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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影歌点点头：“我明白，但是因为一直就是在我身边长大的人么，我想说能护着一天就多护着一天，她做我的助理，是真的可惜了。”
欧阳盯着顾影歌看了一会儿，摇头：“我就不懂了，白少那样的大灰狼，怎么就看上你这么个小白兔了。”
顾影歌倒是笑了：“可能是因为大灰狼和小白兔本来就配吧。”
她说说笑笑的模样让欧阳有点没办法，沉默了片刻，还是道：“你要记着防着点这人，竹音这孩子……一看就是娱乐圈里面的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娱乐圈里面的人变成了一个代名词。
顾影歌知道，这不是什么褒义词，因为娱乐圈里面的人，为了利益好像是可以抛弃一切。
林竹音是怎么样的人，顾影歌都是明白的。有些时候其实也很可悲，因为太过明白，又不忍心拆穿，只能看着她挣扎，看着她一天天地改变。林竹音不是坏到了骨子里面的人，她也有温柔可爱的一面，也有为了自己真心担忧的时候，但是也有的时候，只要有人撩拨一点点，林竹音的心思又会在下一秒昭然若揭。
顾影歌想，这样的林竹音，简直是真实地让人心惊。
“啊，影歌姐。”林竹音高高兴兴地迎上来，笑眯眯地问道：“要吃点什么啊？我想过了，影歌姐这几个月肯定都要吃很少的东西，因为是蜗居题材，所以感觉又要保持现在的身材呢，不如趁着今天多吃一点？我们去吃火锅吧！”
顾影歌失笑，看着林竹音像是一只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的样子有点好笑：“好啊。”
“那吃麻辣锅，把年叔他们都叫上。”林竹音认真道。
顾影歌看着林竹音的样子就有点想笑，林竹音的模样，像极了很多很多刚毕业的人。
顾影歌已经不记得，当自己还是莫清歌的时候，拿到了第一笔工资，是多么地激动和雀跃，几乎想要昭告天下，从今天起，我独立了。
可是那时候的莫清歌，甚至没有一个可以分享喜悦的人，没有人会站在她的身边，对她说你真棒。
然而现在，看到这样的林竹音，顾影歌忍不住打趣道：“我说，你还没拿到工钱呢，就这么激动，等你拿到了第一笔工资，是不是打算请我们吃大餐啊？”
“好啊。”林竹音认真道：“我真的特别高兴，影歌姐，你一直都没放弃我，如果你放弃了我……我肯定没有办法走下去的。”
“这叫什么话。”顾影歌一巴掌拍到林竹音头顶，倒是没怎么用力气，笑道：“你怎么这点出息，之前没有我，你自己主持的时候忘了？不是都挺好吗？”
林竹音摇头：“我是说真的，那时候我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做一个不喜欢的工作，就这样浑浑噩噩一辈子，而且那时候我以为我看到了全部娱乐圈的黑暗，根本没办法在这个圈子里面出人头地……还好有影歌姐。”
顾影歌笑了，伸手轻轻揉了揉林竹音的头顶。
她知道林竹音感激自己，但是她同样知道……林竹音是善变的，每个人都是善变的。
今天的她可以站在这里眼含热泪地对自己说着感谢，明天她也可以站在对立的阵营轻易地放弃自己的一切。
有些时候顾影歌总觉得，人太清醒也不好，因为太清醒，所以很多事情都看的透彻而分明，如果自己没有看到这么多，或许就不会感觉压力这么大。
可是看到身边人这样愉快的样子，顾影歌想，或许也没关系，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看到他们如此欣喜开怀的样子，顾影歌也跟着笑了起来。
林竹音请大家吃的是**辣的重庆火锅，九宫格，近些年刚刚兴起的样子。
顾影歌本就有些嗜辣，火锅又是极容易让大家打开话匣子的吃食，一群人吃着吃着，凌源就拍着桌子想要喝酒。
年渊不咸不淡地看了凌源一眼，凌源立刻就老实了：“可是我真的挺想喝一口的，就一瓶……”
他小心翼翼的样子让年渊看着都想笑：“我不让你喝酒是为了你好，你自己想想，发酒疯多可怕。”
凌源梗着脖子：“我从来不发酒疯。”
“是吗？”年渊瞅他。
凌源当时就蔫了，可怜巴巴的样子看起来那叫一个我见犹怜。
顾影歌笑了：“就一瓶，温城不准喝，到时候看着他一点。”
年渊似笑非笑地看了顾影歌一眼：“就你护着。”
顾影歌乐了：“我的人么，可不是我护着。”
年渊就没做声，一群人都是年轻人，喝起酒来话也就跟着变多，顾影歌就坐在旁边看着林竹音和凌源两个人插科打诨的，没来由地心情很好。有些时候顾影歌觉得自己真的不像是年轻人，不像是他们一样敢爱敢恨的，什么事情都敢做，什么话都敢说，可是顾影歌不一样，因为前世今生的太多顾虑，顾影歌甚至不敢放纵地醉一场。
醉了，好像很多事情就会不受控制了。
顾影歌是真的害怕，如果事情脱轨了，自己没有办法挽回的话，那将是怎样惨烈的后果。
“对了，年蔓给你专访的那一期，马上就要发行了。”年渊忽然道。
顾影歌怔了怔，笑了：“是吗？”
“对啊，你要看吗？反响挺多的。”年渊说着，兴致勃勃地将平板电脑打开了，调到微博给顾影歌看。
顾影歌想了想，接过来，一边笑道：“其实我挺害怕的，因为那时候说了好多真话。”
年渊道：“我帮你转载到你的主页了。”
顾影歌点点头，先点开了热门评论，看着看着，她恍然发觉自己的眼眶竟然微微湿润起来——
“这是……”
“没错，大家反响真的很热烈，路人转粉的也不少，死忠粉不少都看哭了。”
