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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瑜对金玲的贴心十分感动,真是个好姑娘。看来老一辈总说什么“好饭不怕晚”,还是有几分道理的。没看灿生这个结婚困难户,拖到“一把年纪”,还能找到金玲好的对象。
金妈妈转头去看金玲的脸,果然,比昨天早上离家那会儿好多了。早上闺女跟她打个照面,吓得她锅铲都要掉了,真是没个人样了。
她要带金玲去医院,闺女怎么都不听,非要自己去找一个帮过她的赤脚医生,说只有她才能救自己。
金妈妈开始还不相信,后来听说是镇医院李医生养子的妻子,她才勉强让她去试试。没想到还真有用,至少孩子现在看着有点人气儿了。
她热情的端起水杯,亲自递到陈瑜手里:“真是太感谢你们了!我们家小玲前几天天天大晚上不睡觉,熬得两眼发黑。尤其是昨天起来那会儿,脸色那个难看,可担心死我了……”
金爸爸不好对陈瑜太热情,握着雪松的手用力的晃了好几下,说道:“雪医生,多谢了。”
他们家两个儿子都去下乡插队了,留在身边的只有这个小女儿,怕她吃苦,就想法设法塞到了医院。
别看金爸爸说话不中听,平时还有点□□,但是他对女儿的关心不比金妈妈少。所以这句话虽然简短,但是爱女之心却溢于言表。
金玲抱着金妈妈的胳膊,软软的撒娇:“爸、妈,你们也知道我最近睡眠不好,有点动静就睡不着。虽然现在好些了,但是我觉得还需要再找个安静的环境修养一下,等彻底养好了再回去上班。”
“我就说让你不要去医院上班了,你这个胆子,动不动就吓着了。偏你爸不同意,看你这黑眼圈,都有半张脸大了。”金妈妈搂着金玲,埋怨的看着丈夫。
女儿小时候就经常莫名其妙的大哭,后来她才知道女儿经常能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他们开始不相信,后来看女儿胆子越来越小,才重视了起来。
但这时候再关心也为时已晚,金玲胆小的性子已经养成了。而且对于女儿口中那些看不见的东西,他们也帮不上忙,只能尽量多抽点时间陪陪女儿。
金爸爸可能是不愿意在外人面前露怯,嘴硬的说:“干革命工作怎么能畏首畏尾?小玲要是精神实在不好,就先修养一阵吧。”
到底是爱女心切,金爸爸还是妥协了。
“老房子有些年没住人了,小玲一个人住行吗?”金妈妈担心的是这个问题,空空的老房子,金玲又胆小,别身体没养好,又吓出个好歹。
金玲说:“没事的,我不是一个人住。陈医生和雪医生这几天要来我们医院交流学习,正好没地方住,正好到时候跟我一起住那边就行了,也省得花钱住旅馆了。”
原先金玲父母和爷爷奶奶一起住在老房子,为了方便,就把堂屋通往两边卧室的门封上了,然后再外面开了一个门。
虽然说是同住,其实跟镇上的单元房的邻居差不多,所以金玲才敢跟父母直说。
“那就去住一段时间吧,磨刀不误砍柴工,养好身体再上班。”金爸爸首先表明了态度,他也心疼女儿,自然是希望她能更快恢复原来健康的样子。
金妈妈也没有反对,才一天金玲就好了大半,说明这两个医生的方子确实对症。跟他们同住,女儿的情况万一反复了,还能有个照应。
被金家两口留下来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饭,陈瑜和雪松才得以脱身,跟着金玲往金家的老房子走去。
金家的老房子周围环境十分幽深,一排排老旧的瓦房掩藏在高大的树木中,颇有乡村的宁静之感,让陈瑜有了一种回到村里的感觉,十分亲切。
老房子虽然也离镇中心不远,但是附近住的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金玲小时候跟他们都很熟悉,现在见了面也不陌生。
邻居看金玲带了一对年轻的男女回来住,都十分担心。这孩子怎么好端端的回来住了,还带了两个陌生人过来?
