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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隐于阴影,跟着那个踉跄的人影穿过几条街道,已经出了镇子。
伊万似乎刻意地避免惊扰两旁的居民,一到城外,忽然就压抑不住,发出堪称痛苦的嚎叫。
那身影猛地扑倒在农田里,来回翻滚。
萨拉查有些惊疑地慢慢走上前去,他用魔法稍微隐藏了身影,然而却在一接近的时候,就被发觉!
伊万猛然转过头来,面容扭曲,眼神也很可怕,他抽动鼻子,像猛兽一样嗅了嗅空气里的气息,准确地向萨拉查扑过来。
伊万的速度快得不像人类,萨拉查只得迅速召来风,裹挟着他向一边闪去,身上的咒语消除显出身影来,正准备使用魔法击晕伊万。
状似疯狂的伊万认出了萨拉查,眼神明显露出痛苦和挣扎的神色。
“……走……走开……啊啊啊啊啊——”伊万挣扎着向他吼叫起来。萨拉查心里的疑惑更深,他没有闪开,魔法驱动的荆棘猛地窜出地面,左一道右一道,很快就把伊万缠了个结结实实。
“你怎么了?”萨拉查微微矮□,看着挣扎的伊万。
伊万被捆着,明显神智不清,他挣扎着断断续续地说:“求……求……别告诉……其他……”
“我不告诉其他人,可是你到底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他们不……一样……他们……怕……”
伊万咬破了自己的嘴巴,似乎努力从渴望攻击萨拉查的欲望里挣脱。
在萨拉查有些惊讶的注视下,满月的光辉照耀在伊万身上,他的叫喊变得更加悠长而恐怖,像是某种动物。
他的身上也开始慢慢起了变化,毛发开始从皮肤下挣脱而出,以恐怖的速度覆盖全身,眼里属于人类的最后一丝理性也退去,牙齿越来越尖利。
“狼人?”萨拉查微微诧异地自言自语,看着就要被挣脱的藤蔓,立刻一道束缚咒加上,已经完全变形的狼人动弹不得,愤怒而恐怖地嚎叫着。
伊万竟然是个狼人……萨拉查看着挣扎着的狼人,狼人在非变身期和正常人类没有什么两样,而通常他们也是由正常人类转化而来。
这样痛苦而小心地忍着攻击人的欲望,独自溜到荒郊野外变身,隐藏起自己的利爪,只是想让自己不要被害怕。
作为异类,怎么能不渴望被接纳……
独自在野外变身不能攻击人,狼人会承受极大的痛苦,他努力做一个正常人,在即将失控之前唯一惦记的是不要被人知道。
萨拉查忽然微微恍神,他们多像啊。
看着痛苦的狼人,萨拉查忽然明白为什么自己刚才会惊慌,甚至逃跑。
他是异类。
他在害怕,不仅仅是因为身上那诅咒令他沦为蛇的同类,更是害怕自己那黑暗的一面,戈德里克就像温暖的朝阳,干净而明亮,如果他知道自己告白的对象是一个——
——亲手杀死了自己全部亲人,制造过毁灭整个城池的瘟疫,焚烧一个无辜的教堂,甚至曾经召唤阴尸想要杀他……
他还会用那样温柔的目光看着自己?
萨拉查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在黑暗里孤独了快二十年,突然有一道温暖的阳光将他笼罩……他怎能不害怕失去?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那个,其实道长还是纯洁的……喂,谁说不信的!?!