热门评论的最上面，是一个姑娘摘抄的顾影歌的一句话——
“正是因为一直都在极限中生存，所以才更加懂得要拼命努力的意义。”
☆、235
有些时候顾影歌觉得，在极限中生存这种话，虽然听起来非常不科学，但是却无比适合现在的自己。
在极限中生存，从最初的重生到这个世界开始，顾影歌就一直游走在刀刃之上，那是一种没有人会懂得的心情，因为没有人可以倾诉，没有人可以说给他听，这样的生活，这样的惶恐和不安，没有人可以倾诉。
即使是熟稔如白羽尘，顾影歌也是不敢全盘托付的。
曾经听到过一个故事，一个人从高处跳下来，下面的人都说交出你的双手，我会接住你。可是那个姑娘最后还是自己抓住了边缘，很是艰难地一点点落地。
很多人不理解，说下面的人明明都那么熟悉，为什么你还是不肯信任？
是旁人眼中很固执的姑娘，甚至有点呆蠢。
可是顾影歌明白那个女孩子的心情，在那一瞬间，才恍然发觉的是……
自己没有办法交出自己的全部。
没有办法将所有的事情都说给他听，即使是最亲近的人。
在极限中生存，在极限中找到自己的存在，即使是和从前一样的惶恐不安，却也是在这样的惶恐不安中走了下去，坚定不移的。
这是顾影歌唯一能够确信的事情。
“反响很好就好。”顾影歌笑了笑，道。
年渊却是忽然问道：“火锅辣么？”
“挺辣的。”顾影歌揉了一把眼睛，道。
年渊就笑了：“你的眼睛红了。”
顾影歌笑了笑，应了一声。
她想，年渊果然是个很体贴的人，他没有直接道破自己流泪了的事实，而是用一种更加温和的语气告诉了自己。
顾影歌笑着应了下来，然后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这么多都走过来了，顾影歌想，其实也挺好的，因为已经明白了，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能够将自己打倒了。
就是这样地，一步步走了过来，没有任何一条路是不敢回头回望的，顾影歌已经很满足了。
一顿饭言笑晏晏宾主尽欢，最后林竹音去结账的时候，顾影歌也没拦着，她看着林竹音高高兴兴地跑回来，满脸都是满足。
回去的路上，林竹音认真地看向顾影歌，道：“我真的特别高兴。”
顾影歌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嗯，我知道你现在这种感觉，因为我第一次接到戏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顾影歌说的不是现在，而是曾经的莫清歌，即使是站在话剧社的舞台上，莫清歌依然觉得整个世界仿佛洒满了星光。当年的严磊曾经那么地不屑一顾，甚至不愿意去看一场自己演的戏。顾影歌想起曾经，便轻轻叹了口气，道：“虽然很难和人分享，但是那种感觉真的非常满足，等你看到自己的戏上映了，那是一种更加不同的感觉。”
林竹音认认真真地点点头，笑了：“谢谢影歌姐，如果不是影歌姐的话，我这辈子可能都是个小助理了。”
“不，你会是一个很优秀的主持人。”顾影歌也笑了。
林竹音摇摇头，没说什么。
她知道自己不会愿意一直做一个主持人，娱乐圈更新换代那么快，如果自己坚决不做主持了，可能这辈子也就浑浑噩噩，做一个不入流的三线小演员，怎么可能还有今天？
在这件事上，林竹音始终认为自己没做错。走到顾影歌身边，成为顾影歌的左膀右臂，即使是路线迂回了一点，林竹音却始终坚定自己的想法，这条路没错，待在顾影歌身边，至少会被顾影歌认认真真地维护着，顾影歌从来不会苛责自己的下属。
即使是有些时候……会觉得顾影歌太过光芒万丈。
林竹音微微垂下头去，忽然想起白天试镜的时候，顾影歌是那么地温和，却还是让自己忍不住感觉到了压力。
想到这里，林竹音忽然问道：“影歌姐。”
顾影歌点点头应了：“怎么？”
“影歌姐试镜的时候，也会紧张吗？”林竹音小声问道。
顾影歌看向她：“你是说今天试镜的时候？”
林竹音点点头，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衣襟：“嗯，我是觉得我表现地很僵硬。”
尤其是和顾影歌一对比，林竹音总觉得顾影歌演戏的时候是有灵气的，只是自己缺少了这种灵气，曾经她也相信这都是经验使然，可是慢慢地，林竹音不信了，她见过不少演员，到了一把年纪，到底也是没办法展现出那种与众不同的东西。或许是缺少一种角色的灵魂，也或许……就是没有天赋呢？
林竹音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忍不住问道：“这些是经验的问题吗？还是说……是因为我很笨？”
听出她语气之中的不确定，顾影歌笑了笑：“这是你第一次演戏吧？”
“是的。”林竹音声如蚊讷。
“那么你在担心什么？我第一次见导演的时候，也是很紧张啊，都是在伪装，伪装出一副不紧张的样子，你今天能够做到这些已经很棒了，你欠缺的从来都不是天赋，而是经验。”顾影歌温和道。
她的语气让人安心的很，林竹音想了想，忽然问道：“那……梁芸姐呢？”
“什么？”顾影歌一怔。
她其实知道林竹音想要问什么，只是这样的问题……实在是让人尴尬万分。
林竹音沉默片刻，还是坚定无比地问了出来：“那么梁芸姐呢？她也是欠缺经验吗？”
顾影歌看了林竹音一会儿，笑了：“每个人是不同的。梁芸的话……她大概是选戏的时候应当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