为此,隔壁的穆奶奶还偷偷找到金玲,背着陈瑜和雪松跟她说:“那两个年轻人是干什么的?怎么在你们家住,你爸妈知道吗?”
虽然陈瑜和雪松的穿着打扮都比较正常,气质也十分突出,不像是坏人的样子。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哪个坏人也没把这两个字刻在脸上,穆奶奶还是担心金玲结交了不好的朋友。
“穆奶奶,您放心吧。这是来我们医院实习的医生,在我家暂时借住几天。我爸妈都认识的,来之前已经去过我们家了。”金玲感念这些老人的关心,并没有觉得他们多管闲事,耐心的跟她解释。
穆奶奶这才不说什么了,回去跟别的邻居也顺嘴说了一下,让他们不要太担心了。不过一下午还是有一波又一波的人来金家串门,一个个都审视的打量着陈瑜和雪松,话里话外都提醒他们不要想做什么坏事。
今天太阳好,好不容易打发走热心的邻居,金玲就把被子拿出来晒了一遍,晒得暖洋洋,软蓬蓬的才抱了回去,给陈瑜和雪松铺上。
到了晚上,陈瑜躺在充满阳光味道的被子里,偎依在雪松怀里说着悄悄话,雪松也时不时的回她几个字,真真是惜字如金。
两人的状态看似放松,实际上早已做好了充分的对敌准备。
雪松把修复好的念珠缠绕在手腕上,手指似松实紧的扣在上面;陈瑜宽松的衣服里塞了不少符纸,枕头下面还放着桃木剑,只等恶客上门。
先前的厉鬼被灭了口,幕后之人肯定会再来探路的。今晚来的不大可能是主使者,很大的可能是更厉害一点的爪牙。
陈瑜已经跟金玲说好了,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开门。她在金玲的房间贴了很多符纸,只要她不出来,安全就有保障。
就算对方比较厉害,符纸也能阻挡一下,给她和雪松留出救援的时间。
晚上十二点多,金玲突然听到门口传来轻轻的敲击声。她开始以为是风吹树枝的声音,并没有理会。听了一会儿,敲击声依然坚持不懈,声音越来越大,她才确定是敲门声。
她起身披上衣服,踢拉着鞋子走到门后,心想是不是陈瑜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她。不过她又想到是不是别的东西,犹豫着不敢开门,隔着门问了一句:“谁啊?是陈姐吗?”
“不要出来!”金玲还没听到回应,陈瑜的声音就从外面传了过来。
她吓得踉跄着退后几步,心有余悸的靠在墙上瑟瑟发抖。陈瑜不让她出来,说明敲门的不是她,更不可能是雪松。那是什么东西,可想而知了。
“小玲,是我。”一个含糊的苍老的声音从门缝里传来,语气平平,没有一丝起伏。
金玲觉得有些耳熟,难道是村里的人?爸妈参加工作没几年就分了房子,她也就小的时候跟爷爷奶奶一起在老房子住了几年,后来就搬去跟她爸妈一起住了。
爷爷奶奶还在的时候,她还经常回来,前几年两位老人相继离世,她就再也没回来过,一时还真听不出对方是谁。
她不敢擅自开门,就隔着门问:“您是哪位,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是酉酉奶奶,开门啊。”门外的声音有些迟缓,好像嘴里夹杂着什么东西,说得不清不楚,语气里却带上了几分亲切和善意。
酉酉奶奶?金玲想起来了,原来是小时候玩伴的奶奶,他们这些孩子都叫三奶奶。酉酉因为属鸡,家里就直接起了个酉酉的小名。后来知道的时候,她还一阵后怕,感谢家里没叫她“申申”。
三奶奶大晚上的找她做什么,金玲的手拉着插销,犹豫着要不要开门。她拿不定主意,只能求助陈瑜:“陈姐,她是我三奶奶,能不能开门啊?”