☆、黎明破晓
被束缚住的狼人在农田里翻来覆去,嗜血的欲望得不到满足,獠牙徒劳地呲出来,却咬不到唯一的人类。
萨拉查站在月光洒满的田野里,思绪飘得很远。
他安静地在野外站了一夜,狼人的嚎叫从一开始的恐怖,到后来的嘶哑,甚至最终听上去有点像被虐待的小动物一样可怜巴巴的,不过明显神游物外的人类丝毫没有注意到他。
黎明的光芒从地平线上传来,满月慢慢收起清辉,伊万身上的毛发也开始慢慢回缩,凶暴的眼神慢慢变得迷茫起来,挣扎的幅度变小,最终停止。
镇长伊万眨眨眼,惊讶地看着自己身上缠得紧紧的藤蔓。
“您……您是巫师?”伊万躺在地上,瞪着眼看着那个站在一边的年轻人。
萨拉查这才回过神来,发现伊万已经恢复了人形,满身都是藤蔓,身上被昨夜疯狂的挣扎弄得惨不忍睹。
他皱了皱眉,最终还是点头承认。
而伊万似乎像是很开心,明显松了一口气。
“太、太好了,我没有伤到您!”伊万虽然浑身疼得难以忍受,还是很高兴地说,“您、您也不会、告诉其他人对吧,我也不会说出您的事情的!”
萨拉查淡淡地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伊万狼狈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走了两步。
“您不回去吗?”伊万看了看还站在原地的萨拉查,禁不住心生敬畏。
“我还有些事情。”萨拉查微微行礼,示意伊万先行回去。
狼人走后,旷野只剩下萨拉查一个人,安静得像是又回到了那个荒芜的神殿。
黎明破晓,朝阳灿烂,放射出璀璨的金光,穿破一夜的幽寒。萨拉查慢慢转过身,安静地看着升起的太阳。朝阳的光芒越来越耀眼,他不得不眯起眼睛,避免那夺目的阳光刺伤瞳孔。
他的眼睛有一些和爬行类动物相似,强烈的阳光令他双目灼痛,但他依旧忍不住去追寻那光芒。
阳光终于耀眼到他无法承受,刺痛的双眼本能地闭起,深秋寒冷的空气被阳光晒过,似乎也变得暖了起来,他站在原地,感受着阳光照在身上的感觉。
忽然有一只手伸过来,就这么大刺刺地捂在他的眼睛上。
作为一个黑巫师,对于这样突如其来的接触的本能反应——
“啊啊啊——”一声惨叫传来,萨拉查猛然回头,那道钻心咒以刁钻的角度打向身后的人,萨拉查本来可以肯定绝对没有打中,不过听得这声凄厉的惨叫,萨拉查忍不住怀疑自己的判断,其实打中了?
那人扭成一个夸张的角度,躺在地上做出一副痛苦的样子,不断惨叫。
“我好像……没有打中。”萨拉查干巴巴地说。
地上扭动的那只名为“戈德里克”的奇葩生物闻言一顿,不过紧接着用更加夸张的声音惨叫道:“萨拉,你那咒语是没打到我,但是你居然毫不留情地打我,我的心碎了啊!好痛!”
骑士一个翻身跳起来,在萨拉查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要不,你给我揉揉就不疼了!”
萨拉查的眉头跳动了一下,下一刻又是一道红光猛地闪过,戈德里克大叫一声,连续好几个后滚翻,才闪了过去。
他很快又从地上爬起来,不过这一次收起了那玩笑的神情,就安安静静地站在萨拉查身边,萨拉查低着头不知该说什么,他也就站在一边,什么也不说。
两个人默默地站了一会,好像都忘记了怎么说话一样。
戈德里克看着萨拉查,好一会儿,慢慢从腰上系着的口袋里掏出两个面包。
“萨拉,我出来的时候买了蜂蜜面包,你饿了吧,快尝尝看。”
萨拉查抬眼看了看那个还冒着热气的面包,又看了一眼献宝一样的戈德里克,默默别过头,径自向镇上走去。
戈德里克笑了一下,收起面包跟上去。
“萨拉……”
“格兰芬多,我就当你昨晚说的是梦话。”萨拉查生硬地说。
身后跟着的骑士猛地顿了一下,忽然大步追上来,一把抓住他的手。
“那不是梦话!你要是没听清我还可以说第二遍、第三遍,直到你听烦了为止!”戈德里克此刻的态度完全不似平时嬉笑胡闹的样子,眼中的神情异常的认真,甚至带了一点薄怒,“还有,叫我的名字!”
