很赞!”
赵寇只是想说,前面有茶几,走路要用点心。
荷嫂看着先生和太太先后从书房出来,又各自回了房间,果然,太太和先生的关系一天天在改善。
想起先生回房前交代的一句:备块提拉米苏。荷嫂乐悠悠地去了厨房。
寇儿起来了
018
赵寇将她送到老地方后并没有去公司。顾一只想着今天是最后的期限,心里七上八下的,等她抱着设计图火急火燎地跑进了办公室里,才发现,又没人。
“小陈,王部人呢!”顾一喘着气,叩着一人的桌面。
“不知道,昨天也没来。”
顾一摸出手机,熟稔地拨了王部的电话,响了一会儿后便被挂断了,她犯疑又回拨过去,再次被挂断,后来对方直接关机了。
“我咋觉得王部是去辞职跑路了?”有人似调侃般笑道。
立即有人附和起来,“还别说真像是那么回事啊,王帆和艳艳不也没来么,明显是带着一家老小跑路了!”
“快别说了,我们也收拾收拾直接跑路?我打算回H市投奔老表的老表的舅父的二姑,你俩要不和我一起过去?”
“行了啊喂,你那关系太复杂,还不如我去工地搬砖!”
顾一瞪了眼带头起哄的小陈,将设计图拍在他桌上,“都不用跑路,图赶上了!”
刚几个调侃着辞职跑路的人立刻精神了,忙得围到小陈的桌前,将顾一和设计图团团围住——
“漂亮,这图比艺术品还要漂亮!”
“我说顾姐,你设计图该不会压根就没丢过吧?”
“小陈瞎说什么,顾姐是那种拿工作开玩笑的人?”
“不过这图是真的漂亮,这桥要是建起来我一定要去留影!太漂亮了!”
“上次看顾姐的设计图还以为是仿长江大桥的造型,这次改了很多,线条灵动大气了很多!”
顾一轻咳了声将图收回去,毕竟这就是一个有才华的人和一个鬼才的差距。
“不说了,我去找王部。”既然联系不上王部,那就自己去城建局交图,免得错过了时间。
电梯里人很多,赶紧找了个角落缩了缩身子,她蓦地听见身后有人说臭,要吐了。
许是那个声音太过于熟悉,顾一识相地没回头,可那人不停地喊臭,已经有人微微侧目了。
顾一偷偷地将右手放到唇边,装作捂住口鼻,鼓足气噗在手背上——
“吥噗——吥噗!”像极了放屁的声音!
“谁这么缺德啊!”许采真想拽掉墨镜好好地和这群没素质的人评理,“知不知道这是公共场所,怎么这么恶心啊!?”
电梯适时地在4楼停了下,没一个人下,门又合上了。
许采怒地娇叱:“不自觉,不要脸,门开了都不下,恶心!”
顾一呼了口气,瞄了眼上方,显示已经到了一楼,淡定地出了电梯。
电梯里没人放屁,可在你觉得封闭的空间因为人多而呼吸不顺,甚至觉得恶心的时候,一个小小的屁都会令你作呕。而一直喊着“臭”、“恶心”的许采并没有四楼下,或许她不是真的觉得臭,只是想借此表现出自己的“高人一等”?
顾一收了心思,前脚刚出公司就迎面遇上一熟人,熟人不打紧,重要的是这个熟人可以帮她解决一件大事!
“景少早!”顾一笑着走过去。
景千垂下眼看了她几秒后说,“省省吧别瞎折腾,这笑也就赵寇那个傻子喜欢。”
顾一纳闷了,她没得罪他吧?谁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景千这怨恨的小眼神是几个意思,活脱脱地想用刀凌迟了她。
景千绕开顾一朝前走去,顾一忙得跟上去,“景千你是要回去?”
景千没理她,就是这个女人折磨着他兄弟十几年,结婚了都不消停,说实话,景千对顾一真真是没啥好感,荣居负好感第二位,第一秦阳。
“那要是回去就带我一程吧,咱顺路。”顾一可没忘景千的坐骑挂着红字车牌,一路红灯直接闯的那种,从这儿去城建局也就分分钟了!
“我去医院,你上车吗?”
“好端端的去医院干什么?”顾一记得医院和城建局不在一条路上,要兜好大个圈子。
“笑了,我真该要替寇儿好好骂骂你了!”景千砰得合上车门,目光阴狠,“你问我去医院干嘛?谁是闲的蛋疼去那种晦气地方找——”
“王部!”不怪顾一分神,只怪王部的车正好在这儿停了一下,毕竟工作高于一切,毕竟知道景大律师骂人无敌。
冯艳艳和王帆正从后座下来,王部犹豫着下了车,要不是看见景千在这儿,他绝对不会下车。
“景少好。”
景千拉开车门砰得声合上,一溜烟走了。
吃炸药了?顾一心底问了声,目送他离开。
眼见王部又要上车,顾一连忙追过去,“王部,我设计图画好了,咱去城建局吧!”
可能是景千没有理他,被驳了面子,又或者因为其他的事情而心烦意乱,王部现在心情很不好,看了眼顾一递给他的图纸,说实话,他打从心底佩服,画的比原先的还要漂亮实用。
“小顾,你挺有本事的啊!”