门外,陈瑜已经提着剑出来,站在雪松身边,警惕的看着金玲门口佝偻着身体背对两人的老人,高声对金玲说:“不要开门,好好待在房间里。”
农村人晚上出来串门的不是没有,但是半夜将近一点来的却是少见。眼前的老人虽然看着也是肉身灵魂俱在,但是陈瑜总感觉有点违和。
安全起见,还是不要让金玲出来了。
陈瑜站在三米开外,就像跟普通的老人拉家常一样,若无其事的问道:“三奶奶,您找金玲有什么事吗?金玲生病了,要是需要帮忙,找我们也可以。”
听到陈瑜的话,三奶奶微微侧头,慢慢转过身来。她的动作很慢,就像是生了锈的机器,仿佛下一秒就会发出咔擦咔擦的声音。
“我找金玲,不用,你们帮忙。”月光下,一个满头灰白色头发的老奶奶,挽着一丝不苟的圆髻,张开没了牙齿的嘴,面无表情的说道。
陈瑜借着月光,凝神看过去,很快就发现了异常。这个三奶奶的灵魂和肉身的联系似有似无,像是被强硬的粘合在一起,随时可能会分离一样。
这似乎是一种类似僵尸的东西。一般僵尸的灵魂和肉身无法分离,也没有自主意识。而面前的三奶奶,却像正常人一样,拥有的灵魂和肉身,肢体并不僵硬,可以正常弯曲,只是动作比平常人慢上一些。
这是因为肉身死亡,灵魂脱离身体之后又通过某种手段强硬的粘合到一起,所以才会这样。总之,三奶奶的状态跟活人的区别还是很大的。
雪松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已经死了。尘归尘,土归土,为什么不回到你该去的地方,反而纠缠活人呢?”
“我没死!”三奶奶突然目露凶光,暴躁起来,拖着沉重又缓慢的脚步朝雪松走来,伸出一双干枯如鸡爪的双手,黑色坚硬的指甲在月光下似乎闪烁着幽蓝的光泽。
陈瑜看三奶奶要袭击雪松,心头大怒,纵身向前,一剑刺了过去。
看三奶奶吃力的动作,她本以为这一剑会一击必中,没想到这老太婆的动作看似缓慢,却不可思议的躲开了陈瑜的桃木剑,继续朝雪松走去。
看着三奶奶离自己越来越近,雪松抚摸了一下手腕的念珠,抬手轻飘飘的一掌朝三奶奶的胸口拍去。
三奶奶故技重施,想要躲开,却发现无论往哪里躲,眼前都有一只泛着金色光芒的手掌,最后只能直直的挨了一下。
“嗷——”三奶奶发出一声痛呼,倒退了几步,身形一晃,灵魂从头顶逸出半截,很快又吃力的回到了身体里。
她似乎被激怒了,暴喝一声,挽成圆髻的头发瞬间散落下来,干枯灰白的头发凌乱的披在身上,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原本黑洞一样的嘴突然长成两对长长的獠牙,周身萦绕一种黑色的雾气,嘶吼着朝陈瑜扑去。
到底是有些畏惧雪松,她选择了更近一点的陈瑜。不过这回她不会再轻敌,先解决这个小丫头片子,再解决那个古里古怪的男人也不迟。
陈瑜拿着剑跟三奶奶缠斗在一起,雪松也加入了战场。战斗力全开的三奶奶动作也快了许多,更难以伤到她的身体。
而且让陈瑜顾忌的是,这个三奶奶的浑身毒气,如果被她伤到,很可能会感染尸毒,所以在打斗的时候不敢让她近身,有些束手束脚,只能进一步退两步,放风筝一样溜着三奶奶。
还好她和雪松修为日渐精进,早已不是吴下阿蒙,加上战斗经验也比较丰富,很快就把三奶奶溜得筋疲力尽。
眼看三奶奶露出疲态,陈瑜迅速扔出一把符纸,同时让雪松牵制对方,后退一步,提气纵身,脚尖在墙上一点,就跳到了金玲家的院墙上。
借着院墙的