“你……”被握住的手腕上滚烫的手指收的很紧,紧得有些疼。
“你只是一时冲动罢了。”萨拉查冷漠而优雅地吐出这句话,另一只手却禁不住颤抖了一下,仓促组织起来理由,“等到我们解开你的诅咒,你可以有温柔的妻子可爱的孩子,你会有一个美满的、正常的家庭!”
“这就是你拒绝我的理由?”戈德里克忽然如释重负一般笑起来,“萨拉,你要知道我可是在上帝那发过誓一辈子奉献神的圣殿骑士,虽然我的心已经背叛他老人家了,但是娶老婆生小孩什么的是绝对没脸做的呀!”
这句话说得像是在开玩笑,不过戈德里克此刻可没有心情开玩笑。
“萨拉,我想你也不会有妻子和后代吧?你的母亲用灵魂诅咒所有斯莱特林,你不可能想留下后代让诅咒延续吧。”犀利的目光落在萨拉查脸上。
他没法否认,他自己的确不可能有后代,那黑暗的诅咒,诅咒他的家族永生永世沉沦,越往后代将会堕落的更深,甚至他的族兄弟里都有只会蛇语不会说人话的,他不可能让这可怕的诅咒顺着血脉流淌到下一代。
“怎么,你还有什么理由拒绝我?”戈德里克此刻的神态像一个胜利在望的将军,得意地看着敌人丢盔弃甲。
“可……你并不了解我。”萨拉查有些艰难地说,声音也变得干涩,微微颤抖。
微微抬头,目光迎上那明亮的视线,萨拉查觉得那眼神快要把他焚烧。
沉默了很久,萨拉查感到自己的手已经被握得发麻失去知觉了,忽然被高大的骑士一把抱住。
温热的气息就喷洒在耳边,彼此的发丝缠绕,像他们纠缠在一起的命运。
戈德里克趴在他肩膀上笑起来:“你就是在怕这个?”
手臂收紧,紧得萨拉查快要喘不上气来。
“萨拉查,不管你做过什么,你都是我喜欢的萨拉查,永远不会改变。”戈德里克毫不遮掩地在他耳边再一次重复自己的心意。
而萨拉查轻微一震——不管你做过什么……
“怎么,萨拉查,你也太小瞧我了吧?麻瓜看不出来,可我是巫师,要是一点也猜不到,那不就笨到人神共愤了?”
戈德里克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笑意,他维持着这个姿势,继续在萨拉查耳边说:“毫无征兆突然蔓延起来的瘟疫,连宫廷御医都束手无策;出动了三个骑士团都没法扑灭的火焰,应该是地狱火吧?萨拉……这有什么怕我知道的?”
“!!!”萨拉查瞪大了眼睛,一下怔住,“你……知道……”他竟然都知道?
“萨拉……这不怪你。”戈德里克轻轻地说,像是在安慰一样,“怪只能怪这世道,能把人逼疯。”
那一刻萨拉查再也不能隐忍,他颤抖着伸出手,轻轻地搭在戈德里克肩上,环抱他的手臂用力得快要令人窒息,然而他却希望再紧一点,再紧一点。
“萨拉,我一直想,也许有一天,巫师们能生活在一个安宁祥和的世界,没有麻瓜鄙夷而惊恐的目光,没有教廷残忍的迫害,孩子们可以去巫师自己的学校学习魔法,每个人都快乐生活。即使我们等不到那个时候,想想也觉得开心。”
戈德里克轻轻地说着:“但是,即使真的到了那样一天,没有你,我也不会开心。我其实是一个自私的人,我甚至不知道能不能活过这一年呢,却还想……”
“萨拉,答应我吧。”他微微放开怀里的人,注视着那双冰凉的灰蓝色眼睛。
“答应我吧。”几乎是在哀求一样,“我一定比蛇怪还乖!”
这句话一出口,萨拉查终于忍不住笑了一下,清越的笑声从唇边溢出,回荡在空茫的原野上,格外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