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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做都做了，现在就算再后悔，如水还是躺在那儿，也醒不来看不到你这幅样子了，”白意垂着头，低声自嘲，“以前我还希望如水能和你在一起，现在我觉得，你配不上她，如果你后悔的话，她醒来之后，你让她走吧，她什么都没有了，就让她还有一点追寻自由的资格。”
叶凉从始至终，没有吭过一声，唯有垂在两侧的双手，一只颤抖，一只越握越紧，直到青筋暴起。
可现在，他出生了，嘶哑粗噶得每个字都想撕破了一般。
“资格？”他低哑的笑着，“她出去也会死。”
墨玉听到这几个字，猛然掀了掀眸子，众人也是一惊。
是啊，顾如水出去也逃不过特工营的追杀，政府派出的人一波又一波，就算她身手再强，却依旧要一辈子都生活在逃亡之中。
或许，叶凉是想就这样将她囚禁起来，他既能抵消自己因为爱她而产生的负罪感，也要让她死都要死在自己面前。
众人因他这句话，有了些单薄的猜想，可这些接近真相的想法，却已经够震撼的。
可他现在，也分明是后悔了。
他后悔了。
墨玉凉薄的勾了勾唇角，“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既然知道自己的感情不能和常人一样比拟，当初又何必要开始。而且，当初他们都知道顾如水的身份，是叶凉一点点挖开了深渊，让顾如水陷进去的时候，自己也拔不出来。
既然爱了她，却不愿意相信她。
也活该有今日。
修兰的声音从旁大声传来，她红了眼瞪着墨玉和白意。
“你们有什么资格教训他？”她眼梢一冷，扫向众人。
即使叶凉现在眼里根本就不会看到他的存在，她也依旧不希望他成为众人指责的对象。
“反正我只知道这里最没有资格说话的就是你。”墨玉最是见不得修兰，这种时候最上更是饶不过她。
她也不过是个被国家除名的前e国特工，自己为陪在叶凉身边就有了分量。上次顾如水为了叶枭的事回来的时候，墨玉可是亲眼撞见了修兰故意在顾如水经过叶凉房间的时候打开门出来，还故作惊讶的将垮落在肩头的衣服撩起来。
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偏生想要拿到手，没有一丁点的自知之明。
墨玉唇角一勾，笑得妖娆艳丽，一双风情万种的桃花眼冷意却直达了眼底。
她说着就要去拖着修兰的手臂将她带出去。
修兰也不是好欺负的主，立刻撑着身后的桌角，双腿往后一翻转，已经跟墨玉拉出了距离。
能成为国家重量级秘密特工的人，身手自然是属上等，可要跟墨玉相比，还是差了一大截。
墨玉微微扬起下巴，冷冷的看着她，在修兰还没看清的时候，墨玉已经一脚踹向了她的胸口。
谁也没料到墨玉此时火起这般大，下手如此重，若她这一脚真是下去，修兰的胸腔恐怕都要骨裂。
不过紧要关头，修兰立刻两手交叉放于胸前，抵御住了四分力道，可还是被震得往后大退，撞在了实验室的玻璃门上。
旁边倒着一张被撞倒的桌子，和一地的机械电子器材。
“全部滚出去！”
突然，叶凉大吼一声，那双冷厉的眸子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眼神在经过修兰的时候几乎没有任何的停留。
修兰重重的一怔，这时却也没有任何人忤逆他，白意和墨玉带头扭身就走。
临走时，白意还说了句：“哥，你好好想想吧。”
叶凉的背影和众人离开的身影形成了静态背景和动态图的对比，就像处在两个不同的空间。
而走到门口的人，却倜然看见了迎面走来的叶枭，他蹙了蹙眉，面色阴沉，看向白意：“怎么回事？”
叶枭还没恢复完全，好转了一点之后，搬到了地面上的常规病房里修养。
估计是走路消耗了他的体力，叶枭棱角分明的面容格外苍白，却挡不住眼中的锐利和慌乱。
他恐怕是知道了如水的事情，才大半夜的从病房里跑出来。
白意看着他，突然鼻尖一酸，哭着抱住他：“叶二哥，如水以后都不能生孩子了。”
极少的人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但却经由当晚看守地下实验室的人传了个遍。
据说，还很虚弱的叶枭听白意说了什么之后，立刻冲进了实验室，之后，一个病未痊愈的男人和一个失魂落魄的男人在实验室里扭打在了一起。
然则，那晚之后两天，顾如水依旧没有醒过来，脱离危险的她，身体各项指标已经在恢复，可是却没有转醒的迹象。不适合再呆在重症监护实验室的顾如水被送到了地面的常规病房。
时间一点点过去，又是一天两天三天，一天天的，听说叶凉已经快疯了，还是没有等到她睁开眼睛，而这一切，也在某一天某一点走向了结束。
法国得益于地中海气候，十一月临近中旬的天气还很暖和，白日里平均温度都在十多度。
夏繁锦那日从奥地利被商致强行带回法国之后，并没有呆在巴黎那幢商致给她安排的两层小别墅里。
而是辗转去了法国南部的城市普罗旺斯，在气候温和，繁花似锦的一座小镇里住了半个来月。
其实，这里也是商致带她来的，原因无非为二，第一，他觉得这里的气候更适合她调理，再则，那日她将商致下得不轻，他刚好有一名大学同学，后来进修了心理学博士学位，现在定居在这里，他便让夏繁锦来接受一些心理方面的治疗。
357。357。对不起，她一周前已经去世了
商致提前帮夏繁锦买下了在这里的一幢独栋别墅，两层的花园洋房，又别具法国南部的乡村风情。