这话不像是赞赏的口气,顾一扫了眼站在一旁窃窃私语的冯艳艳和王帆,冯艳艳脸上的笑意从未这般灿烂过,顾一只问了句:“王部,还去城建局的吗?”
“去过了。”王部只说完这话,将那叠设计图丢出了窗外,驱车离开。
就像是被风扬起的雪花,大片大片地从空中落下,铺陈在地面上,谁又会去在意一片雪花,在意这张纸上的写写画画。
顾一蹲下身,一张,两张,三张……最后一张被一只红色的高跟鞋踩住。
“这不是你能踩的东西,让开。”顾一弯着腰,小心翼翼地捏着画纸的一角。
“顾一你真的让我大开眼界呢,不到两天就赶上了呢!”冯艳艳笑道,“不过慢了一步,怎么办?”
“别不懂事,给我让开!”
冯艳艳呵笑着,“别不懂事?这话你跟谁学的啊,你以为你是谁啊,知不知道你每次说这话我就特想看人抽你,真是笑死我了!”
顾一没有生气,慢慢地起身,使劲地将冯艳艳推倒一边去,弯下腰将那张印着鞋印的画纸捡起来,细细地拂去纸上的灰尘,可留下的沾污怎么拭不掉。
“还留着?宝贝着?有什么用。”冯艳艳甩开王帆的手,气冲冲地走到顾一面前,“伯父刚刚已经交了一份清江大桥设计图上去了,凉局长表示很开心,说我们很负责,做的很漂亮!”
怔怔地站在原地,顾一手里握着那份薄薄的设计图,她软磨硬泡求着赵寇帮忙,其中内容繁复艰难她最清楚了,赵寇都曾说了句“这项目有点难度,给你一周的时间真能画好吗”。
凌晨五点半才完工,顾一瞪圆睡意袭来的双眼,愣愣地看完四张图后倒在沙发上休息,连房都懒得回了。
她的辛苦付出,却被这样取而代之?
她不知道王部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是如何交出设计图的,难道找人代笔?顾一站在风中呵笑,她倒是真想知道,在作图封面比赵寇还要快的人是谁?
景千到医院的时候,病房内苏君彦正扶着赵寇,没三秒钟的站立赵寇就重重地跌回了轮椅里,面色苍白,额头上全是汗水。
“哟,小千千来了?”苏君彦打了声招呼,“寇儿听医生说,有机会站起来就拉着我练习了,这感觉就和带孩子似的!”
“啧,背着我养了这么大个儿子?小君君你挺赞的嘛!”景千顺口接了声。
苏君彦在景千那儿讨不到好处,只能调戏赵寇,“来,喊爸爸。”
赵寇拂开苏君彦搁在他肩上的手,轻描淡写道,“你俩组队得了,轮回投好胎,进我赵家门。”
“哈哈!”景千毫不客气地笑了声,“寇儿才是真损!”
苏君彦还在琢磨着这话,赵寇但笑不语。
“医生怎么说,还要过多久?”景千关心地问道。
“等一阵子吧。”赵寇这样回答,事实上,医生说的是,能再站起来的机会,微乎其微。
“真好,”景千拍手,“那你还是每周来医院一次吧,半月过来一次隔太久了。”
赵寇出院那天,他和苏君彦也在,清清楚楚地听见医生的交代是:一周一次身体检查,必须过来。而顾一却置若惘闻。
这时,手机响了。
看了眼屏幕上的字眼,赵寇对景千二人比划了下示意安静。
“喂,我是赵寇。”
“我是凉辰景,如你所料,设计图今天早晨送过来了。”
“嗯,有劳了。”
“不过,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赵寇听出了凉辰景的迟疑,设计图难道不合要求?绝对不可能,他可以用他的专业知识担保。“说吧,当讲则讲。”
“那晚你说这个项目是赵太太负责,送过来的设计图署名冯艳艳……”
一般情况下,凉辰景是不会说这些话的,不过对方的爷爷和自己的爷爷有着几十年的战友情分,儿时两家关系也算不错,后来他因故出国和赵寇断了联系,回S市发展巧地遇上也算是缘分。
寇儿换招了
019
顾一从王部的办公室出来后直奔冯艳艳的桌前,“你怎么会有清江大桥的项目合作书的?”
“你这是什么口气?”冯艳艳呵笑,上下打量着顾一,“帮你收拾了烂摊子,不识好歹也就算了,反正我没指望你顾一能正儿八经地跟我说声谢谢。”
顾一沉下脸,冷若冰山。“别转移话题,我是在问你那个合作书你怎么会有?”
她负责这个项目,按理说工程部的人只有她和王部有资格拥有这个合作书,如果她是王部,宁可将合作书交给王帆也不会交个冯艳艳这个big草包。
“你管我怎么会有!”冯艳艳声音一扬,面色不愉,“顾一你是不是觉得我盖过了你首席设计师的风头,你以为我愿意蹚着浑水啊?要不是怕我们工程部的人替你背黑锅,我才懒得管呢!”
办公室内顷刻肃静,冯艳艳理直气壮地那通话一瞬间引起不少男同胞的低声称赞,稀落的鼓掌声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