但是后来夏繁锦还是想将买房的钱还给他，商致却没收，夏繁锦说服他的时候，脸一黑就走了。
即便是十一月，普罗旺斯也依旧温暖如春，院子里和阳台上种植着各种各样的植物，艳色的花朵居多，绿叶夹杂其中，田园风情尽显淋漓。
夏繁锦每天也乐的悠闲，在院子里的圆桌旁摆了把躺椅，泡一杯花茶，每天太阳，就这样过一天。
这里的花，开得虽艳，但是却没有浓郁刺鼻的香味，反倒是微风吹过，才飘来沁人的清香，可见这别墅原来的主人品位和夏繁锦相投。
这天午后拉法尔穿着一身白色的衬衫，黑色阔腿西裤，外面套了一件米白色的风衣，一手拿着手袋，一手抱着两本书推开了院子的栅栏。
夏繁锦原本正躺在椅子上，将书展开搭在了脸上，正酝酿睡意，迷迷糊糊听见声响，她拿开脸上的书，笑着看向来人，“你来晚了。”
拉法尔笑着耸了耸肩，“被一个开法拉利的男人缠住了。”
“拉法尔小姐魅力见长。”夏繁锦调侃着她。
拉法尔不在意的笑了笑。
这名打扮知性而美丽的女人，正是商致的同学，她本是巴黎人，在美国取得博士学位之后，便移居到了普罗旺斯。
家中算得上富裕的资产阶级，父母在巴黎经营一家服装公司，拉法尔以后必定是要进公司协助父母，将来也要接手公司财产，这才是为什么她和学金融专业的商致是同学，后来修习的心理学却是她的兴趣。
所以，她现在趁着还有几年闲暇的自由时光，便决定到喜欢的地方享受生活。
夏繁锦住在这里之后，拉法尔受商致嘱托，每天中午过后都会例行过来给进行“诊疗”，记录她每天的潜在的心理状况，偶尔会提早来跟夏繁锦一起吃午饭，毕竟夏繁锦家里的厨师手艺极好。
商致给夏繁锦买下别墅的时候，怕她出什么意外，也怕她一个人太孤独，更容易出问题，便给她请了一位高学历，经过专业培训的“管家”乔治，还有一名负责她生活起居衣食住行的家政，叫安娜，四十多岁的年纪，但礼节十分周到，关键是还会做中国菜！
拉法尔笑着拿走夏繁锦手里的书，看着书名皱了皱眉，笑道：“尼采？你什么时候改看哲学了？我记得你之前一直都在看奇奇怪怪的鬼神小说。”
“看腻了，换换口味。”
“好吧拉法尔说着翻开了手里的笔记本，一边跟夏繁锦聊天一边记录着。
两个小时后，已经接近傍晚，拉法尔收起笔记本，离开前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最近还会出现幻听吗？”
夏繁锦看着拉法尔，脸上的笑容一僵，却立刻以更大的笑容将那抹僵硬掩盖过去，“偶尔会有。”
拉法尔将她的小动作看在了眼里，无声的笑了笑。
“夜里还是白天？”
“夜里。”
拉法尔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她折在手中把玩的深粉色花朵，顿了顿，才问道：“会哭吗？”
夏繁锦手里的动作慢了半拍，回答说：“……会。”
“那还会不会意识恍惚？”
“会。”
“但是能一下子清醒过来是吗？”
“那说明你在在感情方面的感知能力没有受损，而且还能控制自己的意识，太棒了！”拉法尔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着，然后又聊了几句之后便离开了。
夏繁锦看着小镇的天空，蓝得没有一丝杂质，可是……她还是觉得空荡荡的。
就是那种会在晚上爆发出来的空虚无力。
第一次的时候，拉法尔便问过她是不是会出现幻听，还有意识恍惚。
她回答了是之后，拉法尔便没有再多问，她也以为她不会提起了。
可直到今日，她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成了一名心理病人，幻听，意识恍惚，都是这么久以来的正常现象。
每当入夜闭上眼睛，小镇里安静的氛围安静到可怕，耳边会有一些呓语传来，逐渐放大成夹杂交错的一些声音，有孩子啼哭的声音，还有人撕心裂肺的喊着她的名字。
睡着后醒来会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一种空荡荡的感觉从内心深处席卷全身。
夏繁锦揉了揉眉心，从桌上拿起书，起身往里走去。
乔治不知从那儿冒出来跟在她身后，毕恭毕敬的问：“miss·hsia，要准备晚餐了吗？”
夏繁锦一时不查，被吓了一跳，捂着胸口，说：“你幽灵啊？”
“我能理解为是你是在说我幽默吗？”
“……”夏繁锦干巴巴的笑了两声，简直不懂欧美人的黑色幽默。
乔治去让安娜准备晚餐，夏繁锦便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
都是些国外的台，来到法国总共的时间也半个多月了，她连皮毛都还没学会，只能最简单的交流寒暄，看这些节目根本看不懂，所以她一般都调英文的国际频道或者电影频道，要么就在网上看国内的电视剧或者综艺。
今天她百无聊赖的跳台，在调到国际频道的时候，正在播报一则新闻，昨日凌晨，在莫斯科郊区的一处豪华庄园发生了爆炸，其中一幢主建筑物坍塌，目前正在进行调查的警方已经给出了准确的结果，该爆炸主要是因为煤气泄露引起的，爆炸并没有人员伤亡。
但是一些国外的专家却给出了一个猜测，在不久前，世界上对各国威胁最大的恐怖组织——“组织”的总部已经暗中搬迁到了莫斯科，而且这处宏伟的庄园地处郊区，空间极广，是建立总部的绝佳位置，而且之前这里也发生过爆炸，却在短时间内重建，完全恢复了原样。
加上多个证据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